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雄视川江 第四二回 慧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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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显庆二十年元月十五日，经过了短暂的修整，大夏平南大将军、定南军节度使司徒川与大夏皇长子云山王宇文景的联军将近十万大军从云州北部的云龙寨出发，以排山倒海之势浩荡南下，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首先解除长门之围，进而歼灭公孙龙胜在云州的剩余力量。
当天晚上，朔风怒号，气温骤降，天气变得十分恶劣，大军在一处河岸附近的坡地扎下营寨。
大营很快建好了，司徒川、宇文景、漠藏黑云三人聚集在中军大帐之内，由于天气寒冷，帐内燃起了好几盆炭火，寒冷入骨的空气方才略微有了一丝暖意。三人围坐在一个硕大的炭火盆旁边，漠里美人乌兰图雅手持一柄长箭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口。
“司徒将军，”宇文景留神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站立的乌兰图雅，贴身的皮甲完全无法遮住她那傲人的身材，那一身的曲线是如此勾魂摄魄，以至于连在天都见过无数美女的大夏皇子都不禁为之侧目，“听说你的这位贴身侍卫可是大有来头”。
“是的，殿下，”司徒川面对着宇文景，深炯的眸子里隐隐透着一丝得意，“她的过往不值得炫耀，她曾经以一人之力让西凉乃至平州的形势变得几乎不可收拾。”
“西凉天威王独孤信长，望海川的雄鹰，曾经是我大夏最为头疼的强悍对手，在龙岭和松云岭他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宇文景两道威武的剑眉下面一双深邃的凤眼紧盯着司徒川，那冷峻的眸光中透着无尽的感慨，“他也曾作为我们的盟友联兵进攻统万城。没想到，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殿下，”漠藏黑云将一双美如葇夷的瓷白的小手伸到火盆的上方并时而轻轻擦搓，纤细的手腕上一条雕工极其精美的白玉手链在明灭的烛火中闪烁着莹莹的光。漠藏黑云一边说着一边将诱人的美眸凝向宇文景，“如今的西凉已经四分五裂，就像历史上多数时间里所展现出来的那样，独孤本可以辅佐小逐日王有一番作为，但他就像流星一般突然陨落了，对西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悲剧。”
“黑云郡主，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西凉的悲剧，”宇文景注视着漠藏黑云在闪闪的烛光下明艳绝尘的脸，对他来说，漠藏黑云俨然是空谷中的幽兰，遗世而独立的仙子，“不仅如此，平州的形势也因此急转直下，统万城方面的威胁并未解除，北方的拓跋洪烈或将举足南下，南方的赫连尊亦在虎视眈眈。司徒将军，”宇文景转脸看着司徒川，“你觉得平州的形势将如何发展？”
“目前，慕容将军很可能已经攻下了河阳城，这样一来，平州就还有北边的平武和赤林尚未收复，但是由于我方在平州的力量捉襟见肘，很难再发动新的攻势。”司徒川面色深沉而又冷峻，跃动的烛火闪耀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益发英气逼人。
“平州的事情就让慕容将军去操心吧，我认为当下我们应当重点研究一下如何解长门之围。”漠藏黑云希望尽快进入正题。
宇文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守在门边的乌兰图雅，眼神中闪出迟疑之色。
“殿下，”司徒川马上明白了宇文景到底在担忧什么，“这里没有外人，您尽可以畅所欲言。”
宇文景看到漠藏黑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于是审慎地说道：“眼下公孙虽败，但其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尤其是一支新的力量有可能出现在云州。”
“莫非您指的是多年来为患凌波湖的钟离岳？”司徒川浓眉微蹙，脸色变得十分严峻。
“知我者司徒将军也！”宇文景淡然一笑，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苦涩。
“钟离岳？”漠藏黑云似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川，“就是那个在百里驰将军的脸上留下了印记的那个钟离岳？”
