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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爷临走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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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挽裳恍然一怔,“你说,子冉没有跟他一起去西凉?”

    子冉没有跟他一同去?那子冉呢?

    “夫人何以见得子冉姑娘会跟爷一块去?”万千绝脸上露出一丝冷嘲。

    “……”她无言以对。

    “夫人看到爷抱着子冉姑娘上马车。”皎月代为回答鞅。

    万千绝看向风挽裳,沉吟了下,才刻板地说,“是上马车没错,上的是入宫的马车。”

    “入宫?”风挽裳更加震惊,顾玦离开天都,赶赴西凉,这时候为何要送子冉入宫?

    “太后说是要帮督主‘照顾’子冉姑娘,以子冉姑娘有着同大长公主一样的心疾为由。旎”

    照顾?

    这哪里是照顾,摆明了是扣押人质,以防九千岁在外对她的大业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难怪他抱子冉出府的时候脸色那么凝重,所以才无暇注意到她。

    “太后还给了督主选择的余地。”万千绝又说,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道出背后实情,“爷在夫人和子冉姑娘之间,选择了子冉姑娘。”

    闻言,风挽裳不敢置信地瞠目。

    他,在她和子冉之间选择了子冉?

    为何是这样?怎会是这样?

    子冉一直想要刺杀太后,而今让她入宫不就等于让她坠入险地吗?

    以她而今的身子,更加不能受半点波动,他怎会冒这样的险?

    是否,是哪里错了?

    是从哪里开始错了?

    乱,脑子里过去的所有认为全部被打乱。

    这一次,她无法再说服自己说是因为他要保住她,保住心头血。

    因为,在保住心头血的理应先保住需要心头血的人!

    [是不是他说爷杀了你全家,你也信!]

    [你又想拿我的前尘往事来转移话题吗?我亲耳听到的,你不信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所以就可以连犹豫都不用犹豫,就要打掉他是吗?因为子冉急需我的心头血!]

    [都被你说完了,爷又何必再说。]

    他不是没有解释,是她在他解释之前就已先否定了他!

    [还真看不出来,爷的小挽儿耍起脾气来也能要人命。]

    [好了好了,其实,那碗药……]

    [爷什么都不必说了,已不重要。]

    药!

    那碗药!

    从那碗药开始错的!

    是不是那碗药还有别的解释?

    “沈离醉在哪?”她抬头,急切地问。

    除了他,唯一知道那碗药的真相的人只有沈离醉了!

    她要知道真相!

    即使真相极有可能是心里认定的那样,即使会再狠狠痛一次,她也必须得到确认。

    “死了,夫人不是知道吗?”万千绝说。

    风挽裳早就听出万千绝的怨气了,让他留下来保护她的确是委屈他了。

    不过他也没说错,沈离醉是‘死’了没错,还是顾玦亲自杀死的,若是被人发现就是欺君之罪了。

    “那么,没死的沈离醉在哪?”她也不气,语气平和地追问。

    “宫里。”万千绝冷冷给出答案。

    风挽裳又不免倒抽一口凉气。

    在宫里?当着太后的面杀死的人,居然在宫里活着?

    如此胆大包天的冒险,只怕只有顾玦做得出来了。

    不过,只要掩饰得当,倒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一时之间,她是不可能入宫去找他的,他在里边活着已经是很冒险的事了。

    她恼自己,为何没听他说完,为何要那样急着打断他。

    懊恼了好一会儿,她重新抬头看向万千绝,“爷在宫里是否一切都安排好了?能保证子冉足够安全吗?”

    而今,他走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替他关心一下被送进宫当人质的人。

    “只要督主能安然回到天都。”万千绝说着,眉宇间也有些担心。

    但是,主子要他留下来保护别人,他只能照做。

    “他可以的,你在东厂是什么位子?”

