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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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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赞了这把圈椅以及设计出这把圈椅的谢妙容后,谢岩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对姜氏道:“阿母……我……我想求你个事儿……”

    姜氏疑惑地看向儿子,问:“是什么事儿,你说?”

    一面心里却在怀疑,是不是这事情又跟女人有关?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最了解。不过,他才被罢官免职,又病成这样,若是还跟女人有牵扯,那真是太没出息了。

    这么一想,还没等谢岩说出话来,姜氏心里就已经有气了,只不过她还是忍着,不想发作出来。

    谢岩实在是害怕他自己说出蔡氏的事情,又会惹得母亲不高兴,可是他要是不说,万一他有个好歹,蔡氏和谢蒙母子两个怎么办?罢了,怕也是没有用的,反正已经将蔡氏母子带来了建康,况且话已经说到嘴边,不说也晚了。

    所以接着谢岩把心一横,道:“儿这一回自觉病得厉害,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

    “什么?你的病这样厉害?”姜氏不等谢岩把话说完,已经吃惊不已,打断他的话,看向谢岩,从头到脚把他给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有些心慌。因为谢岩还真不像是说谎,他的面色青白,消瘦得厉害,再加上时常咳嗽两声,说话都带着喘,而且说话声也很虚弱。

    想起两三年前他那一次请了华郎中才治好的病,也是跟这症状差不多,姜氏不由得为自己的幼子严重担心起来。想着,若是儿子真病得这样厉害,还是赶紧让老三去请华郎中来替幼子瞧一瞧为上。

    她心中正这样想着,谢岩又说话了,只见他苦涩一笑说:“恐怕是病入膏肓了,前几年那病的病根儿未断,又复发了。所以,儿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恳请阿母能让我接蔡氏和十九郎进府,我就怕自己万一有个好歹,他们母子无人庇佑……”

    “蔡氏?十九郎……”姜氏喃喃念道,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果然老四是为了女人开口求自己。一想起蔡氏那个女人,姜氏就没来由得一阵心烦。至于十九郎,她也知道老四在那一年回到江州跟蔡氏又生了个儿子。只不过,因为她有言在先,说了,她是不会让蔡氏进家门儿,也不会认谢岩跟她后面生的孩子的。所以蔡氏后面为谢岩生了个儿子后,她也没动心思要去这个姓谢的小郎君给接回来。

    “你怎么又提蔡氏?当年我可劝过你不要再跟她生孩子,可你不听。是不是那个女人撺掇你到我跟前这样说的?她以为她给你生了儿子就有资格进谢府了?我看她也是等了好几年了,如今捞着这个机会,用你生病这个借口想带着儿子进谢府对不对?”姜氏含着气质问谢岩。

    谢岩就知道他一提蔡氏母亲就要生气,所以忙解释:“阿母,这一回是我的主意,她绝对没有说过要进谢府,我是怕……咳咳咳咳……”

    “你不用怕!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情,只要你回到建康了,有的是名医替你治病。明儿我就让你五哥写帖子去请华郎中来替你瞧病。他只要给你瞧病开药,你吃了药必然会药到病除,一日日好起来,就像是两三年前一样。所以,你还是打消你这个顾虑好些。蔡氏若是没想过进谢府,那我还要赞她一句,知道安分守己,明白自己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否则就是不知轻重,对于这样的人我从来不会将就!”姜氏言辞铿锵地将反驳谢岩,斩断了谢岩的期望。

    “阿母……我求你,求你让蔡氏进府吧,她好歹为我生了一双儿女,您就看在十八娘和十九郎的面子上,让他们的生母进府行吗?”谢岩见用自己病重的理由还不能说服母亲,情急之下又大打亲情牌,企图让母亲松口。

    姜氏作为谢府的老祖宗,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因为几年前,她可是斩钉截铁地说过不让蔡氏进府的话,如今她又岂会随便同意。所以接下来她冷冷道:“六郎,你才回来,舟车劳顿,既然你已经来给我请安了,我们母子也见过了,我看你还是回去与你妻子儿子媳妇们相见吧。要我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折腾?”

