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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同居生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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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流夏就从原来的住处搬到了阿方索的承包里。

    她的这个决定来得这么突然,静香和卡米拉对此表现得都相当惊讶。在知道了她就要搬去阿方索那里后,静香倒并没有太大反应,还帮她收拾了一些东西。但性格火暴的卡米拉就没那么冷静了,她对于流夏的草率举动狠是恼怒,别说是帮忙收拾,她就连看都看不下去,索性拎着包出了门,来个眼不见为净。

    “流夏,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个性格。过阵子就好了。”静香边收拾边安慰了她几句。

    流夏也自己的这个决定很草率,可是,她又华北地区将真相告诉她们,只能将所有的秘密默默吞到自己的肚子里。

    “其实这根本不像你的性格。”静香顿了顿,温柔的音调里似乎带着一丝惆怅“流夏,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忽然被说中了心事,流夏之觉得胸口仿佛被一种灼热的液体涨得满满的,涨得她隐隐作痛。

    “你不用回答我。”静香相当地善解人意“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同学,也是好朋友。虽然不住在一起了,可每天上课还是能见面的。”

    流夏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你今天带走吗?”静香很快转移了话题。

    “今天我只要整理好就可以了,明天会有人帮我拿走的。”她的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有人在催你了?”静香笑了笑。

    流夏看了看来电号码就直接摁掉了铃声,拿起了自己随身的包,对静香道了别之后就跨出了房门。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下了楼之后,她就看到一辆银色的bentley已经停在了那里。但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却不是阿方索,而是

    “罗密欧,怎么会是你?”她对于少年的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罗密欧撇了撇嘴,露出万分委屈的表情:“怎么?看到我让你很失望吗?好伤心,还难为我特地来接你呢”

    流夏现在哪有心情理会他的“委屈”所以也没有再说话。

    “今天老大正好有事,所以就让我亲自来接你了。”他故意将亲自连个字咬得重重的。

    “那谢谢了。”她低低说了一句,神色黯然地座进了车子里。

    罗密欧看了看她,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古老的罗马城被淡淡的月光所笼罩着,,在迷离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恬静。

    流夏不停从眼前掠过的街景,心理恍若一片空白。

    遇到困难不低头,遇到幸福就微笑,就算是有难过也要把它变成快乐——这是她一贯以来的信条,但此时此刻,她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动摇。可以吗?她还真的可以继续微笑吗?

    难过又是否真的这么容易就能变成快乐?

    从遥远的中国来到罗马,为的是他,还有自己的梦想。

    可是现在她还剩下了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呢?

    一路上罗密欧设法找着新话题和她说话,流夏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气氛很快就变成了冷场。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车子停在了城堡门口。流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忽然听到罗密欧的声音幽幽响起:“流夏,你就打算这样愁眉苦脸地进去吗?”

    流夏侧过了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虽然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至少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但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改变,你觉得我还可以笑着进去吗?”

    说完这几句话,她也不等对方回答就下了车,径直朝着城堡大门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小时在铁门之后,罗密欧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捉摸不定的神色。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流夏进入承包之后并没有看到阿方索,倒是先见到了玛格丽特。对于流夏的到来,玛格丽特似乎并不感到太意外。她表现的既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也不像最初那么冷淡,而是一种带着疏离的客气。

    流夏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毕竟一直属于自己的领域现在要和别人分享,就算是小动物也会有这种强烈的领域意识,更何况是比小动物聪明百倍的人类呢?

    特殊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流夏刚洗漱完毕,就有女仆将她带到了楼下的花园里。阿方索和玛格丽特正在那里享用着精致的早餐。

    浅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象牙色的平台上,仿佛给那两人晕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身穿白色衬衣的阿方索正在浏览着当天的晨报,点点阳光在他半垂的长睫毛上跳跃,流转着令人惊叹的美丽,他那幽雅无双的侧面是文艺复兴时期最完美的杰作。而他旁边的女孩子则很文静地品尝着beluga鱼子酱,时不时还侧过脑袋她的父亲微笑。

    就在这一瞬间,流夏居然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坐在那里的英俊男人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什么伯爵,什么黑帮首领,全都是幻像而已。

    “流夏,你起来了?”阿方索一抬头看到了她,嘴角自然而然地弯了弯,并示意一旁的女仆米娜去端上最新的早餐。

    玛格丽特也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老师,过来一起用早餐。”

    流夏点了点头就坐到了她身旁。经过了一夜的睡眠,她肚子好像是很饿了。不过鱼子酱这种东西用来做早餐,似乎有点不合她东方人的肠胃。

    米娜将早餐端上来的时候,流夏显然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对方为她准备的并不是西式早点,而是她在国内时最喜欢的豆浆油条!

