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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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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浪点了点头。

    为了苏苜着想,他知道这个女老板暂时是不能得罪的。

    那女老板冷笑一声,说道:“女人就是命苦,怎么都会遇到你们这些狠毒的臭男人,空付出一番真情,到时候都只能落得一个身心俱伤的地步。”

    听这女老板愤世嫉俗的口气,谢浪就能够猜测到她就是一个被“臭男人”伤过的女人。

    为了达到目的,谢浪这时候也豁出去了,顺着女老板的意思说道:“您说得没错,这世界上的男人的确很多都不是东西,我那朋友也真是惨。她以前的那个臭男人,还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从小两人的感情就好得很,那个男人出国之后,我朋友更是打算放弃家人漂洋过海跟她去团聚,谁知道——”

    “谁知道那个男人一出国就有了花花肠子,另结新欢了?”女老板打断了谢浪的话,“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全都是喜新厌旧的主。我看啊,这事对你的那个朋友也算是一个教训,也甭想着吃什么糕点、吃药来恢复快乐了,就这么着吧,至少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了。”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叫人担心,你不知道,她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

    谢浪仍然试着劝说这个固执的女老板。

    “放心吧,很少人有勇气第二次自杀的。”女老板说道,“你这么关心你的那个朋友,你究竟跟人家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她的朋友,好朋友。”谢浪说道。

    “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女老板不屑地看了看谢浪,“要是普通朋友的话,你能够这么费心费力地想办法帮助她?我看你小子是准备趁人家分手之际,然后趁虚而入吧?不过,像你这种在别人面前都不敢承认自己感情的人,天生就是失败者,怎么可能有姑娘对你有好感,你趁早死心吧。”

    “阿姨你说得在理,说得真在理。”谢浪也不生气,笑道:“瞧我就这点出息了,不过不论我心里是什么想法,也不管她是什么想法,现在我只想她能够像从前一样快乐起来,这就足够了。因为在我心中,她就是一个应该拥有快乐的女孩子。”

    “大哥哥这话说得真好。”那小姑娘抚掌赞道。

    谢浪一番诚恳的话,看来总算是赢得了一个支持者。

    “小女子家,懂个什么。”女老板喝道,但语气却比先前要温和一些了。随后,女老板又对谢浪说道:“嗯,看来你这个小子跟那些臭男人还是有些差别,那我就想点法子帮帮你们吧,也不问是谁叫你来这里的,你先进来吧。”

    得到了许可,谢浪这才跨进了小店的门槛。

    “那个叫你来这里的人,当然也应该告诉过你,我这个店子每天只开门一个多小时。今天不巧我心情不好,也做不出来什么能够让人高兴的点心,如果你有心帮助人家的话,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女老板说道。

    “什么?我……我从来都没有学过如何做糕点啊。”谢浪连忙说道。

    “没有学过,现在就不能学吗?”女老板的语气中又有些不满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是结成了方圆手印的传奇匠人,以你的资质,在我的悉心指点之下,怎么都应该学会做一两样糕点吧?哼,你还没有学就推辞,明显是觉得做糕点、做点心这些事情是女人做的事情,根本不入流吧?要不然,就是你的心不诚,对那个姑娘根本就是虚情假意。”

    “得了,你就别说了,我学还不成吗?不过我这人要学的话,就一定要学会,你可不要半途而废不教我了。”谢浪苦笑道,他实在有些佩服这个女老板的词锋。

    “我许三娘是什么人,只要说了要教会你,就算你真是一头笨驴,我也要把你给教会。”女老板说道,领着谢浪向里面的工作间走去。

    谢浪回头看了看外面的街道,那街道的建筑风格又发生了变化。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地方。嗯,人也很古怪。”谢浪心中想道。

    “今天的时间不多,我教你做一样点心,叫做棉云糕,这是最普通、最简单的糕点,但是如果做得好的话,比世间任何美味的糕点都不会逊色。”许三娘说道,将衣袖挽了起来,露出了白皙如玉的双手。

