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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上卷]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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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瞬间消失在丛林深处。

    总坛惊现敌踪,恰逢新楼主废立未明,冥玄眼中掠过凝重气息,即刻命冥则等人召集部属彻查总坛四方。

    半盏茶时分,南面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冥赦险求援!

    天空中一道入云箭,划出令人心悸的血红色。东西两面立刻有两道蓝光升起,天权、玉衡两宫已赶赴增援。

    南面林中,冥赦扶着几乎已陷入昏迷的冥执踉跄奔回,冥则和素娘半途遇上,只见他小臂鲜血淋漓,冥魇却不见踪影。

    冥执脸上青黑灰暗,唇色苍白如死,牙关紧咬,显然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素娘抢上前扶住他惊问:“这是什么毒,竟如此霸道!”

    冥则伸手把了冥执脉搏,古板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从未见过,对方是什么人,冥魇何在?”

    冥赦惨然道:“冥魇被擒,我搭救不及只抢了冥执出来。净血阁十三血煞倾巢而来,已攻进总坛。”

    冥则眼中精光一闪:“我等退回紫微垣,再行决断。”

    “冥衣楼果然会享受,如此山清水秀,是用来送终的好地方。”不过须臾,紫微垣外传来嚣张挑衅。随着这声音,十三个身着红衣之人出现在堂前,同他们一起的几人身着异族长袍,长发结辫腰配弯刀,竟是突厥人。

    冥玄不动声色扫了来人一眼:“净血阁主匡阁主大驾光临,冥衣楼不甚荣幸,只不知净血阁何时成了突厥一族的走狗,恭喜!”话中虽说恭喜,语气却是嘲讽不已。

    匡自初脸色微变,阴森森的道:“冥玄老儿,冥衣楼处处与我净血阁作对,今日该算一算总账了吧。”

    冥玄缓缓道:“阁下十三血煞卑鄙阴毒,冥衣楼无非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作对一事,阁主言重。”言下之意自然是,净血阁所作所为为人所不齿,冥衣楼连和你结仇都觉肮脏。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匡自初手指冥魇:“不如在下先拿这人的血来祭血煞,你等以为如何?”

    制住冥魇的红衣人抬手在冥魇背后便是一掌,冥魇浑身猛颤,鲜血喷满衣襟,人却略微清醒,嘴角余血缓缓流下,越发衬的面色惨白,一双美目却冷冷的看着那人,毫不屈服。

    冥玄眼中一凛,素娘同冥魇素来交好,早已忍耐不住,方要纵身救人,丹田内忽然巨痛,如同钢刀乱搅,闷哼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匡自初见状阴恻恻的笑道:“冥执身上的毒滋味不错吧,冥则护剑使,你呢?”

    冥则一言不发,暗自运功抵抗发作起来的毒性,抚上剑柄微微颤动的手却泄漏了他的处境。

    敌人刚一照面,已方便已有三人受伤一人落入敌手,净血阁蓄谋周详出其不意,立时占了上风。

    冥衣楼根基雄厚,七宫二十四座好手众多,早已团团围住紫微垣。

    匡自初身边那突厥人道:“冥衣楼既杀不了夜天凌,便莫怪本王反悔,五万黄金你不赚,自有人抢着要。不过本王接到密报,听说冥衣楼与中原皇族颇有渊源,你们不如将实情上禀本王,说不定还能保得性命。”此人正是东突厥始罗可汗的嫡出独子统达。

    冥玄冷笑一声:“狼子野心,欲来中原撒野,白日做梦!”

    匡自初对统达道:“净血阁先帮王爷结了这笔帐,以示诚意如何?”

    突然,紫微垣中传出一个清淡柔缓的声音:“匡自初你前日乘人之危伤我护剑使冥昊,是不是应该先清算一下这笔帐才是?”随着话音,卿尘怀中抱着一个似猫似貂的动物,缓步而来。

    匡自初只见她步若凌波白衣飞扬,一双翦水双瞳潋潋泛着明净光彩,举手投足气度飘然,饶是他生平阅美无数,也觉得眼前一亮。

    统达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卿尘,心想此处竟有如此美色,不枉来此一趟,故作文雅的作揖说道:“姑娘国色天香,本王欣赏的很。”

    七宫护剑使见到卿尘怀抱雪战,便晓得雪战认可了她的身份,按理她便已身是冥衣楼主,一同上前:“属下参见凤主。”