    “怎么会有这个?”她忍不住问道。

    “老师,爸爸特地为了你请了一个中国的厨师,这样你就随时可以吃到中国菜了。”玛格丽特说着又朝阿方索撒娇“爸爸,你对老师这么好,那我也要个专门只为我服务的厨师。”

    阿方索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有了专门做法国菜和意大利菜的厨师了吗?”

    “那不够,我还要希腊的,西班牙的,埃及的,嗯,还有马达加斯加的!”

    阿方索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把这里变成联合国的餐厅吗?”

    流夏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她索性也不客气,先喝了一勺热乎乎的豆浆,又拿起炸的香香脆脆的油条咬了一口,一种熟悉的温暖顿时在她的胸口如涟漪轻轻漾了开来

    自从来了罗马那么长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么地道的中国早点了。

    平时在国内的时候,妈妈每天早上都会榨好新鲜豆浆,然后去楼下安徽小哥开的早点铺买些金黄色的油条肯蜜棕色的糖糕,一家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天,爸爸也是这么看着报纸,还把当天发生有趣的事情读给她们听。

    那种味道,是只属于故乡的味道好怀念的味道

    阿方索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唁电闪过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光泽:“我听说你是来自中国的x市,所以就让厨师按照那里的口味给你做了,怎么样?像那里的味道吗?”

    流夏低着头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对他说了声谢谢,她的确没有向导,阿方索居然还有那么细心的一面,这点这么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考虑得那么周到。

    可不管怎么样,都掩盖不了他那恐怖的身份。

    这一分钟他或许会对你很好,但下一分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用完早饭之后,阿方索拒绝了她提出的要自己搭公车去学校的请求,并且告诉她以后每天去学校都会有专职司机接送。

    流夏憋着一股气来到门口时,看到那辆银色的bentley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她也没仔细看司机是谁,气冲冲走到车子后座打开门就坐了进去,还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开车。”

    车子没有动。倒是从驾驶座上传来了一声散漫的轻笑。那位年轻的司机转过了脸,对着她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好的,小姐,不过请别忘了给小费。”

    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流夏又吃了一惊:“罗密欧,怎么又是你?”

    “怎么,有我当你的专职司机还不满意吗?”罗密欧手里玩弄着一款薄型手机,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只盯着她看,他那蓝色的瞳仁里仿佛染上了阳光的金色,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今天他穿着一件带有海军风格的jilsander铅白色外套,看上去就像是个清纯的大学生。磨得发白的diesel牛仔裤紧紧包裹着他的双腿,更晓得他的腿型纤细修长,让人不由想起了在密林里恣意奔跑的小鹿。

    “我不时这个意思。可是你不是应该很忙吗的?”流夏觉得这件事实在太戏剧化了,职业杀手居然成了自己的专职司机?这怎一个混乱了得?

    “放心,有活儿的时候我会提前请假,找人代工,”罗密欧冲着她眨了眨眼“你也知道,我的工作不是每天都有活儿接的。”

    流夏无语地看着他,再次低声重复了一遍:“开车吧。”

    如果罗密欧将来要打算转行做司机,流夏会建议他不要在这行混。比起昨天,今天的车速更是快得吓人。不知这是不是他的专业病呢?身为杀手有时也会逃避追杀吧?

    在一个夸张的及刹车之后,车子终于在学校附近稳稳地停了下来。流夏的脸已经完全僵硬了,她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把早餐吃的那些东西都吐出来

    虽然这个司机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好歹谢谢还是要说的。流夏向他道了声谢就赶紧拿着自己的包下车。

    “流夏!”他摇下了车窗喊了她一声。

    “什么?”她停下了脚步。

    “放学后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他冲着她笑了笑。

    流夏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也就朝他点了点头就转过了身。

    “流夏,”他忽然在后面又叫了她一声“其实有时换一个角度,或许就可以换一种心情,换一种思考方式。虽然现在你暂时改变不了自己的生活,但是为什么不常识着去改变他的生活呢?”