    她嘴.巴里说出来的这个词“折腾”真是含义丰富,既指谢岩在豫州刺史任上恣意胡为,以致兵败,也指他在蔡氏一事上出尔反尔,想一出是一出。

    谢岩能听得懂母亲话中的讥讽之意,这让他好一阵羞赧,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末了,在他的剧烈咳嗽声中,他站起来向姜氏告辞,接着扶着身边婢女的手回屋去。

    谢岩回来的消息在他去嘉玉堂拜见姜氏时,就已经传到了朱氏耳朵里,不过随着丈夫回来的消息一起传回来的还有那个可恶的贱女人蔡氏又回建康来了,而且随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丈夫跟她在外面生的谢十九郎。这是在门口守门的人传进来的话,朱氏房里有一个负责饮食的婢妇的男人就在守门儿,是他传的话给他娘子。她娘子得到这个消息就跑去告诉了朱氏,讨好她。

    朱氏听了这个消息当然是气得不行,她没有想到丈夫都丢官罢职了,还好意思把那个贱女人给带回建康来。只是,那个贱女人现如今还没有进府,被丈夫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住了。这也是外头守门的人传进来的消息。

    本来她还打算只要那个贱女人敢进府,她就去给她脸色看,不好好收拾她一顿她都不姓朱。谁想蔡氏却是没有进谢府,这让她熊熊燃烧的怒火没地方烧起来。

    所以,一等到谢岩进屋来,她见了他竟然连一丁点儿笑容没有,反而是冷哼了一声。

    谢岩没想到朱氏见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冷脸,好歹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她就对他就没有一点儿牵挂吗?

    本来他在母亲那里被训了,心里就是一肚子火,这会儿见到朱氏这种样子,转身就往外走,他打算到书房里去,然后叫那两个长期晾在家里的妾来伺候他,她们见了他,一定是一副笑脸,要比他的这个正妻好得多。

    想到此,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朱氏一愣,倒是对谢岩不跟她搭话,对她的冷哼还以颜色,转身就走觉得意外。她跟他一个想法,好歹两夫妻一年多都没有见面了,他怎么见到自己就跟仇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想走。到底他还当她自己是他发妻不?

    想当年,她跟他也曾如胶似漆,恩爱缠.绵,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蔡氏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她恨蔡氏!

    谢岩不把他带蔡氏回建康的意思说清楚,这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你给我站住!”朱氏上前一把扯住了谢岩的袖子,气愤地喊道。

    谢岩蓦然转身,从她手里去扯自己的衣袖,朱氏死死攥住不放。

    要是以前谢岩生龙活虎的时候,朱氏想要拉住他是绝对拉不住的,可这会儿他是病入膏肓,虚透了的人,他的力气就跟朱氏这样一个女人不相上下。故而,他扯了几下,竟然扯不掉被朱氏攥住的袖子。

    他骤然大怒,低吼:“放开,你给我放开!”

    “我偏不放,你不把蔡氏那贱人的事情说清楚,我就不放!”朱氏毫不示弱地大声道。

    这些年来她是跟谢岩吵惯的,深知道他的脾气,谢岩这样子根本就吓不到她。

    谢岩脸上的怒容被朱氏这句话猛然给冻住,明白过来一定是门上守门的奴仆传了消息给朱氏,朱氏才知道了蔡氏跟着自己回建康来的事情。当时在谢府门口,他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当然也不怕朱氏晓得。只是朱氏这么快就晓得了,还是出乎他意料。他进一步想到肯定是朱氏晓得了蔡氏的事情,才会对自己冷哼一声,给自己冷脸子瞧。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带蔡氏母子回来这件事有什么不妥。这里是谢家,他是谢家的儿郎,既然谢家已经更改了家规,男子可以纳妾,那么蔡氏作为给他生了一双儿女的女人,完全有资格做他的妾。再说了,因为担心自己的病越来越厉害,好不了,怕蔡氏母子流落在外无所依靠,他势必要带他们回建康的。

    可是刚才在母亲哪里,其母根本就不答应他让蔡氏母子进府的请求,这让他很失望,心里也有气。总觉得其母太固执,实际上根本不可怜他这个儿子,她只是说的话好听而已。

    回到自己屋子里,又遇到跟个母老虎一样的妻子朱氏,朱氏难道就不知道,难道看不出自己病得厉害。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依然是那么强势,那么可恶。这些年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能跟她过了这么久。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轻易地再屈服任何人。不管想什么法子,他也要在自己死前让蔡氏和谢蒙进府。

    打定这个主意,他再看向朱氏时,就冷声道:“你放手,你不是想听蔡氏的事情么?我这就告诉你。”

    朱氏以为谢岩怕了自己,便也见好就收,慢慢松了手。

    谢岩理一理衣袍,站在原地,别过脸不看朱氏,说:“这一次我要让蔡氏进府,让我的孩儿十九郎光明长大地在谢府长大。”

