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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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敏锐的察觉到了柯特的想法，于是沉静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才用恢复成平常的语调说道：
“如你所见，千法城的表面由艾欧厄姆控制，黑暗面则由我来掌控。对我们而言，这座城市没有秘密。公平的说，在所有想要颠覆千法城的人当中，你是最出类拔萃的。至于你的缺点，则是缺少耐心。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笑到最后比什么都重要。你喜欢永远占着上风，其实这有些多余。”
黑手耐心的教导柯特，称得上是字字珠玑。柯特没有回答，他只想尽快的离开。之后黑手又说了不少话，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关注柯特的每个举动。最后黑手终于无话可说，她没办法自言自语般的喋喋不休个没完。
柯特木然的矗立，忽然看到黑手的额前闪过银芒，显现出一道心灵异能。于是纯白色的光线划破长空，直接射进柯特的眉心里。柯特在瞬间感到茫然，他跌坐到了地上。等到柯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恢复过来后，黑手柔声说道：
“这是多年来我一直亏欠你的关怀，柯特。它不是心灵异能，而是一种特殊的能力。过去它被称作清明之心，经过改良后被叫做心灵之镜。一旦你启动了心灵之镜，就能完美掌握到周围的情况。现在你可以走了，祝你过得愉快。”
“谢谢……”
柯特迟疑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妈妈’两字。作为灵能者，他能感到黑手的情绪在空气中波动。其中蕴藏着深深的遗憾，柯特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柯特一直呆在黑塔里。他耐心的等待阿妮归来，顺便研究了一下心灵之镜的用法。期间格兰来探望过柯特，还带来了奥尔加的问候。柯特感谢了格兰的关心，但没有揭破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说，要承认自己是艾欧厄姆的儿子。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这些日子里芙蕾蒂亚和伊芙琳尽量绕着柯特走，她们有难言之隐。柯特乐得装聋作哑——在他被复活的时候，芙蕾蒂亚和伊芙琳的反应还历历在目。虽然柯特不知道整件事的过程，但他还没有傻到什么都猜不出来。
于是柯特也尽可能的躲着芙蕾蒂亚和伊芙琳。免得节外生枝。偶尔他会看到芙蕾蒂亚坐在黑塔外的石墩上发呆，心里多少有点想笑的感觉。回顾从认识至今的种种，芙蕾蒂亚应该对柯特恨之入骨才对。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奇妙，不到生死关头，谁也说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对而言，伊芙琳的情况就简单多了。因依靠而倾慕，因敬仰而爱恋，她对柯特的感情简单得像条直线。
无论如何，柯特是打定了主意要当缩头乌龟。他把时间都用在研究魔法和灵能上面，想要补回离开千法城那段日子的损失。凭借与艾欧厄姆的那场恶战。柯特对魔法和灵能的认识深入了许多。他不断回忆自己被逼到极限的感觉，隐隐觉得离下一次的突破已经不远了。
三天后的夜里，秘术研究室内的空间产生了剧烈波动。面带倦色的柯特站在边上，看着阿妮从水纹般荡漾的空间震波中走出。阿妮警惕的环顾四周，在看到柯特的时候露出吃惊的表情。当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时。阿妮用惯有的平静语气说道：
“你还没有去刺杀艾欧厄姆吗，柯特？不管怎么样，你最好尽快的离开千法城。”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已经结束了。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阿妮，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
柯特感受着熟悉的冰凉，把脸埋在宝石色的长发中。他与阿妮尽情的相拥。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述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阿妮乖顺的坐在柯特腿上，倾听惊醒动魄的故事。柯特隐瞒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实，用轻描淡写的语句带过。最后他吁出口气，诚挚的说道：
“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吧，阿妮。我的使命全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些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嗯……”
阿妮迟疑的点头，欲言又止。她用怜惜的目光望着柯特，然后低声的说道：
