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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与他的约定只剩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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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他的话更叫她知道何为——羞不欲生!

    “小挽儿,你以为爷还有力气折腾你?”

    他的笑,很坏,真的很坏鞅!

    她垂下头,羞赧咬唇,还是继续替他宽衣,直到只剩下中衣,她让他到床上坐下,热后,弯腰替他脱去鞋靴旎。

    知她贤惠,向来遵从三从四德那一套,但他还是拉起她,“先上去替爷暖被。”

    风挽裳一怔,这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虽说夜里有点寒凉,但还不至于需要到暖被的地步。

    莫不是他的身子……

    目光担忧地看向他,上下巡视他的身体。

    顾玦脱下鞋靴,整齐放在一边,抬头,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不由得,邪邪勾唇。

    “小挽儿,你那是打算要剥光爷的眼神?”

    这都什么话啊,是他反应太快,每次都被他口头上占尽便宜。

    闷闷地,她脱了绣鞋上榻,往里边,背对着外边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很快,旁边的位置下沉,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过来,健臂从后环抱住她,静静地,无言。

    “爷……”

    “再不睡,爷就对你下手了!”他弹指一挥,那盏她原本想要熄灭的灯火顿时灭了。

    下手?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听他这么说,风挽裳赶紧闭上双眸,乖顺地听话睡觉。

    背贴着他,心安。

    “小挽儿……”

    然而,良久后,在困意来袭时,黑暗中,响起他的低唤。

    她睁开眼,翻过身与他面对面,洗耳恭听。

    他顺势将她揽入胸怀,让她枕上他的手臂。

    即使在黑暗中,她看不到他,但她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有多猛锐。

    然而,她耐心地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没说完的话,最后,他竟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抚她的小脑袋,“睡吧。”

    那语气好像难以启齿,那口吻有些奇怪。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只好不问了。

    她昨夜也没睡多少,有他在,她很快就被困意席卷了。

    就好似,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只有他可以叫她安心地闭上眼歇息。

    夜,很静,静得他可以听到她睡着时,平稳浅薄的呼吸。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再等等吧。

    ……

    幽府里几乎是每盏灯都熄了,除了缀锦楼这个,还亮着灯。

    满屋子的红,眨眼间又变成骇人的白。

    子冉在噩梦中惊醒。

    她揪着心口,呼吸有些难受,就连额上也冒出薄薄的一层细汗,看来在梦里吓得不轻。

    “你醒了?”沈离醉推门进来。

    子冉赶忙拿被褥遮好自己,虽说这些年,这个身子,只怕他比她自己还了解,早该习以为常、泰然处之才是,但是,她还是有些别扭。

    她环顾了下四周,一眼就认出这房间了,是缀锦楼!

    她此生最大噩梦开始的地方!

    “我为何还在这?我要离开!”说着,她顾不上自己身上单薄,掀被下榻。

    沈离醉快步上前阻止,声音清淡却也坚定有力地说,“从今以后,你除了缀锦楼,哪儿也去不了。”

    除了缀锦楼哪儿也去不了?

    从雪院到幽府?

    这两者,没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他没资格管我!我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关系!”子冉推开他,执拗地走过去拿起一旁的衣裳穿上。

    沈离醉不再上前阻止,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穿好衣裳,系上衣带,就像一个陌路人一样看着,直到她转身要走,他才失望地摇头,淡淡地说,“子冉,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能那么快把你从缉异司带出来?而且还是太后已知晓

    你就是那个刺杀她和大长公主的那个刺客的情况下?

    “……”子冉停下脚步。

    “你想想,好好想想。”

    “何需想,他为那个老妖婆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杀了那么多人,踩了那么多无辜性命的尸骨,匍匐在那个老妖婆脚下,他有的是方法说服那个老妖婆。”子冉回身讥笑。

    昨日夜里,她好不容易逃出雪院,打听到太傅一家的下葬处,便匆匆赶去,想着就算不能在他们生前磕下那个头,那就去为他们洒一抔黄土。

    然而,她没想到,那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为抓她而来。

    被抓回缉异司后先饿了好几个时辰,然后那些人再将一些馊食来给她闻,让她作呕,可她始终也没配合他们,反而将其中一个打进那桶馊食里了。

    接着,是鞭打,一鞭,一鞭打地打在身上,很痛,但她咬牙挺住,哪怕咬出血了也没有松口。

    直到,他赶来,在她快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出现救了她。

    那时的她,已经昏过去,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说的,反正她醒来已经是在这里了。

    沈离醉还是失望摇头,语气平稳轻淡,“子冉,他的纵容不是让你变本加厉的任性。”

    “我不要他纵容!尤其是在这间屋子里!”

    沈离醉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同样的话,他早已说过太多遍,没用。

    这女人就像是陷入一个泥潭里,怎么也出不来,一直在里面挣扎,用尽力气地蛮干。

    但他还是忍不住,由衷地劝道,“子冉,你的任性和冲动是在玩他的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子冉愣住。

    她的任性和冲动是在玩他的命?

