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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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门人员都已到齐，叶染手里旋转着原子笔，转椅随着她轻轻摇摆。
投影上出现各项数据，“上个季度，我们杂志的销售量在同行里排第一位，可市场占有率却在连续减少，各部门回去之后写以一份工作总结，重点在反思。”
大家的目光投向屏幕，记录各项数据。
叶染继续说：“本季度，我们要增添新的栏目，博读者眼球。”
“可是已有的这些栏目都是我们从女性角度出发设立的，美容穿搭情感家居，我们的覆盖面已经够广了。”
叶染说：“业内竞争太激烈了，现有的这些栏目已经烂大街，无论如何，我们要上新的栏目。”
众人交换眼神，上新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是谈何容易啊？
叶染环顾四周，“现行杂志的受众是精英女性阶层，那么除了刚才我们说的那些烂大街的栏目，还有什么是女人爱看的？”
大家四目相对，女人爱看的？参与会议的几位男士笑起来，“这要问在场的女人们了。”
叶染看看左右的两个人，“佳期，从你开始吧。”
呃……这就开始了？
还没思考呢……
“说说看。”叶染示意她。
她思忖着语言，然后，慢悠悠地答道，“我觉得吧，女人爱看的，”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还真就蹦出一个想法，可如何张口呢？她总不能告诉大家，作为女人，她最想看的是自己男朋友。
叶染看她，“继续。”
不能说自己男朋友，那就是，“异性相吸吧。”
她说完，还准备不好意思一会儿呢，叶染“啪”地放下原子笔，对着她，手表示赞同的一指，“男人！”
……这么直接？
不过这话很带感！
在场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言之有理啊。
叶染拍拍佳期的肩膀，冲她一眨眼，“你给了我灵感。”
倪佳期拧开水杯盖子，喝了两口，是我男朋友给了我灵感……
叶染摊手，“OK，增设的新栏目就是：男人。”
这时有人问，“定位呢？”
叶染合上笔记本，她脑子里已经勾勒好了，“职业精英男。”
新栏目定下来了，第二次讨论会放在了几天后进行。
投影上是这几天大家搜罗来的职场精英男，每张幻灯片上有三个人，出示后，大家开始讨论，如此轮番筛选。
儒雅的、痞帅的、暖萌的、阳光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张又一张的视觉冲击，倪佳期轻揉太阳穴，审美疲劳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水，当她拿着杯子回到会议室，封面人物已经敲定了。
投影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叶染把资料群发给大家，佳期看着屏幕上的人，某企业高管，叶染在一旁说：“据业内人士透露，这个张经理不太好说话。”
跟这些职业精英打交道，难度绝不亚于明星大腕，倪佳期之前沟通过一位外企的女高管，双商非常高，她前前后后花了半年的时间，方案修改了无数遍，双方谈判了许多回合，才拿了下来。
看屏幕上的这位张经理，五官正派，目光凌厉，若想拿下来，估计也是一场硬仗。
——
展锴在公司前台等她，玻璃门一开一合，走在衣着鲜亮的人群里，自家师傅依旧自成风景，待她走近，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黑色高领针织衫，外搭暗酒红色呢子大衣，手拎橄榄绿手袋，下穿黑色紧身裤，脚踩乐福鞋。
妥妥的大片既视感。
她梳的“教导主任”式发型，干练十足，路过他身边时，“走吧。”
展锴跟在她身后，来到办公室，她从提包里拿出资料放在桌子上，看他一眼，“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解。
倪佳期笑笑，“这是一场持久战。”
展锴知道她说的是封面对象，不过，也不一定啊，“你当初能在一天时间内把廖总监拿下，这次说服张经理来拍封面，应该也不在话下。”
她坐下打开电脑，那可不一定，上次纯属她侥幸，“把你的访谈稿子拿来。”
展锴递给她，这可是他整理了半夜的劳动成果。
倪佳期看了会儿，用原子笔圈给他，“你的这些问题，会把天聊死的，知道吗？”
他凑上去，看她圈的内容，“1问：遇到那样的困难，你想过要放弃么？2问：你当时的感受是什么呢？3问：你觉得怎么样呢？”展锴一脸茫然，“师傅，电视上的那些访谈节目的主持人都是这样问的。”
倪佳期看他：“你这样问，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信息。”
展锴皱眉，有效信息？