“我必须走了，柯特。我需要休眠一段时间。你自己保重。”
“多久？”
柯特立刻反问，免得阿妮一走了之。阿妮凝视着柯特，过了会才浮起微笑说道：
“半年吧……或许更长一点。等我醒来的时候，你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
“不可能的，阿妮。我欠你无量，你知道的。”
柯特回以笑容，尽量压抑住内心的失落感。他很难接受刚刚与阿妮相见，就又要分别一长段时间。但这是回避不了的代价，柯特只能接受事实。
在阿妮化为流萤般的光点消散后，柯特很难得的动手开了瓶酒。他默默的喝光一杯，接着直接躺在椅子里睡着了。
柯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去床上的，他在十二个小时后醒来，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奇异的空虚感围绕着柯特，仿佛内心敞开着不可见的空洞。他掏出关联着阿妮的宝石，默默的凝视了许久。直到伊芙琳推门而入，柯特才抬起头。
“那个……我给您送早餐来了。”
在看到柯特的时候，伊芙琳迟疑了一瞬间。她微微低头，让淡绿色的长发披洒而下，遮住了表情。柯特无言的望着伊芙琳，慢慢浮起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招招手，示意放下餐盘的伊芙琳靠过来。当伊芙琳显得有些局促时，柯特叹息着说道：
“我真是个失败的人，在想要说些话的时候，都找不到人来倾听。伊芙琳，坐下来喝杯茶，陪我聊聊天吧。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是些很无聊的事情，但我确实很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我很光荣……”
伊芙琳乖巧的坐下，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她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过还是流露出一丝激动。——自从来到黑塔之后，这还是伊芙琳第一次跟柯特一对一的谈话。从柯特的语气中，伊芙琳感觉到了什么。对渴望接近柯特的她而言，这次谈话毋庸置疑的充满了吸引力。
柯特空洞的笑着，随手为自己和伊芙琳各倒了一杯隔夜茶。他拿起茶杯，一边啜饮冷冰冰的茶水，一边缓慢的说道：
“来个吓死人的开场白吧，我啊……其实是个人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多少人也不会在乎。敌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会不择手段的去打倒和追求……”
“至于底线……我可能还是保留着的吧。但订得那么低，根本只是形式而已。禽兽不如和犹如禽兽，差别到底有多少呢……”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仇恨吧？我恨法师，就算自己同样是个法师也好。法师是自私和狂妄的代表，以为掌握了法术，就无所不能……”
“或许来千法城是个错误的选择？每天我都感到自己在堕落，像是踩在腐臭的土地上一样。被迫过着厌恶的生活，学习着从内心憎恶不已的法术，只为了获得力量……”
“到了现在，我的所有努力，忽然被证明不过是在自寻烦恼。付出了多少的血汗，最后只换回一个闹剧般的结局。那么我做的那些‘恶’，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死在我手里的有多少人？我不会怜悯他们，不过确实有很多不该死的人被我杀了。几百个？上千个？应该不会再多了。假如他们活过来，可以占满整座黑塔。当我确信自己被艾欧厄姆玩弄了之后，他们的死就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哈哈，不对，这些我全都不在乎。是的，有关于杀戮的事情，其实我没有放在心里。我只是在找借口罢了，想要回避主题。事到如今，我好像还是不愿意直面自己……”
柯特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时自嘲的摇头和微笑。他瞥了眼坐得纹丝不动，一脸认真和震撼的伊芙琳，挑起嘴角继续说道：
“其实我真正在意的，应该是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吧？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盟友，我也把她视作爱人。她为我付出无量，我也愿意为了她而赴死。但……那真的是爱吗？她甚至不是人类，只是像人而已……”
“在艰难而又危险的岁月中，我与她亲密无间，对着她甜言蜜语。那真是卑鄙的伎俩，因为就在昨天，她被迫离开了我，也许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奇怪的是，在她消失的刹那，我感到无比的失落，却也有一丝轻松。知道那丝轻松是哪来的吗？——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大可为所欲为。没有她在身边，就没有人能够掣肘我。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不知羞耻的放纵，堕落……”
“是的，我不再时时面临死亡的威胁。哪怕我现在强奸了你，伊芙琳，谁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因为我是人渣，一个很厉害的人渣……”