    流夏的脚步稍稍停滞了几秒,又继续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一走进朱里奥的工作室,她就看到了静香和卡米拉坐在老位置上聊着天。就在她纠结着怎样去比较自然地搭讪时,卡米拉已经笑着对她招了招手,明朗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斯堪的维纳亚的阳光那么灿烂,显然这姑娘早就忘了昨晚的不快。

    “昨天对不起,流夏,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什么都藏不住。”卡米拉说着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递给了她“静香说得对,这是你的选择,我们谁都不能干涉。”

    流夏接过咖啡感激地望了静香一眼,看来昨天她一定是帮忙劝了不少好话吧。

    “不过你一个人住那里,万事自己小心点。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和静香。就把我们当作你的娘家好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自己也笑起来了,那亮闪闪的眼睛像北欧的激光般神秘美丽。

    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流夏在心理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句。

    随着同学们陆续到来,朱里奥教授也像往常那样夹着几本书匆匆走了进来。

    他的衣着还是凌乱得那么有性格,粟色长发很随意地披散着,半掩着他那于此打扮完全不匹配的俊美面容。

    他将书搁在了一旁,环视了一遍工作室里的同学,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卡米拉身上。但也只是这么一瞬,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家参加margherita大赛选的作品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同学七嘴八舌地开始自由回答,有的说刚开始动笔,有的说已经画了一半,有的说已经完成了,总之什么回答都有尽管大家的水平有高低,但还是都很有自信,或许是被朱里奥教授骂着骂着就习惯了。

    朱里奥等大家汇报得差不多了,忽然又问了一句:“那你们两个呢?”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明显是看着流夏和阿弗洛娜这个方向。

    阿弗洛娜不慌不忙地先接下了这个问题:“教授,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次我画的任务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观察。”

    朱里奥点了点头,又望向了流夏。

    流夏也没有隐瞒“我很快就能画完了。”刚说完这句话,她立刻感觉到阿弗洛娜飞快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流夏已经捕捉到了那眼神要表达的意思——显然对方以为她会又重蹈覆辙。

    “很好。”朱里奥用一种意味不名的目光看了看流夏,又破天荒地对同学们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今天上课练习的是静物素描。大家都在各自的画架前聚精会神地描绘起来,而朱里奥教授在指点了几个同学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匆匆朝着门外走去。

    眼看着他走出了工作室,卡米拉忽然拿起了自己的素描本也跟了出去。

    “教授!”她在楼梯拐角处追上了他。

    朱里奥停下了脚步:“什么事?卡米拉?”

    “教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她说着将那个素描本递了过去。

    朱里奥有些不解地接过了那个素描本“是关于素描的问题吗?你想问——”翻了几页之后,他忽然没有再说下去,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了某一页上。只见那张素描笔法潦草,但线条确是极为灵动,尤其是那人物眉眼间的神韵,更是表现得活灵活现。不过,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人物竟然就是他自己。

    “教授,我画得怎么样?”卡米拉笑眯眯地看着他。

    “很好。”作为专业人士,他自然能感觉到这幅素描后似乎隐藏着更深一层的东西。

    “那就作为礼物吧。”她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前两天我去办公室的时候,艾琳娜老师正好在整理资料,我不小心看到六年前的今天就是你来这所学校就职的日子,所以就想画了这个送个你。就当是个小小的祝贺吧。”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朱里奥笑了笑,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是想从那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她的眼神明亮清澈,就像是晴空蓝得没有任何杂质。有时也真让人觉得奇怪,她怎么能把这么清澈的眼神和如此性感的身材结合在一起。

    “谢谢你收下我的礼物。”卡米拉耸了耸肩“那我回工作室了。”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忽然听到朱里奥教授非常简洁地说了一句:“明晚九点,laseine。”

    卡米拉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地转过头,虽然以前一起喝过咖啡,但是这样正式地请她用晚餐好像还是第一次。而且,laseine在罗马是一家非常高档的法国餐厅。这似乎和朱里奥教授的风格完全不搭啊当然,那也无所谓。

    “我知道了,一定会准时到的。”她点了点头,潇洒的转身就走。

    朱里奥望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素描画,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不知怎么就微微荡了一下。

    刚才的邀请,是一时的冲动,还是

    这似乎也不像他的性格了。

    卡米拉回到工作室后,静香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流夏也早就觉察出她和朱里奥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了,所以也在一旁只笑不语。

    “静香,你就别笑得那么阴阳怪气了,我知道你昨晚看到了我画的那幅素描。是啊,我刚才是送给他了。”卡米拉还没等别人发话,自己先承认了。

    “什么素描?难道是朱里奥教授的素描?”流夏刚试探问了一句,就从静香的笑容里得知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那他怎么说?有没有感动得要哭?”静香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卡米拉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夸张,不过他好像挺高兴的。”

    “就这样吗?”一听到有好朋友的八卦,流夏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不止这样。”卡米拉难掩脸上兴奋的神色,压低了声音“知道吗?明晚他请我一起共进晚餐。”

    “那么——晚餐后呢?”流夏故意拖长了音调。

    “晚餐后当然回来啊。”卡米拉趁机掐了她一把“我还不知道你这家伙在想什么,你别以为我们北欧女孩就很开放,我也很保守的!”

