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的戏真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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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青春偶像剧《恋上隔壁邻居》开机。
剧组举行了一个小而隆重的开机仪式，几位主要演员，也都一一亮相，见面。
男一樊离。
女一秦倪。
男二许牧。
女二苏荷。
许牧同苏荷是第二次合作，上一次是在《倚天》剧组，苏荷扮演峨眉派群芳之一，两人有过少量的接触。
一转眼，两人都演起了二号人物。
“樊老师你好。”许牧主动和男一樊离打招呼，两个人在戏里面有诸多对手戏。
樊离挑眉，轻飘飘的和许牧握了个手，手指头刚挨着就松开了。其态度之轻慢，旁边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许牧愣了下，接着笑起来，“以后麻烦樊老师多多关照。”
“都是靠本事拍戏，关照就免了吧。要是拍不好，趁早回家。”
樊离究竟是心直口快，还是无所顾忌啊？
这么直愣愣的将话说出来，真不像是在娱乐圈八面玲珑混饭吃的人物。
“樊老师说的对，要是演不好，趁早回家种红薯。”许牧一脸笑眯眯。
这点小阵仗，他根本不屑。
两世为人，跟这么一个小子斗气，犯不着。
等到拍戏的时候，双方见真招。
他也想看看，当初被内定的宋青书，演技究竟怎么样。自己和对方比起来，莫非还能差了不成。
他可是被曹老师亲自挑选的演员，他不信自己打一个常年混迹偶像剧的演员都打不赢。
女一秦倪显得很高冷，和许牧打了招呼之后，就坐在遮阳伞下面玩手机，谁也不搭理，身边围着三个助理伺候。
吃盒饭的时候，苏荷凑到他身边，“许牧，不介意吧。”
“欢迎之至。”
小庄赶紧让出自己的小马扎，走远一点，不影响两个人聊天。
盒饭三菜一汤，没什么吃头。但是下午要拍戏，不吃不行。又不是人人都是秦倪，盒饭都是助理在酒店单独定的，她自个掏钱开小灶。很不合群，人家仗着有钱丝毫不在意。
“宋青书很火！至少是超出预期的火爆。”
苏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牧挑挑眉，没作声。
苏荷又说道：“你肯定已经知道，宋青书这个角色原定是樊离。”
说完眨眨眼，一副你懂的样子。
许牧懂！
太懂了！
人性皆如此。
宋青书火了，樊离就认为他来演宋青书一样能火。等于是，许牧抢了樊离的一个爆火的机会，难怪态度那么差，一副仇人相见的样子。
“谢谢苏荷姐，我会注意的。”
苏荷冲他一笑，她笑起来左边有个小酒窝，很好看。
“荣达文化是这部戏的主创，樊离又是荣达的签约艺人，拍戏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苏荷姐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和你毕竟有过合作。”苏荷给了一个解释，只是不那么合理。
但这份人情许牧还是收下了，心里头有感激。
剧组有人对他横眉怒视，也有人对他散发善意。
导演吴秋天和所有导演都一样，第一场戏要取一个开门红。
他原本的想法是让许牧来做开门红，因为许牧演过电影，演的还是曹老师的电影，演技肯定没问题。
但是被制片人给否决了。
制片人明确告诉他，“开门红的戏，只能让樊离来演。他演技有目共睹，绝对没问题。”
吴秋天就是个被聘用的导演，权利是有限的。
既然制片人都发了话，他肯定听制片人的。
下午第一场戏，樊离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写病例，没有台词，就是全方位展现男主的帅气和专业。
“咔！这条过，下一场准备！”
吴导格外干脆利落。
小庄来到许牧身边，悄声说道：“好像穿帮了，但是导演还是给通过了。”
嗯？
许牧站在片场外侧，看不到监视屏里面的内容。没想到小庄竟然偷瞄了一眼。
小庄又说道：“电脑里面是空白的word文档。”说完，捂着嘴咯咯咯的笑。
许牧也跟着笑起来，“一点小穿帮不影响，关键是第一场戏必须顺。”
“他不如牧哥。”
“别急着下结论，再看看吧。”
第一场戏顺利通过后，剩下的戏就按照通告板上的安排一幕幕拍下去。
等了三天，许牧终于等到和樊离的对手戏。
两个人在医院的楼梯间遇上，彼此都看了对方一眼。
“顾大夫忙。”
“温先生得了什么病，或许我可以帮忙。”
许牧浅浅一笑，略长的头发微微垂下，落在眼角。一张脸棱角分明，眼神却带忧郁和愁绪，还有一丝不以为然。
“多谢顾大夫的好意。如果你能将这份关心用在雯雯身上，我会很高兴。”
