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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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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遇袭之事,袭人虽被蒙在鼓里,但宝玉心中却明镜也似的知道,定然乃是盐帮或者漕帮的报复行为。因此次日一早起来便去了陈府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被动挨打向来不是他的为人作风,主动出击才是这个少年行事准则!

    岂知在路上便撞见了吴用带了五十余人,押着三辆严密封闭了的马车行了过来。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昨夜里,聚贤庄也遭身手高强的武林中人突袭,幸亏素日里训练有素,庄中虽有喜事却还是照常进行了夜间的巡逻,来犯的一十七人身手虽高,但是不谙兵法,经验浅薄,普一入侵便触动了庄中警讯,撞入重围,遭埋伏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好容易逃得性命的五人却抓住了昨夜的主角新娘向燕作为人质-----

    本来还游移不定,不愿插手庄中事务的向老头子被逼出手救下了孙女,但因面对对手时手下留情,反受重伤。

    ---这车中装的便是被抓住的那五名武林高手。

    宝玉问了问事发的时间,恰好与自己受袭的时间吻合。他沉思了半晌,微笑道:

    “不错啊,敌人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反倒被我们打了个全军覆没,更重要的是,现在向老头想不帮我们也不行了,对了,我方损失了多少人手?”

    吴用眉头微皱道:

    “这些江湖人的战力的确强悍,冲出箭网后,那五人狗急跳墙,虽有子满,李逵顶在前面,还是折损了三十余名兄弟,若不是他们无意中拿住了向燕逼得向老头出手,只怕伤亡数字还要翻番。”

    宝玉一笑道:

    “无妨,眼下我们背后有官府支持,死去的人手训练三月即可填补而上,这些武林高手却没个十年八年是培养不出来的。死一个就少那么一个。只要你们几人安然无恙就好了。”

    说到此处宝玉看着吴用似笑非笑的道:

    “先生方才说,那些人“无意中”拿住了向燕?”

    吴用微笑道:

    “公子有所不知,属下当时忙于搜查外间还有无人潜入,内间一应事宜,都是文和主持的,既然文和说是无意中拿住,而最关键的是,当事人向燕向老头也是这样认为的,属下也就这样回报给公子了。”

    宝玉微微颔首,补充道:

    “虽是如此,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可以小看向闯这等老江湖!昨天晚上出事的时候时辰尚早,你回庄以后马上去问张顺究竟与向燕圆房没有,若是向燕还是处子,要敦促张顺尽早将事情办了。”

    吴用老脸微红,但宝玉所说,确乃保证向家爷孙忠诚的唯一途径。只是想到自己要去询问张顺这等夫妻房中之事,未免也有些过于尴尬。

    蓦然间听得车厢外间呼喝,打斗声大作!宝玉眼中寒芒一闪而没,不顾吴用的拦阻径直跃下车外,只见六七名蒙面人手持兵刃,乒乒乓乓的向着押运犯人的囚车砍杀了过来,出手中尽是奋不顾身,两败俱伤的打法,刹那间就有就有押解的庄丁血溅当场!好在劫囚者中的首脑人物似不欲多伤人命,手下留有余地,因此伤者甚多,丧命的却没有几个。

    宝玉看着自己手下流淌出的兀自温热的鲜血四溅在街面上,端的惊心动魄,冷冷的哼了一声,双目中却流露出一种残忍的兴奋,他大踏步行至押解人犯的马车边,拖出被五花大绑的一人,拿刀放在他脖子上,对着战场中淡淡道:

    “放下兵器。”

    人人都在场中拼命搏杀着---无一人理会于他。

    宝玉微微一笑,霍然一刀拖出,血光迸现!竟在手中人质左臂上剐了长长一条肉下来!

    饶是那人甚是硬气,也不禁发出一声痛极的惨叫!前来劫囚的一名蒙面人霍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大呼,声音尖细悲切,仿佛宝玉那一刀是割在她身上一般。

    宝玉闻声眼光一闪:

    “你是个女人?那么这个人不是你的男人就是你的孩子了?”

    那女人同身边人对望一眼,身上衣袂顿时无风自动,连兵器上都罩了一层蒙蒙的青气,手中凡铁,竟在刹那间转化为无坚不摧的神兵!几把刺向她的兵器赫然被她一剑削断,场中马上露出一个极大的空档!

    与此同时,这女人身边男子一掌击在她的背上,她行进的速度遽然暴增,竟向着宝玉和身飞扑而至,看那架势竟是同归于尽的模样!

    好在宝玉也是应变极速,依然是那副微微垂手,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眼皮也不抬上半寸,根本未注意场中凶险万分的局势!

    ----手中却霍然一刀便捅入了手上人质的腹中!

    利刃入体之后,更刻意将创口拉得极大极深,在惨呼声中将那痛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从容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口中冷冷道:

    “你们两个已经害他掉了半条性命!若敢再进一步,下一次落下来的就是脑袋!”

    向宝玉扑来的那两人的身形顿时在那剧烈痛楚高亢的呻吟声如中雷击,僵在了原地,眼中流露出来的怨毒之色浓烈得有若实质!

    此时有宝玉领头,手下自然有样学样,余下的人犯纷纷被拉了起来,或是斩指,或是割耳---硬骨头不是人人都有的。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这几人身上要害同时更被几把刀指住。前来劫囚的那七名蒙面人马上投鼠忌器,纷纷收刀跃开。

    局面,顿时僵持住了,宝玉看着面前两名心痛得连持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的蒙面人,忽然微笑道:

    “两位请将面布摘下。”

    两人略一犹豫,身材较高大的蒙面人忽然喝道:

    “慢!”

