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 第190章 :本督没兴致了

第190章 :本督没兴致了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其实,戏楼也在朱雀街,隔两条街,也不远,要走过去也可,但是,因为需要用的东西太多,所以便用了马车。

    马车停在恢弘的戏楼前,门前已有不少从各街前来参选的人马,风挽裳从马车上下来,昂头,看着这高高的牌匾,在看着身后的那条路,还是不免触景伤情。

    回忆就像关不上的匣子,一幕幕清晰浮现在脑海里。

    站在这里,她仿佛看到那个温婉静好的女子第一次鼓起勇气去牵他的手,十指紧扣,只想从此不再让他形单影只。

    她仿佛看到那条路变黑了,看到在橘黄色的光影下,他拥着她,唇印上了她的,辗转、缱绻,低头间,温柔醉人

    怎么忘?如何忘?

    这颗心,只记得他,满满都是他,如何忘魍?

    风挽裳抬手按上心口,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手曾经按在这里,那么颤抖,那么慌乱。

    “夫人,该进去了。”素娘过来轻声打断她的回忆。

    她瞬间将神伤收敛得一干二净,转身,走近戏楼。

    进了戏楼后,需要递上报名后所得到的参选牌子,风挽裳将牌子递上,便带着手底下的舞伶进去换装做准备了。

    就在她们走后,紧接着进来一名男子,一名带着帷帽的男子。

    负责收牌子的人一眼就认出他,忙恭敬地起身相迎,“殷老板。”

    殷慕怀看着以及没入转角的身影,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牌子,帷帽下的俊脸坏坏地勾唇,勾手指让那人把耳朵凑过来,吩咐了一番。

    那人听了后,慌忙摇头,摇得脸上的肥肉一颤颤的。

    殷慕怀摆手,身后的人立即拿出一叠银票,一张一张地加给他,直到让那人无法抗拒诱惑为止。

    谁叫皇商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何况还是三国皇商。

    ※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醉心坊成为皇家舞坊,你们的身份也会变得不一样,不会再有人敢轻视咱们,所以,大家要全力以赴。”

    “是!”

    素娘叮咛完后,回头看到站在窗边的女子,从下了马车后,她就一直没说过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夫人,您放心,不管九千岁如何,我们都会全力以赴,至少对得起自己了。”素娘走上前轻声安抚。

    风挽裳缓缓回身,看了看素娘,抬头看向几个舞伶,淡淡一笑,“素娘说得没错,大家尽力就好,走吧。”

    看着旁边的沙漏,时辰也到了,风挽裳带她们出去。

    大堂里已经站了好几拨人马,有的是从城外进来的,有的则是一些刚组成的舞团参加的,毕竟若是参选成功了,就可以在天都城里落地生根,还有朝廷为之建立一个皇家舞坊。

    其实,醉心坊的胜算应该是最大的,因为已经打响了名声,也有了地方,无需朝廷再重新规划一个。

    所以,不管他如何刁难,她都会尽全力去争取!

    “九千岁到!”

    左边通往后堂的路传来一声高呼,风挽裳心里猛然一颤,镇定地和所有人一样屈膝迎接。

    “参见九千岁!”

    柔美的女声整齐划一地响起。

    只见九千岁闲庭信步地从后堂走出来,银袍白衽,白衽精绣,银袍外也是暗纹点缀,看起来华丽高雅,所到之处,无不是贵气逼人。

    顾玦看都懒得看那堆穿得五颜六色的女人,径自走到最前面特地为他而准备的美人榻前慵懒地躺卧,修长的手随意地往后一摆,便有太监代为出声,“都起来吧。”

    “谢九千岁!”