“雯雯的事情就不劳烦温先生操心。”樊离目光逼视，甚至带着点凶狠。
许牧低头一笑，等他再抬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愤怒和黑暗。
“顾大夫真的喜欢雯雯吗？还是需要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对你无限度的包容，对你无限度的顺从，连吃饭这种小事也必须配合你，否则就是不懂事，就是无理取闹。顾大夫知道雯雯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你只是一味的索取，却从未对雯雯付出过哪怕一餐饭的时间。顾大夫，你配不上雯雯，还是趁早放手吧，将她交给更适合她的人手中。”
“谁适合雯雯，你说了不算。”樊离明显弱了下去，他被许牧的气势给压住了。
可是这不对啊！
他是男主，怎么可以被男二的气势压下去，像个心虚的渣男。
而且说台词的节奏也显得混乱，轻重不分。
许牧以为导演会喊咔，却始终没有等到。
他只能继续演下去。
“对，谁说了都不算！只有雯雯说了算！”许牧自嘲一笑，“雯雯那么好的女孩，却毁在你的手中，我真是替她心疼。她多久没笑过了，顾大夫知道吗？”
“温先生应该离雯雯远一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啊？身为男朋友的你，可曾陪她吃过一餐晚饭，可曾陪她看过电影逛过街，可曾陪她见过朋友。她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顾大夫人在哪里？别告诉我，一个月三十天，你天天都在医院。”
许牧步步紧逼，一句接一句的追问。
他语气不重，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冲天力量，让人不敢直视。
樊离下意识眼神躲闪，甚至后退半步，呼吸节奏都不对了。摄像机追着他的表情，怼着脸拍摄，将这一幕拍得清清楚楚。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肯定看得分明。
但是，导演还是没喊停。
樊离心虚，他没能接住许牧的戏，他被压了。
“我在哪里不需要告诉你。请温先生不要过分热心，插手我和雯雯之间的事情。告辞。”
他错身而过，下了楼梯。
“咔！好，这一条过！”
吴导拍拍手，让道具准备下一场戏。
许牧懵逼，樊离分明没有接住他的戏，怎么能过。
“导演，我想这场戏重拍一遍。”他主动提议。
樊离恨恨瞪了他一眼，“我不同意。这场戏我认为很好。”
“你确定？”许牧似笑非笑，“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拍摄效果。”
“导演都说这场过了，难不成许老师认为自己比导演还大？”
许牧：“……”
这是挑事啊还是挑事啊！
两个人都朝导演看去。
吴导头痛，“许老师，我知道你想精益求精。但，这场戏在我这里是过了的，准备下一场。”
“我想休息一会。”樊离离开片场，跑到保姆车上关起门来休息。
许牧来到吴导面前，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吴导头都大了。
他拉着许牧到角落私聊，“抽烟吗？”
“谢谢导演！”
他接过烟，随意抽了一口。
“刚才你和樊离对戏，感觉怎么样？”
“一般！”许牧很客气，他没说很糟糕，烂透了这类话。好几句台词，樊离都没能及时接上，节奏明显乱了，反应和眼神也很乱。
被他碾压得渣渣都不剩。
他没想到樊离会这么弱，怎么说也是流量小生，据说之前的戏都很不错。
看来都是言过其实，粉丝滤镜。
他就不信，这么明显的错误，吴导看不出来。
吴导又问道：“再来一遍，他能接住你的戏吗？要不，你放点水。”
许牧闻言，当场笑了起来。
吴导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打工的，许老师体谅一下。”
“刚才那一场戏怎么办？播出后，他就不怕粉丝骂？”
“有后期嘛。”吴导随口说道，“刚才出问题那几个地方，可以后期剪辑，甚至后期配音。”
“如果需要后期配音，我坚持自己配音。这一点，我会同公司申请。我相信荣达那边也不会反对。”
“许老师的戏没有丝毫问题。”
许牧算是看明白了，就是糊弄！
之前男女主的对手戏的时候还不算明显，因为男女主演技半斤八两，两个人在一起拍戏看不出什么差距。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牧不想糊弄！
剧可以烂！
但他的角色不能烂。
他可以演烂片，但不能演个烂角色。
导演让他放水，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将100分的力气，只发挥90分，最低最低也就是85分。
