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虾塘的事还没处理完,钟庆然家新宅子先一步落成。

    钟老爷子精神矍铄,背着手,围着新院子转悠了一圈,心里很是满意。新起的宅子虽然比老宅子稍小一些,精细程度上也有所不如,但即便如此,他也满心欢喜。去年之前,他哪里能想到竟会有今天这番局面?

    钟氏一族小五房从最辉煌的那一代之后,到如今已过去百多年,家境每况愈下,从未有翻身的一刻,现在吗,就不好说了。

    钟老爷子对未来充满希望。

    很快,钟老爷子便选好吉日,给亲朋好友都捎去了口信。

    乔迁礼前一天,钟家能来的亲戚都来了。一时间,人满为患,钟家老宅都有些塞不下,分出一部分到河湾村亲戚家,这才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钟欣到的时间挺早,趁人不多,拉着明氏私下里说话:“娘,庆然送我的那些图样,我做成了成品,能不能放到庆和坊里卖?”

    明氏一时愕然,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欣儿,这个不大好吧?对了,给你的嫁妆不少啊,怎么那么急,别跟我说你用完了,我可不信。”

    “娘,你也知道,成周他这次没考中,名次在落榜秀才中排名极为靠前,下一次高中的希望很大,我就想让他心无旁骛地学习,吃的不能差了,笔墨纸砚也不能省,还有拜师交友,哪一个都需要钱,离下次科举还有两年多,这笔开销不小,我想多攒点钱备着。”

    “这不对呀。唉,我说欣儿,你这么尽心干啥,你婆家就不管女婿的花用?”明氏很是不满,要不是顾及到外面还有客人在,她都快跳脚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哪有婆家这么搜刮儿媳妇的?欣儿又不是没有娘家,不需要这么忍气吞声。

    “娘,你小声点。婆婆他们没有不管,该给的都给了,只是总不能将钱全都花在成周身上。我这不是想让成周过得舒坦点,争取下次就考中吗?”

    “他对你好不好?”明氏换了个话题,她得先确定这点,这事才有商量的余地。女儿女婿正处于蜜里调油的时期,每次大女儿回家,也都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明氏相信,小夫妻俩感情定然不错,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次确认一番。

    钟欣羞赧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娘,真是羞死人了,成周他对我很好。”

    “行,那明天我就帮你去问问,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明氏这一声落下,话题就告一段落,两母女开始悄声说起其他事。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钟庆然再没法清静,被童氏给拉出东次间,承担起主人的责任。

    三大姑七大伯的,光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亏得钟庆然记忆好,不少人在之前过年和钟欣成亲时他就见过,要不然,他铁定得抓瞎。

    钟庆然负责招待的主要是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现在钟家起来了,而钟家亲戚就算受到钟家的照拂,前进步伐也是没法和钟家比,差距开始加大后,这些小客人就有些拘谨。钟庆然可没这么多想头,他哪会看不起他们,以前怎么招呼现在还怎么招呼,倒是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孩子就这点好,没有成人世界那么复杂,没了隔阂之后,很快,大家便玩到一起。

    钟庆然抹了把额头,陪一帮半大小子玩闹,他可着实费了不少精力。还好,更小一些的孩子由庆涵和庆成陪着,不然,他都不知道会不会被累死。

    这一晚,钟庆然是跟他哥和他弟一起睡的,这可真难得,自他来到大周朝都还是头一朝。钟庆涵拉着两个哥哥絮叨了许久,知晓再不睡,卯初就该起不来床,这才躺在两个哥哥中间安然睡去。

    热闹过后,关系不怎么近的陆续离去,只剩下钟老爷子的两个妹妹、两个女儿和出嫁没多久的大孙女,以及少数几家关系虽远,却走动频繁的亲戚。

    其实说起来,这个世界出嫁女,还真有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没办法,一年到头,她们能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未经婆家同意,就擅自回娘家,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真要这么做了,她们以后在婆家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两个姑姑还好说,钟庆然见过好几次,两个姑婆,他就有些陌生了,倒不是一次没见过,只是感觉终归不太一样。

    钟庆然陪了一会,便被童氏打发出去,让他随意。这正合了钟庆然的意,堂屋里大都是长辈,各个都要敬着,他可不想在这里受罪。

    抬脚前,钟庆然扫了一眼堂屋,大都穿着还算光鲜,个别衣衫很有些看头。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最显眼的应该就是他的大姑婆一家。