    卿尘抬手虚扶,雪战自她手中轻轻跃下,身形不大,尾巴如狐狸般修长松软,浑身上下通体雪白,唯有额前带着一缕金色,双眼金芒闪动,不知是什么灵兽。

    卿尘仔细看察冥执脸色,而后方瞥了统达一眼,丹唇含笑,眸心却冷冷一漩幽深:“王爷过奖,只可惜本姑娘对王爷却不欣赏,多谢抬举。”

    匡自初见统达尴尬,干笑道:“冥衣楼竟认了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为主,当真是气数已尽。”

    卿尘淡笑浅浅不急不缓的对匡自初道:“匡阁主,你在冥执身上下了四种毒,一是五步草,一是凤梃仙,一是蓝烟子,还有便是苏瑾黄。素娘沾了你的凤梃仙,丹田内劲气杂乱冲撞难以收拾;冥则中了苏瑾黄,若是一运功便会血脉逆流剧痛无比。至于冥执,五步草你杂了蓝烟子,所以他才浑身冰寒穴道间犹如针扎般痛苦,不过蓝烟子没了五步草就不会发作的这么快。我说的对不对?”

    匡自初脸色一变,阴阴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也是用毒的行家,不过只知道毒性没用,解不了毒人照样是死的。”

    卿尘傲然道:“我既说得出,便能解毒,天下之毒无能出《冥经论》毒心篇之右。不如我们试试看,你用四种毒,我只用一种,我若是解了你这毒,你便给我乖乖滚出冥衣楼去,你若是解了我的毒,我这楼主拱手让与阁下,如何?”

    匡自初目露贪婪之色:“《冥经论》在你手中?”

    卿尘道:“与你何干?”

    “很好!”匡自初毒蛇般的三角眼眯了眯,杀机隐现:“统达王爷,这丫头归你,《冥经论》归在下。”

    统达奸笑道:“阁主放心,本王定当好好疼爱这美人,让她乖乖的服侍本王……”

    不料话音未落,身后骤然响起凌厉的风声,接着左耳一痛,“当”的一声,一支羽箭带着他象征王族身份的耳环钉在他面前一棵参天大树上,箭身几乎全数没入树干,只剩下尾羽在外,阳光照在耳环名贵的宝石上,闪过一道刺目的七彩光泽。

    只听一个冷淡的声音远远说道:“统达,闭上你的臭嘴。”

    众人大吃一惊,统达惊魂未定,匆忙回头,脸色大变如见鬼魅,惊道:“夜……夜天凌!”

    不远处山崖之上,夜天凌身着一袭墨黑武士服,背插长剑手握劲弓,冷冷的望向这里。那双眼睛清峻无垠,仿佛倒映着整个山林翠色,却又让这繁花碧叶在那冷然的眸底寂灭无声。

    统达被夜天凌看的脸色青白心底生寒,他曾数次在夜天凌手中死里逃生,深知其厉害,勉强挤出点笑容:“凌王爷……别来无恙。”

    夜天凌淡淡说道:“你不老老实实待在漠北,竟敢偷入天都兴风作浪,始罗可汗管教的好儿子。”

    统达仗着匡自初等护在身边,勉强壮胆:“凌王爷昔日所赠,我与父王不敢有片刻遗忘。”

    夜天凌眼底掠过一丝冷笑:“方才好像听你说想要我性命,不如现在来拿,说不定还能省下那五万两黄金。”

    匡自初上前一步:“我净血阁对这五万两黄金倒很感兴趣,凌王爷,请。”

    夜天凌眼角都不曾向匡自初瞥一下,此时原本安静的山间突然同时出现了无数玄甲战士,居高临下团团包围山谷,劲弓铁弩严阵瞄准谷中众人。

    十一自一棵大树之巅落至夜天凌身旁,笑说:“要和我四哥动手还早了些,刀剑无眼,千万不要乱动。”

    匡自初和统达同时色变,粗略估计,四周数千之众,任他们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如此训练有素的兵马。

    匡自初悚然惊疑,先前留在谷外的部众此时毫无声息,看来已经被一举歼灭,夜天凌带来的部属之中,定然不乏好手。

    卿尘趁此机会,忙设法替冥赦等人解毒疗伤。有夜天凌在此,她已毫不担心。

    夜天凌冷冷注视统达:“还不快滚,难道要我送你?”