他演戏的时候，从没要求任何人放水，也不会有人给他放水。
安益奉老师没有放水。
顾芯和王老师也没放水。
十一月，青春偶像剧《恋上隔壁邻居》开机。
剧组举行了一个小而隆重的开机仪式，几位主要演员，也都一一亮相，见面。
男一樊离。
女一秦倪。
男二许牧。
女二苏荷。
许牧同苏荷是第二次合作，上一次是在《倚天》剧组，苏荷扮演峨眉派群芳之一，两人有过少量的接触。
一转眼，两人都演起了二号人物。
“樊老师你好。”许牧主动和男一樊离打招呼，两个人在戏里面有诸多对手戏。
樊离挑眉，轻飘飘的和许牧握了个手，手指头刚挨着就松开了。其态度之轻慢，旁边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许牧愣了下，接着笑起来，“以后麻烦樊老师多多关照。”
“都是靠本事拍戏，关照就免了吧。要是拍不好，趁早回家。”
樊离究竟是心直口快，还是无所顾忌啊？
这么直愣愣的将话说出来，真不像是在娱乐圈八面玲珑混饭吃的人物。
“樊老师说的对，要是演不好，趁早回家种红薯。”许牧一脸笑眯眯。
这点小阵仗，他根本不屑。
两世为人，跟这么一个小子斗气，犯不着。
等到拍戏的时候，双方见真招。
他也想看看，当初被内定的宋青书，演技究竟怎么样。自己和对方比起来，莫非还能差了不成。
他可是被曹老师亲自挑选的演员，他不信自己打一个常年混迹偶像剧的演员都打不赢。
女一秦倪显得很高冷，和许牧打了招呼之后，就坐在遮阳伞下面玩手机，谁也不搭理，身边围着三个助理伺候。
吃盒饭的时候，苏荷凑到他身边，“许牧，不介意吧。”
“欢迎之至。”
小庄赶紧让出自己的小马扎，走远一点，不影响两个人聊天。
盒饭三菜一汤，没什么吃头。但是下午要拍戏，不吃不行。又不是人人都是秦倪，盒饭都是助理在酒店单独定的，她自个掏钱开小灶。很不合群，人家仗着有钱丝毫不在意。
“宋青书很火！至少是超出预期的火爆。”
苏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牧挑挑眉，没作声。
苏荷又说道：“你肯定已经知道，宋青书这个角色原定是樊离。”
说完眨眨眼，一副你懂的样子。
许牧懂！
太懂了！
人性皆如此。
宋青书火了，樊离就认为他来演宋青书一样能火。等于是，许牧抢了樊离的一个爆火的机会，难怪态度那么差，一副仇人相见的样子。
“谢谢苏荷姐，我会注意的。”
苏荷冲他一笑，她笑起来左边有个小酒窝，很好看。
“荣达文化是这部戏的主创，樊离又是荣达的签约艺人，拍戏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苏荷姐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和你毕竟有过合作。”苏荷给了一个解释，只是不那么合理。
但这份人情许牧还是收下了，心里头有感激。
剧组有人对他横眉怒视，也有人对他散发善意。
导演吴秋天和所有导演都一样，第一场戏要取一个开门红。
他原本的想法是让许牧来做开门红，因为许牧演过电影，演的还是曹老师的电影，演技肯定没问题。
但是被制片人给否决了。
制片人明确告诉他，“开门红的戏，只能让樊离来演。他演技有目共睹，绝对没问题。”
吴秋天就是个被聘用的导演，权利是有限的。
既然制片人都发了话，他肯定听制片人的。
下午第一场戏，樊离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写病例，没有台词，就是全方位展现男主的帅气和专业。
“咔！这条过，下一场准备！”
吴导格外干脆利落。
小庄来到许牧身边，悄声说道：“好像穿帮了，但是导演还是给通过了。”
嗯？
许牧站在片场外侧，看不到监视屏里面的内容。没想到小庄竟然偷瞄了一眼。
小庄又说道：“电脑里面是空白的word文档。”说完，捂着嘴咯咯咯的笑。
许牧也跟着笑起来，“一点小穿帮不影响，关键是第一场戏必须顺。”
“他不如牧哥。”
“别急着下结论，再看看吧。”
第一场戏顺利通过后，剩下的戏就按照通告板上的安排一幕幕拍下去。
等了三天，许牧终于等到和樊离的对手戏。
两个人在医院的楼梯间遇上，彼此都看了对方一眼。
“顾大夫忙。”
“温先生得了什么病，或许我可以帮忙。”
许牧浅浅一笑，略长的头发微微垂下，落在眼角。一张脸棱角分明，眼神却带忧郁和愁绪，还有一丝不以为然。
“多谢顾大夫的好意。如果你能将这份关心用在雯雯身上，我会很高兴。”
“雯雯的事情就不劳烦温先生操心。”樊离目光逼视，甚至带着点凶狠。
许牧低头一笑，等他再抬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愤怒和黑暗。
