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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全本)_分节阅读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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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身子总是不适,对诸事有心无力所致。不是已让你将对牌交给昔昭了么?日后安心休养就是,别再管这些事了。”

    许氏无助地看向许太夫人。

    许太夫人闻言一惊,随后才出言打圆场,劝得几人落座后,迟疑地对卫玄默道:“昔昭那孩子我见过,的确是冰雪聪明。可是,毕竟还是年岁小了些,怕是担不起持家的重任吧?依我看,不如选一个办事爽利的妾室持家,如此,外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妾室持家,”卫玄默失笑,“妾室膝下若无子女,便是比奴婢地位略高之人;即便如今有了子女,做派还是会畏首畏尾。我怎能将家业交给那等人来打理?昔昭是我长女,即便她辛苦些,也只能怪我们做父母的有心无力,要害得她小小年纪便这般辛苦。”

    一番话,说的许兆谦与许太夫人无从辩驳。妾室可不就是如此么?有了儿女的可以母凭子贵,没有儿女的,若再出身卑微,被主母或是夫君变卖甚至随意送人的都不在少数。

    尘埃落定。许氏闭了闭眼,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反倒帮了卫玄默一把,使得他这么轻易就如愿以偿。罢了,这烂摊子,就扔给卫昔昭好了,谁稀罕费神费力去打理。要算账,也等卫玄默走后再说。也可以闹,可以强行说季青城的是非,只是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卫玄默更加反感自己,甚至,此番若真怀孕生子,怕是连孩子也得不到他的呵护。念及此,她惨然一笑,带着许乐芊离开。

    卫玄默又将话题拉回到原点:“乐芪之事——”

    许兆谦此时心疼幺女被人这般对待,可也只能忍着,强笑道:“我回府之后便严加惩戒,你尽可放心。”

    卫玄默闻言笑道:“有这话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只是,过两日我便要出征,许家若是有人为乐芪鸣不平,再刁难我膝下儿女,该如何是好?”

    许兆谦苦笑:“再出这等事,恐怕小侯爷便要将我这把老骨头扔进大牢里了。”

    “不过是玩笑话,我自是明白,在我出征之后,许家会处处帮衬昔昭、保她周全。”语声一顿,卫玄默意味深长地笑问,“这话没错吧?”

    “自然,自然。”许兆谦干笑着连连点头,“我们是一家人,我定会告诫膝下儿孙,让他们处处为昔昭着想。”

    季青城笑着打趣:“卫大人不必担心,若是你府上儿女出了差错,我会替你到许府讨个说法。”

    卫玄默还以一笑,“正是如此,有小侯爷作证,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许兆谦和许太夫人离开卫府的时候,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灰头土脸。

    途中,许太夫人心中的怨怼终于转换成了言语:“不怪孩子们处处刁难,卫府这长女的确是可恨!瞧瞧她把乐芊弄成了什么样子?还有小侯爷,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处处帮着她?”

    “小侯爷……”许兆谦别有深意的笑了,“的确不是等闲之辈。这般的少年郎,的确是乘龙快婿。他今日帮的若是乐芊,你想想,又会是个什么情形?”

    许太夫人气道:“关键就在于,他帮的是别人!”

    许兆谦不为所动,“那是我许家人不争气,你日后好好调教调教。今日之事,倒是让我铁了心,定要让他成为许家婿!”心念转动,叹道,“丢了长孙,寻到个日后助我的少年郎,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许太夫人瞪了他一眼,随后亦是叹息出声。

    还在前院的卫玄默又和季青城说了很久的话,公事、私事都有,午间两人用过饭之后,季青城才回了兰苑,卫玄默则回了书房,叫卫昔昭来说话。

    一见女儿进门,卫玄默便含笑问道:“今日又受了一番惊吓吧?”