    大凡传奇匠人,都会拥有一双精细无比的手,许三娘也一样,并且谢浪看见了她手掌中的黑色方圆手印,这证明了她的确也是一名地工,一名做糕点的地工。

    “棉云糕,之所以说是最简单的糕点,因为它没有什么固定的样式,也不需要特别的原料,只需要普通的面粉就可以做,不过需要独特的手法做辅助。”许三娘说着,开始调水和面。

    平时在面店看到的和面方式,都是非常的勇猛、暴力,那些和面的师傅经常把面团狠狠地在案桌上搓捻,甚至“蓬蓬~”地一个劲摔,好像跟面团有深仇大恨似的。而许三娘和面的时候,她的手指连同手臂都非常的柔和,就如同软弱无骨一般,那种感觉不像是和面,倒像是在抚摸面团。

    作为传奇匠人,谢浪当然知道许三娘的手法有所独特之处,所以并未发问,只是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和面这一步,其实应该叫做‘活面’,只有面团活了过来,才能过做出真正美味的糕点。面粉是麦子碾磨而成,因而每一粒细小的面粉之中都蕴藏了一点生机,和面就是为了将这些生机激发出来,然后利用它们彼此的生机联系在一起。”

    “这种感觉,倒是有些像我所领悟的‘见性明心’之说。”谢浪一边听,一边结合自身所学来领悟。

    看见面团差不多了,许三娘操起了一旁的擀面杖,轻轻地在面团上面来回撵动。

    每一次撵过去,擀面杖都会在面团上面留下一排排神秘的符号。

    凤文。

    谢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神秘古怪的符号了,所以他立即就猜到了这些符号应该是凤文。

    传奇匠人,就是将技艺和凤文融会贯通,以产生不可思议的效果。

    很显然,许三娘也是要利用凤文的力量来改善这一团面团,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

    果然,当擀面杖撵动了几分钟之后,那面团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整个面团变得越来越白亮,并且逐渐有了晶莹剔透的感觉。而且,面团不再给人是一团死面的感觉,而呈现出一种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感觉,整个面团拥有了一种奇异的活力。

    这时候,再看擀面杖和面团,就会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擀面杖和面团正在拥抱着舞蹈。

    “真是不可思议,面团果然是有‘活’过来的感觉,难怪应该叫做‘活面’了。”谢浪忍不住叹道。

    “我刚才的手法和轻重力度,你都看好了吗?”许三娘说道,“任何一种技艺,只要是地工以上的水准,都需要独特的手法和凤文彼此来配合,但首先就是手法。你别以为做糕点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先前的动作、力道,如果你拿捏不准的话,纵然是掌握了凤文的运用,也绝对无法将面团弄成这样。”

    许三娘说着,将擀面杖挪开了,这时候的面团已经变成了一团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物质,并且谢浪能够隐约感觉到这面团里面有生机在流转。

    “您的手法和力量,我的双手都完全记住了。”谢浪说道,对于自己的双手,他一向很自信,他知道他的双手可以完全重复先前许三娘的动作。

    “嗯。”许三娘微微颔首,算是对谢浪的一点赞赏吧,“但是还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活面的时候,除了手法和凤文,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就是‘料’。”

    “料?您不是说棉云糕只用面粉做原料,不需要其它的东西了吗?”谢浪疑惑道。

    “刚才还觉得你不错,怎么这会儿就不开窍了呢?”许三娘狠狠瞪了谢浪一眼,“还要融入你的感情,笨蛋!你要让别人在你的糕点当中吃出喜怒哀乐来,首先就得融入你自己的喜怒哀乐进去,如果融入不了自己的感情,那跟普通的糕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原来是这个道理,那么应该如何融入呢?”谢浪虚心请教道。

    “你刚才只是留意了我的手法和擀面杖上的凤文,却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许三娘说道,“技艺和凤文,说起来是两个层面的东西,但却是一回事。技艺主要是你双手所流露出来的东西,而凤文能够和人的神识产生联系,就是你的脑子流出来的东西。当你借助凤文的力量和这团面建立起联系的时候,你就可以向它们‘述说’你的喜怒哀乐了。”

    “受教了。”谢浪心悦诚服道。这许三娘不愧是一个二品地工,虽然不见她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手段,但是对于凤文和技艺的理解,却明显在谢浪和秦哲两个人之上。

