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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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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霖觉得他几乎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作为一只天性善笑爱笑的鸟,不笑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他此时真的有些笑不出来。

    “唧唧喳喳?”齐霖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的爪尖有点发痒,“所以说你弄成这个狼狈样子是因为完全没看我留给你的功法?”

    谷甘夙支吾了一声,莫名觉得对方带笑的声音有些瘆人。他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还想再退时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门板上。

    齐霖大袖一挥,一道淡蓝光芒从齐霖脚下扩散出来。荧荧蓝光四散开来,慢慢布满了整间屋子。

    紧接着谷甘夙发现自己似被什么束缚住了,全身上下除了双眼之外没有一个地方能动。

    “师父!齐霖!别、别过来!”在一片湛蓝光芒中,谷甘夙睁大双眼一动不能动的看着齐霖手持一团蓝色灵气向自己的面门袭来。上回被击中的剧痛还没忘记,谷甘夙实在有些怕了。

    他的声音因惧怕而变得有些尖利,但对面的齐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谷甘夙咬紧牙关使劲挣了挣,却依旧毫无动静,他只能在蓝光逼来时猛地闭上了眼,咒骂道:“死鸟!”

    若有一日,我定要把这死鸟拔毛烤了!

    那蓝光被齐霖重重的一巴掌拍进了谷甘夙的脑袋里。看着对方一瞬间失了表情的脸,齐霖哼笑一声,扭身坐回了桌边。

    脑仁涨的发疼,似有千万根扎进去一样……不知何时被解开禁锢的谷甘夙浑然不觉,他抱着头瘫倒在地,本来齐整挺括的外袍也皱成一团。

    谷甘夙到底没有把痛叫喊出口。只是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

    时间对于谷甘夙来说突然变得特别缓慢,满脑子尽是疼痛与尖啸。

    过了不知多久,齐霖嘴角噙着笑走到瘫软在地上的谷甘夙身边,抬脚踢了踢他的腰眼。

    「喂,小崽子,你刚才叫为师什么?」

    抱着头的谷甘夙仰起脸来,五官还因为方才的剧痛而微微扭曲着:“啥?”

    「装傻?」

    “不不不,师父师——”谷甘夙突然睁目结舌的看向齐霖,“师父,我……你?”

    「蠢物。」齐霖哼笑一声,屋中回荡的尽是尖利的鸟鸣声。

    有些缓不过来神儿依旧捂着脑袋的谷甘夙突然发现,自己疼了半天的结果是掌握了一门真·外语——鸟语Σ(°△°)︴

    之前谷甘夙是只会“咕咕咕”、“咯咯咯”以及“喔喔喔”的,前不久还学会了“叽叽叽”。不过总的来说这都还在鸡叫的范围内,而齐霖刚刚发出的声音却是他原来绝对听不懂的鸟叫。

    可他听!懂!了!

    谷甘夙抱着脑袋看向齐霖。

    齐霖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若不是你满脑子煎炒烹煮‘烤’,也不会这么痛。本来不过传你本族语言,该是如沐春风一般。”他将右手抬起,露出修长洁净的手指,拇指从其余四指上一一滑过,笑着端详自己圆滑的指甲,“不过看你这么可怜,其他那些欺师灭祖的词,为师也不跟你计较了。”

    一紧张就忘了便宜师父会读心的谷甘夙:“……”

    他闷哼一声,又抱着头倒回了地上。

    “啊……嗯哈……”谷甘夙因为疼痛难忍不自觉的发出些微□□,在静谧的室内格外的清晰。

    他依旧伏在地上抱着头,他也想站起来,可是却没有力气。还未消失的剧痛让他的五官微微扭曲,脸上一丝血色都无苍白非常。

    「别装了,劲该过去了。」齐霖不知从哪里变来一套精致的茶盏,他也不看趴伏着的谷甘夙,自顾自饮着。方才那股劲气不过是为了教训教训这个不懂尊师重道的小子,会痛多久都是齐霖心中有数的。而此时早就过了他还会觉得痛的时候。

    “啊!——”不想谷甘夙听到齐霖的声音却再压抑不住声音,高声痛呼了一声。

    一直用余光瞅着谷甘夙的齐霖瞧着不对,下意识的去探看对方心中所想,想到不到什么都看不见。这种事几乎没有发生过。齐霖挑挑眉,站起身来。

    他一挥袖,谷甘夙便被看不见的气劲脱了起来,稳稳地、轻柔地被放在了床上。

    「徒儿?」走到床边探看的齐霖再次唤道。

    稍微平静下来了的谷甘夙又发出一声痛呼

    「……」本想说话的齐霖抿紧了嘴,将话咽了回去。他伸出手,试探的将手放在谷甘夙的头上。

    触手所及的,是被疼痛激出的满头大汗。齐霖心中叹息一声。

    这不过是个刚刚化形又无父无母无人教导的小崽子,莽莽撞撞活到这么大,自己何必跟他较劲呢。他一边想着,一边放出灵力安抚着谷甘夙混乱痛处的脑海。

    齐霖低下头,看着谷甘夙冷汗淋淋五官抽搐的脸庞,与几百年前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崽子是那么的相像。到底抑制不住妖修对于幼崽的呵护天性,手中的光芒更胜。