    “那……又如何?”后面,理不直,气不壮了。

    沈离醉只是淡淡扯唇,“在我这里,不如何。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好心劝你,别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子冉,暗淡垂眸。

    在他那里,不如何,只是打抱不平地劝她。

    沈离醉见她有听进去,轻叹一声,“六年了,这些年,你给他的伤,还他当年给你的伤,已是绰绰有余。”

    子冉握了握拳,忽然抬头,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沈大哥,你带我离开吧,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以后保证都听你的,不会再骗你,不会再害你受罚。”

    看来,她还是没听进去。

    沈离醉摇头,“以后,我都不会再心软了。”

    过去,是因为自己太心软,才会让她得逞,而今真的闯出大祸了。

    他后悔,自己曾经的心软。

    “不会再心软?难道连你也要帮他软禁我吗?沈大哥,你明知道这样于我,是生不如死。”子冉看着他,带着恳求。

    “如果早知道软禁你,能避免今日之事,我会。”沈离醉淡淡地看向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喜怒哀乐于他都是一个样。

    说完,他走出房门。

    站在原地的子冉,看着那个清风明月般的背影,心慌地拔腿追出去。

    “沈大哥,你这是……怪我吗?”追到楼梯口,她停下脚步,迟疑地问。

    拾级而下的男子,停下脚步,微微回眸,淡淡一笑,“我不怪你,我只是觉得,对他,很不公平。”

    “不公平?他以前那样对我就公平吗?”子冉苦笑。

    “我想,能让你死咬着不放的,不是因为他曾经那样对你,而是你到至今还无法面对那时候的那个自己。”

    轻轻淡淡的语气,却是每一个字都好像撕开了子冉藏在内心深处那个她最想毁掉的自己。

    她慌乱地转身回屋,不敢看那双平静干净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那个令人唾弃的自己,更怕看到他可怜她。

    沈离醉摇头轻叹,下了一半的楼梯又走上去,走回到房门外,对里边靠着房门的身影道,“我就住楼下,在你养好病之前,一直住在那里。”

    闻言,子冉眼前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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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又叫她的心,沉入谷底。

    “还有一年,我与他的约定只剩一年……”

    然后,门外安静了。

    她以为他走了,蹲在地上,靠在门板上,黯然神伤。

    他终究是要走的,从一开始就知晓的事。

    “来年的今日,我希望你还在。”

    又听到他的声音,子冉立即站起来,拉开门,“你真的希望我在吗?不怕我把你气死?”

    沈离醉看着这张恢复明媚的脸,轻笑,“早不知被你气死多少回了,也不差了。”

    “那你是真的希望我在吗?”子冉笑问。

    “那是自然,总不能到最后还是白费功夫。”沈离醉顺着她的话开玩笑。

    子冉只觉得心在下沉,脸上依旧扬着逞强的笑,“好吧,反正我也当了那么多年的白老鼠,也不差这一年了。”

    沈离醉意外地看向她,“你意思是,接下来会乖乖听话?好好配合?”

    明日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反正也被囚禁了,不配合行吗?”子冉撅了撅嘴。

    “表现好的话,我会争取让你出笼子的。”沈离醉揶揄道。

    “好啊,真当我是白老鼠了!”子冉说着,上前打他。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沈离醉连忙躲她的拳头。

    “不算!忘掉!你给我忘掉!”

    夜深人静,缀锦楼的走廊外响起追逐的声音,娇脆的女声和清朗的男声响彻幽府。

    ※

    接下来,子冉真的有乖乖听话,没有出缀锦楼半步,尽管每日都闷得要死,但好在这缀锦楼后边还有一片清幽雅致的竹林可以玩。

    而风挽裳也牢记着顾玦的话,没有主动靠近缀锦楼半步,每日除了采悠阁,或者必要留在府里处理事情外,她一般都去醉心坊。

    而他,白日,在宫里忙着,夜里,回到采悠阁。

    真的每夜都住在采悠阁,每夜都拥着她,却没再像以往那般与她炽热燃烧,只是抱着她睡,日复一日。

    她总觉得他心事重重,有好几次又都是欲言又止,甚至,她觉得,他抱着她,心却不在她身上。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

    风挽裳坐在湖心亭里,看着这个月的月银发放账簿,以及最近府里人的近况记录。

    “霍总管,厨房的王大娘前几日扭伤了手,大意不得,一定要让大夫好好瞧瞧,拨二两银子给她,让她先歇着养伤,何时伤好了再做事,下个月月银照发。”

    湖心亭里,春风阵阵,可这细细柔柔的嗓音比这春风更暖,更怡心。

    霍靖心里又是一阵感动,“那奴才就代王大娘多谢夫人了。”

    “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府里也不差这个钱,而且,舞坊也经营起来了。”风挽裳抬头,淡淡地笑道。

