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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彼岸花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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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六章彼岸花染

    舒服,真舒服。

    细细软软的砂,就跟一张松软的床垫一样,何旭酷美美的闭着眼在上面打着滚,虽然,有轻微的痛感传来,那是被铁狗咬嗫而后被细砂裹磨所致的?何旭酷不想理会了,这一刻惊魂甫定,浑身就和散架一般,实在没有太大的力气进行查看了,不对,不对啊,既然自我感觉没有了力气,这自由的翻滚却是怎么回事?而且胸口处愈来愈感到了发闷,又是怎么回事?

    一想之下,何旭酷赶紧睁眼去看。

    身下的确是砂,细软的砂,也是一望无垠的酷似砂河。

    若不仔细感受,你根本就觉不出它是流动的,而且那砂浪竟然就跟静止的一般,但是,它流动的力量确似巨大的,不然,也不能轻易翻动自己的身子,且令自己在砂浪中翻滚,并感到了无比的“舒适”。

    笑,谁在笑?

    那轻抿的嘴唇,那上挑的眉梢,以及淡淡的薄哂,那是讥讽、嘲弄和不屑?

    眼角瞟过,何旭酷心里一惊,还有那淡漠漠的老树皮般的皴脸,以及如水般沉静的容颜,她们不时在河对岸的楼厅中么,缘何出现在这儿了?似乎,飘逸般的浮动在半空,给自己一种居高临下被俯瞰的窘迫?!

    “你赶紧的,不然就会没命了!”

    胡媚?

    尖细的嘴巴,咬住了自己的衣衫,含混的叫。

    焦急而忧惧的神色,令何旭酷浑然一震。

    “你害怕什么?”

    这个时候,何旭酷方才低眉中看到,那一层层的细砂正看似不动的朝着自己身上漫来,卷动着,自己不由自主的随着它的漫卷一点点翻转着,无潮涌动?自己看似还能自主的身子,其实已经被那砂浪层层“汹涌”进去了,只有那双不甘寂寞的脚,依旧拨弄着砂浪感受着好顽,以及自己的脑袋似乎受困于呼吸吧,稍稍抬着浮在了砂面上,随着砂浪驿动而犹不知危险已至的,如饮甘怡的独自沉浸呢。

    看着自己的衣衫几乎被胡媚撕破,看着胡媚那瞪着的一双现出红色的眸子,何旭酷才意识到了危险,可惜的是,似乎晚了点,因为此时,何旭酷发觉就是自己刚刚还能顽皮的拨弄砂浪的脚,竟然霎时被捆绑一般,僵在了那一个妙曼的波中,就是这怡然自得的那个面露酣然的脑袋连同自己的这张面皮,也是霎时收紧了,被砂浪覆了上来,“刺啦”一声,胡媚终于把自己的衣衫扯破了,“你倒是用力呀”。

    隐约的听到了,胡媚一声悲怆的呼喊,以及似乎是那女孩子的近似冷酷的的轻笑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自食恶果也。”

    这是这回事么?你懂个甚也。

    隐约的闪出这么个冷嘲,另一个念头尚未浮现,一波砂浪涌来,何旭酷呼吸一窒没了意识,便被砂浪吞没了。

    “呜呜......”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哭什么啊!”

    一阵抽泣声中,传来一声苍凉的悲叹,亦有忙乱的脚步声响起。

    “这,这是在哪儿?”

    何旭酷悠悠醒转,悠悠出声问。

    “啊”的就是一声尖叫,似乎有人慌不迭的起身狂奔,紧接着就有东西被碰倒发出了“乒乓”声响,那是桌椅板凳和碗碎的声音?

    “你,是醒了,还是,还是,诈尸啊,我的儿。”

    许秀美虽然也是满脸的惊恐和畏惧,但依旧还是满

    满移近了身子,无限惶恐的问。

    “我死了么?”

    眼角处看到老妈手拿了香烛,以及老爸胸前的白花,何旭酷心头剧震,同时感受到了身下硬硬的物体,那是俗称的“灵床”?这,意味着自己已是死人了?!

    “没有,你只是睡着了!”

    毕竟何铭反应快些,赶紧的趋前一步,矮身下来,一股热气“呵”在了何旭酷的脖颈里,和蔼的温声道。

    “你们不用瞒我,我都看到了。”

    何旭酷看着面带忧伤和悲痛的爸妈,听着院子里嘈杂的人声,那既有惊恐的叫声,又有惊奇的呼唤,还有不知所措的慌乱。

    “这还真,真,是奇怪了,这明明已经六天了,这眼见魂魄就该离家了,竟,竟......”

    这苍老的腔调,正是本家的一个爷爷颤巍巍的说话。

    “是,是啊,这小子这口气又回来了,怎么,怎么可能?”

    一个大婶的惊恐的变了腔调的叫。

    “赶紧的,赶紧的,放鞭,放鞭。”

    那老汉情急中,蓦地想起了什么,急忙用失了原音的尖细,跟捏住了嗓子般的叫起来。

    “放鞭?做,什么?”

