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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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花枝习惯性的上手把钱窖的耳朵拧了几拧,直到人跳着脚嚷嚷保证绝不偷吃他才大度的松了手,末了还厉声警告,

    “不许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表哥夫玩,再给他吓着,要真有点什么事,你可仔细你的皮!”

    说完自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准备生火做饭,好心情一点也没因为小儿子的捣乱受影响。

    钱窖眼巴巴地流着哈喇子,瞅着阿么真不给他吃了,咽咽口水一扭身拔脚就跑了,听说小哥夫的年纪跟他一般大,那自己收藏的那些好东西也一定喜欢,兴奋的完全把艾花枝还带着热乎气儿的告诫的话语扔的不见了踪影。

    梅画在后院先吃了一个桃子,这个季节的桃子还没长成,也就拳头大,图的就是个新鲜,艾美帮着艾花枝做饭去了,他就跟着两个表哥表弟和艾奇在后院疯玩,有艾奇在里面,也没那么多身份顾及。

    ……

    “你说什么?可当真?”艾花枝切肉的刀猛的一歪,差点切到手,全然不敢相信传到耳朵里的话。

    艾美正洗豆角,激动的忘乎所以,精神头十足,“当然真的了,我就在边上呢,而且那个掌柜的还盼着多送几幅画过去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好日子来了!”艾花枝又惊又叹,扔下菜刀双手合十,眯着眼嘴里不停的念叨,神色别提多虔诚了,又说了好几声佛祖保佑才万分怀念感慨地说,

    “你俩小的时候我曾拿着你们的生辰八字去青山庙里找老僧看过,他当时说你们小时候命运多桀,成年之后便会富贵呈祥,那时我就想着不盼着你俩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吃饱喝足家里有富余就好,我一直盼着这一天,没想到咱们家的转运机会竟是在小画身上,好,真个好,这孩子我看着是个心地慈善的,头脑也机灵,也没有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虽说年纪小,可做出的事却让人挑不出毛病,说话暖人心,对你也很依赖,以后你两个相互帮衬着,有点什么事儿能商量着来,姑么也能放心了。”

    艾美一声不言语,只顾低着头流了泪,艾花枝说一句他点一下头,心中却是喜极而泣的,之前一直压在身上的大山悄悄不见了,变的透明了,连着人也跟着展露了许多笑颜。

    “不过有一点,”艾花枝眉头蹙起,往艾美身边移近,“小画的亲家可是遭了贬的,他这么做会不会惹上麻烦?不然你就跟他说不要去卖了,家里有那些地,还有菜,光地租他两人就吃不清,再有咱们帮衬着,肯定苦不了他,他就是每日里大鱼大肉咱们也能供得上,虽说他的画作卖的好,来银子快,可也不能为了这个就不顾个人安危啊,我心里还是不着实。”

    “姑么,这个你就放心吧,起初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后怕的不行,不过来的路上小画给我说,他的画作上从未表过名号,连店老板也不知他的底细,而且他是以最低价出售的,退一步说,就算有人找到了他也没什么大错,因为他画的都是风景画,不涉及任何敏感的寓意,并不能牵涉出什么,而且,他出售的并不多,几个月才会有一幅,只因这是第一次,所以才会频繁一些。”

    艾美一口气把路上梅画安他心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实际上当时他的心里也特别惶恐,生怕有人把弟夫再给抓走,那可就真要了命了。

    艾花枝静心听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也平缓了下来,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这事儿啊你还是多上点心,多瞅一眼,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虽说成了婚,是个聪慧的,可性子毕竟没长熟,就跟钱窖一样,三天两头变着法的捉妖儿,你得时常规劝着点,就算闹脾气也不能可着他的喜好来,严一点不怕,他要耍的厉害了你得拿出当哥哥的身份,咱们都是为了他好,不能顾着面子不好意思说教,要真发生点什么事儿那可是害了他,可晓得了?”

