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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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岔路口。”刘五河抬了抬手里的火把,并侧了一下身,让后面的人好看见前面的情况。

    他们大约已走了两刻钟。眼前的墓道依旧是笔直向前的,但是从左侧开了一条小道,小道似乎拐了几个弯,不能一眼看到底。刘五河手中的火把冒出的烟既没有向前,也没有向左侧小道,而是在这个岔路口失去方向般随意浮动在空气中。

    “总不会……两条都是死路吧?”边子趁皱眉问道。

    “别急,按照我以前探过多个墓的经验来说,这条主墓道可能通向主室,而这条旁开的小道则有可能通向另一件耳室,或者是放置金银古董字画之类的后殿。”

    “这两间……听起来可都不像是出口啊。”边子趁摇摇头,“如果前面是主室,那也就是我母妃棺椁置放的地方了。我们最好还是绕道走吧。”

    成烛明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方。主室,陪葬品一定……

    “边少侠,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冒犯你的母妃。但现下保证我们这一群人安全出去比较重要。我推测,建墓的人进入墓中无非就是来探望墓主,他一般不会去空闲的耳室或者存放字画的后殿,很可能就只是在这条主墓道来回。那么出去的路必定不会偏离这条主墓道。”

    “……你得保证,不能进入主室。”

    “边少侠,这无法保证。或许出口就在主室内。”

    “……最后底线,绝对,绝对不能碰我母妃的棺椁,若还是不行,我宁可所有人都困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边子趁严肃道。

    “放心,我们只是借道,绝不冒犯。”刘五河点点头。

    缀在最后面的轻欢和妙善安静地等待前面他们之间的协商。轻欢斜靠在一边的墓壁上,看着墙壁上的铁铸兽出神。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即使刘五河曾告诉过她,到姒妃墓中或许就能了解当年那些陈年纠纷,但她现下也没有心思去了解了。已经和师父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师父……会不会已经出去了呢?

    妙善看着刘五河手里的火把,妖冶的眼睛眯了眯。她开始撕扯自己外衫下摆,然后将扯下来的布条缠上剑鞘一端,制成另一把简易火把。然后在队尾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角度,摸出一小瓶不知名的东西洒上了缠合紧密的布条。

    万事俱备,就差进入主室了。

    妙善扶着脖子左右扭一扭,不出声地呼出一口气。这趟任务跑完,她可要和主上说说,得好好休息一阵子,最起码,待在焚天门里继续卧底,再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不过,以后的焚天门多了这个小丫头,幺蛾子得满天飞才是吧。

    “姑娘,你知道我们大概进入墓中有多久了吗?”轻欢忽的轻声问道。

    “约摸三个时辰了。现在外面应该天黑了,正是子时余一些。”

    轻欢抿了抿唇,低下头又道:“……你有水吗?”

    妙善看着轻欢笑了笑:“渴了?我没有水,但是有一小瓶安心抚神的药浆,你凑合着润润口罢。”

    “谢谢。”轻欢接过妙善递过来的小瓶,举到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承蒙一路关照,出去以后我一定会报答姑娘的。”

    “……但愿如此。”妙善低头玩弄手里新制的火把,从眼角的余光里悄悄看轻欢皱着眉忍着苦喝那药浆,忽道:“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害你吗?”

    “你会害我吗,姑娘?”轻欢微微勾起一个浅笑,面上表情却有点心不在焉。

    妙善轻笑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置可否。

    刘五河他们决定好后,边子趁把轻欢叫到了前面和他们一起走,想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相互照应。

    往正前方主墓道走了一百多尺,墓道两侧的铁铸兽长明灯忽然中止了。他们谨慎地停下查看,前方的墓道左右足足宽了一倍有余,两侧分别排开,旁边立有一人余高的石柱。石柱上蹲着古兽狴犴,石筑的狴犴张着大口,口中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衔。

    “此处出现狴犴,说明前方必定有很重要的牢门封锁。狴犴为龙子,也说明了这条路下去会通向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的墓室,应是主室无疑。但这两边的狴犴石柱不多,而且是不对称的,只有五座。想必有机关在此,大家小心。”刘五河话落,从怀里摸索出一把小刀向前面扔出去。小刀在石砖地上叮叮当当滚了几滚,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按住兵器警惕起来,但并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发。

    刘五河打个手势,示意缓慢前行。他仍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一步一步都十分小心,尤其注意脚下是否有活动的石砖,还有两边的狴犴石柱。

    一群人绷紧了身体,谨慎前行。五座石柱的距离并不远,很快他们就穿过了这两侧的石柱。而五座石柱后,不过十步距离,便是一大扇中开的石门。

    走近后仔细查看,石门闭合紧密,两扇半门中间的门缝被一个木盆大小的圆形青铜机关封住。青铜机关平整表面除了一些雕刻的繁复花纹外,只八个古体篆字竖列排开:

    “吾穴有宝,恶灵退散。”

    刘五河轻轻摸了摸那青铜机关,举起火把想仔细查看。但是他手里的火把已经快要燃完了,只留着一星半点火焰将熄未熄。妙善一直在一旁沉默着,见到此况,及时地向刘五河递上自己先前做好的那柄火把:“前辈,用这个。”

    刘五河不疑有他,道声谢便接过来点燃了妙善的火把,眯起眼睛认真看那机关。

    “是扇‘死门’,寻常工具破坏不了。”成烛明摸着下巴严肃道。

    “没错,是‘死门’,只有按照正确路数开启机关。”刘五河点点头。

    边子趁皱眉道:“可我们只能看见这扇门啊,机关怎么开?你们有人知道?”

