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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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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以为已经高看了阴兵,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低估的不是阴兵的战力,而是智慧。

    就以此时而论,阴将为薛衣侯偷袭受创,神情恍惚,短时间内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也正因为如此,其座下的战马,才会果断护主,向着地面急速坠去。

    不过,只是这样显然不够,烮晟突然爆发出的反击,来的更快,也更加的猛烈。

    熊熊燃烧的六尺怪剑,只是那恐怖的卖相,就足以让阴兵战马升起了浓浓的不安跟警惕,于是,它发出了尖锐而短促的嘶鸣。

    似要唤醒背上的主人,但果真是如此么?

    威、武!!!

    就在战马嘶鸣刚落,下方陡然爆发出整齐而又凌厉的呼喊,赫然发自数百阴兵骑士。

    战马的嘶鸣,阴兵的呼喝,遥相呼应,只是这一点,其中所传达的信息就绝不简单。

    不出意料,下一刻,剧变再生。

    下方立于坟场的数百阴兵中,突然分出百人,动作整齐划一的擎起手中丈长的戈矛,其顶端的锋芒所指,正是半空中的烮晟。

    呼、呼!!!!

    随着道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上百戈矛斜射而出,杀机凛凛。

    于此同时,烮晟手中燃烧着烈火的六尺怪剑终于追上了阴将,眼见只要再往下劈落半分,就足以将阴将的首级一分为二。

    以时间的先后算,即便那上百戈矛迅若匹练,依然落后了烮晟半步,换言之,烮晟足以在戈矛加身前,让阴将身首异离,可他真的能这么做么?

    相同于之前的阴将,烮晟此时的含愤一击,几乎用出了全力,依然是那个道理,月盈则实,全力施为固然可以最大的发挥出自身的破坏力,可然后呢?

    以烮晟现在的情况,即便真的将阴将的首级斩落,且不说后者会不会死,只是他自己就绝对无法幸免。

    这里不得不说一说那上百飞射的戈矛,其角度实在太过刁钻,加上数量众多,在避开阴将的同时,几乎封死了上方的烮晟所有的躲避空间,在此情况下,唯有硬抗抵挡方有存活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烮晟那必杀的一剑还如何能够落得下去,一旦落下,固然有可能杀了阴将,而他自己也将陷入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时机,到时,还如何挥剑抵挡戈矛?

    要么及时收剑蓄力抵挡戈矛,要么斩落阴将的头颅,然后闭目等死,对烮晟而言,这个选择显然并不困难,除了有些不甘心,不甘心于浪费掉眼前大好的时机,可机会再好,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性命呢?

    烮晟此时的困境,无不在彰显着阴兵的智慧,包括战马以及骑士,这番布置,不正合了兵法中的围魏救赵么?

    “好一个围魏救赵!”短暂的迟疑后,烮晟暗叹一声,心中却已经做出了决定,也恰恰如此,原本凛冽的眸子里不禁黯淡了下来。

    可惜了薛衣侯给自己创造的大好机会啊。

    “嗯?”

    烮晟正要收回长剑,眼睛的余光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首杀……归我了。”

    那端坐于战马上的阴将背后突然闪出了一张面孔,嘴角上翘,投向近在咫尺的烮晟的目光中充满了得意以及……挑衅,除了薛衣侯还能有谁?

    却不知他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踏上了战马的马背,自阴将的背后缓缓的站起,垂落的右手抓上千机扇的扇骨,而千机扇则依然插在阴将的脖子上。

    得意,此时的薛衣侯完全有理由得意,因为只要他稍微转

    动千机扇,凭借着利刃之锋利,足以轻松的将阴将的首级斩落,而正是这阴将,在与烮晟的对抗中,可是一直都处于绝对的上风。

    烮晟之前有多狼狈,此时薛衣侯就有多得意。

    烮晟那动辄呼风唤雨、烈火焚烧的手段,确实惊人,可那又如何,还不是拿阴将无可奈何,再看自己,只是精准的抓住了合适的机会,便一举建功,孰高孰低,一眼可见,哈哈!!!

    至于挑衅,自然也是应有之意了。

    薛衣侯出手固然是为了救援烮晟,更不乏炫耀。

    “首杀,到手!”薛衣侯冷笑一声,毫无犹豫,手中千机扇用力一抹,一颗好大的头颅便被斩落,并被其抓在手中。

    作为一名机会主义者,既然选择了出手,又怎么可能虎头蛇尾,飞射出千机扇只是前奏,真正的杀机是他自己。

    手握阴将头颅,脚踩阴兵战马后背,身姿英挺,在一刻,薛衣侯全身仿佛都笼罩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薛衣侯竭力卖弄,尤其是针对烮晟的挑衅,更是极尽夸张,只可惜,后者却是无暇感受,只因为就在薛衣侯斩落阴将头颅的同时,那百柄飞射的戈矛终于后发而至,贴着薛衣侯的头皮,直达烮晟。

    可以预见,若是被这百柄戈矛编制的密网击中,其下场绝对已经不足以用悲惨形容了。

    烮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即便没有薛衣侯及时出现,他也已经决定放掉阴将全力应付这百柄戈矛,所以,努力收回六尺怪剑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应对。

    “剑磐石,出。”紧缩的瞳孔内,百柄戈矛急速扩大,烮晟神色也变得越发凝重,手中的六尺怪剑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汹汹烈火,似慢实快的舞动中,却偏偏给人以山脉之厚重之感。

    六尺怪剑就那般在身前舞动,组成圆盾的轨迹……

    砰!