    统达极不甘心的看看四周,终于意识到己方完全处于劣势,恨声道:“凌王爷,后会有期,今日之赐统达铭记在心。”

    夜天凌眼中精芒掠过,突然身形一动,黑色披风随风荡起,人自山崖斜掠而下。

    统达只觉剑峰压顶寒气扑面,骇然之下弯刀挥出,和夜天凌长剑在头顶凭空交击,发出一声震人耳馈的清鸣。

    “叮当”数声清响,夜天凌已落到统达身后,统达被他激起狂性,劈刀向他后背砍下。

    夜天凌身也不回,剑鞘自披风之下快如闪电反撞而出,统达痛呼一声,被击中腹部踉跄倒退。接着脸上痛冷,夜天凌剑峰微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他面颊狠狠抽过,虽不见伤口却通彻骨髓,立刻半边脸红肿起来。

    “这是警告你以后莫要对凤姑娘出言不逊。”夜天凌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归鞘,漠然说道:“回去转告始罗可汗,他若是不会管教儿子,便多娶几个王妃,免得后继无人。”

    卿尘闻言险些笑出声来,笑意盈盈抬头看去。夜天凌此时多加维护,说明那晚跃马桥上之事他确实相信她并不知情,这让她心里有种风轻云畅的感觉。

    夜天凌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微暖,但接着又恢复冷峻模样,不见温度的神情犹如冰霜封冻,似乎隐含不满。卿尘察觉他这稍许的情绪变动,略有些愣愕。

    匡自初老谋深算,知道今日决计讨不了好。他倒也算当机立断,见统达狼狈离去,假意笑道:“既然有凌王爷在,净血阁便先行一步了。”说罢对属下一示意:“我们走!”

    “留下冥魇!”卿尘上前一步道:“四哥,不能让他们带走冥魇。”话刚出口,突然想到冥衣楼与夜天凌尚是敌非友,他怎会援手去救冥魇?

    夜天凌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净血阁道:“凤姑娘说话你们可听到?”

    挟持冥魇的红衣人将冥魇拽至身前:“你倒是放箭试试看,看谁死的快些。”

    夜天凌刀削般无情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笑意:“我说最后一遍,放下人。”

    那红衣人拖着冥魇慢慢后退,夜天凌目光清寒,负手身后似闲庭散步一步步向他走去。

    那人喝道:“站住!再过来杀了她!”

    夜天凌目若青锋,看似沉寂却冷冽摄人:“那么你们便一同陪葬,也合算。”

    语意森然无情,那人不由心底生寒。就在他心神动荡的那一刹那,两人之间骤然爆起凌厉寒光,白练如雪,剑气催的阳光似乎霜冻,天地换颜。

    一道夺目光华魅影般自夜天凌手中斩向那人咽喉,光影之中,那人仓促后退,横剑身畔,骇然不敢上前。冥魇无力的身子已被夜天凌抬手接过,软软靠在他身上。

    出剑、退敌、夺人,一切尽在弹指间。

    净血阁其他人被夜天凌的剑气激起杀性,目露凶光。几人足下方动,却见一排长箭劲风激荡迎面飚来,连珠九箭擦身而过齐齐钉在他们身前,虽不曾伤人,却逼的他们无法展开身形。

    “呵呵,抱歉,手痒了。不过你们最好别动,刀剑无眼不是说笑的。”十一手持缠金长弓,满脸无害的笑容,飒爽的像那蓝天下的阳光一般,比起夜天凌的清冷无情,实在更叫人恨的牙根痒痒,无奈他身旁黑黝黝成排成列的弩箭杀气十足,无人敢妄动一分。

    匡自初惊疑万分,盯着夜天凌手中之剑:“归离剑!你自何处得来的?”

    夜天凌看了眼半昏半醒的冥魇,将她打横抱起交到卿尘身边,丢下几个字:“你不配问。”

    冥魇恍惚中看到一双眼睛望向自己,眼底依稀冰封万里,却犹如深夜无垠,带着某种魔力般叫人感到安定。心中一松,强撑着的心志终于溃散,昏昏然逐渐失去知觉。

    匡自初隐忍心中杀气,抱拳道:“青山不改,他日相见在下定向凌王爷请教高明。”

    夜天凌漠然不理,只低头看了看冥魇,发觉她内伤不轻,将掌心贴在她后背缓缓以内力助她疗伤。卿尘将伤药送入冥魇口中,抬头看到夜天凌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对他道:“四哥,多谢你。”

    夜天凌从上而下将她打量,目光停在她脸上,不由想起这两天四处寻不到她人影心底莫名焦虑,眉心一皱。却见她眼底清澈波光漓漓盈着欣喜,一时又不忍出言斥责,只淡淡道:“没事便好。”

    十一收了弓箭,带几名侍卫过来,正听到卿尘在问夜天凌:“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十分头疼的说道:“你也不算算日子,那晚跃马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