他制作这些稿子的时候，想的只是怎么让自己的问题滴水不漏，流程衔接的更顺畅，至于对方的反应，他倒真没考虑过。
她边做标记边说：“注意细节，不要死搬教条，比如说：谈一下天气。”展锴点点头，只听她接着说道：“再比如说：观察他房间的摆设，探讨某一个小物件，这些都可以展开话题，而且比较有趣。”
倪佳期揭到最后一页，“搞人际破冰，我们必须对被采访对象的个人简历、采访经历，甚至星座、爱好都要做到了如指掌。不过，千人千面，有些人不喜欢客套，那你就开门见山。记住，在采访中要懂得察言观色，随时调整自己。”
她还在帮他修改稿子，展锴低头看她，她是那样专注，一丝不苟……
展锴心底的敬佩油然而生，有些女人，明明可以靠颜值，可人家却偏偏跟你拼才华。
他坐在她旁边，她埋首圈圈写写，展锴一直都很好奇，她这样爱美的人，为什么从来不喷香水？
杂志社的格子间里，向来不缺香水味，清新的、浓郁的、淡雅的，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们，身上都有香水味。
可唯独她，她的办公室是个别样的存在，小植被特有的植物气息，衣服上淡淡的皂香，还有她独有的体香……对，是体香。
那种味道，无法描述，可一旦接近她，他就能闻到，那是她独有的。
虽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向往，虽然，这爱慕永无出头之日。
“好了。”她把稿子推给他，“重新打印一份，熟悉一下流程。”
展锴接过来，她抿了一口水，继续她自己手头的工作。
“师傅，”他叫她，倪佳期目不斜视，“说。”
展锴搓了搓手指，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喷香水？”
她转脸看他，若有所思，继而又回过头去，“没那个习惯。”
哦……
——
下午，展锴和她早早地到达了公司前台，两人坐在待客沙发上等。
“我们来的太早了。”展锴无聊地敲着桌角。
“这是规矩。”倪佳期看大厅墙角的落地钟，他们提前了一个小时。
“我去买杯热饮。”他站起来往外走。
当他提着两杯热饮过来时，倪佳期正在接电话，他看到她脸上的灿笑，听筒里应该是廖与齐的声音吧……
他在原地来回走动，大厅里是她的细语和软笑，他走了几圈，视线却总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他想起自己以前称她为“冰美人”，绞尽脑汁地用“冷冰冰”三个字来形容她。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孤清的女人了，她是恋爱中的女人，脸上挂着甜蜜的光彩。
热饮在手中一点点冷却，他的心也跟着凉起来。
“嘿！”倪佳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想什么呢？”她拿过他手里的热饮，喝起来。
展锴笑笑。
上班时间到了。
这里远没有杂志社的五彩炫丽，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黑白灰的西装革履，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倪佳期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女人的地方，笑多。
此话放在杂志社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可放在这里，就有待考证了。
展锴问她，“我怎么没看到张经理啊？”
倪佳期内心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到前台一问，果不其然，“他临时出差了。”
展锴还想理论几句，她说，“算了。”
——
夜幕降临时，下了会儿零星小雨，她和廖与齐吃过饭，一起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华灯初上，霓虹光闪，路边的行人悠哉地迈着步，忙碌了一天，这个时候是心情最放松的时刻了。
地面还没打湿，雨就停了。
音乐喷泉时起时落，五彩的水柱升啊，升啊，像断了线的珍珠。
随着音乐节拍一转，条条参差不齐的水柱倏地落地，溅起朵朵水花。
廖与齐把她扯进怀里，轻轻一带，水花被她躲开了，他的袖子湿了半截。
佳期蹭在他怀里，仰起脸，他的眼底深邃黑亮，嘴角正弯着好看的弧度。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又将脑袋埋在他胸前。
廖与齐捋捋她的头发，好像她是一只温顺的小动物，良久，他说：“我喜欢。”
……喜欢？
喜欢我刚才的举止么？嘻嘻。
“棉花糖！”她拉着他往目标走。
廖与齐被她拖着，倪佳期，你不是刚吃过饭么？