    “活面之后,就是抽丝了。”许三娘继续说道,“棉云糕,顾名思义,看起来应该像是棉花又像是天上的云朵。如果将这团面变成像云或者棉花的东西,就需要抽丝这一步了,因为棉花都是由一根根棉纤维形成的。而抽丝这一步,就是要将丝线从这面团里面抽出来,然后再做成棉云糕。织情为丝,织景为丝,世间美味的食物,只有深情的人才能够做出来,可惜你这个感情木头是不会明白的……”

    说这话的时候,许三娘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充满了对回忆的眷恋。

    “妈妈,你又在想爸爸了吗?”那小姑娘问道。

    “多嘴!谁会去想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许三娘冷喝一声,神情回复了先前的冷漠。

    “本来就是嘛,你每次想起爸爸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小姑娘不甘示弱地说道。

    “三娘,三娘——”

    许三娘正要骂自己的女儿,外面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谢浪向外面看了看,只见店门前出现了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看起来比较憨厚壮实。

    “胡全,你嚷嚷什么啊,这次你要买什么东西?”许三娘问道,走出了工作间。

    小姑娘低声对谢浪说道:“看见没有,那个叔叔喜欢我妈。”

    “你怎么知道?”谢浪问道,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人小鬼大。

    “他每次来这里,都不是为了买糕点,而是为了来看我妈。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每次买东西,眼光都落在我妈妈身上,而从来不看买的那些精美糕点。”小姑娘说道,然后哼了一声,“可惜我妈心里只有我爸爸,他只能单相思咯。”

    “那你爸爸呢?”谢浪问道。

    “我爸爸很早就离开我们了,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小姑娘说道,眼神之中流露出对父亲的思念。

    “那你恨不恨你爸爸呢?”谢浪问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爸爸离开这里,肯定有他的苦衷的,不然有我这么漂亮的女儿,他怎么舍得。”

    “那倒是啊。”谢浪说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许三娘这时候已经进来了。

    “没什么,就是问做糕点的事情。”谢浪答道。

    “好了,抓紧时间吧。”许三娘说道,“抽丝做糕的过程,就好像是蚕吐丝成茧的过程。”

    说着,许三娘用指甲轻轻地在那面团上面一挑,指甲上面就挂上了一根比蚕丝还要光亮的细线。那丝轻柔而光滑,随着许三娘的手指舞动,在空中逐渐地缠绕成了一团像云又像棉花的东西。

    “织情为丝,织景为丝。就在这么一根丝线里面,要将你先前和面时候注入的喜怒哀乐都抽取出来,所以抽丝抽取的不仅仅是面粉中的丝线,也是‘情丝’。你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要借助凤文的力量融入到这根面丝里面去,并且还需要遵循一种规律。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就好像分别是几个音符,通过曲子结合在一起之后,才能够变成真正陶醉人的音乐。棉云糕看起来简单,但是这根细丝就好像是贯穿音符的曲子,每一种情感都要恰如好处地被串联起来,才能够让吃的人感觉到内在的妙处。所以说,美好的食物,不仅能够让人吃出美好的味道,还能够吃出人生百味,吃出情感和美好的记忆。”

    话说完的时候,许三娘这个棉云糕也就做好了。

    棉云糕,感觉像是棉花,又像是漂浮在半空的云朵,也许就像是一朵棉花云吧,虽然没有精美、典雅的造型,但是却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这棉云糕看起来非常的轻,因为当许三娘的手指头轻轻一托,那棉云糕竟然漂浮了起来,许三娘取出一个透明的盒子,将这棉云糕放在了盒子里面。

    “这东西,应该怎么吃啊?”谢浪疑惑道。

    而且,只是面粉做出来的东西,没有添加其它原料,其味道也必定不怎么好,谢浪是这么觉得的。

    “哎呀,你可真笨,这个盒子有一个小孔,只要轻轻一吸,就可以将棉云糕吸进嘴里了。”那小姑娘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棉云糕了,妈妈每次做的,都是不同的味道,可惜现在她不常做了。”

    许三娘将那个透明盒子递给谢浪,说道:“好了,这个你拿去吧。整个过程你已经看得清楚明白了,你要记住的是棉云糕中是情丝缔结而成的,里面融入了什么感情,体现的就是什么味道。并且,棉云糕也是做其它糕点的基础,只要你将棉云糕做得出神入化了,其余的糕点也就难不倒你了。好了,一个棉云糕加上教你制作的学费,一共二十枚凤币。”

    “凤币?”谢浪疑惑道,买糕点给钱谢浪是听过的,不过人民币、美金、欧元他都听过,但是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凤币这种钱币的。

    “对啊,凤币。”许三娘说道,“你不要说你小子没有带钱就来买东西了吧,还是你觉得我许三娘的糕点不值钱,只能白送给别人吃?”