    后面行礼的人纷纷站起,风挽裳看着前方背对着她们而坐的男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美人榻前又置放了一张矮榻,矮榻上放着美酒佳酿,他一躺下,立即有丫鬟为他斟酒。

    白玉般的手轻轻持起酒樽放到嘴边浅酌,姿势慵懒魅人。

    这人,无论何时无敌,都能如此邪魅惑人。

    与她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好似不常看到他喝酒,那时候的她可以甜滋滋的以为,他是为了她。

    因为他总是时不时爱亲她,而她又沾不了酒,就像他为了她这破身子,从此不再穿含有金丝的衣裳一样。

    其实,他为她真的暗自改了很多,譬如,她不爱吃芹菜,他也说他不爱吃,府里的膳食也从未再出现过。

    她真的不想去想这些过去的,可是大脑、心里压根由不得她支配。

    倘若不是因为该做的事还没做,她会走得远远的,不相见,不必如此触景伤情,然后,兀自一个人留在回忆里。

    “风老板,好看吗?”

    忽然凑近耳边的声音,风挽裳吓了一大跳,她惊然回眸,看到带着黑色帷帽的殷慕怀,脸色瞬间恢复平静。

    戏楼里已经响起丝竹管弦,台上也开始第一组上台表演。

    她看了眼台上的舞蹈,对殷慕怀微微颔首,“还不错。”

    殷慕怀轻笑,“你也觉得不错吧?这人即便到了死人堆里也一样这么舒服。”

    风挽裳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前方的男子,心下微乱,脸色却是无比镇定地笑,“我指的是舞,看来我与殷老板话不投机。”

    “那好办,我最喜欢把不投机变成投机了。”殷慕怀看了眼丝毫没回过头的二哥,“风老板,你曾是九千岁的枕边人,听闻他有一身冰肌玉骨,可是如此?”

    “殷老板,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另想它法。”风挽裳神情淡漠。

    这殷慕怀今日是来为他二哥抱不平吗?不然,怎句句都是围绕着他说?

    “你一定没看过他而今的肌肤吧?我真希望你可以看看。”殷慕怀吊儿郎当的口吻忽然变得沉重了,风挽裳的心也好像被掐紧了般难受。

    他而今的肌肤怎么了?

    但是,她强装不在乎,“殷老板又不是不知,我已不是他的妾,他而今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无关吗?”殷慕怀又凑近几分,“谁规定妾才能看。”

    风挽裳不由得退开一步,“多谢殷老板的提议,可惜,我不作考虑。”

    这时,丝竹管弦停下,刚好叫到殷慕怀那一组了。

    殷慕怀笑着耸耸肩,“等你看了记得来告诉我,是怎样的,我很期待。”

    风挽裳皱眉,这人,怎就认定她一定会看!

    但是,看向前方的背影,她的心还是乱了。

    他的肌肤太脆弱,受不了风吹雨打,殷慕怀希望她可以看看他而今的肌肤。

    他不是好好的吗?

    接下来,一拨又一拨人上台表演,风挽裳的心思已经全不在上面。

    眼看着一拨拨人都跳完走了,还没轮到醉心坊,素娘不免担心地上前,“夫人,比我们后面来的人都上台了,为何还轮不到我们?”

    风挽裳回神,看向原本拥挤的大堂已经变得有些空荡,她脸色凝重,怀疑地看向前方,那个从来没有一次回头的男子。

    “再等等。”她故作镇定地说。

    台上除了醉心坊外,已经是最后一支要跳的队伍了,倘若这场初选就此结束,就表示,他真的要针对醉心坊。

    很快,台上的那支舞也跳完了,响了好几个时辰的丝竹管弦彻底停止,整个戏楼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只见前方的男子懒懒坐直了身子,徐徐地喝了口热茶,让身边的太监宣布。

    “今日初选到此结束,待明日的初选后,入选名单会贴在戏楼外,届时,大家可前来查看。”

    “等一下!”

    轻柔悦耳的嗓音响彻大堂,如温水般拂过人的心头,却也带着淡淡的清冽。

    顾玦喝酒的动作略略僵住,抬头看向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被这么不明不白地一眼,吓得心里发颤,连忙看向走过来的女子。

    “你是何人?有何事?”