她递给他一个，“甜！”她已经开吃了。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来，廖与齐手里的棉花糖，一口未动，佳期一脸沉醉，全世界都是甜的。
见她吃完了，他把自己的也给了她，佳期看他，“你不吃吗？”
廖与齐笑笑，“你吃吧。”
感动！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他手里有棉花糖却舍不得吃，只想给你留着。
不过，这幸福的红心很快就化为泡影了，他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好吧，我自恋了……
廖与齐问她，“工作进展顺利吗？”下午在大厅里等待的时候，她告诉他，这次的封面拍摄估计是一场硬仗。
她被他一问，棉花糖也变得不甜了，小嘴儿一嘟，“碰了一鼻子灰。”
“对方爽约了？”廖与齐问。
“是。”
下午，她跟展锴回杂志社，一路上，展锴一直在为对方爽约的事儿闷闷不乐，她当时还安慰他，说这都不算什么……
现在，她也闷闷不乐了。
廖与齐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好事多磨。”
佳期想起来，廖与齐当初答应自己为蔷薇拍摄封面时，是那么爽快。
她什么都没做，还吃了人家几块蛋糕，竟然就拿下来了。
现在回想，他是卖给了自己多大的人情……
要知道，在廖与齐的履历上，他可是除了发布会和自家店铺开张之外，从不在媒体前露面的。
她知道，凡是事业达到一定高度的人，都不太好说话，这是她工作多年得出来的经验。
能取得高成就的人，都是极度自律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绝不会被采访者的小聪明牵着鼻子走。
廖与齐也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头顶的廖与齐笑起来，“冷吗？”
她摇摇头，小声说：“我爱你。”
廖与齐沉默地看着她，良久，“你再说一遍。”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他不记得自己对她说过多少次了，他想，大概每次两人亲热时，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在她耳边重复，她有时候听到了，会呢喃地回他一句，“嗯。”或者“我也是。”
他对她简单的回应，已经心满意足了。
此时，她轻轻巧巧地说了“我爱你。”，廖与齐喜出望外，眼底氤氲出层层笑意，“佳期，再说一遍。”
她把嘴凑到他耳边，“我爱你。”
廖与齐拢在她腰间的手，捏了捏，满意的笑了。
各部门人员都已到齐，叶染手里旋转着原子笔，转椅随着她轻轻摇摆。
投影上出现各项数据，“上个季度，我们杂志的销售量在同行里排第一位，可市场占有率却在连续减少，各部门回去之后写以一份工作总结，重点在反思。”
大家的目光投向屏幕，记录各项数据。
叶染继续说：“本季度，我们要增添新的栏目，博读者眼球。”
“可是已有的这些栏目都是我们从女性角度出发设立的，美容穿搭情感家居，我们的覆盖面已经够广了。”
叶染说：“业内竞争太激烈了，现有的这些栏目已经烂大街，无论如何，我们要上新的栏目。”
众人交换眼神，上新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是谈何容易啊？
叶染环顾四周，“现行杂志的受众是精英女性阶层，那么除了刚才我们说的那些烂大街的栏目，还有什么是女人爱看的？”
大家四目相对，女人爱看的？参与会议的几位男士笑起来，“这要问在场的女人们了。”
叶染看看左右的两个人，“佳期，从你开始吧。”
呃……这就开始了？
还没思考呢……
“说说看。”叶染示意她。
她思忖着语言，然后，慢悠悠地答道，“我觉得吧，女人爱看的，”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还真就蹦出一个想法，可如何张口呢？她总不能告诉大家，作为女人，她最想看的是自己男朋友。
叶染看她，“继续。”
不能说自己男朋友，那就是，“异性相吸吧。”
她说完，还准备不好意思一会儿呢，叶染“啪”地放下原子笔，对着她，手表示赞同的一指，“男人！”
……这么直接？
不过这话很带感！
在场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言之有理啊。
叶染拍拍佳期的肩膀，冲她一眨眼，“你给了我灵感。”
倪佳期拧开水杯盖子，喝了两口，是我男朋友给了我灵感……
叶染摊手，“OK，增设的新栏目就是：男人。”
这时有人问，“定位呢？”
叶染合上笔记本，她脑子里已经勾勒好了，“职业精英男。”
新栏目定下来了，第二次讨论会放在了几天后进行。
投影上是这几天大家搜罗来的职场精英男，每张幻灯片上有三个人，出示后，大家开始讨论，如此轮番筛选。
