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镇尸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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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门后是个挺大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个水池，池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液体，散发出一股很刺鼻的味道。\r

    我捏着鼻子走近一点，手机光线照过去的地方，竟然看到有十几具尸体泡在水池里面。这些尸体的样子跟外面的鬼魂很相似，都是形状各异，非常恐怖。\r

    看着眼前像地狱一般可怕的场面，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发凉，弯着腰疯狂地吐起来。\r

    简槐也能看到那些尸体，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腰间不敢看。\r

    黑猫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它是认为我能救周奶奶吗？\r

    人死后鬼魂不是都要留在死的地方绯徊吗？周奶奶的鬼魂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r

    那十几具尸体，都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吗？\r

    我一边吐，脑海里一边回荡着这些问题。\r

    等我吐到胃酸都没有了，才稍稍平静下来，赶紧带着简槐离开。\r

    从暗房出来，那十个鬼魂好像有所感地看向我，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喊叫声。它们伊伊呀呀的，我隐约只听清一句：“放我们出去吧。”\r

    这里太诡异，我虽然拜了胡三太奶当师父，可我现在连皮毛都没有学到，不敢随便逞能。\r

    这么严重的情况，得回去找姥姥商量。\r

    回到家里，发现厅里亮着灯，姥姥在等我们。\r

    她很不高兴地问：“大半夜你们又上哪去了？怎么淋雨了？快去换身干衣服。”\r

    我的衣服还湿着，浑身难受，但也顾不上去换衣服。我让简槐先回房换衣服睡觉，之后就老老实实把刚刚在旧学校看到的事情都告诉姥姥。\r

    这件事情骇人听闻，如果不马上说出来，我会憋死的。\r

    姥姥突然盯着我的鞋子看了一会，才叹口气说：“这都是命啊！从你出生起就注定要承受这样的命运，我能力有限，根本没办法替你改变命数。看来，真的只能靠那个风烟冥了。”\r

    “姥姥你在说什么？”我跟着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愣住。\r

    我的脚上，竟然穿着红鞋子。\r

    是风烟冥趁我睡着了给我穿上的吗？\r

    第二笔阴债，跟旧学校的那些鬼魂有关？还是和周丽芬有关？\r

    “你出生的时候，脸上那个巴掌印就预示你这一生都逃不掉要还阴债的命运。可是姥姥想尽办法都想替你改命，到现在我才肯承认，就算你接下了胡三太奶的供奉，还是没办法逃脱。”姥姥的神情很严肃，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留下来。”\r

    “啊？”我愣了愣，“留下孩子，跟改变我的命数有什么关系？”\r

    “总之你听我的，把孩子留下。”姥姥说：“能怀上他就是你的福缘。风烟冥想要这个孩子，你替他生下来就是。”\r

    “不是。”我莫明其妙地问：“姥姥，你先前不是说不会让风烟冥迫逼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句句不离他？”\r

    而且看姥姥的样子，分明就是认下他这个外孙女婿了。\r

    那我被他强买来当老婆的委屈，算怎么回事？就这么认裁了？\r

    我果然不是姥姥亲孙女。\r

    不过现在我更想尽快解决的，是旧学校那个水池里的尸体，所以就没有继续命数那么虚幻的话题。\r

    我问：“姥姥，红鞋子带我去旧学校的地下室，你觉得会是什么用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

    提到这个，姥姥的神色更凝重了：“你说看到周奶奶的鬼魂在吃东西？确定没有看错？”\r

    “是。”我用力地点头，“看得很清楚，她好像在吃一块动物的肉。不是说穿红衣死亡的人，最后会变成厉鬼的吗？她看起来很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怕。”\r

    “周奶奶的尸体，应该是被动过手脚了。”姥姥一边回忆一边说：“在一百多年以前，有一种很古老的巫术，人死后，用一幅镇尸画贴于棺材盖底部，让镇尸画日日夜夜看住死者；再取死者生前用过的东西，合与死者的生辰八字制成小人，日日夜夜鞭打小人。这样，即使死者生前怨气再大，他的鬼魂也无法挣脱压制，永远都要被手持小人者控制。”\r