    风挽裳淡然自若地走到顾玦身边,对他福身,“醉心坊风挽裳见过千岁爷。”

    “醉……醉心坊?”那个太监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再细看,总算认出来了,慌忙翻看手里的牌子。

    一直安分待在美人榻下呼呼大睡的小雪球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精神抖擞地钻出来,摇着尾巴飞奔过去。

    顾玦一个眼尖,伸手抓回它,随手就扔给万千绝,凤眸不冷不淡地看向对他行礼的女人,然后,起身,离开。

    “千岁爷,醉心坊还未上台。”风挽裳冷静地喊住他。

    “那就不用上台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想到她们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风挽裳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拦下他,屈膝蹲跪,“请千岁爷给醉心坊一次机会!”

    顾玦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女子,恬静的脸透着坚定,穿着水蓝薄纱,白绢长裙;如黑缎般的秀发依然盘成简单的发髻,斜插芙蓉金步摇,晶莹剔透的小耳朵上戴着同样不招摇又好看的小耳珰。

    整个人就像是画中的空谷幽兰,清雅脱俗。

    他徐徐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脸,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本督就应该给你这个机会?还是你想仗着曾伺候过本督,来跟本督要这个机会?”

    “民妇只是要一个公平。”风挽裳镇定地说。

    “公平?”他讥笑,“与本督在一起时,别说一个机会,你想怎样都可以。同理,本督不要了的,就别再拿过去来说事,本督会不高兴的。”

    然后,松手,起身,高高在上地睥睨她,阴柔徐徐地说,“你见过九千岁讲公平吗?”

    是啊,九千岁,而今她面对的是那个形式鬼魅,人人惧怕的九千岁,而不是那个曾温柔呵护她的爷。

    他再一次强调他们而今的陌生和立场。

    “既然已不拿过去来说事,千岁爷何以再针对醉心坊!”她站起身,在他身后喊。

    脚步再次停下,凤眸微眯,冷冷回眸,“针对?你是否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风挽裳的心仿佛受了重创,冷冷地直视他。

    他让那个太监将报名牌子和名单拿过来给她看,她赫然发现,上面没有醉心坊,这无异于一巴掌打过来。

    不是他针对,而是这上边没有醉心坊!

    “怎会?我明明递上了牌子。”她皱着眉,不明白地自语。

    顾玦没再理会,转身离开。

    他真的在努力把她从心上移除干净,并且不再让她靠近。

    “启……启禀千岁爷,醉心坊的牌子在此,是小的不小心给漏掉了。”

    突然,那个负责登记的人拿着一张牌子颤巍巍地出现。

    风挽裳惊喜地抬头,身后的素娘和舞伶也是欣喜不已。

    顾玦停下脚步,微微颦眉,看向那个人手上抖得不行的牌子,在众人屏息以待中,徐徐开口,“本督没兴致了。”

    闻言,风挽裳脸色刷白,几个舞伶也沮丧地垮下肩膀。

    不行,她一定要让醉心坊成为皇家舞坊!

    “辛苦千岁爷了,醉心坊明日再过来。”她淡淡地说完,对他行了退礼,转身带人离开。

    “若是本督明日也不让你们上台,风老板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让驸马到太后跟前去告状?”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她停下脚步,袖子下的手用力攥紧,随即,回头,冷静地面对他,“若千岁爷执意如此的话,民妇也只好如此。”

    “既然如此,就你吧。”他冷笑,拂袖,回到位子坐下。

    所有人都愣了,一时半会弄不懂他的意思。

    风挽裳也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是她以为的那样吗?

    他要她上台跳舞?