儒雅的、痞帅的、暖萌的、阳光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张又一张的视觉冲击，倪佳期轻揉太阳穴，审美疲劳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水，当她拿着杯子回到会议室，封面人物已经敲定了。
投影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叶染把资料群发给大家，佳期看着屏幕上的人，某企业高管，叶染在一旁说：“据业内人士透露，这个张经理不太好说话。”
跟这些职业精英打交道，难度绝不亚于明星大腕，倪佳期之前沟通过一位外企的女高管，双商非常高，她前前后后花了半年的时间，方案修改了无数遍，双方谈判了许多回合，才拿了下来。
看屏幕上的这位张经理，五官正派，目光凌厉，若想拿下来，估计也是一场硬仗。
——
展锴在公司前台等她，玻璃门一开一合，走在衣着鲜亮的人群里，自家师傅依旧自成风景，待她走近，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黑色高领针织衫，外搭暗酒红色呢子大衣，手拎橄榄绿手袋，下穿黑色紧身裤，脚踩乐福鞋。
妥妥的大片既视感。
她梳的“教导主任”式发型，干练十足，路过他身边时，“走吧。”
展锴跟在她身后，来到办公室，她从提包里拿出资料放在桌子上，看他一眼，“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解。
倪佳期笑笑，“这是一场持久战。”
展锴知道她说的是封面对象，不过，也不一定啊，“你当初能在一天时间内把廖总监拿下，这次说服张经理来拍封面，应该也不在话下。”
她坐下打开电脑，那可不一定，上次纯属她侥幸，“把你的访谈稿子拿来。”
展锴递给她，这可是他整理了半夜的劳动成果。
倪佳期看了会儿，用原子笔圈给他，“你的这些问题，会把天聊死的，知道吗？”
他凑上去，看她圈的内容，“1问：遇到那样的困难，你想过要放弃么？2问：你当时的感受是什么呢？3问：你觉得怎么样呢？”展锴一脸茫然，“师傅，电视上的那些访谈节目的主持人都是这样问的。”
倪佳期看他：“你这样问，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信息。”
展锴皱眉，有效信息？
他制作这些稿子的时候，想的只是怎么让自己的问题滴水不漏，流程衔接的更顺畅，至于对方的反应，他倒真没考虑过。
她边做标记边说：“注意细节，不要死搬教条，比如说：谈一下天气。”展锴点点头，只听她接着说道：“再比如说：观察他房间的摆设，探讨某一个小物件，这些都可以展开话题，而且比较有趣。”
倪佳期揭到最后一页，“搞人际破冰，我们必须对被采访对象的个人简历、采访经历，甚至星座、爱好都要做到了如指掌。不过，千人千面，有些人不喜欢客套，那你就开门见山。记住，在采访中要懂得察言观色，随时调整自己。”
她还在帮他修改稿子，展锴低头看她，她是那样专注，一丝不苟……
展锴心底的敬佩油然而生，有些女人，明明可以靠颜值，可人家却偏偏跟你拼才华。
他坐在她旁边，她埋首圈圈写写，展锴一直都很好奇，她这样爱美的人，为什么从来不喷香水？
杂志社的格子间里，向来不缺香水味，清新的、浓郁的、淡雅的，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们，身上都有香水味。
可唯独她，她的办公室是个别样的存在，小植被特有的植物气息，衣服上淡淡的皂香，还有她独有的体香……对，是体香。
那种味道，无法描述，可一旦接近她，他就能闻到，那是她独有的。
虽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向往，虽然，这爱慕永无出头之日。
“好了。”她把稿子推给他，“重新打印一份，熟悉一下流程。”
展锴接过来，她抿了一口水，继续她自己手头的工作。
“师傅，”他叫她，倪佳期目不斜视，“说。”
展锴搓了搓手指，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喷香水？”
她转脸看他，若有所思，继而又回过头去，“没那个习惯。”
哦……
——
下午，展锴和她早早地到达了公司前台，两人坐在待客沙发上等。
“我们来的太早了。”展锴无聊地敲着桌角。
“这是规矩。”倪佳期看大厅墙角的落地钟，他们提前了一个小时。
“我去买杯热饮。”他站起来往外走。
当他提着两杯热饮过来时，倪佳期正在接电话，他看到她脸上的灿笑，听筒里应该是廖与齐的声音吧……
他在原地来回走动，大厅里是她的细语和软笑，他走了几圈，视线却总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他想起自己以前称她为“冰美人”，绞尽脑汁地用“冷冰冰”三个字来形容她。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孤清的女人了，她是恋爱中的女人，脸上挂着甜蜜的光彩。
热饮在手中一点点冷却，他的心也跟着凉起来。