    “好,好,没想到你灰头土脸地回到谢家,还有脸要带个外面的贱女人进府纳她做妾。谢六郎,你的脸皮真厚,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货色?”朱氏给气得全身发抖。

    尽管谢岩的这句话也在她预料之中,但是她没有料到他可以如此坦然,如此直接地跟她说出来,如同跟她宣战一样。

    原以为在外风风光光做豫州刺史的丈夫在兵败后,又被罢职免官,他回家就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也不会再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相比以前谢岩风光在外做官不在家,朱氏倒还希望他这样失败了回家,没了那些嚣张的气焰,说不定两个人就可以互相忍让体贴,然后两人的日子渐渐可以回到从前那样。

    可是丈夫回来了,却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他除了生病以外,并没有看出来他的气势在她面前比以往低,他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甚至他面对她,直接说出了他要带蔡氏进谢府。一般的郎君即便要纳妾,不是也要她这个当家的主母点头答应才可以吗?丈夫见她不该小心地陪着笑脸提出这个要求吗,或者她会看他如此殷勤,就答应他了。

    谢岩根本就没有拿她当妻子看,根本没有给她尊重,就是这么简单,这就是跟她成亲小二十年的丈夫。

    朱氏讥讽的话令谢岩心里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这一次他完全控制不住,便见他恶狠狠地向前一步,逼视着朱氏,咬牙切齿嘶吼道:“我是怎样的货色,你说啊,说啊!其实我奇怪的是,当年是谁不要脸上赶着来嫁给我这个货色的?我要算是货色,你就连货色都不是!你看不起我,尽可以离了我去找新的你看得起的男人,我不止一次愿意放你走,愿意跟你和离,可你为什么赖着不走?你说到底是谁是厚脸皮,谁犯贱?我还就明明白么告诉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早就讨厌你,早就恨你,早就不想睡你了!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长成什么样了,有本钱跟那些年轻漂亮的女郎们争男人吗?纳妾的男人多了去了,就算我谢岩什么都不是,可我姓谢,可我是男人,就凭这个我就可以纳我喜欢的女郎做妾。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

    “啪!”朱氏眼中含泪,抬手使劲儿扇了谢岩一耳光。

    这一耳光下手很重,竟然将谢岩打得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谢岩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再直起身来时,眼里充血一般,看向朱氏,就像是看一个世仇的仇人。

    朱氏看向谢岩的目光里则是包含有更多的情感,愤恨,心酸,失望等等。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失败透顶。怎么会千挑万选找了这么一个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也许当年太年轻不懂事,仅仅觉得谢岩长得俊美这一点儿就足够成为嫁他的理由了。

    到如今十几二十年过去,眼前这个人也不但改变了模样,更变了心。

    她想,要是能够再回到过去,她一定一定不会选择空有好皮囊的郎君做丈夫。

    但,回不去了。

    她只能如同谢岩所说的那样厚着脸皮呆在谢府,这里是她的夫家,也是她的家。出嫁太久,这么多年下来,她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娘家早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所以,就算她现在也恨上了丈夫,可是连和离她也没有勇气接受,要是和离了,她又该到哪里去呢?

    既然没有退路,也只有往前,才能保住自己的尊严,保住她的家了。

    朱氏用手背擦着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告诉谢岩:“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就不会同意蔡氏进家门儿,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一个跟你苟合的贱妇进家门儿。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当家主母不点头,那贱妇就连妾也做不成。”

    “好,今日我就让你再也做不成当家主母,没了你这个当家主母,一切都好办……”谢岩发狠道,话毕,朝着朱氏扑了过去,一双大手直接伸过去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收紧。

    看他狰狞的样子,就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

    朱氏骇然,赶忙用自己的手去掰开谢岩掐住她脖子的手。

    也许是谢岩自打兵败罢官免职以后积累的负面情绪太多,再加上回到家后先是被其母姜氏训斥,并拒绝了他想要蔡氏母子进府的恳求,回到自己屋子后又遇到冷言冷语的朱氏,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些所有的加起来,让谢岩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的心里此时真有想掐死朱氏的打算,不过,因为他病体虚弱,力气不如以前没病之前大,朱氏又拼命掰他的手指,让他的意图无法得逞。