    万千绝有些错愕,半响才记得回答她,“掌刑千户。”

    “司礼监批红的大权你是暂代不了,但是,东厂,你可以,因为你仅次于九千岁之下,明白我说的吗?”万千绝不能只跟在她身边保护,而是稳住朝中的部分局势,在顾玦回来前,不能倒台。

    万千绝犹豫了下,还是坚持道,“督主让属下留下来,旨在保护夫人。”

    “我有皎月保护,再说,我而今声名狼藉,只怕连对我下毒手都嫌脏,千绝大人尽管放心去做应该做的事吧。”再说,让他留下来像皎月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真的太大材小用了。

    “……”万千绝还是犹豫,但看得出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她再接再厉,“你跟在爷身边多年,比谁都了解所有局势,一旦出事也能最快想出应对的方法。”

    这时,霍靖上楼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夫人,这是爷临走前留下的。”

    闻言,风挽裳大喜,以为是被她打断的关于那碗药的解释。

    她欣喜地接过来,想来沉稳宁静的她此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信是打开了,她嘴角期待的笑容僵住,星眸暗淡。

    盯着信上寥寥几字,良久,她很沮丧地递给万千绝看。

    真过分!

    料准她会插手,就特地留了这么一封信,却是写给万千绝的。

    摆明是写来气人的!

    万千绝愣了下,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夫人如吾。

    短短几个字就好像是令牌,万千绝脸上压抑不住的欣喜,回头对上风挽裳的目光,他立即收敛所有不该表露的情绪,恢复面瘫样,将书信收在掌心,后退一步,对眼前的女子躬身拱手,“属下领命!”

    “既然有你家主子的准许了,你就去吧,小心些。”风挽裳语气柔和地叮咛。

    万千绝与皎月交换了个交接的眼神,颔首,转身,直接纵身一跃,飞身离去。

    风挽裳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想起他留下的书信没有半点解释,不觉得有些恼。

    就算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被打断,他都料得到她不会让万千绝留在身边了,都写下书信了,为何就不能多写几个字,解释那碗药的事!

    颇有几分故意气人的意思!

    那么大个男人,有着指点江山的本事,有着运筹帷幄的沉稳,跟一个小女子这般计较,真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皎月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向端庄恬静的女人有些小孩子气地扭绞丝绢,小巧朱唇也微微撅起,不明显。

    “夫人,奴婢去张罗午膳,您先进屋歇着。”眼下,不用担心夫人会出事了。

    风挽裳回过神,赶紧松开手里扭绞的丝绢,恢复端庄,露出亲和的微笑,“你去吧。”

    皎月福了福身,转身下楼。

    风挽裳目送皎月离开,目光幽幽地看向府门的方向,很后悔,没有亲自送他出门。

    都怪自己想太多,倘若一切真的错了,那真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以前的她,情绪没那么大的。

    唉!

    从天都出发到西凉少说也要近半个月的时日,再加上在那边处理事情,和回来的路程,只怕得两个月左右了。

    他才刚刚离开,她就已经开始挂念,这两个月只怕会过得很漫长,很漫长。

    等他回来,她要亲自问他,她不要再当傻瓜!

    “吱吱……”熟悉的叫声从楼梯口传来。

    风挽裳愕然回头看去,就见一团小小的雪球灵活地跳上一级级台阶,朝她飞奔而来。

    顾玦居然没把它一起带去?

    她知晓这小雪球身上定然是有什么秘密,在经过丢失它的那次,她更加肯定了。

    他连小雪球也留下了,似乎这一去要做到无后顾之忧。

    还是,只是她想多了?

    他,只是怕以防万一,所以才留下小雪球?

    毕竟,子冉还在宫里等他回来不是吗?

