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状告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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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夜之间,天齐帝师来到北冥京都的消息就传遍了黎阳城。

    与北冥帝对诸葛瑾恨之入骨的态度截然相反,北冥百姓们对这位天齐帝师的到来可是很兴奋的,因为天齐帝师为他们除去了北冥最大的祸害——北苍煌。

    在李太傅的授意和引诱下,北苍煌三天两头跑出皇宫,逛遍了花街柳巷就算了,还到处欺男霸女,在街上看见中意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强抢回去,并且是玩腻了之后就弃如敝履,不知残害了多少少男少女。

    黎阳城的百姓们见了北苍煌都跟见了瘟神一样躲着,无奈他的身份是太子,百姓们对他痛恨在心又无可奈何。

    因此半个月前听到北苍煌死了,百姓们可是暗中高兴了好久,这么个祸害,早就该死了!

    所以北冥百姓们见了天齐帝师就跟见了拯救了苍生的天神一样,尊敬不已,又有前几天传入黎阳城的——“修罗帝师单挑六怪”的“传说”,更是抬高了天齐帝师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

    第二天早上,黎阳城的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争着挤着来到应天府门口等着,因为今天是应天府奉旨公开审理“天齐帝师杀害北冥太子”一案的日子。

    应天府府尹谢俊安早早就起来了,府衙门口挤满了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的,任是谁也睡不着了。

    谢俊安派了一队官兵出来维持秩序,防止发生意外。

    百姓们满怀着激动的心情等着天齐帝师的到来,不一会儿,街口就传来了马车车轱辘压过路面的声音,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确实来了一辆马车,不过那马车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的,百姓们对它已经不陌生了,这正是太子太傅李冠的马车,李冠作为北苍煌的老师,代表北冥帝作为今天的原告。

    百姓们痛恨北苍煌,对他的这位老师的印象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这李冠也不是什么好人,借着权倾朝野的势力,欺压百姓的事儿干得也不少!

    李冠的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来,谢俊安立即出来迎接,“太傅大人,怎的这么早就到了,先进来坐着吧。”

    “天齐帝师还没到?”李太傅问道。

    “没到呢。”谢俊安答道,这离开堂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呢。

    “哼!她的架子倒比本太傅还大!”李太傅冷哼一声,抬步走进了应天府。

    谢俊安泡了好茶好水招待着李太傅,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街口又传来了马车声。

    这回是两辆马车,当先的一辆是通身气派的紫檀木马车,高贵大气,却又没有李冠那辆珠光宝气的俗气,沉重的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面,发出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无端觉得心安。

    赶车的是一名面色冷硬的大汉,如一座铁塔般坐在车前,目不斜视地赶着车,浑身的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紫檀木马车后还跟着一辆装潢素雅的马车,没有多华丽的装饰,却给人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那自然就是颜如风的马车了。

    颜如风只是天齐四大宗族的宗主,在天齐地位也算高,但在政治上,就不像宫无澜那样有地位了,因此今日宫无澜是以凤辰摄政王的身份作为见证人来监督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是否公平公正,颜如风却只能跟普通百姓一样作为旁观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马车缓缓停下,百姓们一看到车上两盏琉璃灯上写着的“诸葛”两字就知道这是天齐帝师的马车无疑了,纷纷睁大了眼睛,瞧瞧这天齐帝师到底是个怎样神奇的人物。

    扶松恭敬地撩开车帘,说道:“公子,到了!”

    屏气凝神间,众人只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着墨袍的男子,张扬霸气,狂傲不羁,冷酷的面庞却俊美异常,吸引了在场中所有女人的目光。

    墨袍男子下车后却仿佛没有看见府衙门口黑压压的人群般,一眼也没有看过来,而是转过身,伸出手来。

    诸葛瑾将手搭在他的大掌上,缓缓下了车。

    “嘶!”四周一阵抽气声,见了这足以让所有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哪里还有人回得过神来。

    雌雄莫辩的一张脸上满是高贵温雅,带着些许清冷,带着些许高傲,仿佛脚踩众生的神祇。

    百姓们自然见过流传着的天齐帝师的画像,当然知道这一位才是天齐帝师,那么那一位墨袍男子,自然就是玉面阎王了。

    好一对般配的“断袖”,真是羡煞旁人!