    艾美神色认真地点点头,每一个字都记到了心理,保证似得说,“姑么你放心吧,二奇就一味的宠他,我在旁边看的清,会时刻敲打的。”

    艾花枝满意的看着艾美,手把手教导大的孩子越来越合他的心了,艾美又说了梅画智斗杨芬芬的事儿,逗的他哈哈大笑,狠狠的啐了一口,多年的闷气一转眼全部消散,心里别提多敞亮多痛快了。

    梅画在后院斗蛐蛐捉知了,疯疯闹闹地全然回到了少年时代,院子里充满了肆意的笑声喊声,要不是穿着裙子,他今天绝对能爬到树顶上去,钱庄不知从哪抱回一条大狗,那狗也不认生,没两分钟就跟梅画打的火热,引的三个小伙子从旁拍瓜子叫好,有那么一晃神,几人同时忘了梅画是个跟他们性别不同的小哥儿了。

    家里大门没关,艾花枝的男人钱老三头戴飞边草帽,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急冲冲的回来了,将肩膀上的两个农具放到角落里,一刻也不闲着,抬脚先去了冒出香味和烟火的厨房。

    “美子来了,几时到的?”

    艾美正和艾花枝说着有趣的事,冷不防的听到一个略微严厉的声音,心里一惊,立刻规规矩矩起来,站直了身体给钱老三行礼,叫了一声姑父然后答话。

    钱老三脸上不苟言笑,看着有点严肃,眼底的神色确是柔和了许多,“嗯,来了不必做活,跟你姑么多说说话就行,家里没那些事儿。”

    艾美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也不敢跟钱老三对视,等着人的脚步挪走了他才放松了僵着的身体,其实姑父对他和艾奇非常好,一向把他俩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就是姑父脾气不好,是个属炮仗的,一点就着,而且还爱着急,再加上嗓门高,明明是温暖的宽慰人的话到他嘴里也变成了不耐烦和训斥,典型的不怒自威,幸亏两个表弟的性子不像亲爹,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相处。

    鸡鸭鱼肉一连贯地出了锅,四个硬菜先上了桌,接着是素菜凉菜摆了四道,他们家盘子大,分量多,七个人吃绝对够够的,提前蒸好了一小锅米饭,还有早上新蒸的白面馒头,这一桌子饭菜比年夜饭的档次样数丝毫不差。

    艾美洗干净了手就去后院叫人,见到梅画时差点没晕倒,简直哭笑不得,那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靠在一条大黑狗身上,身上沾满了干草和树叶子,向来顺滑的长发上也乱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谁还给他头上别了两朵粉色的小花,估计本人一点也感觉没有,不然也不可能留在现在。

    四个人加一条狗围城一个圈,脑袋几乎磕到一起,七嘴八舌的喊着‘上上上’,有人兴奋有人萎靡有人雀跃有人欢呼,艾美吊着心不安地左右看了看才没那么紧张,但还是毫不留情的出声打断,一把拉起还在呜嗷乱叫的梅画,在他身上一顿狂扑扇,

    “唉唉唉哥,我马上要赢了,你干啥啊?”梅画急的不理人,一个劲儿的往圈里凑。

    “干啥?你说干啥?都吃饭了你们还玩,那个蛐蛐有什么好玩的,你看看你,一点当小哥儿的样子也没有,你瞅瞅,你瞅瞅这衣服这头发。”艾美生拉硬拽把人拉住,瞪着眼一顿猛批,左右都是家里人,也不在乎旁人笑话或者说出去。

    大姑姐着这段话不痛不痒的梅画一点也没不高兴,关键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是在批评他,不过另外几个人一看这架势却不敢玩了,立刻把东西收了起来,一阵呲牙咧嘴的干笑,明明是这个新弟弟喜欢的,他们也只是做陪好么!

    身上的碎草都被摘了下去,华美的衣裙衬的人光鲜漂亮,瞅着立正了,艾美才领人去前院,至于头上那两朵粉花,不好意思,艾美直接无视了!

