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老身聊发少年狂 > 第132章 李茂装哭

第132章 李茂装哭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李茂将母亲送回了家,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立刻就召了吴玉舟和陈轶两位先生来。

    他现在感觉到了出仕以来最大的危机。

    那就是皇帝对他生出了不信任。

    勋贵人家与世家最大的区别是,荣辱富贵皆系与君身。

    这话说起来只是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却不得不让人沮丧。有家族和庞大势力做依仗的世族,皇帝动起来还要煞费苦心,可对于他们这种看似登天的新贵,要天塌下来,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李茂自认没有做出任何让皇帝忌惮的事情,可皇帝依然趁着清理刺客与暗探的机会敲打他,其中深意,让人心寒。

    没一会儿,吴玉舟和陈轶来了,两人在路上已经向去报讯的家人打听出了邱老太君遇刺一事,心里也在猜测,大概李国公召他们前来,问的就是这个。

    谁料到,这位信国公大人,问的却不是邱老太君遇刺一事,而是皇帝让他清理暗探的用意,以及以后的应对之策。

    说实话,陈吴二人真的没想到李茂会成长的如此之快,快到能看到皇帝让他出面去清理前朝余孽绝非偶然的地步。

    但仅仅能看清,对于这个危机四伏的公府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信国公,您当年出了孝,为何一入朝堂就是兵部侍郎呢?”陈轶决定让李茂自己想清楚为什么。

    “因为兵部是勋贵派掌控的衙门,皇帝不放心兵权掌握在世族手里。”

    “那为何圣上几乎是立刻就重用了您呢?”

    “因为我家丁忧数年,一直以我父兄马首是瞻的勋贵派也就被世族打压多年……”李茂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了。

    “刺客为何一直没有刺杀过邱老太君,如今却又开始了刺杀?正是因为这次轮到晋国公丁忧了。”陈轶给李茂分析着局势。

    “两派势力均等,才能在摩擦中不停让关系恶化,以至于政令不通,朝廷行事的效率低下。若是某一方压倒另一方,对于皇帝的权衡之术来说,自然是非常不利的,可是若是发生战争,这般情况反倒能很快拨乱反正。”

    “尹朝余孽希望大楚能生出内乱来,最好是一直内耗,如今晋国公丁忧,世族隐其锋芒,所以尹朝余孽慌了……”陈轶想了想,“想来他们准备许久,生事就在这几年,所以不能见到朝堂稳定,便想让国公爷您也丁忧,如此这般,群龙无首,大楚的朝堂就会更加混乱。”

    “所以说,晋国公的存在,对我反倒是好事?”李茂举一反三,“换句话说,我的存在,对晋国公来说,也是好事?”

    “正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您能一出仕就占据高位,却没被其他世族打压的原因。一来他们急需有人出现让皇帝安心,二是您毕竟年轻,经验又无,算不得什么棘手的对手,三来张家的张宁任了吏部尚书,在其间起了平衡作用,您的位子才稳稳地坐了下来。您方能一路扶摇之上升到兵部尚书,成为大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尚书。”

    “但如今局面变了。”陈轶做出一个倒塌的姿势,“但凡局面一变,为了保持平衡,圣上自然要更改砝码,削弱您的重量。”

    “我的建议是,您不妨示弱。”

    “示弱?如何示弱?我难道还强过吗?”李茂苦笑道,“我都不知道哪里强到让圣上忌惮了。”

    “信国公不可妄自菲薄,您代表的是整个信国公府。若您府上不强,尹朝余孽为何会三番五次盯着您府上?岐阳王的残余为何又要想尽办法的离间你们府里的关系?”吴玉舟一直跟随李老国公,自然是知道信国公府为何一直行进的如何艰难。

    “您是皇帝手中的刀,也是他手中的盾,是挡箭牌,也是披荆斩棘的利器,可利器既可伤人,又能伤己,是以皇帝不得不做出防范来。此乃帝王之道,乃是无情之道,并非针对您一人。”

    “削弱您,是要用您。若是此时圣上一点改变都没有,我倒要替您担心了。”吴玉舟劝说李茂道:“此刻晋国公一派示弱,您也不妨在圣上面前示弱吧。您本来就不是锋芒毕露之人,只要大大方方表现出您的本性,凡事多问皇帝,时间久了,皇帝自然会对您放心,也会更加倚重您。”

