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画堂韶光艳 > 7夜里禽兽至

7夜里禽兽至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徐苒回来睡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刚开了院门,便见送食盒的狗儿等在外头,见了她道:“程管事让小的来知会大姐儿,前头忙乱着要出殡,这几日恐顾不得大姐儿这边,特吩咐小的过来帮着大姐儿挑水劈柴做些粗活计。”

    徐苒心里暗笑,估摸昨儿晚上把那厮指使的狠了,这才使唤了个小厮来帮忙,昨儿这狗儿送食盒来,她倒没底细打量,今儿一瞧,倒是挺壮实实的个小子,年纪大约十三四,四肢粗壮,小脸黑里透光,想来是个常年干粗活的,便问他:“原先在哪里?”

    那狗儿虽老实,却事前得了旺儿的嘱咐吓唬,言道,他若露了爷的根地儿出来,便把他一顿板子打出去,这会儿听得徐大姐儿问他,目光闪了闪,磕磕巴巴的道:“原先只在外头柴房里挑水劈柴,或支应着各处跑跑腿儿。”

    这话原也不差,徐苒见他目光闪烁,有些吓叽叽的模样儿,便知定是前头得了嘱咐,不敢跟自己吐露底细,不过徐苒自有法儿探听,便笑道:“既如此,多谢程总管照拂,你先进来吧,可吃了早上饭不曾?”

    狗儿点点头,这才想起,手边上还有个食盒,忙提了进去递给她,徐苒接过去,也不放到屋里,仍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拿出来瞧了瞧,见今儿倒更全和,饭菜,汤食,点心一一齐备,心里愈发疑惑,却不动声色。

    吃了早饭,仍把食盒放到阴凉处搁着,狗儿已经来来回回挑了几趟水,灶上院中的水缸都已挑满,一张黑黢黢的脸上满是汗水,徐苒有些过意不去,去屋里提了自己昨儿烧的凉开水出来,寻了个空碗给他倒了一碗,递给他,狗儿却摇摇头,拿着缸里的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便去劈柴。

    说起来这柴房里给各处灶上的柴火,都该是事先劈好的,只顾廉死后,这院子里就一个徐大姐儿跟李婆子,又不得爷待见,下头那些人谁还拿着当回事儿,隔三差五短东少西的,如今天暖了还好,到了寒冬腊月,有时一月都不送几根柴来,还得李婆子舍了老脸自己去要,纵这么着,也不知吃了多少难听的话去,便是送来也故意为难,送的都是整颗木头,让他们自己劈来使唤。

    徐大姐儿在这儿过的日子可想而知,偏她性子木讷,不讨喜,顾廉活着的时候都不得意,这人死了,就更别提了,是个人人都能欺负的可怜人,只既她都熬了这许久,怎巴巴的这时候才上吊,若是想不开,早在那什么顾廉死的时候就该上吊了,这是徐苒想了几日都想不通的事儿,横竖如今她得了这身体,就不能在跟前头的徐大姐儿一样过日子,况且,如今还有个色鬼管事可以依靠,只不过,这管事的身份着实可疑了些。

    日头上来,灶房了闷热不堪,徐大姐儿便让狗儿把柴挪到院子里来劈,她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墩上,一边儿做针线一边儿想着寻机会跟他说几句闲话,探听消息。

    说话说到做针线,徐苒的水平也就停留在十字绣的阶段,不过也足足够用,横竖也不做多难的活儿,其实他就是想自己缝两双袜子穿,这徐大姐儿脚上就缠着裹脚布,袜子一双没有,徐苒自然不会缝袜子,在徐大姐的包袱里寻了半日,寻出一块还算薄的料子,摸着滑溜溜,手感极好,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倒是轻薄纱透,徐苒想着自己做双袜子穿在脚上,应该不至于捂脚,只颜色不大顺意,是艳艳的大红,大小也不成个材料,只包袱皮那么大,徐苒便用剪子裁成两块,试着缝起来。

    她缝了一会儿,自己左右端详端详,还算过的去,至少比裹脚布强,又侧头瞧了狗儿一眼,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说起话来,却不想这小子别看生的一副老实相,嘴巴跟蚌壳一样紧,半日也没撬出几个字来,倒是得使唤,劈好了柴,还帮着徐苒烧了一锅水,才去了,说明儿再来。

    不用再去井台提水,徐苒自然不会再碰上那色管事,却隐约听见前头喧闹诵经的声响,想来过了今儿晚上就该发送出殡了,府里的管事也都得不成闲,这几日估摸都顾不上她,正可好好想想日后的事。