    “看了一整日一群花花绿绿的在台上晃,本督眼乏了。”他边自个倒酒,边施施然地说。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这九千岁是要看醉心坊的老板风挽裳独舞。

    “启禀千岁爷,这个……”

    “民妇明白了,请千岁爷容民妇下去换装。”

    素娘正要上前代为求情,才出口就被风挽裳拉住了,并且应了下来。

    顾玦挥手准许。

    风挽裳微微躬身行了退礼,带着醉心坊的人退到后堂去换衣裳。

    “夫人,您风寒刚好,怎能上台跳舞。”素娘跟在身边,担心地说。

    “素娘,我没那么柔弱。”风挽裳微笑着拉来她的手,轻拍手背安抚,然后吩咐莲蓬给她换衣裳梳妆,又交代素娘和其他舞伶帮忙。

    一盏茶的功夫后,风挽裳换好舞衣出来,意外地发现整个戏楼里除了乐师,就只剩下顾玦一个人,以及他怀里的小雪球。

    这样的画面,不由得又叫她想起在幽府里的醉生梦死,她为他跳舞,然后……不知羞耻地埋怨他不碰她的事,也是那一夜,他们才真正的圆房。

    在台下慵懒喝酒的男子微微抬头,只是淡淡地上下扫了她一眼,波澜不兴地挥指,然后低头,继续喝酒。

    见他如此敷衍,好像只等她跳完就走的样子,风挽裳心里隐隐失落,看向那边的乐师,对他们微微颔首。

    然后,如悲如泣的丝竹声响起,大堂里的灯笼也熄了一盏盏。

    舞台上面的屋顶瓦片揭开,阳光折射下来,只照耀着她。

    顾玦手持酒樽,终于徐徐抬眸去看。

    她穿着薄纱红裙,肩若削成,纤腰如柳,一片红玛瑙流苏服帖于额,发髻上只有一支梅花斜插。

    这七月的天,她还能弄来梅花,倒也算是别出心裁。

    屋顶上灿烂的光辉洒下来,将她映得美不可方物,已不仅仅是那个婉约柔美的水人儿了。

    忽然,七月的天,下起了雪,他很意外是这样的场景。

    雪花纷纷飘落,随着她抬手起舞,薄纱滑下,纤细白嫩的手臂在日光中仿佛透着光泽。

    她跟随着弦乐,翩然起舞,旋转、弯腰,舞姿柔软,舞态轻盈,似空中浮云,又似泥潭挣扎,清眸始终对着他,如诉如怨,仿佛将欢乐悲喜都融合在里面,在舞中尽情释放自己。

    纷飞的雪,传神的舞,悲伤的眼神……

    他看到九年前,那个雪夜,那个与她初见的雪夜。

    如若可以重来,在那个雪夜里,他绝对不会回头。

    假如没有那一次的回头,也许后来就真的只当她是药引子,取了完事,而不是不知不觉,越陷越深。

    他开始所做的那些真的只是念起便做了,然后,不知不觉上了心,不知不觉已那么深。

    看着台上越跳越精彩的身影。

    安逸的管账生活和腥风血雨,看不到头的路,傻子都会选前者。

    也许,她是真的怕了,怕永远都是那样心惊肉跳,害怕要过着时刻都要担心保不住孩子的人生。

    她本来就只应该过简单的生活,相夫教子。

    所以说,这条通往地狱的路,注定只有他一个人走,强拉一个人陪同反而更痛苦。

    他真的下决心放下她,可是,她为何总是出现在他眼前晃!

    如果掐死她,自己会好受一些,他想,他真的会做。

    一曲到尾声,舞也到了最后,风挽裳在旋转中,看着他,脑子里全都是第一次为他跳舞,以及他对她说过的话。

    融合了回忆的舞,跳到动情处,一滴泪滑落眼角,她闭上眼睛,甩袖,悲伤地转身,正打算踮起脚尖做一个单脚支撑,身子半仰的姿势,突然,心口猛地抽疼了下,她刚抬起的脚后跟放下,用手去按住心口,脸色刷白。

    这种疼,就像是抽筋似的疼,不敢太用力吸气。

    刚开始,她以为只是错觉,可是,尝试慢慢地呼吸后,还是觉得心口不适。

    她慌了,莫不是,这颗被取了两次心头血的心,坏了?