柯特放下茶杯，拢起了双手。
黑手敏锐的察觉到了柯特的想法，于是沉静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才用恢复成平常的语调说道：
“如你所见，千法城的表面由艾欧厄姆控制，黑暗面则由我来掌控。对我们而言，这座城市没有秘密。公平的说，在所有想要颠覆千法城的人当中，你是最出类拔萃的。至于你的缺点，则是缺少耐心。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笑到最后比什么都重要。你喜欢永远占着上风，其实这有些多余。”
黑手耐心的教导柯特，称得上是字字珠玑。柯特没有回答，他只想尽快的离开。之后黑手又说了不少话，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关注柯特的每个举动。最后黑手终于无话可说，她没办法自言自语般的喋喋不休个没完。
柯特木然的矗立，忽然看到黑手的额前闪过银芒，显现出一道心灵异能。于是纯白色的光线划破长空，直接射进柯特的眉心里。柯特在瞬间感到茫然，他跌坐到了地上。等到柯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恢复过来后，黑手柔声说道：
“这是多年来我一直亏欠你的关怀，柯特。它不是心灵异能，而是一种特殊的能力。过去它被称作清明之心，经过改良后被叫做心灵之镜。一旦你启动了心灵之镜，就能完美掌握到周围的情况。现在你可以走了，祝你过得愉快。”
“谢谢……”
柯特迟疑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妈妈’两字。作为灵能者，他能感到黑手的情绪在空气中波动。其中蕴藏着深深的遗憾，柯特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柯特一直呆在黑塔里。他耐心的等待阿妮归来，顺便研究了一下心灵之镜的用法。期间格兰来探望过柯特，还带来了奥尔加的问候。柯特感谢了格兰的关心，但没有揭破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说，要承认自己是艾欧厄姆的儿子。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这些日子里芙蕾蒂亚和伊芙琳尽量绕着柯特走，她们有难言之隐。柯特乐得装聋作哑——在他被复活的时候，芙蕾蒂亚和伊芙琳的反应还历历在目。虽然柯特不知道整件事的过程，但他还没有傻到什么都猜不出来。
于是柯特也尽可能的躲着芙蕾蒂亚和伊芙琳。免得节外生枝。偶尔他会看到芙蕾蒂亚坐在黑塔外的石墩上发呆，心里多少有点想笑的感觉。回顾从认识至今的种种，芙蕾蒂亚应该对柯特恨之入骨才对。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奇妙，不到生死关头，谁也说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对而言，伊芙琳的情况就简单多了。因依靠而倾慕，因敬仰而爱恋，她对柯特的感情简单得像条直线。
无论如何，柯特是打定了主意要当缩头乌龟。他把时间都用在研究魔法和灵能上面，想要补回离开千法城那段日子的损失。凭借与艾欧厄姆的那场恶战。柯特对魔法和灵能的认识深入了许多。他不断回忆自己被逼到极限的感觉，隐隐觉得离下一次的突破已经不远了。
三天后的夜里，秘术研究室内的空间产生了剧烈波动。面带倦色的柯特站在边上，看着阿妮从水纹般荡漾的空间震波中走出。阿妮警惕的环顾四周，在看到柯特的时候露出吃惊的表情。当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时。阿妮用惯有的平静语气说道：
“你还没有去刺杀艾欧厄姆吗，柯特？不管怎么样，你最好尽快的离开千法城。”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已经结束了。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阿妮，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
柯特感受着熟悉的冰凉，把脸埋在宝石色的长发中。他与阿妮尽情的相拥。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述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阿妮乖顺的坐在柯特腿上，倾听惊醒动魄的故事。柯特隐瞒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实，用轻描淡写的语句带过。最后他吁出口气，诚挚的说道：
“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吧，阿妮。我的使命全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些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嗯……”
阿妮迟疑的点头，欲言又止。她用怜惜的目光望着柯特，然后低声的说道：
“我必须走了，柯特。我需要休眠一段时间。你自己保重。”
“多久？”
柯特立刻反问，免得阿妮一走了之。阿妮凝视着柯特，过了会才浮起微笑说道：