    霍靖知晓,她总是说‘一家人’是时时刻刻都在暗示大家,同心协力保护好自己,也是保护好大家。

    自打府里人真心接纳她后,她也真的把幽府当成家在打理,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很妥当,甚至,连他这个总管都开始有些依赖她了,以前有事只能硬着头皮肌想法子,而今有个人可以请示,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真的好太多了。

    而且,这夫人不止将偌大的幽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新开张的舞坊也让她经营得有声有色,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名动天都。

    虽说,私下里,府里也有人替自个的主子爷担心,恐她在外边‘沾花惹草’,毕竟,在他们眼里,他们的主子爷‘无法人道’。

    但他相信,她是个有分寸的人,不然,爷也不会对她那么放心。

    譬如,在醉心坊营业时,她能不出现在前台就不出现,就算离开,也是从后门乘轿子离开的。

    若是爷回府里用完膳,她会在日暮之前,就顺道去买了菜回来做饭给爷吃。

    明明有上千奴仆可供她使唤,可她一定要亲手做,大伙儿看久了,也终于明白,这

    是夫人宠爷的方式呢。

    爷虽然什么都不表露,但他们就是知道爷享受得紧,若是不享受,也不会让夫人辛苦忙活。

    以前,爷是一回府就前呼后拥,大伙儿忙前忙后地伺候着。

    而今,爷一回府就一个人往采悠阁,大伙儿是角落里扎堆,看戏了。

    只是,这样的小两口生活,好似在多了一个人住进来后,变了味了,虽然还是和以前没多大区别,可他们看着就是没有那种……恩爱的感觉了。

    不由得,霍靖有些担心地看向眼前这个低头翻阅账簿的女子。

    她真的很美,认真的样子,安静的样子,恬淡的样子,就连说话,都洋溢着一种独特的美,这种美,只怕是别人无法诠释得出来的。

    只是,倘若有朝一日她知晓了真相,会如何?

    总觉得,她和爷之间有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中,随时都会爆发。

    安静的湖心亭里,只有拨算盘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每一下都精准有力。

    所以说,当初那萧老夫人嫌弃她的出身是萧家的损失,这女子看似柔弱无骨,却懂得经商、算账。

    不也全是萧璟棠的功劳,若换做一个脑子不好使,不懂得用功上进的,请再多的夫子也没用。

    “好了,这是这个月的后半个月府里的开支预算,若还不够记得来跟我说。这只是预算,不是一定只能这个数字。”风挽裳提笔在账本上写下最后的预算结果,合上,交给霍靖。

    霍靖毫无疑问地点头应是,恭敬地接过,他绝对相信夫人不会苛待下人的,就算以前她刚入府时被那般苛待过,真的做了当家主母、手中掌握大权后,她也没计较,甚至,可能都忘了那事了。

    “夫人,再过十日就是您……”

    “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断霍靖的话,他大感不妙,赫然回头看去,果然是她!

    风挽裳抬头看向湖心亭外走来的女子,正是住在府里,却一直未曾再见过的子冉。

    她一袭水色轻便衣裙,脚下穿着鞋靴,裙子齐膝,腰束丝绦,手绑护腕,上身还穿了件丝薄的小背子,整个打扮,看起来很具生命力,明媚耀眼。

    顾玦不让她去缀锦楼,那这子冉自个找上门来了,她总不能避而不见。

    于是,对她微微颔首,淡淡莞尔,并未起身迎接。

    因为,于礼,她是幽府的女主人,不用这样做。

    论私交的热情?她们也算不上交好,无需热情起身相迎。

    子冉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可能连这点都没留意到,径自坐在她对面,自个倒茶喝。

    见她一口气喝完一杯茶,风挽裳莞尔一笑,拿起茶壶为她添上。

    子冉又喝了一大口,然后看向她面前的纸笔,和基本账簿,皱眉,“你这大半个月都没来瞧过我,是在忙这些?”

    瞧……她?

    风挽裳微微蹙眉,莫非她不晓得,顾玦不让她进入缀锦楼?

    而且,说得好像,她很应该去缀锦楼看她似的。

    虽然,作为女主人,她的确应该去看望她这个‘客人’的,可,听她的语气,好似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好似,她们关系很好,她理所应当去看她的样子。

    “嗯,近来繁忙,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她淡淡地解释过去。

    “连说话都这么端庄,叫我子冉吧。”子冉不拘小节地摆手道。

    风挽裳完全搞不懂她坐在这里的意思,而且,听她刚才那句话,好似已经找她很久了?

    看着桌子上的账簿和笔墨纸砚,也不方便交谈,她对对面的女子抱歉地道,“子冉姑娘,请容我先同总管把事情交代清楚。”

    子冉皱了皱眉,因为她还是喊‘子冉姑娘’,但还是随意地摆摆手。

    风挽裳起身,让一旁的皎月把桌上的笔墨收拾好,她拿起余下的几本账簿走到一边,细细交代霍靖。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端着漆盘缓缓走进亭子——

    ---题外话---谁说我断更了,昨天虽然只更了三千,但好歹也是

    更了好咩!嗯,昨儿去摆碗了,那叫一个凄凉,就差一个二胡﹁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