    颜如风也下了马车,有了那一对人在前面,再耀眼的光芒也会变得黯淡,但颜如风显然不会在意这些,迈着飘逸的步子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进了应天府。

    百姓们也纷纷争着跟进去。

    “帝师大人还真是‘准时’!”李太傅看见缓缓走进来的人,不由说道。

    诸葛瑾走进来,恰好一刻钟过去。

    “可以开始了?”诸葛瑾不理会李太傅,只对谢俊安道。

    “是,时间刚到,马上开始!”谢俊安吩咐了官兵拉上天井前的栅栏,防止百姓们在开堂过程中因情绪激动冲进来。

    百姓们站在天井前,安静下来。

    宫无澜作为见证人,坐在一旁悠然地喝着茶。

    诸葛瑾和李冠一左一右,分站两边。

    谢俊安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

    “本官今日开堂审理的是‘天齐帝师杀害北冥太子’一案,原告是太子太傅李大人,状告天齐帝师杀害了北冥太子……”

    “谢大人且慢!”诸葛瑾清冷的声音突然打断道。

    “帝师大人可是有异议?”谢俊安问道。

    “在此之前,我要先状告一个人。”诸葛瑾道。

    “今日审理的是天齐帝师杀害太子的案子,天齐帝师要起诉谁可以等这个案子审完了再状告不迟。”李太傅说道。

    “我要状告的人跟这个案件有关。”诸葛瑾道。

    “帝师大人要状告谁?”谢俊安不由好奇地问道。

    “正是北冥太子北苍煌!”诸葛瑾吐出的一句话令众人都暗暗感到惊奇,死的人明明是北冥太子,按理说北冥太子才是受害者,帝师大人怎么反而还状告他?

    谢俊安也立即问道:“太子已经死了,帝师大人还要如何状告?”

    “北冥的律法可有规定不能状告死人?”诸葛瑾挑眉问道。

    “这……”谢俊安想了想,北冥的律法当然没有规定不能状告死人,但也从来没有过状告死人的先例啊。

    “既然律法没有规定不能状告死人,那我为什么不能状告北冥太子?”诸葛瑾道。

    “真是荒唐!”李冠冷叱道,“太子人都死了,还如何出来与你对峙?”

    “北冥律法上可说过人死了,他的罪状就可以一笔勾销?”诸葛瑾反问道。

    李冠无可反驳,律法上自然没说,相反的是,北冥律法规定,人生前罪孽深重的,就算死了也要追加罪责,刑罚有诸如鞭尸之类的。

    “你要状告太子什么?”谢俊安问道。

    诸葛瑾转身,扶松会意,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这就是我状告北冥太子的诉状!”诸葛瑾扬了扬手中的纸。

    立即有人上前接过,呈到谢俊安面前。

    谢俊安一边看,诸葛瑾一边说道:“北冥太子在出使天齐的十几天时间里,共犯下了奸淫妇女,强抢民女,残害幼童等罪行……我代表天齐百姓,特此状告北冥太子,还我天齐百姓一个公道!”

    那诉状上写了北苍煌所犯的罪状,一条条罗列得清清楚楚,足足有十几条。

    谢俊安看完后问道:“你说的这些太子所犯的罪状,可有证据?”

    “当然有!”诸葛瑾应道。

    扶松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纸张,足足有十几页,上面写着北冥太子在天齐做的伤天害理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受害人证人的签字画押,清清楚楚。

    谢俊安看完后,开始犯难了,北苍煌在天齐做的确有其事,但是这个案子让他怎么判?那可是太子啊,还是已经死去的太子,难道要判北苍煌鞭尸?

    到时候恐怕北冥帝不但会诛他九族,还会立马下令刨了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坟!

    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谢俊安看向李太傅,“太傅大人,这……”

    李太傅嗤笑一声,说道:“仅凭天齐帝师的一面之词就能说明我北冥太子有罪了?如果这些所谓的证据只是天齐帝师捏造出来的,或者是与天齐百姓串通一气,来诬陷我北冥太子的呢?”