“是的，”司徒川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就是那个多年以来令皇帝陛下头痛不已的人，他如今摇身一遍，成了南辰的西庭王，为了效忠新的主人，他还在不久之前帮着南辰人攻下了静水城。”
“如果此人真的到了云州，”宇文景不无忧虑地说道：“无疑将大大增强公孙龙胜的力量，况且公孙据守赤霞岭，占据地势之利，而我们要想解救长门之围，又必须不惜代价通过赤霞岭。”
“看来，强攻赤霞岭并非上策，”司徒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一面巨大的云州地图。
宇文景和漠藏黑云随后也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在司徒川两侧站定。二人的目光随着司徒川在地图上划动的手而不断游移，大账之内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司徒川的手指划到一个地方突然停住了。
“武阳关？”宇文景轻轻地摇着头，“长途奔袭，迂回包抄，虽是妙棋，但却太过冒险。武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即使能够顺利攻下武阳关，要想逼近长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且沿途道路艰难，杀机四伏，还望司徒将军考虑周详，以保万全！”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徒川慨然道：“兵戎之事，难以万全，险中求胜，亦为不得已而为之。”
漠藏黑云从司徒川深邃而又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非凡的勇气和强大的意志，而这恰恰是他身上最吸引她的地方。
宇文景最终同意了司徒川的主张，即由宇文景正面佯攻赤霞岭，司徒川的主力骑兵则千里奔袭至西边的武阳关，并从那里打开通往长门的大门。
三人不知不觉讨论了整整一夜。
翌日拂晓，晨曦的光芒挥洒云州北部在辽阔的沃土上，北云州的天气终于变得温和了一些。
正在营中漫步的大将令狐荣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闪着寒光的贴身的环索甲勾勒出她那窈窕高挑的身姿，红色的披风在风中招展。令狐荣野迟疑了一下，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令狐将军，”慕容晴雪听到了来自身后的脚步声，转身回眸，看到了正在走向她的令狐荣野，“有什么事吗？”
大夏显庆二十年元月十五日，经过了短暂的修整，大夏平南大将军、定南军节度使司徒川与大夏皇长子云山王宇文景的联军将近十万大军从云州北部的云龙寨出发，以排山倒海之势浩荡南下，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首先解除长门之围，进而歼灭公孙龙胜在云州的剩余力量。
当天晚上，朔风怒号，气温骤降，天气变得十分恶劣，大军在一处河岸附近的坡地扎下营寨。
大营很快建好了，司徒川、宇文景、漠藏黑云三人聚集在中军大帐之内，由于天气寒冷，帐内燃起了好几盆炭火，寒冷入骨的空气方才略微有了一丝暖意。三人围坐在一个硕大的炭火盆旁边，漠里美人乌兰图雅手持一柄长箭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口。
“司徒将军，”宇文景留神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站立的乌兰图雅，贴身的皮甲完全无法遮住她那傲人的身材，那一身的曲线是如此勾魂摄魄，以至于连在天都见过无数美女的大夏皇子都不禁为之侧目，“听说你的这位贴身侍卫可是大有来头”。
“是的，殿下，”司徒川面对着宇文景，深炯的眸子里隐隐透着一丝得意，“她的过往不值得炫耀，她曾经以一人之力让西凉乃至平州的形势变得几乎不可收拾。”
“西凉天威王独孤信长，望海川的雄鹰，曾经是我大夏最为头疼的强悍对手，在龙岭和松云岭他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宇文景两道威武的剑眉下面一双深邃的凤眼紧盯着司徒川，那冷峻的眸光中透着无尽的感慨，“他也曾作为我们的盟友联兵进攻统万城。没想到，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殿下，”漠藏黑云将一双美如葇夷的瓷白的小手伸到火盆的上方并时而轻轻擦搓，纤细的手腕上一条雕工极其精美的白玉手链在明灭的烛火中闪烁着莹莹的光。漠藏黑云一边说着一边将诱人的美眸凝向宇文景，“如今的西凉已经四分五裂，就像历史上多数时间里所展现出来的那样，独孤本可以辅佐小逐日王有一番作为，但他就像流星一般突然陨落了，对西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悲剧。”