“半年吧……或许更长一点。等我醒来的时候，你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
“不可能的，阿妮。我欠你无量，你知道的。”
柯特回以笑容，尽量压抑住内心的失落感。他很难接受刚刚与阿妮相见，就又要分别一长段时间。但这是回避不了的代价，柯特只能接受事实。
在阿妮化为流萤般的光点消散后，柯特很难得的动手开了瓶酒。他默默的喝光一杯，接着直接躺在椅子里睡着了。
柯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去床上的，他在十二个小时后醒来，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奇异的空虚感围绕着柯特，仿佛内心敞开着不可见的空洞。他掏出关联着阿妮的宝石，默默的凝视了许久。直到伊芙琳推门而入，柯特才抬起头。
“那个……我给您送早餐来了。”
在看到柯特的时候，伊芙琳迟疑了一瞬间。她微微低头，让淡绿色的长发披洒而下，遮住了表情。柯特无言的望着伊芙琳，慢慢浮起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招招手，示意放下餐盘的伊芙琳靠过来。当伊芙琳显得有些局促时，柯特叹息着说道：
“我真是个失败的人，在想要说些话的时候，都找不到人来倾听。伊芙琳，坐下来喝杯茶，陪我聊聊天吧。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是些很无聊的事情，但我确实很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我很光荣……”
伊芙琳乖巧的坐下，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她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过还是流露出一丝激动。——自从来到黑塔之后，这还是伊芙琳第一次跟柯特一对一的谈话。从柯特的语气中，伊芙琳感觉到了什么。对渴望接近柯特的她而言，这次谈话毋庸置疑的充满了吸引力。
柯特空洞的笑着，随手为自己和伊芙琳各倒了一杯隔夜茶。他拿起茶杯，一边啜饮冷冰冰的茶水，一边缓慢的说道：
“来个吓死人的开场白吧，我啊……其实是个人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多少人也不会在乎。敌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会不择手段的去打倒和追求……”
“至于底线……我可能还是保留着的吧。但订得那么低，根本只是形式而已。禽兽不如和犹如禽兽，差别到底有多少呢……”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仇恨吧？我恨法师，就算自己同样是个法师也好。法师是自私和狂妄的代表，以为掌握了法术，就无所不能……”
“或许来千法城是个错误的选择？每天我都感到自己在堕落，像是踩在腐臭的土地上一样。被迫过着厌恶的生活，学习着从内心憎恶不已的法术，只为了获得力量……”
“到了现在，我的所有努力，忽然被证明不过是在自寻烦恼。付出了多少的血汗，最后只换回一个闹剧般的结局。那么我做的那些‘恶’，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死在我手里的有多少人？我不会怜悯他们，不过确实有很多不该死的人被我杀了。几百个？上千个？应该不会再多了。假如他们活过来，可以占满整座黑塔。当我确信自己被艾欧厄姆玩弄了之后，他们的死就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哈哈，不对，这些我全都不在乎。是的，有关于杀戮的事情，其实我没有放在心里。我只是在找借口罢了，想要回避主题。事到如今，我好像还是不愿意直面自己……”
柯特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时自嘲的摇头和微笑。他瞥了眼坐得纹丝不动，一脸认真和震撼的伊芙琳，挑起嘴角继续说道：
“其实我真正在意的，应该是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吧？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盟友，我也把她视作爱人。她为我付出无量，我也愿意为了她而赴死。但……那真的是爱吗？她甚至不是人类，只是像人而已……”
“在艰难而又危险的岁月中，我与她亲密无间，对着她甜言蜜语。那真是卑鄙的伎俩，因为就在昨天，她被迫离开了我，也许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奇怪的是，在她消失的刹那，我感到无比的失落，却也有一丝轻松。知道那丝轻松是哪来的吗？——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大可为所欲为。没有她在身边，就没有人能够掣肘我。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不知羞耻的放纵，堕落……”
“是的，我不再时时面临死亡的威胁。哪怕我现在强奸了你，伊芙琳，谁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因为我是人渣，一个很厉害的人渣……”
柯特放下茶杯，拢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