    “可不就是。”卫昔昭笑得有几分无奈,“爹爹事先也不和女儿说一声,初时真以为要赔上性命了。”她的父亲,不似寻常人家的慈父。遇到多大的事,只要这事情过了,他就是轻描淡写的样子,不擅长安抚人的情绪。在他眼中,称之为大事的大抵只有生死了。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她才淡然处之。

    卫玄默解释道:“此事没有知会你,一来是不会被人看出端倪,二来也是让你长个教训——这世间事,变数太大,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答应的事,也不要掉以轻心。不论是谁,对你即便是一片好心,行事也难保不出意外。”

    “女儿经过此事,定然会谨记在心的。”卫昔昭将手中食盒放在案上,“做了几样点心一碗羹汤,爹爹尝尝。”

    卫玄默语声愈发温和,“明日起,你便将府中事接过去。近日事情不少,却都没人理会,便由你酌情定夺吧。”

    卫昔昭应声称是。

    “眼看着我就要随军出征,日后怎样,就全看你如何处世了。”虽然已尽全力安排好一切,卫玄默还是自心底的担忧。若是早两年就开始磨练昔昭的心性就好了——念及此不由颓然,早两年昔昭不懂事,对自己是连话都不怎么说,又如何磨练。

    卫昔昭怕父亲太记挂自己,来日会在沙场上分心,忙笑着保证道:“爹爹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安然无恙地等您回来,您也一定会得胜而回的。”

    看到女儿脸上从容的笑意,卫玄默宽心不少。他素来是雷厉风行之人,当日晚饭前,便去了正房,和许氏一起,对众人宣布了卫昔昭代为持家之事。

    众人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都已看出,卫玄默心意已决,之前种种,只是为了给卫昔昭铺路。由此,谁也不敢反对,均是忙不迭出声赞同。

    卫玄默又说了卫昔晙的事,“一两日内,昔晙便要进京求学,那个丫鬟——就让他收为妾室吧。昔昭,你看着怎么妥当就怎么办,最好——是不要操办。”他不喜欢不认同的事,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难以违心做什么事。

    卫昔昭思忖片刻,道:“大哥进京求学,想来沫叶也会随行。爹爹看这样可好——各房循例给他们一些银两,府中再将操办所需的银两折算给他们,这样,他们日后手头更宽裕些。”

    卫玄默觉得正合心意,“就这么办吧。”

    别人听了,不得不承认,卫昔昭此举是两边都讨好,的确是会做人。

    “爹爹,”卫昔昤怯怯地道,“学堂失火,日后我们还能去么?”

    对年纪最小的女儿,卫玄默从来是刻意温和地说话:“我已做了安排,你耐心等几日。”

    卫昔昤乖巧地点头一笑。

    一日之间,卫府发生的事情不少,且每一件都不是小事,由此,所有下人都是谨言慎行,气氛就显得分外凝重。

    完全不受影响的,只有裴孤鸿。一早回到卫府之后,又被季青城差遣去详细地调查许乐芪平日都和哪些官员勾结做贪赃枉法之事,其中又有没有与朝中皇子来往的。

    裴孤鸿最不耐烦的就是这种事——朝中太子党争风波不断,自他七八岁的时候,便经常听说有哪些大臣、皇子甚至嫔妃被皇帝下旨圈禁、流放、打入天牢甚至处死。自从皇后所生的太子被人暗害惨死之后,皇帝这些年来也没再立储君,这才引发了这些年来一连串的风波。

    太子人选一日不定下来,朝中乃至后宫便一日不得安宁。裴孤鸿难以理解也懒得理解皇帝,只是认为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错,再让他协助季青城办这种事就是错上加错。

    忙了整日,他都是黑着一张脸,直到回到紫薇苑,听了阿海的话,才现出了笑容。

    阿海说:“此地有一位雅士,常年居住在郊野,以培育荷花盆栽为乐,每到夏季,也会贩卖赚取银两。昨日小人去看了,可不得了啊——这时节里,他花房内已有几十盆含苞欲放的荷花,他还说,等端午之后,还会有几十盆陆续开花。”

    裴孤鸿最在意的是结果:“买回来没有?”