    其实徐苒早就想过了,这徐大姐儿的身份就跟个丫头没两样儿,偏顶了童养媳的名儿,弄到如今这般下场,也够倒霉的了,如今这境况,徐苒若想出去,颇有难度,这古代的的丫头,想出去也只两条路,一条是回她本家去,一条是嫁人,想自己出去,绝无可能。

    回本家,这是条死路,想这徐大姐儿的亲爹既然舍得把她卖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父女亲情,早把她当成个累赘,恨不得早早甩了的好,况,听李婆子说,她家里还有个后娘,还有个后娘生的弟弟,但能有点儿人心,也不可能把她卖了,所以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剩下嫁人一途。

    嫁人?她顶着童养媳的身份,嫁人这条路也基本上走不通,想来想去也只能留在顾家,可若是留在顾家,似以往徐大姐儿那样儿,过的忒憋屈,她徐苒不想那么过。

    徐苒计量着,想法儿弄清楚那个程管事的身份,再图以后之事,若他真是个有实权的管事,倒好办了,横竖他色心已起,自己给他点儿甜头,让他照顾自己也不难,就怕那厮得寸进尺,或他不是个管事,又能是谁呢?

    徐苒自己猜了几日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自打那日,也不见那人的影儿,话说日子倒快,这一晃便过去了一月,算着日子该过了五七,却也没见李婆子回来。

    徐苒暗暗疑惑,敢是把她忘了不成,却又不像,那狗儿还日日前来帮她挑水劈柴做活计,正疑惑着,这日夜里,她刚睡下没一会儿,便听仿似外头有叩门的声响儿。

    她愣了愣,想都这时候了,谁还会来,遂披了衣裳,端着桌上油灯,走了出去,到了院门前,没立时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句:“门外是谁?”却半天无人应答,只夜风呼呼而过,吹的油灯半明半暗,徐苒忽觉有些慎得慌的,有些怕的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谁在外头?”

    忽听的一声低笑,徐苒才听出,貌似是那个程管事的音儿,不禁松了口气,刚松了口气,却又提起戒心来,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他跑来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没安好心,虽说想依靠他,但真格的便宜却不能让他占了,尤其这大晚上,打量她得了那点儿好处就要跟他苟合不成。

    徐苒心里暗暗哼了声,嘴里却道:“原是程管事,怎的大晚上跑来了这里,我已睡下了,若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吧!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不方便。”

    顾程哪里听了,不禁呵呵笑一声,老太爷的丧期中,真是差点把他惦记坏了,这丫头如今勾人的不行,勾的他怎样也撂不下,有心来瞧她,手边的事儿却实在多,脱不开身子,老太爷出了殡,便要回请那些朋友故交,以表谢意,挨个请过来,也过了五七之日。

    今儿从外头回来,便已过了初更,顾程早馋的哈喇子都恨不得流下三尺长,哪里还能等明儿,后院的门都没进,直接拐来了徐大姐儿这里。

    顾程琢磨着,这丫头虽如今变得油滑,那日在井台上用话引逗与她,也仿似颇有几分情意,再说这些日子,狗儿打着自己的旗号给她送吃食,挑水,也没见她推拒,想来心里自然也是乐意了,今儿可不要好生亲近亲近,也好遂了自己这一个月多的想头,却不想这丫头却给她来了个不方便,哪有这般事,今儿若放了她,这一晚上要怎生过去。

    忽想起自己前儿得的物件,便耐着性子道:“你且开门,我这里有件好东西要送你呢!”

    不想徐大姐儿有主意,只道:“得了管事这些日子的照顾,心里已是过意不去,哪里还能要管事的东西。”

    顾程道:“既是心里过不去,开了门,好生谢谢我才是道理,把我关在门外头却为那般,大姐儿,你且开门来,我们好生说说话儿……”

    说个屁话,徐苒在心里暗骂,放这厮进来,哪还有说话儿的空,她又不是傻子,隔着门道:“夜深了,程管事回去歇着吧!莫再我这里立着,若让旁人瞧了去,不定要说什么闲话呢,我去睡了。”说完再不管顾程,扭身去了,把个顾程一个人干巴巴的撂在了院外头。

    顾程脸色不觉沉了沉,心里暗道,这丫头当他是什么人了,他想要她的身子,是她的造化,还能由得她去不成,瞧了瞧旁边低矮的院墙,让旺儿弄个板凳过来,他踩将上去,一个利落的翻身,便翻进了院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