    “既然太傅大人不相信这些证据,那么这里还有。”诸葛瑾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便让扶松又拿出了几张纸。

    有人呈到谢俊安面前,谢俊安翻了翻,这是太子在黎阳城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受害人是北冥百姓,签字画押指证的也是北冥百姓。

    “这回是北冥百姓指证北冥太子,太傅大人该不会怀疑我与北冥百姓串通了吧?”诸葛瑾看向李太傅。

    北苍煌在黎阳城干下的伤天害理的事还真是不胜枚举,暗音阁在黎阳城的分部不用半日时间就收集到这些资料了,这些还远远只是北苍煌干的缺德事的一小部分。

    北冥百姓听了,纷纷情绪激动,北苍煌横行霸道,又是太子,百姓们就算被欺压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谁不要命了敢来状告他啊,现在第一个状告北苍煌的人竟然是别国的帝师,还翻出了北苍煌欺压北冥百姓的证据,百姓们几乎要把天齐帝师当做救世主来崇拜了,异口同声地大喊了起来,“帝师大人,请你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帝师大人,小的也有冤屈,请您替小的一起诉了吧……”

    “俺也有,俺的闺女就是被这杀千刀的给糟蹋了的……”

    喊声震天,许多人想冲进来,差点连栅栏也拦不住,官差们赶紧出来维持秩序,死死抵住想冲进来的人。

    “真是荒唐!”李太傅见此,怒声道:“天齐帝师又不是北冥国人,太子在北冥犯了什么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太傅大人说对了,我没有资格管北冥国内的事,也不想管!”诸葛瑾顿了一顿了,说道:“我拿出北冥太子在北冥犯罪的证据,是想证明北冥太子在天齐犯的罪的!”

    “一派胡言!”李太傅反驳道,“太子在北冥犯罪,就能证明太子去到天齐也犯罪了?”

    “太子在北冥有犯罪前科,为何不能证明他在天齐也会犯罪?”诸葛瑾挑眉问道。

    “当然不能,太子在北冥犯罪是在北冥的事,与到天齐是否犯罪何干?天齐帝师莫不是拿不出证据来,所以才满口胡言诬陷太子的吧?”李太傅嘲讽道,“是个常人都会判断,一个人以前在别处打过人,到了另一个地方有人被打了,就一定是那个打过人的人打的了?真是荒谬!”

    “那么太傅大人又是如何推出在下打了北冥太子,就是杀害北冥太子的凶手的呢?”诸葛瑾针锋相对地反问道,“一个人打了人,下一次那个被打的人被人杀了,就一定是那个打人的人杀的了?”

    两件事虽然不完全相似,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性质也差不多,正好可以用来类比。

    “你……”李太傅脑中轰的一声警铃作响,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掉入了诸葛瑾事先设好的圈套里,顿时哑口无言。

    众人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帝师大人状告北冥太子,就是为了说明这个事实啊。

    最纠结的还是在一旁听着两人争执不下的府尹谢俊安了,被诸葛瑾这么一告,这个案子还真是难判了!

    若是按照天齐帝师所说,从北冥百姓的证词来推断太子在天齐犯罪,那不就要给太子定罪判刑?如果推翻诸葛瑾所说的话,太子无罪,那么天齐帝师杀害太子的说法也不成立,天齐帝师便也无罪,这恐怕也不是北冥帝要的结果。

    怎么判都不行,这可怎么办哟!

    “谢大人可想清楚要怎么判了?”诸葛瑾转头对谢俊安道。

    “这……”谢俊安哪里知道要怎么判,这么个烫手山芋,怎么就扔到他头上来了。

    谢俊安不由看向李太傅,发现李太傅脸色被气得铁青,在诸葛瑾的一步步引导下,他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直到把自己埋了才惊觉过来,他怎能不气?

    “府尹大人不知道怎么判,可以再考虑几天,本王相信府尹大人会做出公正的判决的,府尹大人说是吗?”见证人凤辰摄政王此刻适时地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却让谢俊安又出了一层冷汗。

    “是是,摄政王说得对,下官一定会秉公办理……”谢俊安急忙应道。

    “太傅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诸葛瑾看向李太傅。

    “诸葛瑾,我真是小看了你!”李太傅咬牙道。

    在朝堂混迹多年,李太傅向来只是听说天齐帝师的手段果敢狠绝,今日真正见识到,发现远远要超乎他的想象。

    冷静下来,李太傅道:“就如摄政王所说,此案就先缓几天再下判决吧。”

    现在的关键是要想给天齐帝师定罪,那便要承认太子也有罪,若是太子无罪,天齐帝师也无罪,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北冥帝要的,当然不能立即宣判。

