第四十三章 走过硝烟的强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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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所处的西京文华区学府路，省城三分之一的本科院校扎堆儿于此，可以想象这条大学路的热闹程度，301宿舍五人由老大杨晨带领，说笑着杀出宁大临街正门，过天桥后，进了家名为“东北会馆”的酒楼。
这儿的东北菜闻名西京全城。
杨晨不知这茬儿，土生土长的江志文心知肚明，菜出名，价格自然不低，江志文快走半步拉住杨晨胳膊，小声提醒。
“没事，有我。”杨晨微笑，轻拍江志文肩膀，毫无炫耀意味的一言一笑，不但不让人反感，还透着股令人忍不住放低姿态去结交的魅力，顿时使江志文不由自主收起本地土著的优越感。
不纯粹是钱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江志文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感觉这位老大不简单。
酒楼的包房已全部定出，301五人只好挤在一楼大厅靠窗的角落里，姜耀落座后环顾装修华丽的厅堂，以及周围几桌客人大快朵颐的精致菜肴，神色不自然起来，如果AA制，这顿饭恐怕得吃掉他三到五天的饭钱。
服务员送上菜单，大家轮流点菜，姜耀见便宜的凉菜都在二三十块的价位，热菜更甭提，原本有心理准备的他，仍吃了一惊，硬着头皮随便点个热菜，暗暗盘算今天这顿晚饭到底损失多少钱。
恐怕得一个星期生活费。
对于尽量把月生活费压缩在三百元内的穷学生，属实奢侈。
最后点菜的杨晨一口气点四个，五个人八个菜，一个汤，一份主食，啤酒饮料，还有一壶好几十块钱的铁观音，姜耀腹诽今儿算是被这个老大坑惨了，学不来其他人没心没肺说笑侃大山，他始终保持沉默。
“我靠，豪车美女哇！”一直东张西望瞅美女的韩磊，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指点落地窗外，外边一辆奔驰越野车刚入车位，一男一女先后下车，郎财女貌的搭配立马博得极高的回头率。
“奔驰GLK300，不贵，五十来万，算不上豪车，你小子一惊一乍，让兄弟们面子往哪搁儿？”江志文调侃韩磊，这俩货相见仅一下午，就成了对儿互相调侃逗乐子的活宝，不过江志文不否认女孩的美，阴阳怪气来句秀色可餐。
周慧强若有所思道：“这对儿貌似咱们学校的，我报名那会儿在校园内看见这辆车了。”
“恩，是，我也看见了。”
姜耀终于开口，再沉默，就显得太不合群，此刻，在座五人唯一沉默的是杨晨，因为把车停在外边车位，正往酒楼内走的情侣是李楠朱瑞。
冤家路窄？
杨晨低头品尝铁观音，心间五味杂陈。
李楠朱瑞携手走入酒楼，无巧不巧的被服务员指引到离杨晨他们不远的一处位置，两人刚想落座，李楠无意的一瞥，表情顿时僵硬，朱瑞随李楠的目光，也瞧见边品茶边注视他俩的杨晨。
朱大少心头骤紧，自打撞见杨晨，他神经已敏感到几近奔溃的地步。
“我们换个地方吧。”李楠小声道，朱瑞巴不得换地方，忙点头，随李楠离开。
“咦……这俩人瞅了瞅老大，怎么就走了？”韩磊亦或大过失望道，目送两人走出酒楼，继而凝视老大杨晨。
江志文、姜耀、周慧强全察觉到这反常之处。
众目睽睽下，杨晨喝尽杯中茶，淡然一笑，缓缓道出令韩磊等人目瞪口呆的内幕“她是我初恋女友，我去部队当兵五年，回来后一切就变了，她现在的男友，是她中学时最讨厌的人。”
“老大，你能坦然说出来，说明根本不把这事儿当事儿了，来咱们301的兄弟们干杯，以前咱们怎么样，已经是历史，咱不多说，以后……咱们一定活的精彩，来，倒酒倒酒。”江志文启开啤酒，给众人倒酒。
“喝酒，喝酒。”