“顾大夫真的喜欢雯雯吗？还是需要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对你无限度的包容，对你无限度的顺从，连吃饭这种小事也必须配合你，否则就是不懂事，就是无理取闹。顾大夫知道雯雯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你只是一味的索取，却从未对雯雯付出过哪怕一餐饭的时间。顾大夫，你配不上雯雯，还是趁早放手吧，将她交给更适合她的人手中。”
“谁适合雯雯，你说了不算。”樊离明显弱了下去，他被许牧的气势给压住了。
可是这不对啊！
他是男主，怎么可以被男二的气势压下去，像个心虚的渣男。
而且说台词的节奏也显得混乱，轻重不分。
许牧以为导演会喊咔，却始终没有等到。
他只能继续演下去。
“对，谁说了都不算！只有雯雯说了算！”许牧自嘲一笑，“雯雯那么好的女孩，却毁在你的手中，我真是替她心疼。她多久没笑过了，顾大夫知道吗？”
“温先生应该离雯雯远一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啊？身为男朋友的你，可曾陪她吃过一餐晚饭，可曾陪她看过电影逛过街，可曾陪她见过朋友。她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顾大夫人在哪里？别告诉我，一个月三十天，你天天都在医院。”
许牧步步紧逼，一句接一句的追问。
他语气不重，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冲天力量，让人不敢直视。
樊离下意识眼神躲闪，甚至后退半步，呼吸节奏都不对了。摄像机追着他的表情，怼着脸拍摄，将这一幕拍得清清楚楚。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肯定看得分明。
但是，导演还是没喊停。
樊离心虚，他没能接住许牧的戏，他被压了。
“我在哪里不需要告诉你。请温先生不要过分热心，插手我和雯雯之间的事情。告辞。”
他错身而过，下了楼梯。
“咔！好，这一条过！”
吴导拍拍手，让道具准备下一场戏。
许牧懵逼，樊离分明没有接住他的戏，怎么能过。
“导演，我想这场戏重拍一遍。”他主动提议。
樊离恨恨瞪了他一眼，“我不同意。这场戏我认为很好。”
“你确定？”许牧似笑非笑，“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拍摄效果。”
“导演都说这场过了，难不成许老师认为自己比导演还大？”
许牧：“……”
这是挑事啊还是挑事啊！
两个人都朝导演看去。
吴导头痛，“许老师，我知道你想精益求精。但，这场戏在我这里是过了的，准备下一场。”
“我想休息一会。”樊离离开片场，跑到保姆车上关起门来休息。
许牧来到吴导面前，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吴导头都大了。
他拉着许牧到角落私聊，“抽烟吗？”
“谢谢导演！”
他接过烟，随意抽了一口。
“刚才你和樊离对戏，感觉怎么样？”
“一般！”许牧很客气，他没说很糟糕，烂透了这类话。好几句台词，樊离都没能及时接上，节奏明显乱了，反应和眼神也很乱。
被他碾压得渣渣都不剩。
他没想到樊离会这么弱，怎么说也是流量小生，据说之前的戏都很不错。
看来都是言过其实，粉丝滤镜。
他就不信，这么明显的错误，吴导看不出来。
吴导又问道：“再来一遍，他能接住你的戏吗？要不，你放点水。”
许牧闻言，当场笑了起来。
吴导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打工的，许老师体谅一下。”
“刚才那一场戏怎么办？播出后，他就不怕粉丝骂？”
“有后期嘛。”吴导随口说道，“刚才出问题那几个地方，可以后期剪辑，甚至后期配音。”
“如果需要后期配音，我坚持自己配音。这一点，我会同公司申请。我相信荣达那边也不会反对。”
“许老师的戏没有丝毫问题。”
许牧算是看明白了，就是糊弄！
之前男女主的对手戏的时候还不算明显，因为男女主演技半斤八两，两个人在一起拍戏看不出什么差距。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牧不想糊弄！
剧可以烂！
但他的角色不能烂。
他可以演烂片，但不能演个烂角色。
导演让他放水，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将100分的力气，只发挥90分，最低最低也就是85分。
他演戏的时候，从没要求任何人放水，也不会有人给他放水。
安益奉老师没有放水。
顾芯和王老师也没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