    若是这样,能否让她做完该做的事?

    想到自己的舞还没跳完,她忍着闷闷的疼痛,强撑着完成那个下腰的动作,但是,终究撑不住,身子躺倒在地上,她立即做成舞姿,跟着弦乐缓缓站起,从发上取出那一支梅花,像抚着最爱的人般结束。

    丝竹和雪花停止,她额上已布满汗珠,脸色苍白得吓人,好在她穿的是大红舞衣,又有上头的阳光折射,不近看应该是看不出来。

    她看向台下的男子,一双深沉似海的凤眸正盯着她瞧。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抱着小雪球起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孤寂的背影。

    他这是满意,还是不满?

    他看过那么多人跳舞,曾经还在幽府里有个醉生梦死,看过各种各样的舞,那样犀利的眼,想必也看出她方才跳失误了。

    罢了,舞也跳了,若他真的执意不让醉心坊入选,就算告到太后那也没辙。

    她苦涩一笑,转身下台。

    才走下舞台,她急忙扶着墙,捂着还是很不适的心口。

    她真的但愿是自己心理所致,而非……她害怕的那个样子。

    “夫人,您可还好?”素娘跑过来扶住她。

    她在后堂看着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她虽然没见过她跳舞,但是以她编舞的能力,她知晓她定然跳得不会差。

    果真,一上台,就惊呆了所有人,就连那几个被称之为醉心坊跳得最好的舞伶也自叹不如。

    因为,她跳的舞有故事,很缠绵凄婉,叫人看着如痴如醉。

    担心素娘看出来她的痛苦来源,风挽裳忙放下手,苍白地笑了笑,“没事,大约是久未跳过了,筋骨有些跟不上。”

    “瞧你脸白的,待会回去我找大夫给你瞧瞧。”素娘边扶她下去换衣裳边不放心地说。

    “真的不用,我方才跳得很差吧?”风挽裳聪明地转移话题。

    “夫人过谦了,你问问这些丫头,看看哪个敢说比得过你。”素娘道。

    “是啊,是啊,夫人,您跳得太好了,这是什么舞啊,在舞谱上没见过呢。”舞伶们很捧场地说。

    风挽裳淡淡一笑,“这舞,还未取名呢。”

    那舞真的是她临时起意跳出来的,也是为他而跳。

    “也就是随兴跳的?夫人太厉害了,信手拈来呢。”

    “好了好了,快帮夫人换下衣裳。”素娘赶紧打断几个舞伶问东问西,因为看得出来风挽裳确实很累了,这小脸苍白得叫人心疼,还强撑微笑。

    好像,离开九千岁后,她真的没见过这女子真心笑过了。

    几个舞伶赶紧收声,上前帮忙。

    见识过夫人这一舞后,她们更加崇拜这位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聪明果断的夫人了。

    连梅花都能想到用外边的梨花染红代替,怎不聪明?

    ※

    离开戏楼后,顾玦直接乘轿子回了幽府。

    一入府,霍靖便前来禀报,“爷,沈爷来了。”

    顾玦微微颦眉,脸色有些凝重地往缀锦楼大步走去。

    万千绝也紧步跟上。

    ‘死’了的人突然出现,肯定是有很严重的事了。

    万千绝依旧只在回廊这边止步,看着主子大步流星地走过白玉石桥,推门而入,关门。

    约莫一盏茶后的功夫后,那位淡泊的白衣公子从屋里摔出,撞破门扉,跌在地上。

    万千绝微微瞠目,也不敢随意上前搀扶。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主子对沈爷发这么大火,直接把人从里边摔出来,从撞坏的两扇门,以及沈爷在地上疼得抽气来看,事情很严重。

    但是,奇怪的是,沈爷攒够了站起来的力气后,爬起来,以手抹去嘴边的血渍,也没有骂人,虽然这沈爷斯文得可能连骂人都不会,但这种时候至少要流露出愤怒才对,但是,他只是看了看,然后微微弯着腰转身离开。

