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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残忍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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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大火已经燃尽,废墟之中满是分不出模样的焦尸,沧溟找了许久,仅仅找到了这枚梨‘花’‘玉’坠。

    他本以为王慕瑶发觉了慕子游暗中送走叶念安之事,但在之后的彻查之后才知晓,王慕瑶要掩盖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便是当年带兵出战的皇子,根本不是轩辕煜,而是轩辕宸,而那一批所为的叛党追兵也根本就是王慕瑶所指派的人,只是那批人马在之后尽数被灭口,当年轩辕擎手中被先皇从王崇焕夺回的一半军力之中暗藏着王崇焕的心腹,就连轩辕擎的谋反,也是因这些心腹在军营之内煽风点火,促成了所为的摄政王谋反一案。

    从始至终,都是王氏夺回兵权掌控天下的‘阴’谋!

    沧溟在发觉王氏‘阴’谋之后,便开始了暗中扶持轩辕宸的计划,也在之后的调查之中,从被罪名较轻被流放的叛党从犯那里,拿到了轩辕擎谋反一案的线索,一个足以为轩辕擎平反,为所有冤死之人平反的证据。

    沧溟拿到这些证据时,恨不得立即回到帝都定了王氏一族的罪,然而他却明白,如今天下已经由王氏所掌控,他虽手握北戎军,但在那时情势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故而引得天下大‘乱’,他只能隐忍,而隐忍的原因,还有另一条。

    昔年先皇立下的遗诏,以及‘交’予他身上的重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笙歌此时已经满面泪水,身子也颤抖的不成样子,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这个样子,也从未想过,她的身上居然背负着这样一个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而这个与她有着血仇的人,居然是轩辕煜的生母以其身后的王氏一族!

    “念安!”沧溟见她忽然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顿时心下大惊,俯身就要将她扶起,而笙歌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赤红的双目满含着泪水凝望着他道:“我要回宫,送我回宫!”

    “不行,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我是决计不能送你回去的!”沧溟一口回绝,下一刻发觉自己与其太过强硬,便突然缓了几分语气接道:“他们既然当初决定送你离开,便是宁可让你做一个普通百姓,只求一生安稳,如今你的身份本就引起王氏的猜疑,若在此时回宫,必然会面对重重艰险,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既然知晓自己的身份,这身上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又如何能让我当做不知一般的安宁度日?!”笙歌紧紧抓着沧溟,见他神‘色’坚定,丝毫没有改变注意的迹象,心中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安慰着想,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法思考更多了。

    “你替我安危着想,我很感‘激’,但若你不答应我,我宁可现在就死在这里!”笙歌忽然松开手,猛地拔出发髻上的一支尖锐的长簪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沧溟大惊失‘色’,他本可立即夺下她手中的发簪,但此刻只见那尖锐的发簪已经刺破了她脖颈上的皮肤,鲜血不断滴落,他的确能够确保自己在她动手之前就夺下这个利器,但这一刻,他在她的眸中看到的执拗与坚定的神‘色’,却令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安宁公主,而眼前这个是她唯一的骨血,她们二人虽有着极其相似的相貌,‘性’格上却有诸多差别,而这一刻,沧溟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相似点。

    “你若想报仇,我替你便是,如今朝局我已经对你讲过,并非短时间便能如愿以偿,你安心等着,待到击溃王氏那一日,我必会带你亲眼...”沧溟话未说完,笙歌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狠狠道:“我!要!回!宫!”

    “你!”沧溟心中一急,见她雪白的狐裘之上已经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珠,他顿时脸‘色’一沉,道:“我答应你。”

    笙歌松开了手,发簪从她掌心跌落,她看着沧溟,声音沙哑:“你知道的,我并非假意威胁你,你若将我留在此处,我必不会赖活下去。”

    “我知道,”沧溟看着那样一双熟悉的眼眸,声音哽咽,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冷然。

    “你回宫自然可以,但关于你的身份,断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沧溟将其从冰冷的地面之上扶起,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痕,略微皱起了眉头:“包括你叶念安的这个身份。”

    “可皇上已经知道我叶念安这个身份了,也是因此,他才没有对我起疑,”笙歌提起轩辕煜,心口涌动着刀割一般的痛楚。

    “皇上...”沧溟的嘴角微微一动,忽而冷笑道:“只怕皇上早已对你起了疑心,否则他又为何不将真相告诉你呢?”