    钟家那么多姻亲,也不可能各个都没出息,大姑婆一家就比较富裕。不过,钟庆然对她没多少印象,想来两家关系一般。

    这些事情钟庆然不清楚,他也没怎么在意,在新宅子中转了转,又去牛栏看了一眼小黄,见它已然大好,便一个人晃悠去了简明宇家。

    简家建房的材料已经准备好,过两天就要开工。钟庆然推开院门,看到的便是满院子凌乱堆放的材料。

    “明宇,你要不要先去我家住几日?”钟庆然来到后院,找到正在忙活暂时栖身茅草屋的简明宇,再次开口确认。

    “不了,我过去不好。那样,不光是我,你也会被人说闲话。”简明宇坚决拒绝。

    “那行,我再多雇几个人,争取早日帮你把房子给建好。”钟庆然很快敲定接下来的方案,他也不在这里碍手碍脚,转身回前院,临走前交代了一声,“那两只小鹰到现在还不会飞,我再去训练一下。”

    简明宇目送钟庆然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屋角,才继续专心于手头的活计。

    见到老是折腾它们的人,点白和鸣雷鸣叫一声,便转过头去,背对着他,这让钟庆然又好气又好笑。这两只小东西还真记仇,对简明宇的态度可要亲切多了。

    尽管被小鹰们给嫌弃,钟庆然依旧没有心软,不会飞的老鹰那像话吗?

    钟庆然仔细打量着眼前两只幼鹰,此刻的它们,羽翼即将丰满,只是身形还是幼体状态,没有它们父母的霸气,却已初露峥嵘。

    被那琥珀色的小眼睛盯着,时间长了,有时候,连钟庆然心底都会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想着,这两个小家伙长成后,定然又是一个空中霸主。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先让这两个小家伙学会飞翔,不然,一切都是扯谈。

    看来,在简家那棵树上是练不出成效来,钟庆然托着下巴想了片刻,才从记忆中搜刮出一条信息,他记得逍山附近似乎有座断崖,不是很高,目测也就二十几米的样子,貌似可以用来当作幼鹰试飞的训练场所。

    其实,认真说起来,简家那棵树也勉强够格,可是没谁敢冒险,这要万一出点事,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钟庆然去后院跟简明宇支会一声,便提着一个大篮子出门。

    那地方在去逍山的路上,不是很远,也没在山中深处,钟庆然只带了点驱虫粉,提了一根棍子,就轻装简行出发。

    眼下已是秋末冬初,在田里忙活的人不多。钟庆然看着眼前萧瑟的景象,一时有些愁绪从心头泛起。他赶紧抛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他又不是悲春伤秋之人,犯不着这么矫情。

    山上野草逐渐枯萎,树木倒是依然欣欣向荣。钟庆然深吸了一口气,没几步就爬上了断崖。

    似乎是知晓接下来的命运,点白和鸣雷窝在篮子里不肯出来。钟庆然费了好一番劲,才将它们一只一只给拧到外面。

    看着两只幼鹰在地上小心踱步,钟庆然眼里有些惆怅。心里想着,怎么训鹰那么麻烦?他可记得,就连野鸡野鸭都会短暂飞行,它们可没经受过鹰爹鹰妈残忍地训练,还不照样学会了飞行?

    多说无益,钟庆然敛下眸中的暖意,心想着,估计老鹰必须经过残酷的考验,才能具备傲视苍穹的本领。

    钟庆然终究不是老鹰父母,他跟两只幼鹰已经培养出了感情,断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它们陷进危险中。想了想,钟庆然转身迈步走下悬崖,刚走没两步,他就听到身后有动静。钟庆然顿住,回头一看,就见到点白和鸣雷正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钟庆然眉眼不自觉弯起好看的弧度,蹲下身反反复复跟两只幼鹰交代,直到它们真的听懂了,才再度起身,饶是如此,他也不时回头察看一下,见它们真的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才完全放下心来。

    钟庆然在附近找了一堆松软的枯枝败叶,堆在断崖底下及其附近。看着眼前的成果,他很是满意,钟庆然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零碎东西,清理干净后,这才重新爬上断崖。

    “点白,鸣雷,不要怕,天空是对你们最好的保护,尽情享受吧。”

    话落,钟庆然便抱起~点白,往空中一抛,稍晚一步,鸣雷也步上它兄弟的后尘。

    钟庆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空中两道小身影,生怕它们出状况。这还真是关心则乱,两只幼鹰虽然不会飞,但能在空中扑腾滑翔好一会,若非实在倒霉,否则还真不会有性命之忧。

    或许是起飞高度足够,或许是之前的积累到了有收获的时候,点白和鸣雷双双在即将触地时,稳住了身形,尽力张开还很稚嫩的翅膀,竭力拍打着,一米两米,越升越高,直至超过断崖。起先,它们还飞得很是不稳,随时都有翻跟头坠落的危险,看得钟庆然心惊胆颤,到了后来,两只幼鹰已经习惯飞翔的感觉,不时从空中传来几声长鸣,倾力抒发着对天空发自本能的欢喜。