    终于,第一支戈矛狠狠的撞在了圆盾之上,戈剑相击,崩射出激烈的火花。

    圆盾微微一震,连带着烮晟的身形也不由的向上弹飞了数寸,至于那戈矛,则成了强弩之末,于半空中一顿后,调转枪头,向着下方掉落。

    砰!

    第二支,亦然如此。

    砰、砰……

    百柄戈矛不断的与圆盾相撞,夜空中,火花四溅,在巨力的反弹下,烮晟犹如断线的风筝,毫无规律的于半空中辗转腾挪,看似狼狈,但其手中的六尺怪剑自始至终都稳若磐石,抵挡着一柄柄飞射而来的戈矛。

    砰!

    当最后的戈矛一头扎进圆盾之时,烮晟的身形比之刚开始,已经足足高出了二十余丈,在如此夜雨之下,眼神好的,甚至难以看清。

    随着戈矛力道用尽,向着地面掉落,饶是烮晟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他此时的情况,并非表面上的那般轻松。

    百柄戈矛,每一柄都饱含了令人心悸的巨力,即便被六尺怪剑一一挡下,可他依然还是承受了一次次的反震,积少成多,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握着六尺怪剑的双手,虎口已经撕裂,鲜血汩汩,这还只是轻的,胸腹间火辣辣的疼痛以及窒息般的憋闷才是真正的严重。

    此时的烮晟,俨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甚至于五脏六腑都多有移位。

    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百柄戈矛全部掉落,让烮晟身受重伤,却也没了性命之忧。

    只是,危机就此解除了么?

    “尔等听令,即刻出击,截杀这里的所有人,片甲不留

    !”

    一声明明夹杂着无边怒火,却阴沉的让人胆寒的吼叫,突兀的响彻,循声望去,当看到发声之处时,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那充满了无情绝望的截杀令赫然出自阴将之口。

    “我擦,吓死小爷了!”薛衣侯被吓的全身一个激灵,脸色苍白,一副见鬼模样的望着提在手中的头颅,条件反射下,爆粗口的同时已经将头颅抛开,随后还不忘加上一脚……抽射!!!

    随着阴将的命令一出,风云再变。

    刚刚风光无限的薛衣侯跟烮晟,转瞬间便成了众矢之的,不等落地,下方俨然已经聚集了数百阴兵,层层包围下,磨刀霍霍,杀机四伏。

    静,死寂,一时间,就连落雨都为杀气所慑,于半空中打着漩向四周避去。

    三百阴兵围困薛衣侯跟烮晟,剩下的数百也不是无所事事,而是调转兵锋,第一次主动出击,目标赫然是坟场外一直旁观的张凡众人。

    阴将的命令很明确,截杀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薛衣侯跟烮晟,自然也包括其他人了。

    “诸位,事已至此,只能各安天命了,分头跑!”望着急速杀来的阴兵,张凡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对着四周沉声说道,不等回应,便偷偷向自己的一干队友使了个眼色,猛转缰绳,毫不犹豫的调转,向着一个方向奔逃而去。

    张凡的话以及其后的举动,其意不言而喻,剩下的其他人不敢耽搁,按照各自的组队,按马而出,循着不同的方向飞驰,片刻间,原地便再无人烟,而自始至终,这些人都没有多看薛衣侯以及烮晟一眼,包括追随张凡而去的瑶姬。

    奔逃、追杀,不大的槐岭俨然已经变成了喧嚣的战场,唯独中央的坟场处,万籁寂静。

    于半空落地的薛衣侯跟烮晟背靠而立,神色凛然阴沉,泛着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围困薛衣侯跟烮晟的阴兵突然分出了一个缺口,只见一匹阴兵战马缓缓步入,每一步踏出,都让温度冷上几分,而在这战马的背上,赫然坐着一失去了头颅的阴兵,其平举的右手之上,抓着被薛衣侯踢飞的阴将头颅。

    于此之时,那阴将头颅以及座下战马血红色的眸子全部聚焦在了薛衣侯的身上,用薛衣侯的话来讲,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他怕是早已经被碾成齑粉了。

    “卑鄙之人,某发誓,定要将你挫骨扬灰。”饶是阴将已经不算是活的物种,但此时整张铁青色的脸也是布满了怨恨。

    头颅被斩,虽然不死,但对他的伤害却是难以想象的,更重要的是,没有了头颅的支配,其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再无一战之力了。

    不难想象,阴将此时将薛衣侯恨到了何种地步。

    随着阴将头颅的咬牙切齿,三百阴兵整齐的擎起了手中的兵刃,座下的战马更是前蹄翻动,将地面犁出了深深的水坑,积蓄着前冲的力量。

    “威、武!!!”

    “大个,有办法突围么?”眼看三百阴兵即将出击,薛衣侯脸上难掩焦急,用手肘捅了捅背靠而立的烮晟。

    烮晟并没有说话,但那阴沉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阴兵之强,非持节境不可敌十,而此时包围他们的可是足足有三百阴兵,还包括三百匹战马,以两人的修为,说是绝境都不带一丝的夸张。

    尼玛,难道小爷今天真的要葬送此地么?

    薛衣侯咬了咬牙,眼神中的不甘一闪而逝,变得坚毅而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大个,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修为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