    “哪里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流夏赶紧笑着否认。不知为什么,和她们在一起,就暂时忘记了自己不愉快的处境,心情也自然地变轻松了。

    就在这时,流夏蓦地感觉到了有两道嫌恶的目光正望向这里,她侧了侧头,发现目光来源于安娜同学。或许真是前世有结怨,从一进校开始,她就和这个女人完全不对盘,明处暗处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当然了,每一次基本都还是她占上风。

    一天中最美好的下课时光到来,同学们像往常一样纷纷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工作室。流夏也小心翼翼地放好了自己的炭笔,拿出了手机打算先给罗密欧发一个信息。

    “流夏,卡米拉,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静香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向她们道别离开了。

    卡米拉冲着流夏露出了一抹神秘的表情“不用说,这个家伙一定又去约会了。”

    流夏笑了笑,表示赞同。不过同时她也感到有点好奇,像静香这么完美的女孩,到底要怎样优秀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呢?就算不是青年才俊,也要是个上流社会的精英吧?

    “哈哈哈!”安娜那肆无忌惮的笑声突然从一旁传了过来。此时同学也差不多走了一半,只见她正靠在墙的一角,和她的两个死党大声地说着话。

    流夏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就在流夏拿着手机发信息的时候,忽然听到安娜尖锐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真的?你看到托托和艾玛在一起买东西?”

    乍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流夏的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为meraviglia所做出的一切。

    当然,她也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只要他和meraviglia,都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那就够了。

    “我就说嘛,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根本就配不上托托。其实什么劈腿伯爵也都是假新闻吧,人家好歹也是个贵族,怎么可能这么没眼光。”安娜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有几个同学也将一伙的目光投向了流夏。

    “这个讨厌的女人,又开始发神经了。”卡米拉已经按捺不住,正打算反驳几句的时候,被流夏按了下来。

    “不用理她,我们走。”流夏将手机放进了兜里,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包包。

    “看,一说这个就有人理亏想跑了。”安娜说得更加大声,语气也更加轻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要真有什么伯爵看上她,我就把自己的头切下来扔到涅瓦河。最讨厌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亚洲人了。”

    流行本来已经打算闪了,听到这句话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时瞬间换上了笑里藏刀面具“安娜同学,刚才你最好一句说了什么?”

    安娜这回却还是反常地瞪着她“我说我讨厌像你这样的亚洲人,明明没有人爱你还制造一堆假象。”

    流夏只觉得有一阵怒火涌上心口,不自觉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她非常有揍人的冲动,就在此刻。

    “谁说我的女朋友没有人爱?”这时,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个温和舒缓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种独特又奇妙的韵味,让人有种恍惚的沉醉。流夏难以置信地转过了脸

    夕阳的几缕余晖交织映照在那个男子的身上,就像是烘托着舞台剧里男主角华丽的登场。他就像是直接从油画路走出来的人物,散发着低调的高贵奢华。只是那么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就让人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幻觉——无数朵文艺复兴时期流行的金色藤蔓缠枝花纹在他的身边无声绽放。

    学艺术的人对美都有着一份独特的感知。美分为很多种。有的美令人心存怜惜,有的美令人崇拜景仰,有的美让人感到温暖亲切,有的美则让人有残忍摧毁的欲望。

    而这个男人的美,分明是无法让人接近的。

    世界一下就安静下来,就连空气里飘浮着的灰尘也似乎静止不动了。

    “阿方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流夏在愣了几秒钟后才结结巴巴发出了声音。

    阿方索露出了一贯的优雅笑容“我当然是来接你回家的,我的女朋友。”说着,他一脚踏进了工作室,却并不是朝着流夏的方向走去,而是慢慢走到了安娜的面前。

    安娜看着那个男人慢慢地走进自己,清楚地见到对方地笑容凝固在完美的线条里,那水绿色的眼眸带着阴霾和强势冷冷迫视着自己。

    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仿佛来自冥界的阴冷气息,一种透骨的冰凉从她的脊梁部位迅速延伸,沿着细小的血管神经迅速向全身扩散,引起了身体的一阵战栗。

    “这位同学,是你说我的女朋友没人爱吗?”他的笑里藏刀功夫显然更胜一筹。

    安娜已经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连连摇着头喃喃到:“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说”她语无伦次地念叨了几句之后,居然连自己的包也没拿就踉踉跄跄地逃出了工作室。

    同学中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房间里的气氛也似乎缓和了许多。

    看到那个女人狼狈地离开,流夏心里的确是觉得解气,甚至有些感谢阿方索的及时出现,避免了她的暴力行为。可是“女朋友”这个词又让她感到了几分说不出的惆怅。被这样复杂的心情纠结着,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正好也望着自己。当彼此的目光交会在一起时,她忽然感到了一种存在于他们之间微妙的羁绊。

    仿佛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