    “什么意思?”笙歌闻言,心中一沉。

    “当年那个带兵出战的皇子,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沧溟的声音落下,笙歌只听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轰鸣声后,她的身子微微一晃,双目却是猛地瞪向沧溟:“你骗我!”

    沧溟看着她的神‘色’,没有丝毫躲闪之意,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冰冷,一点一点解开了部分真相:“你莫非以为,王慕瑶真的会让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上战场?!”

    笙歌一步一步踉跄着向后退去,直到身子抵在了冰冷的石壁上,她才终于想通了沧溟的话,也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真相。

    太妃如此疼爱轩辕煜,且又要为王氏掌权留下一个名正言顺的幌子,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涉险?显然当年她必然是寻了一个与轩辕煜有几分相似的人替轩辕煜出战,而那个人,才是当年救了她的那个少年,那个她苦苦寻了多年的少年,那个恐怕早已经被王慕瑶灭了口的少年!

    轩辕煜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她?!

    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与地位,他对她根本就没有全心信任,将她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

    她真的太过天真了,如沧溟所说,自己从一开始的出现就十分巧合,到入宫之后发生在自己身边那样多的变故,作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丝毫没有疑心?

    轩辕煜,难道你真的是在试探我?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心口像是被利刃来来回回不断穿刺,她忽而伸出手捂住了心口,却按不住汹涌的痛楚。

    “念安,我若在这个情势之下带你回去,恐怕他不会再留你,”沧溟看着她,神‘色’凝重的道。

    “不,他若真的从一开始便提防着我,此番我回去,他为了引出我身后之人,决计会先留着我的命的,”笙歌忽然止了泪,站直了身子,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以王慕瑶的‘性’子,当年所有与那个面具少年接触过的人和村镇必然会被她血洗,将一切有可能得知真相的一切清除干净,如若轩辕煜真当她是当年的那个所为的‘猎户之‘女’’,在他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人知晓她身份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动她,但若他根本以为所有关于当年一切皆被王氏灭口,而她却顶着这个身份和这样一张脸出现,他也一定会联想到其他方向,例如逍遥‘门’这个神秘势力。

    无论是其中哪一条,作为一个睿智沉稳的帝王,皆不会轻易动她。

    但笙歌却不愿将自己的猜测与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联系在一起,那样温柔的目光,那个因她危机而满目担忧的神‘色’,皆不似作假。

    她不敢相信这个一切都是做戏,所以,她决意回宫,一是为了彻底扳倒王氏,二则是为了探明轩辕煜对她,到底是真是假。

    “你指的是,你身后的逍遥‘门’?”沧溟沉‘吟’了片刻,幽幽看着她说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逍遥‘门’的事情?!”笙歌震惊,一时思绪又有些‘乱’了。

    “因为逍遥‘门’是我在建立在民间的江湖组织,也算是北戎军的分支,不过其内所有人却并非北戎军中所出,”沧溟知晓她必会惊愕,于是连忙解释道:“这个组织类似于情报部,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不愿因自己的动作,最终连累了北戎军数百年来的名誉。”

    “所、所以...逍遥‘门’主...也是你?!”笙歌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是,”沧溟嘴角微微一动,嘴边的话终究因多番顾虑没有说出口,他必须断了她的念想,不能让她卷入这场纷争的同时对轩辕皇室有任何其他心思。

    笙歌垂下眸子,心中对沧溟建立逍遥‘门’这个组织的目的已经了然了几分,这个流转于黑白之中的分支既然要得到诸多情报,必然会用上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而北戎军的名誉,涉及轩辕国的颜面,她是懂得。

    之后笙歌与沧溟‘交’谈了许久,也知晓了诸多昔年朝政中的黑幕,包括轩辕擎谋反的真相,然而沧溟隐瞒下来的事情,她却丝毫未生疑‘惑’,以至于一切真相揭开的那一日,却是在一切都已经千疮百孔的那一日了。

    回到小屋时,虽然屋内温暖如‘春’,而她的身子却随着她的心仿若置身于室外的寒冬大雪之中,冰冷彻骨。

    她坐在‘床’榻边,凝视着那方存放着所有温柔的红木匣子,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猛地取过木匣,高高抬起的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最终,她在极力隐忍的‘抽’泣声中,将木匣紧紧抱在怀里,任凭泪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