    “知道个屁,这种主墓室的门都是几乎销死了的,专防贼子。除了知道门路的人,寻常人只看得见一个锁。”成烛明冷哼一声,摇摇头。

    “但也不是打不开,我们先四下找找周围有什么异样之处吧。”刘五河拍拍边子趁的肩安慰道。

    “那个……”许久不说话的轻欢忽然开口,嗓音有点沙哑,“刚刚过来的时候,我模糊看见旁边石柱上刻着什么东西,好像每一座都不太一样……可离得有点远,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会不会……”

    刘五河眼中一亮,拿着火把朝离他最近的狴犴石柱紧走两步,弯下腰将火把靠近石柱里侧。

    这一座石柱表侧的确刻有一个奇怪的图案,歪歪扭扭的,仔细看,刻缝里还填着一点绿色的漆。再往前走一点,另一座石柱上也刻着一个古怪图案,不过和刚刚那个形状不一样,而且里面填了斑斑驳驳的蓝漆。

    “原来是这样……”刘五河了然于胸,长长呼出一口气。

    “怎样?”边子趁疑惑问道。

    “上面刻的图案我认不全,但是由这石柱的数量,图案颜色,便可推断出一点线索。边少侠,你应当也知道,世间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延展万象。我在古书中也曾读到过,有些皇陵中会安放这种‘五行五龙机关’,它们依据五行相生而运转,若要解之,则可使用五行相克之法。”

    “我知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而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那么我们只要判断出石柱属性,再以相克之理用另一种属性的东西破解它就可以了?”

    “理应如此。那上面的狴犴兽张着口的缘故,想是用来放置能代表五行之物吧。”

    立在一旁的妙善目光轻悠悠地瞥众人几眼,又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火把,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默默无名的乱花弟子。就连轻欢,此刻都被狴犴石柱吸引去了目光:“那么这个柱子上有绿漆,是不是代表了木属性呢?”

    “这五个柱子分别漆了黄、绿、蓝、红、黑五种颜色,其对应属性应当就为金、木、水、火、土。那这个柱子就是属木,金克木,我们需要一些代表金属性的东西。”

    刘五河取出刚刚拿来探路的小刀,将小刀小心放置到这个石柱上面蹲着的狴犴口中。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期待着什么响动。

    然而没有什么异样声音响起。一些人心中不免有点失落。

    他们来到第二个石柱旁。这个石柱的刻文是蓝漆,属水。土克水。

    “这四面都是砖的,哪里去弄土啊?”边子趁苦着一张脸。

    成烛明朝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在众目睽睽下,脱下了自己的靴子,把靴底在狴犴的口边不客气地拍了拍,那些由盗洞带进来的土渣子纷纷落入狴犴口中。

    “……”边子趁无奈地摇摇头。

    下一个柱子刻有黄漆,需火来克。这很容易,撕一小片衣角,沾一点灯油燃着了放进去即可。

    而刻有黑漆的土属性石柱需要的木属性东西则更容易,一个乱花弟子随便一掏,包里就都是木制的机甲,随意拆一个零件放进去就好。

    最后一个石柱,刻文为红漆。属火,需水。

    但关键就是,他们此刻一滴水都没有。

    边子趁直接挽起了袖子,拿起长剑放上去:“无碍,我放点血,血也是水,总归一样的。”

    旁人还来不及阻止,他便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溢出,顺着他的手腕落了两滴进入狴犴口中。

    “滴答,滴答……”

    刘五河等人都不禁看向身后的大门。

    仍旧没有一丝动静。

    “怎会……怎会这样?是不是我们放的量不够?还是哪一样放错了?”边子趁急忙问道。

    “不该这样的啊……”成烛明也疑惑起来,“我也看到过‘五行五龙机关’的记载,应是此机关无疑。”

    轻欢又轻声开口道:“成前辈,你不是说这种主墓室的门都是几乎销死了的,专防贼子吗。想必,这机关也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吧,要不然岂不是随意一个倒斗的都能打开了?”

    妙善不着痕迹地在暗处笑了笑,目光又悠悠地瞥一眼刘五河手里的火把。

    刘五河低头沉思许久,眼睛不断在五座石柱上徘徊。究竟,哪一个地方出错了呢?

    一把普通的匕首……靴底的泥土……火应该没有问题,木也应该……边子趁的血……

    血?

    会不会是血……

    刘五河猛地抬眼看向轻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欢姑娘,失礼。可否烦请姑娘帮个忙?”

    轻欢脸色苍白,有点讶异地看着刘五河,愣愣点点头。

    刘五河拿过边子趁的剑,皱着眉在轻欢手腕一侧轻轻一划。他将沾了轻欢的血的剑刃悬在狴犴张着的大口上方,新鲜的血顺着剑刃慢慢滑向刃尖,在刃尖碾转片刻,被墓道中阴风微微一动,便跟忽然剪断线的珠子一般,轻盈落下。

    “滴答——”

    和细不可闻的滴落声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巨大的一声低沉的“轰——”

    众人忙回头,身后的巨大石门上青铜机关不知何时已分为两半,而随之到来的,是石门向他们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