    年轻人自然不懂他的意思,却顺着他的口吻,在院子里翻找起来。

    “嘿嘿,这就是冲喜,或者叫驱鬼,是把这小子的魂魄唤回来。”

    说着话,何旭酷耳听,院子里除了哔哩啪啦的声响,有人叫道:“嗯,快听他老人家的,没错,我好像也听说过的。”就有人跑过来一脚踹外了支在门口的灵棚,慌乱的撤走了那张摆着一应东西的桌子,院子里似乎挤满了人,都在低声说着什么。

    大抵,都不害怕了吧。

    “对不起,还你们担心了!”

    何旭酷不知道自己本来是在店里的,怎么会在家里堂屋正中躺着呢,且,被大家都以为死了,瞧这架势那是要给自己举行丧事的。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你醒了就好,你瞧,你的那几个好朋友都在身边呢,跟他们说说话。”

    许秀美又哭起来,这是喜极而泣了。

    “哦?”

    微微转动了脑袋,瞧到了都是沉着脸的瘦苟以及胖侯和黑雄与唐慕贤,也都是一脸震骇和阴晴不定。

    “哥们啊,这是弄的哪一出?”

    唐慕贤勉强挤出笑来,有点虚弱的道。

    “我,也不知道呢,你们怎么都来了?”

    “嘿嘿,你说呢,不是拜你所赐,咱们才能聚这么齐?”

    瘦苟嘿声道,甚是尴尬的样子。

    “嘿嘿,那倒要谢谢大家了。”

    何旭酷就想撑起身子,坐起来。

    “不忙,不忙,你已经躺了六天了,水米未进半滴,就是想起也没这个力气了。”

    黑雄和胖侯急忙上前伸手按住了他。

    “呕”的一声,何旭酷伸出的胳膊一软,喉咙间发出一声“隔”,一个白眼翻过,登时又没了气息。

    “啪.....啪......”

    院里的鞭炮响了起来。

    “这......”

    黑雄和胖侯霎时呆若木鸡了,跟瞬间化石了一般,那缩在半截的手也僵在了那儿,相顾骇然,脸上失了血色,煞白瘆人了。

    “这,这,又咋了?”

    瘦苟和唐慕贤齐皆一震,喃声道,耳听许秀美“嗷”的一声,昏厥过去。

    “孩他娘,孩他娘!”

    何铭一声惨叫,踉跄中抱住了许秀美,与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作孽啊,这孩子这不是折腾么?!”

    饶是那老汉见识不凡,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个魂飞,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声着。

    “什么情况啊?”

    院外的人们不明就里,不由纷纷叫嚷起来。

    “你醒了?”

    胡媚一脸的关切,看着悠悠醒转的何旭酷,一脸的泪痕。

    “我没死?”

    头涨的难受,记忆中依然闪烁这老妈和老爸,以及众近邻们的惊惶和欣喜,甚至喜而复哀的变换,还有瘦苟他们那瞬间石化的表情,在面对了胡美的喜极而泣,何旭酷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当然没死!”

    随着一声冷哂,何旭酷听出那女孩的声音,扭头看去,自己竟然还站在这奈河桥前,奈河岸边。

    “彼岸花开花非花,

    三生石前忆三生,

    滚滚红尘原是梦,

    痴嗔苦乐尽空落。”

    “你误碰了彼岸花,那血液进入身体,使你产生了幻觉,等于是重游了一次阴司,所以你醒后依旧还是站在了这儿,根本未曾动呢?”

    满脸的不屑和轻蔑,乜视着何旭酷以及站在他身后的胡媚。

    “你一阵狂呼乱叫,把她都唤了出来,好不丢人也。”

    “是这样的?”

    一时大囧,何旭酷扭脸问。

    “嗯!”

    胡媚微微点头,俏脸上稍稍现出尴尬。

    那一阵揪扯,害的自己无奈现出了狐身,被她们瞧着,胡媚很是恼怒,却无由发泄,这家伙什么时候误食了彼岸话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么?

    “你决定了,是自己跳下河去,还是先过这桥?”

    这一阵恍惚,害得自己神魂颠倒,悲苦难言,没想到这妮子竟还紧追不舍,咄咄相逼,何旭酷不由怒气陡生,恨声道:“这儿可是你说了算的?”

    “诚如斯言,还真是娘娘说了算的。”

    孟婆悠悠开了口道。

    “娘娘?”

    何旭酷与胡媚齐皆一震,诧声道。

    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面露微笑的女孩?这是哪家的娘娘,会在这等地方?

    “后土娘娘巡查此地,恰逢你来,可不是机缘巧合?”

    “后土娘娘?”

    何旭酷与胡媚又是大诧,齐皆后退一步,惊骇的看向那女孩。

    皇天后土!

    传说中天帝掌管着天,是天空的主宰,而后土娘娘则掌管着地,是大地的一切主宰,也就是对大地上的一切那是有着生杀大权的。

    这年轻的女子会是后土娘娘,竟在阴司巡查?

    遇到她是自己的不幸还是幸运?

    何旭酷一时难以甄别了,心中却是五味陈杂,不知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