    “我信国公府一门忠烈……”李茂悲愤欲绝道,“我家危如累卵,如今竟要……”

    一时间,李茂竟是说不下去。

    “那就让皇帝知道信国公府危如累卵。您可以这般说……”

    第二日一早,李茂入宫上朝,等候升朝之时,众多同僚纷纷过来问候,询问邱老太君可好。就连许多世族高官也都关切着李茂的回答,恨不得把耳朵支起来听的老远才好。

    李茂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凶残刺客,竟想用暗器在宴中伺机杀了我家老母亲,若不是德阳郡主舍身相救,如今我已经是无父无母之身了。那凶手环环相扣,手段残忍,我母亲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却受了惊吓,当时在郡主府上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回家后就倒了下去,至今还卧在床上。”

    李茂已经和顾卿商议过,让她先在家休息几日,对外报病,谢绝探视。

    此时这种邱老太君强忍惊惧的说法,自然是更加惹人同情。

    “我母亲这几年就得了中风的毛病,过年的时候还发了一次,我们在家连气都不敢让她受的,如今她受了这种惊吓,我真担心有个好歹来。那我们家……我们家真是天都塌了一半了……”

    也是,若李茂再度丁忧,那他这人生中最珍贵的时光全部都在守孝了,确实是让人同情。这大楚这么多人家,也没有哪家像他家这般过的多灾多难的。

    再想到他孤臣的身份,不由得让人生出无数想象来。

    今日大朝,皇帝在朝上说了尹朝余孽之事,勃然大怒。

    这些逆贼隐藏多年,枝繁叶茂,却如同暗地里潜藏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人一口,不可不除。皇帝在朝上点名道姓痛斥了众多大臣御府不严,竟然让前朝余孽混入府中的罪过,有的被罚了俸,有的则责令回家一月,好好整顿府中之事。

    责令回家,其实就是变相的逐退一阵,是皇帝最常用的惩罚手段。

    耐人寻味的是,被责罚的大多都是勋贵一派。虽然是勋贵一派治家不严是通病,他们也没有那么多家仆可以好生□□,但此次这么多人被申饬,不由得让人想象是不是皇帝又想安抚世族了。

    这一阵子,世族可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一时间,许多人都看向李茂。他站在文官队伍的最前端,而原本站在最前面的平章政事张诺已经丁忧,他那一身紫衣出现在那里,就分外显眼。

    世族一派都在等。

    他们等着李茂出去求情,此时若他不表现出对属下的维护,勋贵一派很可能就会对他不服。原本他年纪就轻,早就受到别人诟病,如今再明哲保身,以后更是要被厌弃。

    可李茂什么都没做,既没出面解释,也没出声求情。竟是安然的接受了皇帝的安排。

    呸!

    真是皇帝养的一条好狗!

    下了朝,皇帝自然是好生的安慰了李茂一阵,更是对他府上的遭遇表示同情。

    李茂听到皇帝的话,当场痛哭流涕,说明自己当年失去父兄的痛苦,实在是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悲痛之情。他痛斥尹朝余孽残忍无情,屡次对他家下手,让他一府老小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他家老母已经中风,再多来几次,肯定陨命,他实在不想赌了。

    李茂求皇帝允许他辞官回家,和家中老小闭门不出,做一逍遥散人去。

    楚睿一直做好了李茂不堪重用掉链子的准备,却没想到只是一场刺杀,就让他生出了退却之心。再一想他平日里的表现,汾州的几场生死劫杀,方氏引神婆回家,李锐被厌胜之术所魇,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信国公府真是倒霉至极,这家中这么多大人小孩现在都还活着,真是祖坟上在冒青烟。

    让一个平庸之辈承受这么多状况,被吓破了胆子,也是有的。

    楚睿现在还丢不开李茂,况且晋国公如今刚丁忧,他就允了李茂辞官回家,这卸磨杀驴的也太快,众臣若就此对他寒心,那他才真叫举步维艰。

    这等自毁城墙的不智之事,他自然是不会做的。

    楚睿连忙安慰李茂,又夸奖他家的忠心云云,表示自己以后一定成为信国公府坚实的后盾,也会安排宫中武艺超群之人细心教导李锐,以保护府中老小的安全。

    李茂此次哭求,就是为了找皇帝讨好处来的,他家吃了这么多亏,就连他自己都九死一生地去办圣上安排的差事,如今圣上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他早就已经心凉。