    简直意犹未尽!好久没玩的这么嗨了,虽然结尾是草草收场,不免遗憾,不过过程还是让人回味无穷浮想联翩的,只是余光瞅着大姑姐有些泛着黑气的脸,梅画只好讪讪的跟着人走,嘴也不敢撅了,明明成年人,却越发地不自觉的做出不符合年龄段的动作神态,梅画把这归结为灵魂与身体完美的融合。

    院子里阴凉处摆着两盆清水,梅画洗了脸洗了手,艾美从旁给人梳梳头发,觉得又可以见人了才领着去厨房,至于后面那仨,有手有脚的他才不去操心呢。

    “玩的开心么?就这样才好,虽是表兄弟,可就要像亲兄弟一般才好。”艾花枝正向外盛汤,方才房后的欢笑声他可是没错过,这会儿见着人了,尤其头上还别着两朵花,艾花枝觉得梅画现在的样子又多了几分的可爱和俏皮。

    “呵呵呵呵呵,可好玩呢!”话一出口,梅画自己先愣了一下,暗骂一声自己真是小孩?算了,怎么舒心怎么来吧!

    艾花枝一听,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一会儿尝尝姑么熬的鸡汤,天热出汗多,多补补。”

    梅画傻呵呵的大力应一声,艾花枝先头听着侄子说小梅画磕了脑袋忘了事儿还不太相信,这会儿仔细看一下人又回想了两次接触的细节,还是有点模凌两可,可一想到明明安静的坐着时是个文静秀雅的公子哥,玩起来却和钱庄钱窖两个土里打靶子的人闹的这么好,艾花枝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索性不管怎样,反正都是他们老艾家的人,艾花枝放下那些捉摸不透的心思,对人越发的细心怜爱。

    菜上全了,人也到了,钱老三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端坐在正位上,梅画和艾奇双双给他见了礼,钱老三目光柔和看了两人几眼就让大家入了坐,农家里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前钱庄钱窖都和梅画熟悉了,即使有亲爹和阿么在场,他们两人也没拘着性子,一顿饭七嘴八舌的十分活跃了气氛。

    梅画一点也不怵钱老三,这人一看就是外冷内热的性子,能由着自己夫郞贴心地照顾侄子这么些年,就凭这一点,这人就称得上高风亮节一身正气,梅画实打实地给他点个赞。

    落落大方的胡吃海塞,吃相还优雅矜持,乖嘴甜舌的猛夸饭菜的味道好,喜的艾花枝一个劲儿的给他往碗里夹筷子,就连一向木着脸的钱老三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令一桌子人惊掉下巴地夸了梅画还几句。

    梅画乐呵呵地照单全收,吃的油光嘴滑,艾美看不过去这傻傻的样子,从旁拿着手帕给人擦掉脸上的米粒。

    眼见儿的人肚子又鼓了起来,艾美及时止住了再次给他盛汤的艾花枝的手,领着他的眼神往梅画肚子上瞟,艾花枝愕然地迅速抽回了手,转而给梅画夹了一极小块黄瓜。。。

    一顿饭吃的每个人心满意足,盘子碗都见了底儿,艾花枝姑侄俩收拾碗筷,梅画也跟着从旁帮忙,立立整整地收拾好,姑侄三个人就去了正房东屋歇着说话。

    钱老三晌午喝了点小酒,这会儿早就倒头就睡了,艾奇和钱庄一起去了钱窖那厢屋,几个人悄没声的也不知说些什么,时不时的爆发出张扬的带有深意的欢笑声,引人遐想。

    艾花枝在大床上铺了一床新被子,被里雪白,梅画谜楞着喝了一小碗水,扭身看见被子,眼皮立刻耷拉下来。

    “画画,你去睡一觉,把外头的衣裳脱了。”艾美也脱了外衫要往床上躺一躺。

    “对,咱仨都眯一会儿,这大热的天也够人受的,不过这才刚入夏,以后可有让人燥的时候。”艾花枝说完就去堂屋把绿豆汤铜壶提了过来,想着一会儿侄夫郞要喝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