    “那皇上……”谢俊安又为难了,皇上可说了三天之内要他审理清楚,不然就要砍他头的。

    “皇上那边,本官自会解释!”李太傅道。

    “多谢太傅大人……”谢俊安感激道。

    “延后审理也好,可以让谢大人考虑得清楚些。”诸葛瑾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道,“那么今日就到此吧,在下就先告退了。”

    诸葛瑾说完看了宫无澜一眼,宫无澜起身,宽大的墨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两人走出了应天府。

    北冥百姓们见诸葛瑾走出来,纷纷下跪道:“帝师大人,请你为我们做主吧……”

    “是啊,我们愿意出来指证那畜生,请你替我们起诉他……”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诸葛瑾沉声道:“诸位,不是在下不想帮大家,实在是在下没有立场来管你们的事,北冥国的事在下不好插手,诸位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作为代表起诉。”

    “我们信得过帝师大人,就请帝师大人帮帮我们吧……”

    “对啊,我们愿意出酬劳,请帝师大人代表我们起诉……”

    不少人纷纷说道。

    “实在抱歉!”诸葛瑾拒绝道。

    不是她没有悲悯之心,只是她知道什么事情自己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这北冥太子残害北冥百姓,连北冥皇帝都放任不管,视若无睹,她凭什么要出来管?

    诸葛瑾说完越过众人,出了府衙。

    应天府门口,颜如风已经早一步出来了,卓然玉立的身姿飘逸洒脱,温润的视线却从来只为一个人停留。

    看见诸葛瑾出来,颜如风上前笑道:“诸葛,你这招用得实在漂亮!”

    诸葛瑾说道:“现在也不过是拖住了一时,北冥帝肯定不会罢休,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真正杀了北冥太子的凶手!”

    颜如风点点头,问道:“那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认为是毒龙教的人,但找不出证据来。”

    颜如风凝眉,如果是毒龙教,确实比较难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让我也尽一份绵薄之力。”颜如风真诚道。

    诸葛瑾当然不知道颜如风对她的心思,当下只以为他是作为朋友才这么说的,便说道:“有需要的地方,定会请你帮忙的。”

    摄政王在一旁,听到这里可就不高兴了,眯起墨眸说道:“有本王帮你还不够?”

    诸葛瑾瞥了一眼某个小气的男人,笑道:“摄政王此次的确出了大力,大恩大德感激不……”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诸葛瑾突然住了口,瞪了一眼摄政王,“走吧。”

    说完逃也似的当先向马车走去。

    摄政王笑着追上去,拉住诸葛瑾的手,俯在她耳边道:“你是不是又想‘谢谢’我了?”

    诸葛瑾甩开他,想到昨晚上某男人的不要脸,眼中还有懊恼,“不要说了!”

    摄政王哪里肯依,又凑过来说道:“要不这样,以后我帮你一次,你就像昨晚上那样亲我一下,当做我的辛苦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诸葛瑾抬肘撞了一下他的胸膛,“想得美!”

    力道不大,却也疼得不轻,摄政王捂着胸口,不要脸地道:“打是亲骂是爱,诸葛瑾你这是在以行动证明你的我的爱吗?”

    “再说就封了你的嘴!”诸葛瑾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摄政王:“……”

    两人打打闹闹的背影像是一对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颜如风在后面看着,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温润的眸子渐渐漫上一层苦涩,刚才那人在堂上侃侃而谈,运筹帷幄的样子仿如一块吸铁石,将他所有的心神都吸走了,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失神过,他对自己的心意再清楚不过。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想揽入怀中,他当然也不例外。

    向来自诩洒脱淡泊如他,在最先发现她的女子身份时,就已经丢了自己的心,这他认了,可是要将她拱手让人,他怎么可能甘心?

    还没到最后,谁也不能说真正得到了她,他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摄政王跟在诸葛瑾身后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的时候朝外看了一眼,正对上颜如风势在必得的眼神,不禁勾唇一笑,嘴唇动了动,无声吐出几个字,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放下了车帘。

    颜如风看清了他的唇形,拳头渐渐攥紧。

    他说的是六个字——尽管放马过来!

    嚣张之至!