    此时他受吴陈两位师父点拨,话语间都是一意要带着全家老小归隐,逃避这杀身之祸的意思。皇帝无奈之下,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快肃清京中尹朝余孽,不让邱老太君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甚至愿意让李茂再招五十家将入府,补充信国公府家将的数量,以便能够好好保护府中老小。

    李茂见皇帝说来说去就是这些,也就见好就收。

    只是此番之事,已经让他看清了“皇帝”是种什么样的身份,他父亲当年又为什么一天到晚喊着要卸甲归田,更坚定了他走父亲当年路线的决定。

    和你们这些聪明人玩不了,大不了我撂挑子不干了,看谁急!

    李茂得了皇帝的安慰,又拿到了昨日那些郡主府的刺客录出的口供,回去细细一看,心中暗暗后怕。

    陈轶先生的猜测是对的,尹朝余孽怕勋贵一派势大压倒世族,大楚朝堂从此成为一言堂,这才急急慌慌下手。

    勋贵派大多是以武勋起身,虽大部分已经在他爹的带领下交出了兵权换取出身,但实力威势依然还在,上马就能带兵,又是宿将,让这些余孽不得不防。

    其二便是信国公府接二连三的揪出探子,让这些人慌了手脚。

    李茂看见这些刺客的“原定计划”,后背都生了一层冷汗。

    原来不光是用鸽子送信,花盆里才是另有玄机。若不是新的花盆在入府的前两天因为圣上下令端了那处据点,没有送出去,那昨日射她母亲的就是弩箭而不是铁弹。

    弩箭速度极快,就算德阳郡主想要以身相替,想来他娘也是难逃一劫。

    而那茶娘子所下的剧毒,正是陈轶所说的那种海里的剧毒,幸亏他娘从不喝茶,看到茶娘子的杰作也只是看看就让人端下,不然哪怕是他娘稍微客气一点,用唇碰一碰茶盏,从此他们就天人永隔了。

    水渠也是如此。他们在外面将所有据点的逆贼全部抓了,才没有人去接应,否则除了那个所知甚少的女刺客,其他人都跑了。

    这不得不说是老天开眼,不忍心他家再遭横祸,阴差阳错之下,才没生出憾事来。

    只是这种运气,不可能每次都有。

    从此以后,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至于这次她娘被花嬷嬷保护……

    花嬷嬷到武艺如此高强,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显露?为什么她甘愿这么多年来默默无闻地受他家的冷遇,直到这几年才受到重用?

    是什么时候花嬷嬷受到老太太重用的呢?是了,是李锐出现危险的时候,老太太将锐儿移进了自己的院子时,受到了重用的。

    花嬷嬷究竟是什么人?

    他娘到底知不知道花嬷嬷的身份?

    持云院里,顾卿也在问花嬷嬷同样的问题。

    此次烟云受了伤,右手上臂划出一道大口子,虽然没伤到骨头,可姑娘家身上有疤,未免成了憾事。而香云虽然年纪最大,胆子却最小,这几日每夜噩梦不断,如今连走路都是飘的,说话一大声就要吓得蹦起来。

    倒是嘉云和磬云居然撑起持云院的大小事,指挥着持云院丫头们各就各位,这才没让持云院生出一点错来。

    顾卿昨日得了李茂的指示,这几天要卧床休息几天,为了怕走漏风声,除了几个近身之人,她就连几个孩子,都不能把情况说穿。

    只是她毕竟是装的,让她时时装病实在是难受,便借口要睡觉,把李锐李铭李钧李钊一群孩子全部赶走,只留了几个知情人在房里“养病”。

    这一得空闲,顾卿就直接开始问花嬷嬷的身份了。

    “花嬷嬷,您是探子?还是隐藏的护卫?”顾卿除了想到这两个,想不到其他。“你实话和我说吧,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不会生气的。”

    她可不是狗血电视剧里那种“你居然敢欺骗我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敢欺骗我”的咆哮党。更何况花嬷嬷一直像是长辈那样照顾她,她实在看不出花嬷嬷有什么要对她不利的样子来。

    花嬷嬷知道邱老太君绝无套话的意思,她也没有那么复杂的身份,便微微弯了弯腰,低声道:“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我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重要的。我并非探子,但若说我是护卫,也没有那么复杂……”

    “我只是在偶尔的机会下学会了武艺,恰巧遇见此事,不得不出手罢了。”

    顾卿两眼放光。

    莫非花嬷嬷还是什么武林世家之女,因缘际会流落宫廷?