    钟庆然看着越飞越远的两只小鹰,眼睛眯了眯,把即将出口的哨声给吞了回去。随缘吧,老鹰是属于大自然的生灵,强行拘着它们未必就好。

    想清楚后,钟庆然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耐心等待,要是它们一去不回,他一样为它们高兴。至于不经简明宇同意,就将幼鹰给放飞,钟庆然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简明宇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跟他计较这点。

    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眼见再不回去,家里就要派人来找他,钟庆然不得不起身,他留恋地看了一眼幼鹰们消失的地方,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钟庆然前脚才迈出去,远方便传来“唳”“唳”两声高亢的鹰鸣,他不由停住了脚步。钟庆然听惯了小鹰的叫声,可这样带着兴奋激动的鸣叫,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成年老鹰飞翔的速度很快,幼鹰虽不及它们,却也不是一般鸟类能及。鸣叫声刚还离得很远,不过片刻工夫,钟庆然便在视线中捕捉到它们的身影。

    钟庆然见直冲他面门而来的两只小鹰,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哪想,点白和鸣雷来势太过凶猛,直接将他给带地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当然,只是他自己停住了,两只幼鹰早就不见踪影。

    钟庆然有些激动地转过身,见到在草堆里扑腾的它们,一时竟有些无语。等笑话看够了,钟庆然才不再作壁上观,上前弯腰把它们给解救出来。

    看着两只小鹰浑身脏兮兮,羽毛凌乱,却全然不顾自身糟糕的形象,努力伸出一只小爪子,递到他眼前,还拿冰冷的眼眸直盯着他瞧。钟庆然猛然间觉得,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养宠物,这还真不是没道理。付出的感情得到回报,还不用担心它们会反咬一口,这在人际关系日益冷淡的现代社会,实在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压下心中这个念头,钟庆然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两只幼鹰身上。这时,点白和鸣雷已经开始不满,一直“唳唳”叫着,爪子也往前伸了伸。钟庆然细细一瞧,发现是两条蛇,个头都不大,幼鹰的爪子正好能抓住。

    钟庆然有些头大,这两条似乎是毒蛇,还没死透,时不时身躯微弱的动弹一下,换个胆小的人过来,估计早就开始尖叫。

    钟庆然怕被毒蛇咬到,让两只鹰把它们放下,找了个石块把蛇头砸扁,才放进篮子里,问道:“你们是跟我飞回去,还是进篮子里我把你们拎回去?”

    点白和鸣雷拿茫然无知的小眼神看着他,钟庆然只能多说几次。两只小鹰非常聪明,只要他和简明宇多说几次,它们就能明白两人的意思。钟庆然本就耐心不错,有了两只幼鹰之后,这耐心就更好了。为了和两只小鹰顺利沟通,钟庆然没少费脑筋,不过他也从中受益不少,他以后可是要办学堂的,没有耐心哪行?

    两只幼鹰想来是飞累了,乖乖被钟庆然抱进篮子里,一路上很是安静。

    这时离饭点不远,钟庆然没空欣赏路边本就有些萧瑟的风景,疾步朝简家走去,放下篮子,匆匆跟简明宇说了一声便赶往新家。

    到家时,见还没开饭,钟庆然松了一口气,这都要穿外套的时节,他竟然出了一身汗,也是够拼的。回房打理干净自己,钟庆然不惹人注意地坐到钟庆阳身后,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没过多久,午宴开启。这次招待的亲戚没几家,但架不住人多,足足摆了好几席。

    钟庆然其实挺讨厌宴席,每当这个时候,自家人反倒不能好好吃饭,忙东忙西,结果还没客人吃得好,这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钱是有了,原先的习惯却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一般有大事,都是自家和亲戚关系最近的两个爷爷家一起动手,每一次招待,家里人就要忙得一塌糊涂。

    这种时候,就是钟庆然想帮忙,童氏和明氏也不会让他动手。就这事上,大家意见出奇一致,家里的男娃子都是这么个待遇。

    钟庆然没有坐在钟老爷子那一席,名声还是得注意一下,他可是要办学堂之人,他自己不甚在意,但不能让他带的学生跟着他一起被人说道。

    席上,钟庆然也算是开了眼界。他自己就是个受宠的,即便如此,记忆中,原主也没有做什么特别让人生厌的事,没想到却在这次宴席中见到了。

    闹腾的孩子年纪跟庆涵仿佛,却一点没有庆涵招人喜爱,实在有些让人厌烦。他也不哭闹,只是指挥身后服侍的婢女,霸道地把他喜欢的食物全都挪到他面前,还不许别人碰,真个是好教养。