    慢慢冷静下来,颜如风脸上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润模样,也缓缓走向了马车。

    扶松最后看了一眼应天府的大门,冷硬的脸庞似有一丝松动,眼中恨意乍现,回过头赶起了车。

    坐在马车里,诸葛瑾低头仔细看着一张纸,不知在想什么。

    纸上画的正是北冥太子被杀害的现场留下来的那双现在仍然找不到主人的鞋印,如果不出所料,这鞋印的主人就是杀害北冥太子的凶手了,然而但从一双鞋印,连凶手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这鞋印比一般男子的鞋印要小,又比一般女子的鞋印要大,那么就有可能是两种人——一是比一般男子身材矮小的男人,二是比一般女子身材高大的女人,即便缩小了范围,还是如同大海捞针。

    看来若要查清是不是毒龙教所为,得由她主动上门了!

    “你想亲自去查?”也许是心有灵犀,宫无澜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只能如此了。”诸葛瑾道,她正好要探探毒龙教。

    玉子归自那夜潜入她房中又迅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现身了,她明显感觉到他一直都跟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动手。还有跟着她的不止玉子归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那人似乎也在跟着玉子归。

    看来玉子归在毒龙教,也不是很受信任。

    正思索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诸葛瑾问道。

    “有人挡路!”扶松冷硬的声音传来。

    宫无澜的院落在黎阳城里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七拐八拐的巷子比较多,此时马车正停在了一条巷子里,前面站着一个黄衣女子,鹅蛋脸,大眼睛,鼻梁上生着十几颗小小的雀斑,头发扎成十几条小辫子垂下来,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雷倾儿见马车停下,当即问道:“诸葛瑾呢?”

    扶松冷硬的声音说道:“让开!”

    “让诸葛瑾出来见我!”雷倾儿是二长老的掌上明珠,自小受宠,在毒龙教中的地位自然跟着她爹爹水涨船高,因此行事肆意,骄纵跋扈,仗着她爹爹的宠爱,天不怕地不怕的。

    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诸葛瑾在车内问道:“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你就是诸葛瑾?”雷倾儿问道。

    “正是。”马车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雌雄莫辩。

    “我来找你要龙魂令!”雷倾儿说道。

    又是一个来要龙魂令的?诸葛瑾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毒龙教,莫非老天爷知道她要上门去,便主动送了一个来?

    “姑娘是谁?”

    “你只需要将龙魂令交出来,不必管我是谁!”雷倾儿也不是傻的,当然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难道姑娘觉得我会轻易将龙魂令交给一个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诸葛瑾不由好笑道,这女人是太嚣张还是太没脑子?

    “不交?那可由不得你!”雷倾儿自小跟着二长老,当然也随了她爹雷霸天心狠手辣的性格,只不过是姜没有老的辣罢了。

    手腕一抖,一条白绫便飞了出来,直击向车内。

    扶松见状,当即伸手一抓,想将她甩出去,哪想到一碰到那白绫,手掌便有如火烧般灼热难受。

    “有毒!”扶松惊道,不敢再用手去碰那白绫,只用大刀去砍,却怎么也砍不断。

    “蠢汉!本小姐的云霄绫怎么可能砍得断,再不让开,就让你死!”雷倾儿语气狂妄,手中白绫不断舞动。

    扶松右手掌已经迅速红肿膨胀,比原来大了好几倍,左手仍执着大刀不断阻挡着雷倾儿的攻势。

    两人正打斗间,马车内突然射出一道冰柱,正对准了雷倾儿。

    雷倾儿见状,一个翻身躲过,退到了三尺之外,站定后向车内大声喊道:“诸葛瑾,你若是不交出龙魂令,你的侍卫就要毒发身亡了!”

    扶松手掌上的红肿已经蔓延到手臂,整条胳膊都肿了起来,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药,竟然这么霸道!

    诸葛瑾打开车帘,看了一眼扶松的手,回头问宫无澜:“你的凝霜丸还有没有?”

    “有!”宫无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诸葛瑾。

    诸葛瑾倒出一颗给扶松,“吃了它。”

    扶松毫不犹豫地接过吃了。

    诸葛瑾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雷倾儿手中的白绫,问道:“你是毒龙教的人?”

    雷倾儿见了诸葛瑾天人般的容貌,不禁呆了一呆,立马回过神来,骄横道:“是又怎样?”

    “不怎样。”诸葛瑾淡淡道,“只不过是今日你走不了了而已。”

    雷倾儿当然不会被吓住,只当诸葛瑾说大话,连她爹都看不住她,诸葛瑾能抓得了她?