    这么阴诡的巫术，还真是闻所未闻。\r

    姥姥接着说：“不过，由于这种巫术太过于阴毒，而且也会祸及子孙后代，也就渐渐失传了。可是听你描述周奶奶的那些情况，又似乎与这种巫术很接近。她的鬼魂在吃东西，证明她记得自己是个饿死鬼。可是她又惧怕人类，证明她身上的怨气已经被磨光。这都是被镇尸画压制过的表现。”\r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那么多尸体，要不要报警？”\r

    “要报警。”姥姥说：“得让警方去查清楚凶手是谁，才有可能知道他手用这么多尸体干什么。找出凶手才能找出小人，替那些鬼魂超渡。”\r

    我拿出手机连夜报了警。\r

    也许是案件重大，没过多久警察同志就来了。\r

    我向他们提供了旧学楼的地点，本不愿再去现场的，可是姥姥却要我去那里查看一番。\r

    警察在水池里忙着打捞尸体，有几个比较年轻的，就像我先前看到这些尸体的反应一样，跑到旁边吐了个昏天暗地。\r

    我忍着恶心和反胃，抬头去看水池上的天花板。\r

    天花板上面，果然贴着一张巨大的壁画。画上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黑色大狗，伸出长长的舌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看着怪吓人的。\r

    鬼有魂无魄，看不见黑色的东西。黑狗在所有鬼魂的眼里，只有一双发光的眼睛。所以鬼魂都怕狗。\r

    狗的眼睛被称为阴阳眼，可以看见鬼魂。弱点的鬼魂被它看上一眼都害怕，这么日日夜夜地盯着尸体，鬼魂再大的怨气都会变成惧意。\r

    我对其中一位比较年长的警察说：“可以把天花板上的画取下来吗？”\r

    那位年长警察正忙着捞尸体，听到我的请求抬头看了一眼，“处理这些尸体都够我们忙的，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画。”\r

    我说：“可是万一画是凶手贴上去的呢？上面会不会沾有凶手的指纹？现场任何古怪的东西不应该都是重要证物吗？”\r

    年长警察有些意外，“你说得有道理。等我们把尸体都捞上来，会想办法把画取下来的。”\r

    等警察把所有尸体以及残缺件都捞起来，天终于亮了。之后，他们的找来几个人字高梯，小心翼翼地把巨画取下来。\r

    我连忙凑过去观察这幅画。\r

    画是正方形的，目测长宽都是两米左右。画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大约是沾了狗血的。\r

    我拿出手机，请求警察让我拍张照片。\r

    他们叮嘱我不能把照片随便泄露出去，就勉为其难地让我拍了一张。\r

    我带着画回去让姥姥过目，把画上的血腥味也描述了一遍。\r

    “你没有猜错，上面的血腥味就是黑狗血。”姥姥解释给我听，“狗是至阳之畜，五行属土，土克水，也就是能克一切阴性之物。而狗血属金，鬼魂则属木，金克木。这两者结合成一幅镇尸画，不可谓不恶毒。”\r

    我问：“那，那些鬼魂还有救吗？”\r

    “有救。”姥姥中肯地说：“只要找到凶手藏起来的小人，用五帝钱和着小人一起烧毁，再请道士替那些鬼魂做超渡，就有机会重入轮回。”\r

    我暗暗记在心里，心想等警察找出凶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些小人拿到手。\r

    警方后来贴出认尸启事，轰动了整个村子。就连西中村和西上村两个村子的人，都跑来凑热闹。\r

    听说有几个人认出尸体里有他们家里失踪的亲人，当场哭得撕心裂肺。\r

    不过对于这起凶杀案，警方在村里村外排查了几天，愣是没查出什么头绪来。\r

    首先，现场没有任何有效的指纹。再有，尸体里有男有女，职业和背景都不一样，找不出凶手作案的动机。\r

    又或许，作案者只是一个拥有反|社会人格的人。这种人平时都藏匿在普通人群当中，茫茫人海，根本无从找寻。\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