周慧强韩磊也转移话题，表面猥琐貌似重色轻友的韩磊，不再多瞧钻入越野车内的李楠，有股子同仇敌忾的兄弟义气，挺让人意外。
这几个家伙值得深交。
杨晨环视江志文、韩磊、周慧强，点点头，高举酒杯，笑道：“好，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
301宿舍五人热热闹闹碰杯。
杨晨昂头灌酒之余，的确觉得把心底这点破事捅出来，有种彻底卸下的轻松感，干了杯中酒，他嘴角勾勒一抹笑，是释然。
这顿晚饭，五人吃到晚上九点多。
姜耀内心忐忑郁闷惦记钱的事儿，而略显沉默寡言，剩下人能说能笑，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离开的时候，杨晨带着四个舍友昂首阔步走出酒楼，没结账，竟没人阻拦，姜耀暗暗嘀咕，出了门实在忍不住问：“咱们好像没结账吧？”
微微有些醉意的韩磊道：“老大那会儿去卫生间的时候结了。”
“多钱？”姜耀下意识问。
杨晨笑道：“提这干嘛，你们吃好喝好就行了。”
姜耀一愕，旋即笑了笑，面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尴尬。
报名结束，紧接着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宁大体育场，篮球场，两个足球场，主楼前的大广场，到处是橄榄绿方阵，每三个班百余人一个方阵，教官们来至西京武警总队，英姿飒爽，搞得小女生们争先恐后暗送秋波。
体育场内，杨晨置身经管院方阵中，听着熟悉的口号，有种穿越回当年新兵连的感觉，他热血澎湃，每一个动作完成相当标准，近乎完美，年轻的教官时不时多瞧他几眼，惊诧多过欣慰。
似乎这厮更适合做教官。
迅速集合、原地转、齐步走，军训第一天全是基本科目，偏偏下午一排一排齐步走的时候居然出了状况，江志文走出了一顺步，就是迈哪条腿提哪边的胳膊，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平时好好的。
这时候出状况……方阵内的杨晨不禁皱眉，毫无笑意，嘲笑兄弟朋友，他做不出来，就如酒桌上，想方设法灌你酒的，是不是敌人不好说，但一定不把你当朋友。
“你们归队，你留下！”教官直接把江志文拎出来，开小灶，越是这样，江志文越走不对，到最后茫然无措低下头，不敢面对周围人的眼神。
许多人笑弯了腰，教官则气的面红耳赤，军训任务完成的好，会有嘉奖，对今年冬天转士官多多少少有些好处，摊上这么个茬儿，这位一门心思想通过转士官改变命运的教官如何淡定，冲上去一脚把江志文踹的跌坐地面。
“你猪脑子？！”
教官踹完人余怒未消，狠戳江志文脑门开骂。
这时候，方阵中的学生没人再能笑出来，一个个屏气凝神，兔死狐悲的压抑氛围悄然弥漫，监督军训的辅导老师们和负责军训的两名武警干部依然远远观望，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军训，适当打骂很正常，说好听点，也是对学生的锻炼。
然而，在共和国最顶尖军事单位千锤百炼五年的杨晨，比别人更清楚江志文走不对的原因，这绝非打骂可以扭转的毛病，是种心理障碍，越紧张越容易体现，所以应该疏导，而非强着来。
周围几个方阵已停止训练，无数双眼睛聚焦江志文身上，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大男孩承受这等充满嘲讽的目光，不只煎熬，简直是对人格的摧残，江志文紧咬嘴唇，烈日下，孤零零的身影微微颤抖。
憋屈，无助，致使他双眼满含泪水。
教官继续歇斯底里呵斥“真是猪脑子，再来，走错一次，你就当众做一组俯卧撑，今儿我看你笨到啥程度。”
“这样没用，他这是心理障碍。”杨晨忍无可忍，挺身而出。
“你谁？谁让你出列的？你是教官我是教官？想打抱不平？你个小屁孩在我面前充英雄，有这个资本？”怒火中烧的教官连珠炮发问，大有迁怒于杨晨的迹象。