    朱氏瞅着他一个疏忽,忽地抬脚使劲儿踩了谢岩一脚。

    谢岩吃疼,掐住朱氏脖子的手一松,朱氏趁机低下头去,一头撞上他胸口,一下子将谢岩撞得后退几步,摔坐到了地上。

    只见他随后痛苦地捂住胸口,开始剧烈地咳嗽,没咳几下,一口鲜血从其嘴中喷出,伴随着咳嗽声,后面又是好几口血喷了出来。谢岩洁净的月白色锦袍前襟立刻沾染上了一片血迹。

    他捂住胸口的手上也粘上了他嘴中伴随着咳嗽声喷出来的血。

    见到自己手上的血,谢岩明白过来他是咳血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就慑住了他的心。

    胸痛,气短,天旋地转中谢岩昏了过去。

    见此情景的朱氏吓得尖叫一声,停住了哭泣,看着吐血昏倒的丈夫,她先是有快意,后面紧随而来的却是恐惧。

    两个人的打闹声让住在正房院子旁边的偏院的两人的儿子谢营和谢嘉赶了过来。

    到了正房院里,谢营和谢嘉见到了在外面缩着头站着的数位婢女和婢妇,她们神色慌张,见到两人来了就赶忙上前禀告,说郎主回来了,一回来就跟夫人吵起来,后面还动手了,她们不敢进去劝。

    谢营和谢嘉便赶忙掀帘子进去,看到的就是他们的阿父谢岩嘴角和胸口都是血,昏倒在地。而他们两人的阿母则是蓬头散发,脸色苍白,满脸惊恐之色地看着昏迷在地的父亲。

    “阿父!”

    “阿母!”

    谢营奔向其父,而谢嘉奔向其母。

    “阿父,阿父,你醒醒……”

    “阿母,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阿父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谢营蹲下去将其父抱起来,而谢嘉则是上前摇着朱氏的手臂问话。

    谢岩限于昏迷中,当然是不那么容易醒的。

    朱氏呢,见到两个儿子后,她似乎也回神了,发现如今这局面比她能预料和想到的都更可怕。丈夫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会咳血?还有丈夫一回来,自己就跟他争吵,以至于跟他动手,让他咳血昏倒这件事要是传到婆婆耳朵里,她肯定又要被训斥,甚至被惩罚了吧?另外她的两个儿子跑来见到他们的父亲满嘴是血地昏倒在地,会不会认为是她这个母亲干的,她这个母亲的形象在儿子们心目中会不会一落千丈?

    幸好,也只是儿子们来了,他们两人的媳妇没有跟过来,不然,她以后还怎么在媳妇们跟前摆谱,教育她们要敬重自己的丈夫,要以夫为天。

    “方才,我跟你们阿父吵了一架,他心绪太过起伏,加上有病在身,一下子咳嗽起来,咳出血就昏倒了……”她慌忙地向两个儿子解释。

    谢营和谢嘉从小到大对父母的争吵和打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仿佛在他们两兄弟的记忆中,父母不吵架的时候十分稀少,要是父亲在家时,哪一天不吵,他们甚至会觉得奇怪。

    只是今日父亲才回府,才跟母亲见面,况且母亲也知道父亲生了病,却还这样跟父亲吵闹,他们也会觉得是母亲太过分了。

    “阿母,别说那些了,咱们赶紧把阿父抬起来放到内室床上去躺着,另外我这就派人去找郎中来替阿父瞧病。”谢营是长子,关键时候还是比较镇定,很快做出了安排。

    朱氏赶忙应好,自己亲自上前去跟长子一起把昏迷的谢岩给架起来,弄到内室的床上去躺着。

    她这会儿对于自己刚才的冒失和冲动倒也觉得后悔起来。

    谢营将父亲安置哈以后,就赶忙出去派人请郎中,而谢嘉则是跟母亲朱氏一起帮着把谢岩身上染血的外袍给脱了,另外又叫婢女端了些水来,拧了巾帕帮着把谢岩嘴角和手上的血都给擦干净。

    在等着大哥请郎中来的功夫,谢嘉不时去父亲的鼻边探一探,他真是很害怕父亲就此昏迷再也一醒不过来。

    他问朱氏:“阿母,父亲昏迷的事情要派人去禀告祖母么?”

    朱氏支支吾吾:“且看看再说吧。”

    她当然害怕这事情被姜氏知道,可她也明白这事情肯定瞒不住。

    谢嘉想一想,竟是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朱氏问他去干嘛,他也不回答。

    其实他是自己要去嘉玉堂,向祖母禀告父亲和母亲吵架,吐血昏迷了。他认为这件事祖母当然是有必要知道,毕竟看父亲这病情应该非常严重,若是隐瞒不说,到时候父亲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母亲难以向祖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