    但是,她还是不安,很不安。

    小雪球溜溜地来到她面前。

    每次看到那么小的一团,就已惹人怜爱了,何况还这么可爱。

    看着它在脚边打转,又是抬爪,又是抓耳挠腮的,她忍不住笑了。

    蹲下身,手还未碰上它,它就已先一步趴下,好享受她的抚摸。

    “就你精。”她笑,小小力气地轻按它的小脑袋,然后轻柔地抚着它,“第一次被你主人抛下吧?瞧把你委屈的。”

    “猜就知道是跑这来了。”楼梯下传来霍靖的声音,为这小家伙去而复返了。

    霍靖走上来,看到她抚着小雪球,脸色一阵慌,“夫人,使不得呀,爷说过,别让夫人靠近这……小禽兽的。”

    “嗯?”风挽裳不解地抬头。

    “夫人别误会,爷说是怕这小禽……小雪球带坏肚子里的孩子。”霍靖一把年纪了说得好不难为情。

    爷就不能简单直接一些么,非要这么说,担心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太过亲近小雪球会染上一些病疫就直说。

    爷也真是的,日夜抱着小雪球的是他,要真有啥病也早染上了,自己都不紧张,夫人一怀上孩子就分外紧张起来了。

    再说,小雪球每日都经过精心梳洗的,毕竟是爷时时抱在手里的东西,哪能草率,过得比人都好了,又哪会有什么疫病。

    风挽裳愕住,缓缓站起身,脸色泛白,“霍总管,你方才说……爷是怕我太靠近小雪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她当然听得出霍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是他交代的?

    心里,一阵慌乱。

    是真的,她好像真的弄错了。

    “是啊,爷离开前特地交代的,夫人当时已知晓这小雪球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只能奴才暂时看管着了,只是没想到奴才一转身,他就跑到夫人这边来了,看来也同我们一样懂得认准自个的主母呢。”霍靖别有深意地说,不知这样说,她能否听懂?

    自从子冉姑娘的身份曝光后,爷和夫人关心不是很好,甚至,爷今日要动身去西凉,夫人也没送,听说,又吵起来了。

    爷上马车时,脸色可真的不太好看。

    风挽裳无心思去想霍靖话里的深意,她看向他,紧张地问,“霍总管,下雨那日,爷亲自送来的药是谁熬的?”

    “是爷亲自熬的,奴才说要熬,爷不让。”霍靖很认真地回答,这事可马虎不得。

    “他,亲自熬的?”震惊地倒退一步,风挽裳脸色更加苍白,几乎是没有勇气地追问,“可知,那是何药?”

    霍靖看到她如梦初醒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声,“夫人,您来到爷身边也有半年了,以您的善解人意,您还不了解爷吗?爷若是要打掉您肚子里的孩子,又何须亲自熬药?即便是真的,您可曾想过,也许这背后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您也像外边的人那样看待爷?残暴不仁,杀人如麻?包括对自己的亲身骨血?”

    一番话说得风挽裳无地自容,“可是,他为何不解释?”

    “这,您得问爷。”他无法替主子回答,而且,爷不只不爱解释,也不爱别人替他解释。

    “真是的,怎就养成这样的性子,猜又猜不着,别人会很累的。”风挽裳气恼地小声埋怨。

    霍靖倒是听出几分宠溺来,不由得宽心地笑了,“辛苦夫人了。”

    他相信,不管爷变成何种样子,不管爷做了什么事,夫人最后都会原谅爷的,因为夫人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有些调侃的话,风挽裳脸上升起一层薄红,也更加确定了,等他回来,把一切问清楚的原因!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错过,再也没有机会问。

    ※

    等啊等,日夜更迭地等。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春夏交替。

    没了九千岁的天都,就好像是失去镇-压邪祟的神,原本因为惧怕九千岁而过分平静的天都,不再平静。

    过去不得不安分的那些恶人在九千岁离开天都后,就像是得到释放的猛兽,盗窃、烧杀掳掠等事件频频发生。

    可是,愚昧的天都百姓们却始终没有想过,过去的平静生活正因为人人惧怕那个残暴不仁的九千岁,才得以平静。

    缉异司也越发过分,尤其是在被九千岁几番修理之后,在钟子骞的带领下,整个天都笼罩在一种人人自危的阴霾里。

    醉心坊和幽府之所以还能好好的,是因为风挽裳和万千绝的功劳。

    但是,再好,始终有人欺负她是一介女流之辈,尤其是在她被曝出并非九千岁正妻之事,紧接着她与别的男人苟合,落了不贞的骂名后,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凉凉的轻风把湖里的荷香吹进亭子里。

