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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夫妻对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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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康迷迷糊糊中意识到自己置身一片混沌之中,四下寻觅冲撞,不得出路。忽见一孔亮光,却逐之不得。不知何方传来一个声音,说她执念太深,故而让她历经这一轮回,望她潜心领悟、早日堪破、功德圆满……阿康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了眼周遭熟悉的青布帐幔,又闭上眼睛省了省神。再次张开双眼时,这才彻底醒过来,心里琢磨着,“这什么破梦?不带这么自己耍自己的!”一掀被子,翻身起床,梳洗更衣,手脚麻利,推开房门,又是忙碌的一天开始。

    阿康一进厨房,不禁“哎呦”一声。原来是才想起昨晚独自在顶台小酌,估计自己是喝多了,连后来是怎么回房的都想不起来。正想着赶快去顶台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眼角却瞄见昨夜端的小桌、用的盘子都洗刷的干干净净,放在原处,不禁一乐。心想自己这好习惯还真不错,喝醉了酒也不惹事,换了个壳子也还是这么顶事。她若是还记得她自己昨夜醉后都碰上了谁、干了些什么,估计此刻莫说是笑,恐怕是连哭都找不到调子了。

    这一早起迟了的不知是阿康,许是心情不好、睡得迟了,温家二老也起晚了。阿康弄好早饭,二位老人才刚刚起身。饭桌上,温老爹交代,酒铺生意这是最后一天,和老街坊、老主顾打个招呼;之后好好给阿康准备婚事,待阿康嫁过去,自己老两口就到郊外庄子上去住。

    酒肆的熟客都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不胜唏嘘;老邻居们更是纷纷邀请温家老两口日后常来自家坐坐。之后几天更是忙碌,一面应酬街坊四邻、老友旧故的送别,一面准备日后搬到乡下居住,一家三口忙个不亦乐乎。这天,温家二老被街头老邻居请去吃酒,阿康正忙着收拾二老的衣服行李,忽听拍门声,开门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的儒生站在门外,长得倒是好相貌,神情间却让人觉得猥琐。阿康一时想不起这是哪一号人物,倒是那儒生笑道,“妹妹这是不认得四哥哥啦?”

    阿康心道,“瞧这笑的一脸淫邪,还不如不笑呢,谁认得你啊?该不会是温家的什么亲戚,认错人了吧?”

    来人正是云中鹤。这云中鹤是个急色的性子,见过阿康本就心痒难耐,偏偏她又不知跟自家老大是什么瓜葛。要是别的也就罢了,云中鹤是死也要弄到手的。可又是偏偏,他平时最怕的就是老大段延庆。想一狠心,从此不见她;又怕老大过后问起自己教那小娘子功夫教得如何啦,得知他不尊号令,再秋后算账。想了几天,总算得了个周全的法子。此刻见阿康一副不大待见的模样,心下老大不爽,却免不了嘴上花花。“妹妹这是怪四哥哥这些日子没来看你?莫气莫气,哥哥近来忙,怕误了你的事,这不是赶着来了吗?”说着从怀中掏出本册子递过来,“你四哥哥的本事都在这呢,你自己慢慢练吧。老大要问起,你可记得我是都教给你了。哥哥还有事,这便走了。这册子你莫要让别人瞧见,你若不听,倒霉了可莫怪我。”作罢竟真的匆匆而去。

    阿康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低头一看手中的册子,上书四个大字“云踪鹤影”。翻开第一页,总序写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然道法自然,生于万物……”阿康心想,“这猥亵男竟是个信道教的?不会是练什么阴阳采补的吧?”她对道家的一些观点还是挺认同的,不过要她研究道经,那可是半点看不进去。随便翻了一页,就见总序最末几句,“故本门功夫,法万物而无相。师尊创此轻功,形鹤之轻扬,神云之御风,名曰‘云踪鹤影’。后辈习之者,不求闻达,但愿悉解其神髓,则一举一动,皆为弘道。甚善矣。”

    读到这里,阿康方知此乃轻功秘籍。再看正文,读着像道经,又有些像易经,小半数的字认不大准。翻着翻着,就想起了星爷《功夫》里的“如来神掌”,觉得有些好笑。有心扔掉,又觉得不大妥当,便先收了起来。

    转眼到了成亲的日子,阿康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温妈妈一边给阿康梳头发,一边絮絮的嘱咐。阿康此时听来,句句都是温暖关爱,双眸已是润润的,回身叫了一声“妈妈”,拥住温妈妈已略显伛偻的腰身。温妈妈拍着阿康的肩,拭了拭泪,柔声劝道,“好孩子,咱今天不摸泪。今天要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

    阿康将脸埋在温妈妈的怀里,吸了吸鼻子。再抬起头来,已是挂上了个明媚的笑容。妆成后,换上簇新的大红嫁衣,温妈妈端详着自家闺女的娇容,满意而又不舍地,给阿康盖上了红盖头。

