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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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赛琳的视线，嘉兰诺德转过头去。
旷野上立着一个人影，距离他们不过区区十米。圣骑士敢肯定，几秒钟之前方圆几百米之内是没有人的。那人影身材高壮，背对双月，看不清脸，再仔细瞧，他只觉得那人影身形颇为熟悉。
他眯着眼睛端详了几秒，惊叫道，“教官？”
“你退步了，殿下。”格拉默向圣骑士微微颔首，对旁边的赛琳道，“让我靠到这么近才发现，而且……”
他用手指捻起空中的一根银丝，“而且还是借助圣剑才发现我。你已经忘了如何将气外放了吗？”
和从前一样，格拉默依然在以教官的语气对赛琳说教。而从前的赛琳多半会在此时偷偷做个鬼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若是格拉默生气了，她大可以放下公主的身段向教官撒娇。
格拉默教官和艾格尼女士是赛琳仅存的两个长辈。但女仆长只能给予她生活上的帮助，真的遇见什么事也只有格拉默能够做她的后盾。身为西奥博尔德王族遗女，辉月圣剑的继承者，肩负复国希望的赛琳也只能在格拉默面前才能表现出自己并不强大，并不成熟的那一面。
面对格拉默，赛琳站住了。脸上露出欢喜和凄凉的神色，动着嘴唇，却没有做声。这一切都被亨利留给她的面甲挡着，谁都看不到。面甲下终于传出她毫无波澜的声音：“教官。”
嘉兰诺德仿佛打了个寒颤。这两人之间的障壁要比鸢尾设下的结界还要厚。
“你寻了我几日，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么？也罢，那我来问你。”格拉默指着结界与其中的岳伦，“为什么你身边会有深渊教派的代行者？”
“教官，这是个误会，岳伦他和深渊教派没关系。”嘉兰诺德解释道。但格拉默似是没有听到，只待赛琳开口。
“为了研究。”赛琳道。
“研究什么？怎么召出深渊来？”
“不止如此。我想知道深渊的本质为何，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奥博尔德。”
“本质？那种东西能有什么本质？它是天灾！毫无征兆的出现，带来毁灭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怎么？你被圣国的教义洗脑了吗？你也认为深渊是神主纳塔释放出来的？”
“深渊是天灾……”赛琳道，“既然如此，我们向天灾复仇有什么意义吗？地震，海啸，风暴，这些都是天灾，为什么只有我们这群‘深渊猎手’，没有地震猎手？没有海啸猎手？”
“我们曾以故国之名发誓！”格拉默勃然道，“我们发誓要为死于灾祸的二十七万西奥博尔德子民复仇，发誓要让西奥博尔德的旗帜再次矗立于故土之上！”
“赛琳！”格拉默被气到直呼她的名字，“你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
“逃避什么？”格拉默道。
赛琳犹豫了半晌，开口道，“教官，你知道世界的终极吗？”
“怎么会不知道。”格拉默咬牙切齿的说，“深渊教徒们宣称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他妈的世界的终极……又如何？”
“亨利临死前曾对我……”
“别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格拉默咆哮道，“他那时候疯了！脑子被深渊搅乱了！你怎么能把他的话当真？”
他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你应该忘记他的话，让他彻底死在回忆里！别被他误导了，你是西奥博尔德王族最后的血脉，只要你不放弃，复国就有希望！”
“你不知道当时……”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格拉默伸手一指圣骑士，“嘉兰诺德早就把你和亨利说了什么都告诉我了！”
“额……”面对赛琳面甲上黑漆漆的孔洞，嘉兰诺德心里有些发毛，“教官一直追问……我也没办法的。”
“被深渊腐化思想的人会受到某种意识的感召，为某个神秘的目标共同行动。这时的腐化者虽然保有生前的记忆，但已经失去人性，为了达成他们尚未知晓的神秘目标，腐化者可以做出任何没有底线的行为。”
格拉默一直紧盯着赛琳的脸，闪电一般的视线似乎能够穿透她的面甲，“殿下，这是无数先贤得出的研究成果。被深渊腐化了思想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标。亨利在那时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他最后的遗愿是想接受册封？想成为你的守护骑士？醒醒吧，殿下！仔细想想，你觉得亨利会说这种话吗？这些谎言不过是为了感动你，为了将你引入深渊……”
正当他苦口婆心的劝导赛琳，突然听见鸢尾的声音传来：“结界内无序魔素浓度已经超过历史记载的最大值！深渊裂隙随时可能升维！你们之前的恩怨先放到一边吧！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深渊里出来！”
几人望向结界，正中的人影被笼罩在诡异的红光之下，看不清楚。
“岳伦怎么样？”嘉兰诺德问道。
“不太好……我是指他的心情。实验的结果还是相当好的，首先深渊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他确实具备抵抗腐化的体质。其次，他成功通过那个名为‘手机’的魔道具确认，在深渊环境中，他能联系到另一个世界。”鸢尾道。
“这不是很好吗？”嘉兰诺德奇道，“那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岳伦说……他手机欠费了。”
时间向前短暂的回溯。
手机开机的短短二十几秒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在短暂而焦灼地等待之后，惊喜出现了，手机的通知栏显示现在是有信号的……虽然不强，但的确是连上运营商网络了。
大喜之下的岳伦连忙拨通自己女朋友的号码。网盘里准备上传的那些相片其实无关紧要。只要能够打通电话……
然而岳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听到这个无比令人绝望的声音。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详情请咨询100……”
