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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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雪晴看见白宣和左睿时,微微愣了愣,就绽开笑颜迎了上去,“是伯父伯母吧?我叫王雪晴,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听左问提起二老。”

    白宣微微一笑。

    “伯父、伯母喝茶么?我去倒水。”王雪晴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起左问的父母。

    白宣上下打量了王雪晴一番,这才看向左问。她虽然不喜欢俞又暖,可并不代表,她就会喜欢另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左问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

    “雪晴和我工作上有些来往,今天也是来探病的。”左问解释道。

    王雪晴端了茶水过来,笑着接话道:“伯父、伯母喝茶。当初我和左问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念同一个学校,他对我十分照顾,如今我刚回国,左问生病了,我自然该来看看。”

    王雪晴如此解释一番,白宣对她的态度就稍微和缓了一些,不是第三者插足就好。

    “谢谢,王小姐,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白宣从王雪晴的手里接过水杯,“按理说你才是客人,你快坐下吧。”

    王雪晴当然不能这样没有眼色,笑了笑向左问告辞道:“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晚上再来看你。”王雪晴又转向左睿和白宣道:“伯父伯母,再会。”

    王雪晴一走,白宣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你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左问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只是手骨折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白宣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左问的伤势,证明他没有说谎,这才放下一颗心来。“刚才那位王小姐是谁啊?”

    左问笑了笑,“白老师,你的眼睛一向是探照灯兼显微镜,还能有你发现不了的?”

    白宣听了也忍不住笑,左问从小到大的确不乏爱慕者,即使结了婚,一样的市场广大。

    “又暖呢?”白宣再次问到俞又暖,丈夫出车祸躺在医院里,她这个做妻子的居然不闻不问,可很是过了。

    “吵架了?”白宣追问。

    左问含糊地应了一声。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左睿道:“刚才我看了,你门边摆的花篮里,有又暖送过来的。你跟爸爸说,什么样的妻子才会给生病的丈夫送花篮?”

    左问觉得他父母不去做侦探真是太可惜了,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和又暖正在商量离婚的事情。”

    “只是商量吗?”白宣追问,“这样子可不像是在商量。既然离了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还不算。”左问道。

    “什么叫还不算啊?你是书读多了,什么事情都要绕弯子是吧?”白宣气道。

    “离婚协议已经签了,不过还没去登记,所以法律上我和她依然还是夫妻关系。”左问被自己的母亲逼得招架不住。

    白宣看着左问,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了,一向是极理智的,谨慎而沉稳,因而开口道:“怎么会出车祸的呢?你一向是用司机的,我问过小崔,你是自己开车在高速上撞到护栏出的车祸,你又没有喝酒,怎么会这样不小心?”

    “工作太累了,疲劳驾驶。”左问没有看白宣的眼睛。

    白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左睿的眼神给阻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从小看着左问长大的人,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在感情上栽了这样大的筋斗。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宣和左睿反正也退了休,就决定留下来照顾左问,左问不得不再次迁怒andy,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俞又暖是在左问出事之后一个礼拜才去的医院。上周一的时候,她早晨约了左问去民政局,下午的机票就已经定好了,要和基金会的同事去山区看望孩子,华氏慈善基金主要是为了那些留守儿童的福利在服务。

    俞又暖在山区闻得左问出车祸,委托周清颜送了花篮过去,自己直到周日才回城,这还没休息够,一大早却又被慧姐从床上挖起来,塞了一桶汤给她,“这是我煲的大骨汤,给先生补钙的,小姐替我送去吧。”

    “我已经送了花篮。”俞又暖拒绝伸手。

    “小姐出车祸的时候,先生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先生躺在病房里,你就只送一只冷冰冰的花篮?就算不是为了这个,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姐难道就不能去看看他?”慧姐犀利地道。

    俞又暖想去,她怎么会不想去看看左问呢?出差的这一周,她有两个晚上做梦,都梦见左问出车祸的场景,每一次都是满头大汗地被吓醒。

    只不过俞又暖不想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的话伤人伤己,于世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俞又暖被慧姐这样“当头棒喝”,更兼威胁要罢工,她只能妥协,简直是“恶奴欺主”!