    阿康被一袭小轿抬走,却不知今日温老爹把家中珍藏的好酒尽数抬出,招待宾客。整条街酒香醉人,街坊四邻、亲朋旧故,哪怕是过往行人,都得偿温家珍酿。有人不解何故,自有好事者,将王家讨妾不成、撺掇恶少抢人、烈女不从、宁肯嫁个老乞丐做正妻云云传开去。一时间竟成了洛阳的传奇,日后阿康等人得知,倒真是哭笑不得。

    这厢马家相比之下清静许多,只请了黄敞潮、周寅堂和洪家祖孙。其中周寅堂和洪小六因为是马大元亲传弟子,特意来拜见师母。

    花轿进了门,新娘子落了娇进了正堂,也省了拜天地的繁文缛节,直接自己揭了盖头。给马大元敬了三杯酒以示谢意,因马大元不能饮酒,便自己干了杯。周寅堂赏了送亲的人马,回来给师父师娘敬酒。这杯酒,阿康就不大好办了——不接过来,不给人家面子,恐怕连马大元脸上都不那么好看;接了,人家那么大岁数,冒做人家师娘,实在是不好意思。马大元在一旁打圆场,“她年纪轻,受不起你的称呼。这杯酒,她替我饮下,称呼还是照旧。”周寅堂虽然心里嘀咕,“这算怎么个事啊?我管我师父的老婆叫‘康丫头’?这说的过去么?得,以后尽量避着点这称呼就是了。”

    这边阿康得了马大元这话,忙是接过杯子,叫了声“周老爷子”,福了一福,便举杯饮尽。洪小六刚端着杯子过来,阿康忙道,“你这小子以前叫我什么?”小六道,“叫姑姑啊。”

    “那你如今有了师父,就不要姑姑了?”

    “那哪能啊?”小六急道。

    阿康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你就乖乖的做姑姑的娘家人,称呼照旧,不许改!”

    “那师父我要改叫姑父么?”小六讷讷道。大家一听都乐了,阿康忙说,“这个不用改,各叫各的就好。”饮罢落座。

    这几人均知马大元伤病在身,略聊几句,也不多留,即便告辞。客人散去,两个老家人上来收拾了一下,上了壶热茶,就剩阿康和马大元对坐。马大元边给阿康倒上茶,边开口道,“马某尚不知夫人闺名,这日后如何称呼?”

    阿康才想起竟忘了这一关节,不禁莞尔,道,“妾身娘家姓康,单名一个‘敏’字。你叫我阿康好了。”

    马大元一直以为康是她先夫的姓氏,如今看来,只怕是另有隐情,却也不多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自己捧茶坐定后,一手轻轻敲着桌子,似在斟酌。半晌道,“我马家祖上也略有薄产,只是大元不肖,浪迹江湖,家业自有二弟继承。为防江湖恩怨牵扯,故与他甚少来往。此处宅院,乃是祖传产业挂在我名下的,马二夫妇也是我家老仆,好叫你知道。另有一处田庄,距此不远,平时都是马二哥打理,日常生计用度,尽是来源于此。你既过了门,日后慢慢接手便是。你平日里爱做些什么,自己斟酌,不必为难。只要不给我马门声誉摸黑、不涉及丐帮帮务,一切都由得你。”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张地契,放在阿康手边,苦笑道,“看来温老爹对在下这个女婿是极不放心的,不然怎会卖了铺子给你添嫁妆?想是怕马某薄待了你。马某虽是丐帮中人,倒也能养活家人,不必如此。这是温家酒肆的地契,你且收好。”

    阿康万没想到温家酒肆竟是到了马大元的手里,人家这会儿还给自己,那岂不是自己平白赚了他的银子。忙说,“义父事先未曾跟妾身提起,但也确无此意。义父是心疼孩子,但此举也让妾身颇为不安。如今,……这可真是太谢谢你啦!我暂且替义父义母收下这地契,过几日便将银子还你。”

    马大元淡淡一笑道,“不必还了,我也没花半文钱,这是有人孝敬的。”见阿康神情疑惑,便解释道,“那高衙内去你家闹事,是王鹏举挑唆的,这事自然瞒不过丐帮耳目。有些交情的江湖朋友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王鹏举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欲息事宁人,便买了温家酒肆送我做贺礼。如今算是完璧归赵了。”其实内情何止这些。当日王鹏举初次引高衙内到温家酒肆之时,便不曾瞒过丐帮耳目。以全冠清大智分舵舵主的玲珑心思,其能不晓得他王鹏举打的是什么主意?何以任由事态至岌岌可危之时,方才出手救人,还不是想来一出英雄救美,再坐收渔利。只是这些扯上了丐帮中人,马大元不愿道破。

    阿康虽是知道一些道貌岸然之辈的无耻之举,却大多是和自己不大相关的,自己全当听故事;前世经历的办公室斗争,也都是些利益之争,总不至于卑鄙到这种地步。如今知道了这整件事的始末,自是大为惊诧,想不到他王鹏举竟有这么无聊,搞出这些事端,自言自语道,“他家里名声那么大,就不管管他这么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