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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路遇蒙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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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言重了。”褚原自然知道叶子仪是为着报答众人,既然东主定了主意,他也不好多说,当下拱了拱手,带着叶荣和阿四退了出去。

    钟老叔关好了房门,走上前对着叶子仪一拱手,凝眉道。“女郎这赏赐,确是过了。”

    “只是几百两金,便试出三员忠将,不亏。”叶子仪淡淡一笑,弯了弯眸子对钟老叔道。“老叔且坐,我还有事要与老叔交代。”

    钟老叔依言坐在客席上,问叶子仪道。“女郎有何吩咐?”

    “齐王的人今日来过了,已经把公子府中假扮我的荆英捉去了,我这一趟来,便是想着告诉老叔一声,这些日子得小心些,安全起见,老叔也同他们一道前去吧,且避两年风头,再回丰城不迟。”叶子仪肃容道。“齐王的人来得太快了,小心为上总是没错。”

    “嗯,确是如此。”钟老叔点点头,问叶子仪道。“那些人全安置在东华山么?”

    “离师父他老人家近些,也能照应他们些个,怎么说也是跟了我两个月,不能太亏了他们。”叶子仪顿了顿,又道。“褚原就送去越人哥那儿吧,跟着历练两年,让他把西蜀的担子接过去,至于阿四,*些新人他还是可以的,就送到桃源庄去,叶荣,让他跟着卓大哥学点东西,今后再派大用也就是了。”

    “女郎要一个人去邺城?”钟老叔很是不放心地道。“老郎主在邺城没有置下产业,女郎,不若派些人去吧,若有变故,还能助女郎一臂。”

    “一时间哪里能调过人来?勇哥应承了我,送我去邺城,老叔且放心吧。”叶子仪唇角一扬,笑眯眯地道。“老叔,你不必忧心我,我现在可是公子成的夫人呢,旁人要欺负我,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便就是公子成这人,我实是不放心,女郎为他算计,这出事了,他连个招呼都没有,更别说找人护着女郎了。”钟老叔叹了口气,摇头道。“要我说,女郎还是不要随在他身侧了,公子成他……他真没怎么将女郎放在心上,女郎要寻丈夫,这府中的才俊多的是,女郎这又是何必呢?”

    “没法子啊,我就是看上了他,老叔,你说,哪个有他俊俏?”叶子仪弯着双眸灿然一笑,说得钟老叔忍不住瞪她一眼,重重地一拍膝盖。

    “唉!老奴说不过你!”

    “不说他了,老叔,我那七叔和他那妾氏可到蜀地了?没出什么岔子吧?”叶子仪不想再聊公子成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一早到了,那边的人传信回来,说是那妾氏产下一子,你那七叔已经写下休妻文书,娶了那妾氏为正妻了。”说着,钟老叔摇了摇头道。“还好女郎将他送得远,他那原配临走还找他闹了一通,若不是他身无分文,险些又同那恶妇回去了。”

    “七叔人还不错,便是这性子,太过软懦了,今后有妻有子,想来日子也不会错,只要这恶妇寻他不着,过几年平常日子还是可以的。”叶子仪是拿她这个惧内的七叔实在没辙,这简直是个受虐狂嘛,娶个这样的原配还跟个宝儿一样,真是服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想是前世欠了那恶妇孽债,今生便如此纠缠不断。”钟老叔头直摇成了波浪鼓,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他们都安定了便好了,那恶妇也尝到了无家可归的滋味儿,我也算给母亲讨回了个公道,算是皆大欢喜吧。”叶子仪说着,站起身来道。“老叔,时候不早了,给我准备辆马车吧,我要去渡头。”

    “唉,也罢,女郎要去便去吧,可要小心十分啊!”钟老叔站起身来,担忧地望了叶子仪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过了午时了,这么急做什么?要不在庄子里歇一晚。”勇跨进门槛,见叶子仪面色发白,他走到几前蹲下,看着她道。“你这身子,受不住旅途劳顿的。”

    “不妨事,早一点到邺城,也能防着荆英走了口风,勇哥,又要劳烦你了。”叶子仪歉意地一笑,垂眸道。“我真是不该那么早让人知晓荆妩的身份,这一着,算错了。”

    “你且顾着自个儿吧。”

    勇返身往几上一靠,看向门外明灿的阳光,眸色复杂地盯向那门外一丛随风飘摇的兰草。

    ……

    三月底的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晴空万里,到了下晌,已是阴沉沉地凭空起了狂风,骤雨如同瓢沷一般,洒得天地间一片朦胧,如在水中。