    同桌有几个孩子年纪比较小,有的选择忍了,有的可也在家中受宠,哪里会任由他这么行事?孩子们才不会管那么多,照样伸长筷子去夹吃的,实在夹不到,就整个人都挂在桌上,一时间好不热闹。

    钟庆然只往那桌瞥了一眼,随后继续埋头苦干。若不是肩头微微抖动,嘴角略微上翘,还以为他有多守礼。

    从刚才那一瞥,钟庆然就料到接下来不会这么平静。果然如此,只过了一小会,孩子那桌就开始上演全武行。碗盘掀倒,汤汁横流,连着旁边一众无辜的孩子都给带累,沾了一身污渍。

    好好一场宴席,被孩子折腾地提前散场。当事人的家长们还因此闹了个不愉快,气匆匆带着自家孩子离去。这可都是亲戚,但事关自家孩子时,哪还管什么亲戚情分。不过也就当场时会这样,过后,该怎样还是怎样,除了心眼针尖大之人,其他人,等到火气散去之后,并不会将这么点小事放在心上。

    钟庆然看了一场小孩子之间的闹剧,心里还颇有些开心。家里孩子太乖了,他到大周朝一年多,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次也算是别开生面。

    将亲戚全都送走,连帮忙的人也都散去之后,钟老爷子把钟庆然叫到上房。

    “庆然,你大姑婆想给你说亲,对象是她婆家那边的亲戚。那姑娘和你一样,今年十三岁,家里条件不错,她今天也在,就是那个看着落落大方,穿着一身玫红衣裳的小姑娘。你觉着如何?”钟老爷子眼里带着笑意,他瞧着那小姑娘不错,心想着,要是合适,倒是不妨先定下。

    不过,他也不急,这种事还是要经过庆然同意才行,不然以后成了一对怨偶,这日子还怎么过?一旦成亲了,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那都是很麻烦的事。结亲不成反成仇,那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钟老爷子想得通透,这日子是庆然在过,他不能代替,只有庆然觉得好,那才是真好。当然,他得把好关,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弄进钟家。

    钟庆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早就说亲,他才多大啊?便婉转地说道:“爷爷,是不是等过几年再说?”

    钟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茫然无措的三孙子,心里乐得不行,以往庆然可都是一副大人样,这般模样真是难得一见:“不急,这事只开了个头,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还没弄清楚,哪里会这么仓促就定下?我这不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吗?”

    钟老爷子话落,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一时间空气凝滞,让人有种窒息的错觉。长时间无人说话,钟老爷子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钟庆然完全没感觉到气氛的紧张,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斟酌了半晌,把即将要出口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别的办法之后,才汇成简简单单一句话,慎重说道:“爷爷,我不喜欢女人。”

    短短几个字,化成一柄利剑直戳向钟老爷子心口,又仿佛一道道晴天霹雳般在他脑中轰响,炸得钟老爷子晕头转向,一时都找不着北。

    钟庆然一直注意着钟老爷子的反应,见他受到的打击不轻,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压压惊。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钟庆然只能默默陪着。

    “庆然,真的不行?”

    “不行。”

    “要不试试?”

    “我对姑娘们没感觉,早就试过了。”钟庆然不是没尝试过,可是自从性别觉醒之后,他对女性真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他可以欣赏女性,却生不出一点悸动的感觉。他总不能勉强自己,连带拉一个姑娘下水吧?

    在现代,钟庆然活了三十来岁,不要说姑娘了,就连小伙子的手都没拉过。不谈姑娘,是不想糟蹋她们,不找个男人,则是不想让他们对抗世俗的压力。

    他自己无牵无挂,面对周围的不友好,能承受的住,别人他就不能确定。年纪大点的男女被催婚,都是一件让人头大无比的事,更不用说这种,还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同性之情。

    来自父母的压力,亲友的压力,公司的压力,足够压垮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更何况,大多数人都没这样坚韧的神经。这个圈子乱象纷呈,不能排除这一点。

    “你还小,说不定以后就喜欢上了。”

    钟老爷子不死心,他倒不是没见过男媳妇,河湾村算十里八乡富裕的村子,依然有好几家娶的是男媳妇,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家孩子也有娶男媳妇的一天,而这个人还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他有些想不通,眼看着钟家就要翻身,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钟老爷子一下子神色很是萎靡。

    钟庆然看着眼神黯淡,突然间失去了斗志的钟老爷子,心里很是不好受,可他有什么办法?长痛不如短痛,一剂猛药下去,熬过初期这段日子,时间会慢慢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钟庆然没有回答,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钟老爷子眼底最后一道亮光也随风散去,气氛一时又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