    “那是自然,不但高价买下了百余盆已开、将开的荷花,还着人用心学了如何照料花朵。明日便会送到。”阿海显得很兴奋,“有一盆荷花居然是绿色的,小人闻所未闻,大小姐恐怕也从未见过,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好!直接送到玲珑阁去!”裴孤鸿高兴得像个孩子。因为时节之故,海棠花已到酴醾时,且极难寻到罕见的花色,一直让他沮丧不已。而今日有了这么多盆栽的荷花,足见心诚。对一个女子费尽心思,是他生平第一遭,不信卫昔昭不为之感动,不信她还会对自己和季青城一视同仁。

    第二日一早,裴孤鸿一众随从鱼贯进入玲珑阁,将荷花盆栽摆放在当院。

    卫昔昭吃惊了,旁人震惊了。敢这样大张旗鼓讨好女子的人,实在是罕见。

    阿海解释裴孤鸿为何没现身:“世子一早被侯爷叫走,出门办事去了,便命小人代为送来荷花。”

    卫昔昭微微笑道:“和世子说我改日再去道谢。”

    “那小人就告辞了。”阿海喜滋滋走了。

    卫昔昭看着眼前颜色不一、形状不一的盆栽,闪过脑海的,却是一色妖娆火红的海棠花海。随即又是暗自头疼。裴孤鸿问起的时候,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百花她都喜欢,其实没有格外钟爱的,不想裴孤鸿却对此上了心,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早知如此,就不该回答他的话。

    “小姐,”沉星笑着示意,“龙公子过来了。”

    龙渄本只是在院外观望,听到沉星的话,信步而入,“你得了这份大礼,府里无人不知,我好奇之下,过来看看。”

    “要不要带回去一些?”卫昔昭隐含的意思是卫昔晽会喜欢。

    龙渄摇头,“世子对你的一番心意,谁敢染指。”随即对卫昔昭眨了眨眼,“学堂失火,你和昔昤该感谢我和青城。”

    卫昔昭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没想到季青城让他帮忙,更没想到他的应对之策是放火。这法子虽然上不得台面,却很有效。随后问道:“要我怎么感谢?你说。”

    “听昔昤说,青城为她画了一幅画,被你带回来了?”

    卫昔昭等待下文:“那又怎样?”

    “给我看看,转赠于我。”

    “那怎么行?”卫昔昭毫不犹豫地摇头。她善于绘景,却不善画人物,季青城的那幅画是两者兼具,又是画的她喜欢的亲人,才舍不得转手送给别人。

    龙渄反问:“什么叫那怎么行?”

    “就是不行的意思,你想件别的事。”

    龙渄见状,更觉得那幅画必是画得惟妙惟肖,态度比卫昔昭更坚决,“我还没见过青城做的画,只想让你割爱转送给我,没有别的。”

    “不行不行。”卫昔昭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你不给的话,我可就自己进去找了。”龙渄笑得有些无赖,作势要入室内。

    “快把他拦下。”卫昔昭又是急又是笑,抬手便扯住了他的衣袖,“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人。”

    龙渄也忍不住笑意更浓,“也只和你不讲理这一次。”

    沉星却是脸色微变,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小姐公子别闹了,老爷来了。”

    卫昔昭连忙松开手,心里轻松不少,事情一耽搁也就可以不作数了,之后转身,和龙渄一起行礼。

    很明显,龙渄是有些怕卫玄默的,行礼之后,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昔昭,”卫玄默并未进院子,“随我去走走。”

    “好啊。”卫昔昭笑应道。

    漫步到后花园,卫玄默才找到合适的措辞,道:“再过两年,就是及笄年华,那时我就不能留你在身边了。你可曾想过,日后要嫁入什么样的人家?”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卫昔昭不懂,也没掩饰,“爹爹为何这么问?”

    “傻孩子。”卫玄默和蔼笑道,“世子送你荷花,你与龙渄笑闹,这些都是惹人误会的事,旁人想的,怕是比我还要多。”

    “您误会了。”卫昔昭漾出明媚的笑,“世子送荷花,初衷不外乎是和侯爷置气——自然,他也误会了,以为女儿与侯爷有些交情。至于龙公子,女儿方才是怕他进门抢我收藏的画,这才笑闹了起来。”虽然觉得对于龙渄的解释有些无力,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别的说辞来补充。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和三妹两情相悦,他们才无形中亲近一些吧?那样多半会害得卫昔晽被打得丢掉半条命的。

    “仅此而已?”卫玄默并不相信的样子。

    “仅此而已。”卫昔昭说不出旁的,索性撒娇耍赖,摇着卫玄默的大手,“爹爹今日怎么揪着这些事不放了?女儿一辈子都不嫁,只陪着您、孝敬您,不许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