    俞又暖提着保温桶,被王叔“押送”到医院。她低着头在病房门口徘徊了几步,还是不想进去,打算将汤倒入下水道,然后回去复命。

    “又暖?”左睿推开病房的门出来时,正好看到转身准备离开的俞又暖。

    俞又暖回头一看,发声的是自己公公,他既然在,白老师就肯定也在,她心里更加不想进病房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伯父。”

    称呼变得十分疏远。

    “来看左问的吗?”左睿道。

    俞又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保温桶递了过去,“慧姐给左问熬的大骨汤,伯父帮我拿给左问吧。”

    “你不进去看看他吗?”左睿问。

    俞又暖垂眸摇头道:“不了。”

    “那好,你等等,我把汤倒入碗里把保温桶给你。”左睿一边说一边提着保温桶进了门。他这个做父亲的并不愿意插手儿子感情上的事,是和还是分,都由得小一辈的自己决定,毕竟都是成年人了,都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俞又暖其实是想阻止左睿的,一个保温桶而已,对她来说,不要就是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显得自己好似怕事儿一般。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白宣看到去而复返的左睿出声问道。

    “刚出门就遇到又暖来给左问送汤。”左睿道。

    病房里正在工作的人听到“又暖”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抬起了头。

    “她怎么不进来?”白宣问。

    左睿没回答这个问题,“你把我们那个保温桶拿来,把汤倒过去,我好把保温桶还给又暖。”

    白宣瞥了左问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左问虽然故作面无表情,但是连他自己恐怕也管不住自己,并不知道他脸上的落寞有多明显。做父母的就像前辈子欠了孩子一般,尽管满心不想管,却又不能不管。

    “放着吧,我给她拿出去。”白宣道。

    俞又暖看到白宣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后悔,一个保温桶而已,她等什么等?

    “伯母。”俞又暖垂下眼皮唤道,她的确有是点儿怕左问的母亲。

    “不是还没登记离婚吗,这么快就改称呼了?”白宣挑着眉道。

    俞又暖一脸的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伸出手想接过白宣手里的保温桶。

    白宣的手往后收了收,“又暖,你还记得你四月到家里来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吗?”

    俞又暖不答。

    “你说,你想挽回左问,是不是?”白宣道。

    俞又暖几乎都不记得,原来自己当时还说过那种话,真是天真得可怕。不过几个月时间,她现在就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了。

    “左问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他在感情上有些被动,但是绝对不是拿婚姻当儿戏的人,除非他抱定了会和你过一辈子的心思,否则当初他不会和你结婚。你们这一代的人,对婚姻看得太轻,高兴了就结婚,不高兴就离婚,可是离婚之后呢?很可能很多事情就再也挽回不来了。”白宣盯着俞又暖的眼睛看,让俞又暖躲无可躲。

    “又暖,左问的性子比较闷,有很多事情你都需要再耐心一点儿。”白宣放缓了声音道,其实她心里还是在埋怨俞又暖,就算离了婚,左问出了车祸,居然也就送一只花篮过来,人却并不出现。可见当初她说的那什么“挽回”的话都是骗人的,也难怪左问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

    签了协议之后,其实午夜梦回之时,俞又暖也不是没考虑过再争取一下左问,只是她大概真的是前科累累,即使他们在一起了,她也不能保证左问将来不会后悔,不会一想起过去就互相伤害,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彻底放手。

    俞又暖抬眼看向白宣,“抱歉,伯母,我和左问没可能了。”她伸出手接过了白宣手中的保温桶。

    白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才能略微平静心情,她推开门往回走,却见左问就站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