    亭子里,美丽的女子单手支额,闭眸假寐,长而翘的两扇睫毛轻轻阖起,秀气的柳眉微皱,好似在假寐中思索着什么。

    一阵快而轻的脚步由远而近,两扇动人的长睫微微颤动,缓缓打开,就像是蝴蝶展翅般灵动。

    她调整坐姿,看向亭子外,是素娘,神色凝重。

    她不免一阵头疼,大约已知晓她的来意。

    “夫人,他们又来了。”

    果然,是缉异司的人。

    半个月以前他们还算安分,可这半个月来,他们开始时不时上门找茬,前几次,万千绝还能派人来赶人,但,次数一多,便被人状告说是以权谋私。

    万千绝终究没有九千岁的权利,没有九千岁一出现就能将人吓软腿的威力。

    没有了九千岁的天都,不平静了。

    没有了九千岁的醉心坊,也没法平静。

    那些缉异卫似乎是要为之前九千岁修理他们之事报仇雪耻,不停地上门以各种方法找麻烦。

    这不,今日又来了。

    风挽裳头疼地揉揉眉心,“这次来了几人?”

    “五个,正想法子非礼坊里的舞伶。”素娘有些担心她的身子状况。

    起初她们都以为是缉异司发现她们在留意他们了,后来发现不是,那些人就是纯粹来找麻烦,纯心不让人好过的。

    “缉异司指挥使钟子骞确定还在吗?”她每日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在呢,几个时辰前带人出了趟天都,说是某个村有异族藏身,便带人去缉捕,只差没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抓回来问审了,此刻,已回到缉异司。”素娘详细地禀报。

    风挽裳放心地点点头,钟子骞还在天都就好。

    论近年来的仇恨,应是没有人比得上钟子骞,她就担心这钟子骞趁机派人刺杀。

    “随我出去看看。”她起身,皎月刚好沏好热茶回来,赶紧放下茶壶,跟上。

    醉心坊前堂,歌舞已不得不停下,客人也做了鸟兽散。

    而今的天都,换成人人对缉异卫闻风丧胆了。

    几名便服穿着的男子正轻薄着舞坊里的舞伶,醉心坊旨在跳舞给人看,久而久之自是也培养出了这些舞伶的一些傲骨,因为反抗,反而惹来他们更邪恶的动作。

    “住手!”她上前,冷喝。

    声音不高,甚至是柔和的,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威慑。

    那几个缉异卫停手,缓缓回过身来,“哟!这不是千岁小夫人嘛,您的大名小的们可是如雷贯耳,趁着九千岁不在,小夫人要不要……”

    擦掌霍霍,流里流气。

    托他们缉异卫的福,风挽裳早已习惯了这种羞辱的话,她淡然轻笑,“素娘,这次来的又是哪几个人,都做了些什么,都吃了什么,可有付钱,都记下了吗?”

    “回夫人,已有人暗中记着了。”素娘从善如流地配合。

    早已听说有人在暗中画下他们缉异卫的画像,几个人的目光纷纷四下搜索了一番,随即嗤笑,“记下又如何,想等九千岁回来找我们算账吗,可惜啊,他……”

    正说着,其他几个拉扯的拉扯,用手肘顶撞的顶撞,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风挽裳登时皱眉,总觉得此人未说完的话很不好,莫非,是顾玦出了事?

    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她,清楚的记得他走了一个月零六天了,按理,应该早已到西凉了,若是顺利的话,也在回程的路上了。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门口传来低沉冷冽的嗓音。

    是萧璟棠。

    风挽裳收敛起满心不安,淡淡地看向萧璟棠。

    几乎是萧璟棠一出现在醉心坊,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又重归于好了,尤其是而今九千岁不在天都,总之闲言碎语不断。

    有的还暗中猜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为了避嫌,她已经让他不要来了,他却还是出现。

    那些缉异卫不知是看在他还是驸马的份上,还是看在他曾经是缉异司指挥使的份上,总之,他一出现,他们都会不情不愿地离去,还醉心坊一个清静。

    但是,这一次显然不起作用。

    那几个人不怕他,甚至是不认得他,上前叫嚣。

    “你又是哪一个?是千岁小夫人的第几个入幕之宾?”