    她最喜欢听故事了!

    “太夫人也知道,我是宫女出身。胡人占了王城之时,并没有杀光宫人,因为他们还需要人做事,我的师祖就在那场浩劫中活了下来。尹朝立国之初得了不少江湖中人的帮助,宫里也一直有培养影卫的惯例,后宫皇后、宠妃、储君、皇帝身边尽是高手,可能一个不起眼的宦官,瞬间都能取人性命。”

    “我小的时候,因为根骨适合练我师父的功夫,所以得了我师父青眼,在她身边长大,除了学习如何做一名宫女,也学了一身自保的本事。”

    花嬷嬷接着道:“只是我们都是汉人,尹朝也已经灭了几十年了,我师父自己都没有可以护卫的妃嫔皇子,更别说我了。我师父又不愿暴露本领保护胡人,就一直让我也隐瞒着。胡人不像汉人,他们动辄打骂宫女,就连汉人的嫔妃也经常受辱,我学了这身武艺,确实有了无穷的好处,便经常借各种便利,慢慢升到了女官的位置,不用再吃苦受罪。”

    “我先是管着宫女们的调1教一事,后来做的好,又在某处胡人的妃子那里做一女官。那胡妃觉得我相貌长得比她好,便找了个由头将我弄去了冷宫做侍女的头领,再也不必见到皇帝的面。”

    “她却不知此事正中我的下怀,我本就不乐意服侍胡人,就甘愿一直留在冷宫里,直到先皇攻破王城,占了皇宫。”

    “我很感激老国公把我从宫中救了出来,让我不用再看着宫里那种吃人的地方。我在宫中虽学了武艺,却无用武之地,一辈子都要藏着不让自己暴露,否则宫里那种充满猜忌和不堪的地方,即使我说清了自己的武艺是怎么来的,也有各种折磨等着我。”

    花嬷嬷回想当年,满脸都是阴翳的神色。

    “人人都道我是看到士兵残暴糟蹋宫女出来仗义执言而被老国公欣赏,其实不是,是因为我一怒之下杀了人,才被老国公发现的。李老国公制服了我,听到我的遭遇后十分同情,便去找先皇讨了我,要放我出宫,让我自己去自谋生路。”

    “可是我半生都耗在了宫里,对外面的世界竟然生出了无限的惧怕,我从记事起就在宫里,宫外没有亲戚朋友,天下之大,何去何从?

    “这世间没有我容身之处……”

    “所以,我便求了李老国公,自愿来您身边服侍,充当您的影卫,保护您的安全。对我来说,从宫中到府中,过的更加轻松,而在公府这样的地方,所谓过去,所谓未来,都不重要。我情愿这么简单的活着。”

    顾卿听了花嬷嬷的话,整个人都露出膜拜的神情来。

    宫内高手!深藏不露!杀了人!被李老国公制服!

    这花嬷嬷的经历,多么像是小说中的女主角!是了,就连她的名字“花朝”,都是如此的充满诗意,比她更像主角。

    可现实并不是小说,所以李老国公是已婚男子,注定不能成就完美的邂逅,也没有什么惊世奇恋。所以花嬷嬷走出了深宫,却走不出心里的桎梏。

    所以她藏得了武艺,却还是过不了平静的人生。

    她本可以像小说中的侠女那样闯荡天下,立下赫赫威名,可是却自愿守在邱老太君一个古怪的老太婆身边,过着清闲度日的日子,一生之中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甚至连恋爱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

    她在信国公府里做自己的白头宫女,做一个有故事却不愿意说故事的人。

    “我明白了。”顾卿点了点头。此时什么都不说,才是对她最大的理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并不觉得你会武艺有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就和有人厨艺好,有人会打算盘一样,你会武艺,有什么值得我怪罪的呢?”