“我有。”
杨晨直视教官，不卑不亢。
年轻的教官一愣，继而勃然大怒。
宁大所处的西京文华区学府路，省城三分之一的本科院校扎堆儿于此，可以想象这条大学路的热闹程度，301宿舍五人由老大杨晨带领，说笑着杀出宁大临街正门，过天桥后，进了家名为“东北会馆”的酒楼。
这儿的东北菜闻名西京全城。
杨晨不知这茬儿，土生土长的江志文心知肚明，菜出名，价格自然不低，江志文快走半步拉住杨晨胳膊，小声提醒。
“没事，有我。”杨晨微笑，轻拍江志文肩膀，毫无炫耀意味的一言一笑，不但不让人反感，还透着股令人忍不住放低姿态去结交的魅力，顿时使江志文不由自主收起本地土著的优越感。
不纯粹是钱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江志文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感觉这位老大不简单。
酒楼的包房已全部定出，301五人只好挤在一楼大厅靠窗的角落里，姜耀落座后环顾装修华丽的厅堂，以及周围几桌客人大快朵颐的精致菜肴，神色不自然起来，如果AA制，这顿饭恐怕得吃掉他三到五天的饭钱。
服务员送上菜单，大家轮流点菜，姜耀见便宜的凉菜都在二三十块的价位，热菜更甭提，原本有心理准备的他，仍吃了一惊，硬着头皮随便点个热菜，暗暗盘算今天这顿晚饭到底损失多少钱。
恐怕得一个星期生活费。
对于尽量把月生活费压缩在三百元内的穷学生，属实奢侈。
最后点菜的杨晨一口气点四个，五个人八个菜，一个汤，一份主食，啤酒饮料，还有一壶好几十块钱的铁观音，姜耀腹诽今儿算是被这个老大坑惨了，学不来其他人没心没肺说笑侃大山，他始终保持沉默。
“我靠，豪车美女哇！”一直东张西望瞅美女的韩磊，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指点落地窗外，外边一辆奔驰越野车刚入车位，一男一女先后下车，郎财女貌的搭配立马博得极高的回头率。
“奔驰GLK300，不贵，五十来万，算不上豪车，你小子一惊一乍，让兄弟们面子往哪搁儿？”江志文调侃韩磊，这俩货相见仅一下午，就成了对儿互相调侃逗乐子的活宝，不过江志文不否认女孩的美，阴阳怪气来句秀色可餐。
周慧强若有所思道：“这对儿貌似咱们学校的，我报名那会儿在校园内看见这辆车了。”
“恩，是，我也看见了。”
姜耀终于开口，再沉默，就显得太不合群，此刻，在座五人唯一沉默的是杨晨，因为把车停在外边车位，正往酒楼内走的情侣是李楠朱瑞。
冤家路窄？
杨晨低头品尝铁观音，心间五味杂陈。
李楠朱瑞携手走入酒楼，无巧不巧的被服务员指引到离杨晨他们不远的一处位置，两人刚想落座，李楠无意的一瞥，表情顿时僵硬，朱瑞随李楠的目光，也瞧见边品茶边注视他俩的杨晨。
朱大少心头骤紧，自打撞见杨晨，他神经已敏感到几近奔溃的地步。
“我们换个地方吧。”李楠小声道，朱瑞巴不得换地方，忙点头，随李楠离开。
“咦……这俩人瞅了瞅老大，怎么就走了？”韩磊亦或大过失望道，目送两人走出酒楼，继而凝视老大杨晨。
江志文、姜耀、周慧强全察觉到这反常之处。
众目睽睽下，杨晨喝尽杯中茶，淡然一笑，缓缓道出令韩磊等人目瞪口呆的内幕“她是我初恋女友，我去部队当兵五年，回来后一切就变了，她现在的男友，是她中学时最讨厌的人。”
“老大，你能坦然说出来，说明根本不把这事儿当事儿了，来咱们301的兄弟们干杯，以前咱们怎么样，已经是历史，咱不多说，以后……咱们一定活的精彩，来，倒酒倒酒。”江志文启开啤酒，给众人倒酒。
“喝酒，喝酒。”
周慧强韩磊也转移话题，表面猥琐貌似重色轻友的韩磊，不再多瞧钻入越野车内的李楠，有股子同仇敌忾的兄弟义气，挺让人意外。
这几个家伙值得深交。
杨晨环视江志文、韩磊、周慧强，点点头，高举酒杯，笑道：“好，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