    “你有本事留下本小姐再说!”雷倾儿眼中狠意涌现,白绫向诸葛瑾飞来。

    “公子,这白绫上有毒!”扶松在旁提醒道。

    “接着!”马车内飞出一把剑,正是诸葛瑾那日在剑冢找到的青田剑。

    诸葛瑾伸手接住,看了宫无澜一眼,转身迎向雷倾儿。

    “你的白绫真的砍不断吗?我倒要试试!”诸葛瑾挽出一个剑花,潇洒利落,剑身在阳光的反射下看起来像是一道耀眼的光芒。

    雷倾儿还没看清诸葛瑾的动作,青田剑就已经到了眼前,惊得她急忙将白绫一甩,卷了好几个圈,想将那剑缠住。

    诸葛瑾手一扬,挑起了白绫,手腕翻转间,只见那白绫顷刻间变成了一块块碎步,如雪花般飘落下来,连布帛被割破的声音都不曾发出。

    雷倾儿大吃一惊,急忙后退,想将白绫收回来。

    诸葛瑾步步逼近,没有半点停留,动作快如闪电。

    眼看着那条五六米长的白绫只剩下不到半米,雷倾儿怒道:“好大胆!竟敢毁了本小姐的云霄绫!”

    说完将白绫甩手一扔,后退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对着诸葛瑾一撒。

    诸葛瑾早在她扔掉白绫的时候就有所防备了,身形一闪,躲过了。

    那白色粉末随风飘落,有一小部分落到了马车前左边的一匹马身上,只听一声马啸声响起,那马前蹄一扬,想要奔跑出去,还没来得及迈步,全身就开始迅速腐烂,最后化成了一堆粉末,连套在马身上的缰绳也不能幸免。

    其他三匹马见状,纷纷受惊,嘶声鸣叫。

    诸葛瑾脸色变了变,这就是毒龙教最阴毒的毒药——化骨粉?

    只要被沾上一点点,就会化得连骨头都不剩,这女人与自己不过初次见面,就用上了让人尸骨无存的毒药,心肠何其歹毒!

    “怕了吧?”雷倾儿得意道,“怕了就将龙魂令交出来,本小姐饶你不死!”

    颜如风上前来查看扶松中的毒,见状也不禁色变,这化骨粉没有解药,并且只要是活物,就会在沾上后短短几秒钟内化成白粉,想救也救不过来。

    宫无澜不知何时下了马车,见了地上那一堆粉末,墨眸中冷意迸发,突然间墨袍一扫,强劲的内力如一股飓风般像雷倾儿推进,身形一闪,落到诸葛瑾面前,拿过她手中的剑,骤然转身像雷倾儿飞去,速度快得惊人。

    不过一瞬间,强大的内劲就到了雷倾儿面前,雷倾儿哪里抵挡得住,身体被撞飞,还未来得及落地,宫无澜就已经来到了她跟前。

    雷倾儿还未看清他的脸,就看见数道白光划过,随即身上剧烈的痛意传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尖厉的叫声:“啊——”

    一切只在刹那间,宫无澜的动作停下的同时,雷倾儿也恰好“嘭”地一下重重砸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却是动弹不得。

    “啊——你竟敢废了本小姐的手筋脚筋!本小姐要杀了你!”雷倾儿尖叫道,脸上因痛苦而扭曲,凄厉的叫声如同鬼哭狼嚎。

    “你该庆幸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利用价值,不然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宫无澜冷酷道,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回到诸葛瑾面前,“没事吧?”

    握着青田剑的手心微微出汗,有谁知道方才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马化成一堆粉末,想到如果这化骨粉落在了诸葛瑾身上,那么此刻世界上已经没有叫诸葛瑾的人存在了,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女人如此恶毒,废了她的手筋脚筋都算便宜她了!

    诸葛瑾摇摇头,转头看雷倾儿。

    雷倾儿想到自己才二八年华,手筋脚筋被废,下半生就如同一个废人了,心头不禁绝望涌起,大受打击,顿时尖叫道:“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爹爹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你爹是谁?”诸葛瑾问道,这女人是毒龙教的无疑,但她的身份诸葛瑾却不知道。

    雷倾儿精神几乎崩溃了,不顾一切地喊道:“我爹爹是地位至高无上的长老,你们死定了,竟然敢动本小姐,我爹爹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闻言,诸葛瑾倒是颇感意外,没想到这还是毒龙教长老的女儿,那这女人的用处可就大了。

    想到自己变成了废人,云大哥肯定不会再要自己了,雷倾儿变得更加疯狂,不断叫骂。

    诸葛瑾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在她身上搜了搜,搜出了几只不同颜色的小瓶子,问道:“这里面哪个是解药?”