    谢浪没想到这个许三娘的脾气如此古怪,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了,连忙说道:“钱是我带了的,不是是人民币,不是凤币。要不,你看用人民币行不?”

    “人民币?你小子是存心来消遣老娘是吧?”许三娘喝道,“在天机城的人,谁不是用凤币来买卖,人民币是什么,那就是一张纸!”

    “但是,人民币可以在外面买东西啊。”谢浪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凤币,今天还是头一回听说。”

    “在天机城的人,谁不知道凤币,你小子就别装蒜了,不然老娘我可要发火了!”

    “我不是天机城的人,也真的没有凤币,阿姨您就别生气吧。”谢浪只能赔笑道。

    “不是天机城的人,那你——”许三娘脸上微微一变,然后冷冷地说道:“不是天机城的人,你就不该来这里。哼,那个介绍你到这里来的人,也简直是不知好歹。你滚吧,当我今天晦气,怎么碰上你这样的人了!”

    “那……这个棉云糕,我能不能带走呢?”谢浪试探性地说道,希望能够尽量挽回点什么。

    “滚,趁着我对你还有一丝丝的好感,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等我对你好感全无的时候,你就别想这么容易地离开这里了。”许三娘喝道。

    谢浪还想说什么,那小姑娘冲着谢浪连连递颜色,示意谢浪赶紧离开。

    谢浪无奈,值得怏怏地离开了这里。

    出了无心糕点店,谢浪也不久留,从先前来的地方退了出去。

    几分钟过后,谢浪回到了先前的大麻柳树下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那条神秘的街道逐渐消失在阴影当中。

    不过这时候,麻柳树下面多了一个人,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啃着一个糕点,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谢浪。

    谢浪不想惹麻烦,虽然那个人的挑衅目光非常明显,但谢浪仍然视而不见,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准备先回去学校再说。

    “你等一下——”

    那人起身开口道。

    “你叫我?”既然已经被人给叫住了,那谢浪就不能再装傻了。

    “当然是叫你了,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那个汉子说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只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去缠着三娘他们母女两人。”

    “嘿,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今天只是头一回去见许三娘,你怎么就说我缠着她了呢?”谢浪冷笑道,“况且你是人家什么人,凭什么去管别人的事情?”

    “你今天头一回去那里?”那汉子对谢浪的敌意明显消褪了不少,“既然是头一回去,她怎么会带你去她的工作间?哼,你这小子,我看你油头粉面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想欺骗三娘?我可告诉你,有我马王成在,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妈的,真恶心。”谢浪忍不住在心里面骂了一句,因为谢浪已经听出来了,这个叫马王成的汉子居然是一个“醋坛子”,他必定是暗恋人家许三娘。一个男人到处吃飞醋,已经够让人讨厌了,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很彪悍的男人,那就不是讨厌,而是恶心了。

    “我打她的主意?”谢浪笑道,“她再大几岁的话,年龄都可以做我妈了,我怎么可能打她的主意?你这个人,也太有想象力了吧?况且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你怎么不去追求,在这里堵着我找麻烦,算什么事啊。”

    马王成冷哼了一声,“现在的年青人,没几个正经的,尤其是你这种油头粉面的小子。更何况,现在到处都在搞什么姐弟恋,我不防着你点怎么行呢。对了,你对三娘真的没有坏心眼?”