    他深吸一口气,将面上蒙布摘了下来。而宝玉的刀光一闪,应声在手中人质的下身处顿住。显然若他喝得再慢上半声,这人质身上又要少上一块肉来。宝玉赞许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浩然正气,满面都是不甘愤怒之色的男子:

    “若阁下喝得再慢上半声,令郎下半辈子对着女人就只能看不能动了!”

    见宝玉下手如此狠毒决绝,蒙面女人也慌忙将面巾取下,赫然是一名风韵尤存的中年美妇,她望着宝玉紧贴自己儿子下身,寒光闪闪的刀刃,颤声道:

    “你。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宝玉微笑道:

    “承蒙夸奖,小子愧不敢当。不过我的敌人都这么说,听起来实在有些腻,下次能不能换句其他的话?”

    说着退后几步,谨慎的拉开与这对夫妇的距离以后,将人质交给手下后道:

    “令郎昨夜闯入在下庄中,杀人放火,**掳掠,无恶不作”

    中年美妇忽然插口尖声道:

    “你胡说!我儿子绝不会做这等事,你定然存心诬陷于他,你若敢动他一根毫毛,我日后定然在你家人。。啊!”宝玉根本没等她说完,霍然出手!割下了她儿子的左耳朵!

    这少年提着那只血肉模糊耳朵向她抛了过去,若无其事的微笑道:

    “继续说,你要将我家人怎样?对了,我说的每一个字,你最好听清不要打岔,我向来不喜欢重复第二次。”

    那女人木立在原地,捧着自己儿子余温尚存的耳朵,双目泪流,口唇颞颥了几下,终究再没有发出声音来。

    此时官府衙役,陈府中增援这才陆续赶来,一个个张弓搭箭,将四面密密包围起来,看样子就是一只鸟若不得许可想飞出去,那只怕也是插翅难飞,宝玉见援军来得甚晚,虽然精神饱满,却是满身尘土,个别人身上还是血迹斑斑,心下诧异,却未表露出来。

    与宝玉对峙的那男子对这一切恍若未睹,跨前一步,沉声道:

    “在下凌远天,这是贱内华彩云,阁下手中所擒之人乃是小儿月楼,不知公子要如何才肯放人?”

    凌远天三字一出,四周顿时传来一阵讶异的“嗡嗡”声,就连前来劫囚的另外几人也面带惊异之色。此人乃是江南一带著名的白道高手,二十年前崛起于江湖,隐隐然有领袖江南武林之势,不意竟会出现在此地,摆明了舍弃了豪门美宅,万贯家财与官府抗衡。宝玉却似未将周围人的反应放在眼里,淡淡反问道:

    “加上现在场中这三条人命,我庄里已然由此事死掉了整整四十余人,在此之前,我既未开罪过令郎,也未与他有过任何纠葛,你能给我什么条件让我放人?”

    凌远天眉头微皱,心中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年纪虽轻,其实无论心智,实力,城府绝不在自己之下,属于那种极其难缠的人物。象方才他说了一大段话,其实根本就没表达任何明确的意思出来,反而将皮球又踢回给了自己!

    但是当前的局势拖将下去,只有对凌氏夫妇越加不利的。首先其子身上受了裂腹之重创,此时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若再拖延片刻,也不用谈什么了,乘早去棺材店选副结实的寿材方是正事。其次官府方面的援军不停赶来,凌氏夫妇虽然自恃武艺高强,然而常言道”蚁多咬死象”任你通天的本领,也抵不过千人万人一涌而上。

    一念及此,凌远天也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情知当断则断的道理,何况他见来人中有陈府中人时,心中还多了一个凭恃,留恋的看了看哭得似个泪人儿的妻子一眼,毅然道:

    “你放了我儿子,我跟你走!”

    宝玉微笑道:

    “你先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便放了你儿子。”

    凌远天再不迟疑,一震手臂,将手中钢刀远远的抛了出去,这一下看似随意,刀飞行速度也不甚快,却“波”的一声钉在了城墙上,深没至柄!

    宝玉身旁一名小头目见状不禁后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又想起庄规森严,觉得似是堕了己方的威风,第一个不顾生死的抢上前去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

    “死到临头,还敢逞能?!”

    利刃临喉,凌远天却不惊不惧,一笑道:

    “我不过是想向这位公子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而已。”

    宝玉目光中露出激赏之色,轻轻击掌。旁边吴用已取了一张资料过来念道:

    “凌远天,现年四十三岁,素有大侠之称,以内力浑厚与招式磅礴著称,现居于苏州,家中富庶,有良田千顷,田庄六所。”

    念到这里吴用略顿了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凌远天接着念道:

    “家中育有一子,名为凌月楼,三代单传,在其母娇纵之下,此子性格飞扬跋扈,暴躁易怒。”

    “停!”

    凌远天面无表情的喝道。

    “知子莫若父,我自知理亏,已经束手就擒,阁下可以放人了把。”

    宝玉一挥手,旁边自然有人给已经昏迷过去的凌月楼敷葯裹伤,一切做得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虞。看着怀抱儿子,哭得似个泪人儿,哀哀戚戚的凌夫人,宝玉微笑道:

    “将凌先生也放了。”

    那名持刀架在凌远天脖子上的小头目心中虽是大惑不解,但是宝玉御下极是严格,向来讲究无条件的服从上级命令,因此也只得收刀退开。凌远天见那小头目戒备的模样,摊手苦笑道:

    “我的身份既已经曝光,我在苏州有家有业之人,还能怎么样?除非能狠下心来,存心抛弃祖宗留下的基业。”

    宝玉却转向其余的已被包围的五人,他的目光锐利若刀。

    “凌远天都已经束手就擒,你们还敢顽抗,是否想被射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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