301宿舍五人热热闹闹碰杯。
杨晨昂头灌酒之余，的确觉得把心底这点破事捅出来，有种彻底卸下的轻松感，干了杯中酒，他嘴角勾勒一抹笑，是释然。
这顿晚饭，五人吃到晚上九点多。
姜耀内心忐忑郁闷惦记钱的事儿，而略显沉默寡言，剩下人能说能笑，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离开的时候，杨晨带着四个舍友昂首阔步走出酒楼，没结账，竟没人阻拦，姜耀暗暗嘀咕，出了门实在忍不住问：“咱们好像没结账吧？”
微微有些醉意的韩磊道：“老大那会儿去卫生间的时候结了。”
“多钱？”姜耀下意识问。
杨晨笑道：“提这干嘛，你们吃好喝好就行了。”
姜耀一愕，旋即笑了笑，面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尴尬。
报名结束，紧接着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宁大体育场，篮球场，两个足球场，主楼前的大广场，到处是橄榄绿方阵，每三个班百余人一个方阵，教官们来至西京武警总队，英姿飒爽，搞得小女生们争先恐后暗送秋波。
体育场内，杨晨置身经管院方阵中，听着熟悉的口号，有种穿越回当年新兵连的感觉，他热血澎湃，每一个动作完成相当标准，近乎完美，年轻的教官时不时多瞧他几眼，惊诧多过欣慰。
似乎这厮更适合做教官。
迅速集合、原地转、齐步走，军训第一天全是基本科目，偏偏下午一排一排齐步走的时候居然出了状况，江志文走出了一顺步，就是迈哪条腿提哪边的胳膊，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平时好好的。
这时候出状况……方阵内的杨晨不禁皱眉，毫无笑意，嘲笑兄弟朋友，他做不出来，就如酒桌上，想方设法灌你酒的，是不是敌人不好说，但一定不把你当朋友。
“你们归队，你留下！”教官直接把江志文拎出来，开小灶，越是这样，江志文越走不对，到最后茫然无措低下头，不敢面对周围人的眼神。
许多人笑弯了腰，教官则气的面红耳赤，军训任务完成的好，会有嘉奖，对今年冬天转士官多多少少有些好处，摊上这么个茬儿，这位一门心思想通过转士官改变命运的教官如何淡定，冲上去一脚把江志文踹的跌坐地面。
“你猪脑子？！”
教官踹完人余怒未消，狠戳江志文脑门开骂。
这时候，方阵中的学生没人再能笑出来，一个个屏气凝神，兔死狐悲的压抑氛围悄然弥漫，监督军训的辅导老师们和负责军训的两名武警干部依然远远观望，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军训，适当打骂很正常，说好听点，也是对学生的锻炼。
然而，在共和国最顶尖军事单位千锤百炼五年的杨晨，比别人更清楚江志文走不对的原因，这绝非打骂可以扭转的毛病，是种心理障碍，越紧张越容易体现，所以应该疏导，而非强着来。
周围几个方阵已停止训练，无数双眼睛聚焦江志文身上，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大男孩承受这等充满嘲讽的目光，不只煎熬，简直是对人格的摧残，江志文紧咬嘴唇，烈日下，孤零零的身影微微颤抖。
憋屈，无助，致使他双眼满含泪水。
教官继续歇斯底里呵斥“真是猪脑子，再来，走错一次，你就当众做一组俯卧撑，今儿我看你笨到啥程度。”
“这样没用，他这是心理障碍。”杨晨忍无可忍，挺身而出。
“你谁？谁让你出列的？你是教官我是教官？想打抱不平？你个小屁孩在我面前充英雄，有这个资本？”怒火中烧的教官连珠炮发问，大有迁怒于杨晨的迹象。
“我有。”
杨晨直视教官，不卑不亢。
年轻的教官一愣，继而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