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争渡的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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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众人睡得并不踏实。
楚地民风尚武，况且又是作为江湖武夫聚集的小城，客栈内外争执打斗声就没歇过。
等到实在捱不过困意，好不容易睡着，楼上楼下又是一阵轰然大响，常住在这里的人们大清早就爬了起来，呼啦啦一阵下楼声响。
李木鱼暗自咒骂一声，无奈起床，洗漱一番后，一宿没睡却精力旺~盛的曹逸轩敲响了门，“我们准备去楼上看看，你去不去？”
李木鱼应道：“就来、就来。”
等他带着目盲女子下了楼，一群人早已穿戴整齐。看起来，第一次出门游历，众人兴致都比较高昂。
此时外面已是人头攒动，在湖边摆渡的十多个操船汉子忙得不可开交，李木鱼赶紧在贩摊上买了两只烧饼，跟紧众人上了船。
昨晚在岸上隔着夜色一瞥之间便已觉得白雪楼格外高大，可随着船行渐远，屹立在湖心中的那座高楼也就变得愈加清晰起来。放眼望去，反射着晨辉的十八层白色阁楼，高耸入天，屹立在广袤碧波之上，更是显得蔚为壮观。
操船汉子卖力地撑桨划到白雪楼基座平台的码头上，看了看忘了下船的一伙人，笑着提醒道：“正午时候我们这些操船的都会购带一些吃食过来，几位若是到时还未登楼或者决意下楼，便可买上一些。”
李木鱼冲他笑笑，同行的曹逸轩冷哼了声，昂首上到平台上去。
等到其他人分批到来时，几人已将白雪楼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不同于其它分散在各地的江湖圣地，白雪楼无门无派，只有那个成名已久的楼主独坐在顶楼之上，下面有白雪楼奴分层守卫，每日清晨至傍晚对外开放。一楼之上，各层都放有一架架武学秘籍，由低到高，任凭阅览。又因每日登楼人数限定在十人，使得众多自视甚高的游侠儿在楼梯间争得你死我活。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进入楼内。此时虽是清晨，可一楼大厅内已是人满为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或静立不动默默调息。放眼望去，足有数百人之众，可见这座江湖巨楼是如何雄伟壮观。
见到这些人进来，众人神情各异，不过大多都不甚在意，只轻轻瞥了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回一楼至二楼的楼梯之上。
那里倒是空出了一片地方，在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血垢。
正在此时，一名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中年人起身朝楼梯走去。他步子很慢，随着挤开的人群渐多，大厅内的众人一时皆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中年人深吸了口气，站在那片空地前，却迟迟没再往前走上一步。
周围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正颇感不耐之时，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忽然掏出一柄短刀，出其不意刺进了中年人后腰。
中年人又惊又怒，瘦小男子目露凶光，拽住他的衣角狠狠向后扯去，同一时间，后者借势前冲，直接踏入空地之中，再抬步登上了一级阶梯。
借着中年人倒飞出去阻挡了许多争相抢步的人，瘦小男子身如灵猴，几步窜上阶梯，正欲再往上行，几柄利刃从不同方向分刺而来。
名额有限，大家若是都在大厅内还好，可一旦谁要抢楼，无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瘦小男子显然在这里厮混久了，不用看就知道身后是个什么情况，可他却硬是不管不顾，咬牙前冲。
拼着挨了几刀，瘦小男子身子一扑，却也来到了楼梯顶端。这时再看他背后，衣衫碎裂，却一点鲜血也没，原来这人早在衣内套了件锁子甲。他回头看了看众人，嘿嘿一笑，翻身就滚进了二楼。