“嘿！”倪佳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想什么呢？”她拿过他手里的热饮，喝起来。
展锴笑笑。
上班时间到了。
这里远没有杂志社的五彩炫丽，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黑白灰的西装革履，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倪佳期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女人的地方，笑多。
此话放在杂志社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可放在这里，就有待考证了。
展锴问她，“我怎么没看到张经理啊？”
倪佳期内心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到前台一问，果不其然，“他临时出差了。”
展锴还想理论几句，她说，“算了。”
——
夜幕降临时，下了会儿零星小雨，她和廖与齐吃过饭，一起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华灯初上，霓虹光闪，路边的行人悠哉地迈着步，忙碌了一天，这个时候是心情最放松的时刻了。
地面还没打湿，雨就停了。
音乐喷泉时起时落，五彩的水柱升啊，升啊，像断了线的珍珠。
随着音乐节拍一转，条条参差不齐的水柱倏地落地，溅起朵朵水花。
廖与齐把她扯进怀里，轻轻一带，水花被她躲开了，他的袖子湿了半截。
佳期蹭在他怀里，仰起脸，他的眼底深邃黑亮，嘴角正弯着好看的弧度。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又将脑袋埋在他胸前。
廖与齐捋捋她的头发，好像她是一只温顺的小动物，良久，他说：“我喜欢。”
……喜欢？
喜欢我刚才的举止么？嘻嘻。
“棉花糖！”她拉着他往目标走。
廖与齐被她拖着，倪佳期，你不是刚吃过饭么？
她递给他一个，“甜！”她已经开吃了。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来，廖与齐手里的棉花糖，一口未动，佳期一脸沉醉，全世界都是甜的。
见她吃完了，他把自己的也给了她，佳期看他，“你不吃吗？”
廖与齐笑笑，“你吃吧。”
感动！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他手里有棉花糖却舍不得吃，只想给你留着。
不过，这幸福的红心很快就化为泡影了，他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好吧，我自恋了……
廖与齐问她，“工作进展顺利吗？”下午在大厅里等待的时候，她告诉他，这次的封面拍摄估计是一场硬仗。
她被他一问，棉花糖也变得不甜了，小嘴儿一嘟，“碰了一鼻子灰。”
“对方爽约了？”廖与齐问。
“是。”
下午，她跟展锴回杂志社，一路上，展锴一直在为对方爽约的事儿闷闷不乐，她当时还安慰他，说这都不算什么……
现在，她也闷闷不乐了。
廖与齐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好事多磨。”
佳期想起来，廖与齐当初答应自己为蔷薇拍摄封面时，是那么爽快。
她什么都没做，还吃了人家几块蛋糕，竟然就拿下来了。
现在回想，他是卖给了自己多大的人情……
要知道，在廖与齐的履历上，他可是除了发布会和自家店铺开张之外，从不在媒体前露面的。
她知道，凡是事业达到一定高度的人，都不太好说话，这是她工作多年得出来的经验。
能取得高成就的人，都是极度自律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绝不会被采访者的小聪明牵着鼻子走。
廖与齐也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头顶的廖与齐笑起来，“冷吗？”
她摇摇头，小声说：“我爱你。”
廖与齐沉默地看着她，良久，“你再说一遍。”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他不记得自己对她说过多少次了，他想，大概每次两人亲热时，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在她耳边重复，她有时候听到了，会呢喃地回他一句，“嗯。”或者“我也是。”
他对她简单的回应，已经心满意足了。
此时，她轻轻巧巧地说了“我爱你。”，廖与齐喜出望外，眼底氤氲出层层笑意，“佳期，再说一遍。”
她把嘴凑到他耳边，“我爱你。”
廖与齐拢在她腰间的手，捏了捏，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