    “沈爷。”万千绝上前拱手。

    “别跟‘死人’说话。”淡淡的一句走过。

    万千绝看着疼得走路都有些不稳的身影,再看向缀锦楼的门,很明智地后退回到原位,静静地守着。

    主子不喊,他绝对不过去找死。

    ……

    回到醉心坊后,素娘执意要去找大夫,风挽裳还是拒绝了。

    也许,心里隐约知晓怎么回事了,只是不想听到确认,这样还能自欺欺人。

    被刺了两针的心怎可能还完好无损,眼下,她只希望能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初选完事后,她又回萧家处理萧家药铺的事,也不过两日就已经全部上手。

    只是,她本来以为醉心坊与皇家舞坊无缘了的,出乎意料的是,翌日的入选名单上居然有醉心坊!

    与醉心坊一同入选的有殷慕怀的人,还有其中一个效仿醉心坊刚开不久的舞坊。

    这两个她看过,确实跳得很好,这是否代表他是从专业的角度去评判的?

    于是,白日,她到醉心坊去与素娘她们决定在复选上用的舞,夜里就忙萧家药铺的事件。

    此时,萧府的深夜,风挽裳还在看着萧家的账册,但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府门外却响起一阵比一阵急的敲门声。

    她微微拧眉,唤来守在门外的莲蓬,“莲蓬,去瞧瞧大半夜是谁上门找。”

    “是。”莲蓬应声而去。

    没多久,莲蓬就回来了,压低声音告诉她,“夫人,是高公公,戴着斗篷帽子,行色匆匆地往驸马的书房去了。”

    闻言,风挽裳放下手上的账册。

    萧璟棠今夜回府了她知道,因为他回来时有派人来通知过她。这高松半夜三更上门,是不是想要密谋什么?

    “莲蓬,厨房里有备好的燕窝汤,你去弄一碗来,随我去见驸马。”她当下决定去探探,目光落在方才放下的账本上。

    很快,风挽裳带着莲蓬来到萧璟棠位于主楼的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门外没有任何人守着,想必真的是有见不得人的事要谈,所以把人全都支开了。

    更没有人会料到她这时候会过来。

    她放轻脚步靠近,直到听得到里边的谈话——

    “驸马爷,而今你我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可得帮帮杂家。”

    “高公公,若能帮得上本官一定帮,只是……高公公能否告知详情?如此,本官才知晓从哪里帮起啊。”

    “这……”高松犹豫,似乎在担心他的可信度。

    “高公公,你方才也说了,你我而今是在同一条船上,本官害你岂不是等于害自己?”

    “这……也罢,事到如今,杂家也没什么好瞒的了。”高松长吁一口气,娓娓道来,“当年我在宫里不过是个洒扫太监,因缘际会与工部左侍郎相识,得到他的赏识,他没有看轻我,反而同情我的遭遇,想着哪时有机会一定会帮我在宫中过得好些。”

    “不久,那个机会来了,也就是八年前的一个夜里,他找到我,要我替他约裕亲王见面,说是有关于旭和帝的事要谈。他约太招人耳目,我一个洒扫太监自是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但是,旭和帝和太后的事宫里谁不知晓,于是我抓住这次机会,将此事告知太后,景云天等不到裕亲王,却等来了皇陵崩塌,以及捉拿他的禁军。”

    听完高松讲的这则,风挽裳愤然攥拳头。

    原来,当年的景家就是这样被太后株连九族的!

    原来,是这个高松告的密!

    她昂头看向外边已经没有星辰的夜空。

    皎月,你放心,只要有机会帮你景家平反,我绝不袖手旁观。

    “原来如此。”萧璟棠点点头,颇为为难地说,“可是,裕亲王那边似乎也掌握到了关于你的线索。”

    “所以我才急着来找你啊。”高松已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这样吧,高公公,你先回去,容我想想方法。”

    高松只好点头,也算是松了口气,起身。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题外话---谢谢大家的荷包,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