追上来的众人又是羡慕又是愤怒，可同一时间，几乎想也未想，不约而同对着身边刚刚还同心协力的几人挥动刀剑。
在大厅内歇息的众人见到这番动静，齐刷刷围拢过来，楼梯间站着的几人互相提防，却谁都没敢妄动一步。
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被刺中一刀的中年人躺在地上呻~吟着。
站着门口的李木鱼几人面面相觑，那几个从蓟州来的年轻人喃喃道：“这…这楼也太难登了吧。”
曹逸轩皱了皱眉，刚想拔剑前冲，就见二楼楼梯口出来个一身灰袍的老人。
他须发皆白，可眸光却凌厉如刀，想来就是看守二楼的白雪楼奴了。
众人一时愣住，就见老人挥了挥手，淡漠道：“十人已满，各位明日再来吧。”
大厅内顿时响起阵阵无奈叹息，人群散去，又恢复了之前喧闹。一些人转身就走，而更多的人却留在大厅内，尽管登楼时互相争抢提防，可此时却开始凑在一起讨论着武学心得。
李木鱼本想凑过去听听，可见曹大公子兴趣缺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搭乘顺风船，也就没有坚持，跟了出去。
一行人在平台上叫了两艘船，个个心情沉重，一语不发。等到了岸上，回到客栈，这些蓟州来的公子小姐们默默聚到曹逸轩房中，显然是在商讨着登楼事宜。
被排除在外的某人也不介意，和目盲女子吃完那两个烧饼后，正色道：“这几天你就先在这里住下。”
目盲女子挑眉道：“你想登楼？”
李木鱼直言不讳，“总要试上一试的。”
目盲女子叹了口气，“可你瘸了条腿。”
李木鱼走到窗前，凭栏望湖，喃喃道：“如果我能有叶红楼那样的境界，那许多事，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目盲女子轻轻咳嗽一声，道：“叶前辈说我要是练剑，将来境界有可能高过她的。”
年轻瘸子这次没再挖苦，反而点头道：“不错，你这么笨的人都有可能，我为什么没有希望？”
目盲女子也不恼怒，坐在一边自言自语，“叶前辈说，要是能跨过五境，我就能看见东西了。”
年轻瘸子转过身，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意，双~唇微微动了动，
你看见东西了，不就不需要拐杖了？
…
这一夜，众人睡得并不踏实。
楚地民风尚武，况且又是作为江湖武夫聚集的小城，客栈内外争执打斗声就没歇过。
等到实在捱不过困意，好不容易睡着，楼上楼下又是一阵轰然大响，常住在这里的人们大清早就爬了起来，呼啦啦一阵下楼声响。
李木鱼暗自咒骂一声，无奈起床，洗漱一番后，一宿没睡却精力旺~盛的曹逸轩敲响了门，“我们准备去楼上看看，你去不去？”
李木鱼应道：“就来、就来。”
等他带着目盲女子下了楼，一群人早已穿戴整齐。看起来，第一次出门游历，众人兴致都比较高昂。
此时外面已是人头攒动，在湖边摆渡的十多个操船汉子忙得不可开交，李木鱼赶紧在贩摊上买了两只烧饼，跟紧众人上了船。
昨晚在岸上隔着夜色一瞥之间便已觉得白雪楼格外高大，可随着船行渐远，屹立在湖心中的那座高楼也就变得愈加清晰起来。放眼望去，反射着晨辉的十八层白色阁楼，高耸入天，屹立在广袤碧波之上，更是显得蔚为壮观。
操船汉子卖力地撑桨划到白雪楼基座平台的码头上，看了看忘了下船的一伙人，笑着提醒道：“正午时候我们这些操船的都会购带一些吃食过来，几位若是到时还未登楼或者决意下楼，便可买上一些。”
李木鱼冲他笑笑，同行的曹逸轩冷哼了声，昂首上到平台上去。
等到其他人分批到来时，几人已将白雪楼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不同于其它分散在各地的江湖圣地，白雪楼无门无派，只有那个成名已久的楼主独坐在顶楼之上，下面有白雪楼奴分层守卫，每日清晨至傍晚对外开放。一楼之上，各层都放有一架架武学秘籍，由低到高，任凭阅览。又因每日登楼人数限定在十人，使得众多自视甚高的游侠儿在楼梯间争得你死我活。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进入楼内。此时虽是清晨，可一楼大厅内已是人满为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或静立不动默默调息。放眼望去，足有数百人之众，可见这座江湖巨楼是如何雄伟壮观。