    花嬷嬷眼眶含泪,她起先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可渐渐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如今说出她最大的秘密,浑身上下顿时一松,犹如重生一般。

    “花嬷嬷,我家得遇你这样的高人,是我们家的福气。我也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但嬷嬷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到眼里,以后还请嬷嬷继续多多照拂与我,我虽不能和你以‘姐妹’相称,可在我心里,确实是和亲人一般的。”

    对她来说,对花嬷嬷的感激和感情,甚至在李茂之上,她看她确实不是“姐妹”,而是“阿姨”、“老师”那般的情感。

    “能伴随老太君左右,这是我的福分。”花嬷嬷抹掉脸上的眼泪,郑重地说道:“老太君放心,有我在身边,谁也不能越过我伤了你去。”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卿想说自己不是来刷友好度的,可是想了想,她就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以这个时代人的观念,不说能不能相信,就算相信了,也不能当真,这种客套话有什么好说的呢。

    人和人贵在相处,是不是这个心,处一处就知道了。

    “花嬷嬷……”顾卿一想到花嬷嬷昨日那潇洒地身手,腆着脸问道:“你那功夫,能不能教我几手?”

    嗷嗷嗷嗷嗷,人家也有一腔侠女梦好不好?人家也曾遍读金庸古龙梁羽生好不好!

    求师父收我为徒啊!

    “老太君,我这筋骨,是从小打熬的,而且我练的是保护人的功夫,您身份如此贵重,谁值得您以身相护呢?”花嬷嬷为难地看着顾卿的身子,若是个年轻人,她还能把这一身绝学传授与她,可是老太太这身筋骨……

    不是她打击人,若是以才质来论,这真是根糟坏的朽木啊。

    顾卿一听这解释的话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好吧好吧,就知道没有速成的武林高手。

    “那,不如你教教我两个孙儿?”学会这身本领,什么刺客都不怕了吧?

    “可我的功法是女人才能学的功夫,若两位少爷学了我的内功,怕是以后不长胡须,声音阴柔……”

    “我X,葵花宝典!”顾卿睁大了眼睛。

    “何谓葵花宝典?我这门功夫并无名字。”

    “那我给它命个名,以后就叫《葵花宝典》可好?”顾卿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功夫自我之后,怕是要失传了,叫什么都已无妨,若太夫人觉得叫《葵花宝典》好,那就叫葵花宝典吧。”

    是叫葵花宝典还是叫桃花宝典,对她来说都毫无关系。

    她师父一死,这门宫中绝技怕是没有几人还会了。

    傍晚时分,李茂回了家,径直去探望母亲。

    顾卿此时已经磨了花嬷嬷说了许多当年宫中的秘事,甚至让她答应了以后没事就教教他们祖孙几人防身的诀窍。

    学不得内功,学点皮毛防身,总比事到临头抓瞎要好。

    花嬷嬷见李茂一来,连忙露出“啊得救了”了的表情,差不多是立刻蹦了起来,马上行礼退下的。

    顾卿遗憾地看着花嬷嬷一阵风似得跑远了,露出了好可惜的表情。

    呜呜呜,李茂你就不能明天再来吗?

    李茂看着花嬷嬷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顾卿问道:“花嬷嬷这事……”

    顾卿担心李茂多想,便没有把花嬷嬷在宫里学艺的那段经历说出来,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花嬷嬷是你父亲安排在我身边的影卫,此时我知道,你就不要多问了。”

    李茂一听是父亲的安排,顿时对父亲的敬畏之心更重一分。

    父亲真是神人也!

    花嬷嬷得了李茂来的机会跑了出去,连忙拍了拍胸口念了句“老天保佑”。

    她以前从来没觉得顾卿是如此磨人的老太太,今日她被抓了一天,说自己的经历说的口干舌燥不说,甚至还被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

    “尹朝时候有没有一个官员叫黄裳?”

    “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太监出去以后做了和尚?”

    “那你们有没有留下什么前朝公主?”

    “外面有武林吗?有江湖吗?你认识什么高人能收我家两个孩子吗?”

    “有没有……”

    救命啊,她怎么知道有没有啊!

    她就是一个宫女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信国公说哭就哭,这本事实在让人佩服。

    李茂指了指袖口:陈轶师父给我配的药,一碰就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