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叽叽喳喳的杜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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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一辆马车上,挤满了人。

    “大人,要不我和旬生就不去了。”宵歌对于和这么多男人一起泡澡,还是一些不适。

    “去吧,去吧,那里可不容易去,你没看道人都心心念念吗?”杜蓝笑着说道:“现在若不是夏天,也轮不上我们。”

    “很有名?”沈书元不由的想到朔县那个小小的浴池。

    “京中很有名,不是达官贵人基本是去不了。”杜蓝耸耸肩:“这沐浴嘛,怎么都算是私事,若是什么人都能进,那有些人就一定不会去了。”

    沈书元点点头,却又有些不解:“但这些人家里沐浴不是也很方便吗?”

    “你去了就知道。”杜蓝笑着说道。

    到了地方众人一下车,沈书元抬头看去:“寒脂宅,这名字……”

    “大俗就是大雅。”杜蓝笑着说道:“先进去再说。”

    走入厅室看到墙边的定价簿,沈书元了然的点点头。

    这里不止提供沐浴,还有很多礼仪这里都可以安排专人服侍,那在特定的场景下确实比在家中合适。

    “这么多洗法?”旬生也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拉了下宵歌的衣袖:“哥哥,这些很贵。”

    “先别说话,露了怯。”宵歌微微一笑,淡定回身。

    杜蓝安排好了,才招呼众人跟上:“我们今天就随便洗洗,我遣车夫回去拿换洗衣物了,这里还能品茗下棋,不急。”

    很快众人被带进了一间小院,更衣间,沐浴间,浴池都在院中。

    除了宵歌和旬生,另外几人都不扭捏,直接脱起了衣衫。

    “道人你看,这肩膀红了!”杜蓝看着自己的肩膀,委屈说道。

    “等下老道再给你捏下,你才知道什么叫红了。”贤然道人开开心心:“说是这里泡汤的时候,可以饮酒,那酒别处没有。”

    听到这句话,沈书元终于知道道人为什么这般心心念念了,原来还是为了酒。

    众人冲洗干净身上,都泡进了大池子,因为是夏日,安排的院子,池子并不在室内,只是有个八角顶,四周用薄纱围上,既不会让外人看去又可以透气吹风。

    沈书元抬眸看了一眼缩着肩膀的宵歌,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享受片刻安宁。

    “你这身上是有疤吗?”杜蓝无意间瞄了一眼宵歌,出声问道。

    宵歌立刻抬手去挡,低着头不知如何应答。

    沈书元却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理睬他们的动静。

    “嗐,当什么,男子有疤怕什么?”

    杜蓝也是无意的,看到宵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只怕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处,他抬眼看向沈书元,就看他闭着眼睛,靠在戚许肩头,只怕都要睡着了。

    “宵歌身份低微,还是不和各位大人泡了。”宵歌犹豫片刻,微微低头,准备转身离开。

    杜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别啊,我不乱看了。”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刚才看见的也都忘记了,既然今日一起前来,便别管什么身份尊卑,可好?”

    宵歌低着头,他在乎的不是身上的疤,而是这具肮脏的身子,沾染过的脏水,会玷污了他心中圣洁的几人。

    旬生回头,想让沈书元说上几句,但看着他的神情,便知道,他不会帮哥哥了。

    “那我也不泡了……”旬生小声说着,就准备起身和宵歌一起出去。

    “可知扫兴二字?”沈书元却在这时开口。

    听到这话,宵歌便知道大人说的是自己之举,抿着唇低头坐回了水中。

    这里只有贤然道人能看懂一切,他知道此事不用他管,只用专心等酒便可。

    “清知!”杜蓝坐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腰,还准备再戳的时候,手指已经被戚许握住了。

    “你干嘛,我还能给他戳坏不成。”

    “你先别打岔。”他抽回自己的手,凑到沈书元身边:“你牙尖嘴利,说点什么!”

    沈书元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宵歌:“有些事,有些坎,需自己走过,旁人一味纵容,只会适得其反。”

    杜蓝微微皱眉,越过他看向戚许:“听懂了吗?”

    戚许点点头:“管好自己!”

    杜蓝翻了个白眼,蹭到贤然道人身边:“道人,我等下陪你喝两杯。”

    宵歌听懂了沈书元的意思,他此刻所有的自卑,都源自于自己,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人看不起他,甚至杜大人他们都不知道他从何处出来。

    是他自己,还没能从南厢院中走出来。

    今天他若是从这池中走了,那么他也永远都没办法再回到这池中。

    旬生感觉到宵歌的身子渐渐放松,他微微一笑:“哥哥,我永远都会和你一起泡澡的。”

    宵歌笑了下,他的出身不可能能瞒一辈子,以后很可能还是刺向大人的一柄剑,如果自己都没法迈过这一步,当那柄剑刺来的时候,别说保护大人了,只怕自己会先倒地不起。

    戚许发现宵歌渐渐放松了下来,虽然还不像他们,但确实好了很多。

    “他身上的这些伤,都像是虐待所致……”戚许小声说道:“好像你一直都没告诉过我,他们俩的出身?”

    沈书元转头看他,这件事他还真没想瞒,可当时才买回来的时候,时机不对不合适说,现在依旧时机不对,不合适说。

    “戚许,他们的出身不好,解释起来颇为麻烦,等到这次回了陵州,我和你说。”沈书元想了下说道。

    戚许微微点头,却忍不住轻蹙眉头,出身不好?能有多不好,一两句话都说不清楚?

    戚许身上有伤,只能稍微泡一会,便坐在台边和几人说话。道人喝着酒,只觉得这几日的不快都扫清了,心情十分的好。

    等回到换衣间的时候,杜蓝的衣物也已经送来,他刚准备抬手,贤然道人就握住了他的手:“等等!”

    “你之前换下的衣衫呢?”贤然道人问道。

    杜蓝不解,但还是从包裹中拿出,递给了道人:“都是汗味。”

    “你最近屋中可用熏香了?”道人问道。

    “自小到大都用的。”杜蓝不解。

    “最近换了香味?”道人问道。

    “没有啊。”杜蓝看道人问的这么仔细,赶紧伸出手:“有人要害我,道人快帮我看看。”

    贤然道人一巴掌拍了他的手:“老道就是闻着好闻,好奇问问。”

    “别吓我啊!”杜蓝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心口。

    沈书元看着和戚许打趣的杜蓝,却微微皱眉,道人刚才的意思绝对不是这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