    显然,这几个是新入缉异司的。

    “萧璟棠。”萧璟棠负手走到风挽裳身边,报上姓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花生皮就要打出去,但是,被人挡下。

    他不解地看向伸手阻止他的女子。

    风挽裳淡淡一笑,收回手,“若要动用武力,我这儿也不差。只是,今日打走他们,明日还会有别的来,整日打打杀杀,我这醉心坊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她说得不疾不徐,很沉稳,他几乎以为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可是,挽挽……”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他不在的时候,需要靠别的男人来解决。他不喜,我也不愿。”风挽裳始终淡笑面对他,看似熟,却又疏离得很。

    “怎样,给大爷几个报上大名来。”一男子踩上凳子,得意地挑衅。

    风挽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身问皎月,“昨日递进宫凑请太后恩准我入宫看望子冉的折子,可有消息了?”

    一听到太后,那五个人立即停下所有叫嚣,屏息以待。

    皎月冷扫了眼那几个人,“回夫人,刚有消息传来,太后准了。”

    “当真?那我得赶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自己。”风挽裳欣喜,抬手摸了摸云鬓,对萧璟棠抱歉地微微颔首,转身,迫不及待地回去收拾,进宫。

    那几个人一听到她要入宫,唯恐她告状,便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一走,风挽裳从通往后堂的角落走出来,看着他们狼狈离开的背影,总算松了一口气。

    “皎月,你去打听打听,消息是否可传回府里了。”递折子凑请是真的。

    虽说万千绝每次都说子冉很好,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入宫去看望一下,以及,沈离醉。

    “夫人,奴婢方才说的是真的,太后确实准了。”皎月平板无波地说。

    风挽裳微微讶异,没想到皎月的回答是真的。

    倒也是,她这个小妾作为妹妹入宫去探望姐姐,太后没什么好不准的。

    “那回去换身衣裳就进宫。”她当下决定,刻不容缓。

    被有意地无视,萧璟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黯然离去。

    ……

    皎月张罗了顾玦平时入宫的轿子给她坐,守宫门的看到是九千岁的轿子还愣了下,似乎是以为一个多月未见的轿子突然出现,是九千岁回来了,直到轿子已经进了一半的宫门,他们才想起要拦,确认了身份后才放行。

    按照顾玦的要求,子冉住的是司礼监,他平时在宫里的落榻处。

    他想得很周到,即使是在宫里为人质,也要住的是他自己人的地方里。

    她不是九千岁,而今也从千岁夫人沦为小夫人,自是没有步撵来接,两人跟着早已在宫门口接待的太监往司礼监走去。

    司礼监她来过几次,路,基本还熟悉。

    很快,他们来到司礼监,但是,一踏入司礼监,她很明显感觉到今时的司礼监并非当初自己所看到的司礼监了。

    这里的太监,不再是只顾着埋头尽忠,而是换成了许多可以做眼线的人。

    她与皎月交换了个眼神,主仆俩更加小心地跟在那太监身后走。

    绕过司礼监,往后边的寝殿走去,倏然,一个人深深低着头从里边出来,不慎撞上她。

    她第一反应是侧身避开,只撞到了肩膀。

    不疼,但也足以引人注意了。

    她捂着肩膀抬头看去,看到的是一个戴着一只黑色眼罩的男子,独眼,昂长七尺,若非他过于清秀的面庞,倒是颇有几分江洋大盗的模样。

    “对不住。”那人躬身对她赔礼道歉。

    “无妨,这里是司礼监,那你是……”

    “小的不才,只是一名略懂歧黄之术的大夫,有幸被派来诊治千岁夫人。”那人战战兢兢地回话。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这句话,她好似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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