    “呸!本小姐才不会告诉你!”雷倾儿当然不肯乖乖说出来。

    “不说?那我可要将这些瓶瓶罐罐在你身上都试一遍了,你想要你的脸也肿成猪头?”诸葛瑾慢悠悠道,打开一个小瓶子,似乎真的打算将里面的东西倒在雷倾儿脸上。

    “你……你敢!”雷倾儿脸色瞬间惊慌。

    “说!”诸葛瑾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那个绿色的瓶子!”雷倾儿迫不得已,只得说出来。

    诸葛瑾打开了那绿色的瓶子,果真倒了一些在她脸上。

    “你!……”雷倾儿肺都要气炸了。

    过了片刻,见什么都没有发生,诸葛瑾才转身扔给扶松。

    “我可不敢相信你!”诸葛瑾道,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如果敢欺骗她,那就自食其果吧。

    诸葛瑾又将那些小瓶子一个个问清楚是什么,如何使用。

    雷倾儿咬牙切齿地一一说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诸葛瑾问道。

    “本小姐雷倾儿!”

    诸葛瑾顿时了然,原来是二长老的女儿,二长老为了夺龙魂令,连女儿都派出来了吗?

    “是你爹让你来的?”

    “才不是!我爹爹要是知道你抓了我,一定会杀了你的!”雷倾儿恶狠狠道。

    “那我是不是要派人给你爹爹送个信,好让他来救你呢?”诸葛瑾似乎在思考。

    雷倾儿听了,顿时心喜,说道:“你最好主动把我送回去,我可以考虑求我爹爹留你一命!”

    诸葛瑾不理会她的痴人说梦,径自问道:“既然不是你爹让你来的,那是谁让你来的?”

    “我才不告诉你!”雷倾儿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不说?”诸葛瑾挑眉,拿出方才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化骨粉,不急不缓说道:“为了不让你爹爹知道我抓了你,只好将你毁尸灭迹了,你说,如果将你变成一堆粉末,谁会知道是我做的呢?”

    “住手!”雷倾儿惊道,她可不想死,急忙道:“是我自己来的,没有谁派我来。”

    “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你这么喜欢把这东西撒到别人身上,难道就不想亲自尝尝是个什么滋味儿吗?”诸葛瑾玩味地笑道。

    雷倾儿被吓得几乎要哭了,鼻子一酸,呜咽道:“我已经被你们废了手筋脚筋,云大哥已经不要我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云大哥?诸葛瑾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似乎上次毒龙教的人也称玉子归为“云堂主”?

    “云大哥是谁?”诸葛瑾问道。

    “是我爹爹的属下。”雷倾儿似乎被诸葛瑾吓怕了,只得乖乖回答。

    “他叫什么?”

    “云寒!”

    云寒……诸葛瑾默念道,丧失了记忆,连名字也换了,怪不得暗音阁一直查不到他的踪迹。

    “他是什么时候加入毒龙教的?”

    “八年前。”

    果然!

    “他怎么会加入了毒龙教?”

    “我……我不知道……”雷倾儿确实不知道,八岁那年她从外边玩回来,就发现爹爹身后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少年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她,爹爹也没说他是怎么来的。

    诸葛瑾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十六,先将她看管起来,好好审问。”

    “是。”暗处的十六立即现身。

    也许是不愿意碰这女人,十六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子,套在了雷倾儿身上,将她拖着走。

    “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雷倾儿惊恐道,“警告你们不要对本小姐做什么,我爹爹很快就会来救我了!……”

    诸葛瑾指尖动了动,一枚银针射出,点住了她的哑穴,耳边顿时清净了。

    转身看到马车前原本四匹毛色鲜亮的好马只剩下三匹,诸葛瑾深潭般的眸子里不禁泛起冷意。

    毒龙教的人轮番来挑衅她,真的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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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豆大爷——赖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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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颜如风,姬夙大帅锅和花公子大美人竟然没人要!某蓝在考虑要不要关他们小黑屋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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