    谷甘夙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他的脑海中先是承载了灵禽一族的语言,本就虚弱非常;又不知打开了什么关窍,突然之前无数的功法传说都涌入脑中,一下子让本就虚弱的头脑变得脆弱非常。这突然袭来的剧痛是在所难免的,也是难忍的。

    疼到不知今夕何夕的谷甘夙突然觉得,额头上搭了一只有力的手。

    那只手就像小时候自己发烧卧床,师父一夜不睡,不知多少次将手搭在自己额头上探自己还烧不烧时一模一样,让他安心非常。

    师父?师父……闭着双眼的谷甘夙似乎在床前看到了那个有些驼背了的小老头儿,他觉得自己的头疼都好了许多。

    齐霖看他好受了许多,便准备将手挪开。却没想谷甘夙猛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手。疑惑的齐霖低下头,看着对方,却惊奇的发现那小崽子似乎哭了。

    “师父,师父!别丢下我师父……”谷甘夙依旧没有睁开眼,他抓着齐霖的手,嗓音嘶哑。

    齐霖的手僵了僵,到底还是放在了谷甘夙的额头上。他看着对方依然苍白的脸庞与皱着眉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带上温柔的笑容:“师父在这,师父在这。”

    他的声音轻柔,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让谷甘夙的表情愈加放松了许多。

    小崽子这要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真是太丑了。

    谷甘夙是被贺安的敲门声惊醒的。

    他按着太阳穴站起身,走到门边开了门:“这一大早——”话还没说完的谷甘夙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昨日疼了一夜,却没想嗓子也变得这么粗哑。

    谷甘夙抬头看了看天,昏暗一片,繁星满天。他又看了看贺安,见对方满头是汗,忙让了让让对方进屋。

    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说,满头大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谷甘夙几乎可以肯定,贺安来的路上是急的连御风术都忘了。谷甘夙拿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满足感。

    “兄长,你怎么了?”贺安快步进了门,他紧张的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谷甘夙,又拿手背贴了贴对方的额头。

    在听到谷甘夙说练功是练差了之后,贺安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方才贺安在自己屋里打坐调息,手指便抽痛个不停,他从第一次见到谷甘夙时这无名指就奇异的一直颤抖着,让贺安自幼就认定了这与谷甘夙的关系。

    手指如此疼痛还是第二次,第一次便是兄长脖子上出现那道勒痕时,此时又疼定是因为兄长出了什么事。贺安如此一想就再坐不住,来不及收回四溢的灵气便站起身飞奔到了谷甘夙门外。

    他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也明白自己的兄长,确实是有什么事不想让自己知道。

    兄长既然不让自己知道,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贺安心中叹了口气,小心扶着谷甘夙躺回了床上。他借着动作小心的把了谷甘夙的脉,确认并无大碍后才真的放下心来:“兄长日后……或者我搬来与兄长同住?”

    “挤得很。”谷甘夙往里面挪了挪,给贺安让出了半张床。他因着嗓子疼话少了许多、

    贺安顺势躺下身来,拉着谷甘夙的手也没放开,只细细的穿了灵力过去为谷甘夙梳笼着体内的灵力。直到对方体内有些糟乱的灵力都平复了下来。

    贺安偏过头,看着对方闭着眼脸色已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直到这时候,贺安才发现他们两人因离得太近几乎呼吸交融,他在黑暗中看着谷甘夙俊美的容颜,整张脸不由得腾的一下都红了起来。

    “兄长,你身体不适,不若我明日帮你带假吧?”贺安的声音极轻,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谷甘夙。

    谷甘夙咕哝一声,翻了个身:“哪用得着。”

    看着对方的背影,贺安的笑容更温柔了些。他不动声色的向着谷甘夙的方向靠了靠,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来。他之前本就因为急急收工而损了功力,方才又为谷甘夙运功疗伤,此时也是困极,倚着谷甘夙的背渐渐睡着了。

    贺安却不知道,他身旁的谷甘夙此时并未休息。

    他今日接受了太多知识,此时正是头痛脑胀,身体却又说不出的奇怪。怎么都睡不着的谷甘夙只能默默翻译起早前齐霖交给他的功法。

    后日试炼便要正式开始了,他得好好解决自己灵根变多灵气驳杂的事才行。

    这唧唧喳喳的鸟语,就算听的懂了也还是这么讨厌。

    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鸟叫声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