“黑云郡主，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西凉的悲剧，”宇文景注视着漠藏黑云在闪闪的烛光下明艳绝尘的脸，对他来说，漠藏黑云俨然是空谷中的幽兰，遗世而独立的仙子，“不仅如此，平州的形势也因此急转直下，统万城方面的威胁并未解除，北方的拓跋洪烈或将举足南下，南方的赫连尊亦在虎视眈眈。司徒将军，”宇文景转脸看着司徒川，“你觉得平州的形势将如何发展？”
“目前，慕容将军很可能已经攻下了河阳城，这样一来，平州就还有北边的平武和赤林尚未收复，但是由于我方在平州的力量捉襟见肘，很难再发动新的攻势。”司徒川面色深沉而又冷峻，跃动的烛火闪耀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益发英气逼人。
“平州的事情就让慕容将军去操心吧，我认为当下我们应当重点研究一下如何解长门之围。”漠藏黑云希望尽快进入正题。
宇文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守在门边的乌兰图雅，眼神中闪出迟疑之色。
“殿下，”司徒川马上明白了宇文景到底在担忧什么，“这里没有外人，您尽可以畅所欲言。”
宇文景看到漠藏黑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于是审慎地说道：“眼下公孙虽败，但其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尤其是一支新的力量有可能出现在云州。”
“莫非您指的是多年来为患凌波湖的钟离岳？”司徒川浓眉微蹙，脸色变得十分严峻。
“知我者司徒将军也！”宇文景淡然一笑，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苦涩。
“钟离岳？”漠藏黑云似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川，“就是那个在百里驰将军的脸上留下了印记的那个钟离岳？”
“是的，”司徒川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就是那个多年以来令皇帝陛下头痛不已的人，他如今摇身一遍，成了南辰的西庭王，为了效忠新的主人，他还在不久之前帮着南辰人攻下了静水城。”
“如果此人真的到了云州，”宇文景不无忧虑地说道：“无疑将大大增强公孙龙胜的力量，况且公孙据守赤霞岭，占据地势之利，而我们要想解救长门之围，又必须不惜代价通过赤霞岭。”
“看来，强攻赤霞岭并非上策，”司徒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一面巨大的云州地图。
宇文景和漠藏黑云随后也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在司徒川两侧站定。二人的目光随着司徒川在地图上划动的手而不断游移，大账之内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司徒川的手指划到一个地方突然停住了。
“武阳关？”宇文景轻轻地摇着头，“长途奔袭，迂回包抄，虽是妙棋，但却太过冒险。武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即使能够顺利攻下武阳关，要想逼近长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且沿途道路艰难，杀机四伏，还望司徒将军考虑周详，以保万全！”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徒川慨然道：“兵戎之事，难以万全，险中求胜，亦为不得已而为之。”
漠藏黑云从司徒川深邃而又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非凡的勇气和强大的意志，而这恰恰是他身上最吸引她的地方。
宇文景最终同意了司徒川的主张，即由宇文景正面佯攻赤霞岭，司徒川的主力骑兵则千里奔袭至西边的武阳关，并从那里打开通往长门的大门。
三人不知不觉讨论了整整一夜。
翌日拂晓，晨曦的光芒挥洒云州北部在辽阔的沃土上，北云州的天气终于变得温和了一些。
正在营中漫步的大将令狐荣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闪着寒光的贴身的环索甲勾勒出她那窈窕高挑的身姿，红色的披风在风中招展。令狐荣野迟疑了一下，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令狐将军，”慕容晴雪听到了来自身后的脚步声，转身回眸，看到了正在走向她的令狐荣野，“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