    “好在你懂得观天象,若是不然,怕是咱们要受罪了。”勇和叶子仪坐在茶寮的大窗边,看着茶棚外的狂风暴雨,勇嘬了口茶水,一副悠哉模样。

    “出门在外,总是要会看几分老天的脸色的,要是不然,做什么买卖都要亏本了。”叶子仪戴着纱帽,倚在几旁发愁地看着外头越来越沉的天色,禁不住叹了口气。

    “嘁,我有你两分本领,也少淋些雨了。”勇把玩着手中的旧陶杯,瞟了叶子仪一眼道。“这雨几时能住?若是下到夜里,咱们干脆在这里住得了。”

    “怎么也要下到日入时分,先歇着吧,等雨停了,咱们找地方住一夜再启程。”叶子仪虽然心急,却也有分寸,这样的大雨不能在河中驾船,夜里行船也是危险,不如等明早早些起程来得安稳。

    “店家!”勇懒懒地叫了声,问那小跑过来的茶博士道。“这里可有留宿的地方么?客栈远不远?”

    “有的有的,离小店半里外,便是个大栈,客官要住,一会儿雨住了,顺着外头的路往前走,云升客栈便是。”那茶博士倒是挺热心,说得很是详细。

    “多谢。”勇谢过了茶博士,回头见叶子仪不动,把那桌上的蒸糕推到她面前道。“先吃些垫垫吧,离日入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我不饿。”叶子仪摇了摇头,又把那糕点推回了原处。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卷了进来,叶子仪抬手一挡,头上的纱帽一下给掀在了地上,那纱帽随着余风滚了几滚,直滚到了里面的一副榻几前才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狂风一过,那茶博士赶紧把窗子给放了下来,叶子仪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雨丝,很是郁闷地站起身来,走到里头那榻几前拾起了纱帽。

    “小兄弟生得真是秀丽,可是肖母么?”

    叶子仪一愣,抬头一看,却是那坐在榻几后的人在说话。

    这人一身深灰色的布衣,似乎是有些年纪,生得孔武有力,戴着顶斗笠,声音带着股奇怪的腔调,一听就不是齐人。

    “失礼了。”叶子仪没有回答那人的问话,只是一拱手便要离去。

    “有没有人同小郎说过,小郎酷似生母?”那人微微抬起头来,却是只露出了半截儿满是胡须的下巴。

    叶子仪皱眉,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怎么总是追着问她这个?听语气倒是挺温和的,难道是父母从前的故交?

    正想着,就听外头一阵杂乱的人声响起,紧接着,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穿着蓑衣的男子,这些人也不多话,各自找地方坐了,把那淋透了的蓑衣往旁边一放,却是个个儿都背着把青铜大剑,竟是十几个剑客。

    叶子仪正看着,冷不防被人一拉,她身子一个不平衡就跌坐在了那人几旁。

    “把纱帽戴上。”那人倒是好心,经这一提醒,叶子仪赶紧戴上了纱帽。

    眼见着那些人都坐好了,屋外又走进个人来,这人走路有几分蹒跚,戴着顶桐油的黑色大斗笠,一进屋,这人便把斗笠摘了下来,叶子仪隔着轻纱一看,见那斗笠下是个白发的老者,不由没了兴趣,正要起身回到自己的榻几处,就见那老者脱下蓑衣转过了身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一双时刻带着怨毒的眼,叶子仪直是一惊!

    蒙公!他怎么会在齐国?他不是在建康的公子府吗?公子成这一次回丰城,并没有带蒙公同行,他怎么跑到齐国来了?

    见蒙公扫视着屋子里的人,叶子仪不敢再看,正低着头想对策时,眼前忽然推来一个陶杯。

    “总归要等雨住了才能行走,不急。”那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从一旁的陶钵中舀了一勺茶汤倒进杯里,很是温和地道。“先喝点茶。”

    叶子仪双手执起杯子,向着那人一举,压低了声音道。“小子受教。”

    “你母亲如何了?现在哪里?”那人倒是淡定得很,拉着叶子仪拉起家常来了。

    “母亲病逝了,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叶子仪受了他的帮助,也便就低声和他聊了起来。

    那中年人怔了下,许久才叹息了声道。“终究是客死在了异乡。”

    “父母如今双宿双栖,当是幸事吧?”叶子仪的声音很低,那中年人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蒙公扫视了一番,只是往这中年人这里多看了两眼,便坐到那一众剑客当中去了。

    叶子仪隔着纱帽看不太清切蒙公的表情,却总是感觉他是望向这边的,不由得垂下了眼,认认真真地盯着眼前的陶杯思虑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