岳伦拿着手机的右臂无力地垂下。明明只是欠了几块钱话费而已，他心中却绝望无比。
“操。”
顺着赛琳的视线，嘉兰诺德转过头去。
旷野上立着一个人影，距离他们不过区区十米。圣骑士敢肯定，几秒钟之前方圆几百米之内是没有人的。那人影身材高壮，背对双月，看不清脸，再仔细瞧，他只觉得那人影身形颇为熟悉。
他眯着眼睛端详了几秒，惊叫道，“教官？”
“你退步了，殿下。”格拉默向圣骑士微微颔首，对旁边的赛琳道，“让我靠到这么近才发现，而且……”
他用手指捻起空中的一根银丝，“而且还是借助圣剑才发现我。你已经忘了如何将气外放了吗？”
和从前一样，格拉默依然在以教官的语气对赛琳说教。而从前的赛琳多半会在此时偷偷做个鬼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若是格拉默生气了，她大可以放下公主的身段向教官撒娇。
格拉默教官和艾格尼女士是赛琳仅存的两个长辈。但女仆长只能给予她生活上的帮助，真的遇见什么事也只有格拉默能够做她的后盾。身为西奥博尔德王族遗女，辉月圣剑的继承者，肩负复国希望的赛琳也只能在格拉默面前才能表现出自己并不强大，并不成熟的那一面。
面对格拉默，赛琳站住了。脸上露出欢喜和凄凉的神色，动着嘴唇，却没有做声。这一切都被亨利留给她的面甲挡着，谁都看不到。面甲下终于传出她毫无波澜的声音：“教官。”
嘉兰诺德仿佛打了个寒颤。这两人之间的障壁要比鸢尾设下的结界还要厚。
“你寻了我几日，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么？也罢，那我来问你。”格拉默指着结界与其中的岳伦，“为什么你身边会有深渊教派的代行者？”
“教官，这是个误会，岳伦他和深渊教派没关系。”嘉兰诺德解释道。但格拉默似是没有听到，只待赛琳开口。
“为了研究。”赛琳道。
“研究什么？怎么召出深渊来？”
“不止如此。我想知道深渊的本质为何，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奥博尔德。”
“本质？那种东西能有什么本质？它是天灾！毫无征兆的出现，带来毁灭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怎么？你被圣国的教义洗脑了吗？你也认为深渊是神主纳塔释放出来的？”
“深渊是天灾……”赛琳道，“既然如此，我们向天灾复仇有什么意义吗？地震，海啸，风暴，这些都是天灾，为什么只有我们这群‘深渊猎手’，没有地震猎手？没有海啸猎手？”
“我们曾以故国之名发誓！”格拉默勃然道，“我们发誓要为死于灾祸的二十七万西奥博尔德子民复仇，发誓要让西奥博尔德的旗帜再次矗立于故土之上！”
“赛琳！”格拉默被气到直呼她的名字，“你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
“逃避什么？”格拉默道。
赛琳犹豫了半晌，开口道，“教官，你知道世界的终极吗？”
“怎么会不知道。”格拉默咬牙切齿的说，“深渊教徒们宣称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他妈的世界的终极……又如何？”
“亨利临死前曾对我……”
“别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格拉默咆哮道，“他那时候疯了！脑子被深渊搅乱了！你怎么能把他的话当真？”
他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你应该忘记他的话，让他彻底死在回忆里！别被他误导了，你是西奥博尔德王族最后的血脉，只要你不放弃，复国就有希望！”
“你不知道当时……”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格拉默伸手一指圣骑士，“嘉兰诺德早就把你和亨利说了什么都告诉我了！”
“额……”面对赛琳面甲上黑漆漆的孔洞，嘉兰诺德心里有些发毛，“教官一直追问……我也没办法的。”
“被深渊腐化思想的人会受到某种意识的感召，为某个神秘的目标共同行动。这时的腐化者虽然保有生前的记忆，但已经失去人性，为了达成他们尚未知晓的神秘目标，腐化者可以做出任何没有底线的行为。”
格拉默一直紧盯着赛琳的脸，闪电一般的视线似乎能够穿透她的面甲，“殿下，这是无数先贤得出的研究成果。被深渊腐化了思想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标。亨利在那时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他最后的遗愿是想接受册封？想成为你的守护骑士？醒醒吧，殿下！仔细想想，你觉得亨利会说这种话吗？这些谎言不过是为了感动你，为了将你引入深渊……”
正当他苦口婆心的劝导赛琳，突然听见鸢尾的声音传来：“结界内无序魔素浓度已经超过历史记载的最大值！深渊裂隙随时可能升维！你们之前的恩怨先放到一边吧！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深渊里出来！”
几人望向结界，正中的人影被笼罩在诡异的红光之下，看不清楚。
“岳伦怎么样？”嘉兰诺德问道。
“不太好……我是指他的心情。实验的结果还是相当好的，首先深渊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他确实具备抵抗腐化的体质。其次，他成功通过那个名为‘手机’的魔道具确认，在深渊环境中，他能联系到另一个世界。”鸢尾道。
“这不是很好吗？”嘉兰诺德奇道，“那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岳伦说……他手机欠费了。”
时间向前短暂的回溯。
手机开机的短短二十几秒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在短暂而焦灼地等待之后，惊喜出现了，手机的通知栏显示现在是有信号的……虽然不强，但的确是连上运营商网络了。
大喜之下的岳伦连忙拨通自己女朋友的号码。网盘里准备上传的那些相片其实无关紧要。只要能够打通电话……
然而岳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听到这个无比令人绝望的声音。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详情请咨询100……”
岳伦拿着手机的右臂无力地垂下。明明只是欠了几块钱话费而已，他心中却绝望无比。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