见到这些人进来，众人神情各异，不过大多都不甚在意，只轻轻瞥了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回一楼至二楼的楼梯之上。
那里倒是空出了一片地方，在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血垢。
正在此时，一名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中年人起身朝楼梯走去。他步子很慢，随着挤开的人群渐多，大厅内的众人一时皆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中年人深吸了口气，站在那片空地前，却迟迟没再往前走上一步。
周围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正颇感不耐之时，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忽然掏出一柄短刀，出其不意刺进了中年人后腰。
中年人又惊又怒，瘦小男子目露凶光，拽住他的衣角狠狠向后扯去，同一时间，后者借势前冲，直接踏入空地之中，再抬步登上了一级阶梯。
借着中年人倒飞出去阻挡了许多争相抢步的人，瘦小男子身如灵猴，几步窜上阶梯，正欲再往上行，几柄利刃从不同方向分刺而来。
名额有限，大家若是都在大厅内还好，可一旦谁要抢楼，无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瘦小男子显然在这里厮混久了，不用看就知道身后是个什么情况，可他却硬是不管不顾，咬牙前冲。
拼着挨了几刀，瘦小男子身子一扑，却也来到了楼梯顶端。这时再看他背后，衣衫碎裂，却一点鲜血也没，原来这人早在衣内套了件锁子甲。他回头看了看众人，嘿嘿一笑，翻身就滚进了二楼。
追上来的众人又是羡慕又是愤怒，可同一时间，几乎想也未想，不约而同对着身边刚刚还同心协力的几人挥动刀剑。
在大厅内歇息的众人见到这番动静，齐刷刷围拢过来，楼梯间站着的几人互相提防，却谁都没敢妄动一步。
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被刺中一刀的中年人躺在地上呻~吟着。
站着门口的李木鱼几人面面相觑，那几个从蓟州来的年轻人喃喃道：“这…这楼也太难登了吧。”
曹逸轩皱了皱眉，刚想拔剑前冲，就见二楼楼梯口出来个一身灰袍的老人。
他须发皆白，可眸光却凌厉如刀，想来就是看守二楼的白雪楼奴了。
众人一时愣住，就见老人挥了挥手，淡漠道：“十人已满，各位明日再来吧。”
大厅内顿时响起阵阵无奈叹息，人群散去，又恢复了之前喧闹。一些人转身就走，而更多的人却留在大厅内，尽管登楼时互相争抢提防，可此时却开始凑在一起讨论着武学心得。
李木鱼本想凑过去听听，可见曹大公子兴趣缺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搭乘顺风船，也就没有坚持，跟了出去。
一行人在平台上叫了两艘船，个个心情沉重，一语不发。等到了岸上，回到客栈，这些蓟州来的公子小姐们默默聚到曹逸轩房中，显然是在商讨着登楼事宜。
被排除在外的某人也不介意，和目盲女子吃完那两个烧饼后，正色道：“这几天你就先在这里住下。”
目盲女子挑眉道：“你想登楼？”
李木鱼直言不讳，“总要试上一试的。”
目盲女子叹了口气，“可你瘸了条腿。”
李木鱼走到窗前，凭栏望湖，喃喃道：“如果我能有叶红楼那样的境界，那许多事，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目盲女子轻轻咳嗽一声，道：“叶前辈说我要是练剑，将来境界有可能高过她的。”
年轻瘸子这次没再挖苦，反而点头道：“不错，你这么笨的人都有可能，我为什么没有希望？”
目盲女子也不恼怒，坐在一边自言自语，“叶前辈说，要是能跨过五境，我就能看见东西了。”
年轻瘸子转过身，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意，双~唇微微动了动，
你看见东西了，不就不需要拐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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