    “废话,我当然没有。”谢浪哂道,觉得这个马王成真是无聊之极。

    “好兄弟啊。”马王成忽地大笑了起来,就如同多年老友一样亲切地拍了拍谢浪肩膀,“兄弟,只要你不跟老哥我作对,不去打三娘的主意,那什么都好说了。你不知道,我经常到三娘那里去买糕点,但是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她带人去她的工作间里面,所以我才紧张啊。”

    “那你大可不必紧张了,因为我只是向许阿姨讨教了一些做糕点的秘诀。唉,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出了点问题,心情非常的不好,听说她这里的糕点吃了可以让人开心,所以我才来想办法讨一点方子,想不到被你误会了。”谢浪说道,看情形这个马王成可能跟许三娘是旧识,那么很可能就是天机城的人,所以谢浪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去得罪他。

    “那你也算是找对了人,三娘做糕点,即使在天机城都是很出名的。”马王成谈及许三娘的时候,脸上充满了难得的温情,随即叹道:“可惜啊,这些年来,她已经不再做那些好吃的糕点了,现在做的糕点,都是非常难吃的。你看看这个,这个是她这几天做的新式糕点——”

    “蚀骨腐心大补膏。”谢浪看了看马王成手中的糕点,上面写着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这是什么糕点,光是名字就够让人浑身发寒了。”

    “你要吃了之后,就更发寒了。”马王成说道,却又自己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这些新式糕点,也只有我还喜欢‘尝鲜’了,不过这些糕点的味道,真是一个比一个要人命,有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吃毒药。”

    “有这么夸张?”谢浪疑惑道。

    “我看你不尝尝的话,是不知道厉害。”马王成递给一块蛋糕。

    “看起来还蛮精致的。”谢浪笑道。这块蛋糕通体呈半透明的粉红色,拥有粉红色宝石一般的光彩,中心处有一颗翠绿色的小草,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但是谢浪试着尝了一口之后,立即觉得浑身都非常的不舒服,一股伤心断肠的感觉从喉头向胃猛蹿,然后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并且这种感觉迅速地触发了谢浪自己的一些伤心事情,一时间只觉得伤心欲绝,甚至生无可恋,全身提不起半点劲,心更是一个劲的阵痛。

    这种感觉,当真比吃了剧毒的毒药还要厉害。

    差不多过了五分多种,谢浪才从这种伤心劳神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对马王成说道:“马大哥,这东西真是要人命啊,我只吃了一小口就感觉肠子都要痛断了,你居然还能大口大口地吃,也真是强悍。不过这糕点也真是好看,果然是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

    马王成笑了笑,“我这不是天天吃吗,天天吃自然比你更能够抗击这种莫名的精神痛苦了。况且,我也只有天天吃她的糕点,才知道她每天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马大哥你可……真够痴情的啊。”谢浪觉得这个看起来彪悍、狂野的男人,其内心中竟然还有如此温情、痴情的一面,不由得对他有了些好感,“不过,你看人家许阿姨都是有家事的人了,女儿也那么大了,我觉得马大哥你还是不要报什么希望了。”

    “唉……兄弟你这话我何尝不知啊,不过我对三娘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她男人离家出走之后,担心她们娘俩个受欺负我才经常在她们周围转悠。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你女人最怕就是找错了男人,那这一辈子基本上就算是完了。对了,你小子是玩机关的吧?”马王成说着,眼光落在了谢浪的双手上面,似乎从他的双手中看出了一些门道。

    “马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谢浪问道。

    马王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是听出来的。”

    “马大哥你说明白一点。”谢浪觉得马王成这话肯定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大有深意。【17K文学网,快乐正版阅读】

    “说可能反而说不太明白,不过我让你听一下,你可能就会明白了。”马王成笑道,用手轻轻地在自己头顶上拍了一下。

    “咔嚓~咔嚓~”

    忽地,马王成全身上下都传来了一种关节运动、摩擦的声音,但跟普通人的关节运动声音完全不同,而是一种类似机括运动的声音。

    声音先是从马王成的头顶上传来,简单、沉重但是清脆,随即从头部蔓延到颈部,然后传至双臂,而声音也逐渐变得复杂、斑驳,却又遵循着一种非常美妙的节奏,如同他在用身体演奏一曲动听的音乐旋律。然后那声音再从手臂延伸到胸腔、腹部,再传向大腿、脚底,身体各个部位一同相应,奇妙非常。

    谢浪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用身体关节作为“乐器”来演奏曲目,但这一首曲目无疑是非常动听,以至于谢浪不禁闭上了眼睛,全新去听这些声音中的“门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看来在古人眼中,“道”是闻来的,而谢浪这时候真的有闻道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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