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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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的卷帘门紧闭着，王凯惆然若失，一时间竟是不知何去何从。街道上空落落的，烈日下的行人，迈着焦躁的步伐匆匆而过。隔壁商铺门口的音响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毛不易的《牧马城市》。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防不胜防是悲伤……
王凯茫然看着远方，一只手缓缓抬起，摸出一根烟点上。常年抽烟的人，却被烟呛了一下。喉咙里一阵辛辣，辣的眼眶湿了。
再看一眼卷帘门，王凯眉头微蹙，下了电车，来到门口，在卷帘门下，一张纸露出一角。王凯捡起来，才发现是个信封。
信封密封着，却什么也没写。
王凯略一迟疑，开始撕开了信封。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只有一句话：“我走了，勿念，珍重，爱你。”
信纸上，多了两滴水迹。
下雨了吗？
王凯抬头。
湛蓝天空，万里无云。
……
出大事了。
开云被查封了，华商国际也没能幸免。
对于这个五线城市而言，两个大企业的陨落，无疑犹如一个重磅炸弹，直接把所有人都炸懵了。城市里的经济大局，开始了一次混乱的洗礼。具体会如何？没有人说得清。据说，动荡的，不仅仅有经济。
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普通人依然要为衣食住行而忙碌。谁接管了华商国际，开云又犯了什么法？又如何呢？甚至不如今晚的饭又多放了盐，更能影响自己的心情。
十字路口，红灯阻拦了王凯归家的路程。又续上一支烟，王凯随意的转脸看了一下。路边，一个饭店门口，李红从一辆轿车上下来，笑着走到门口，跟出来迎接她的一个中年男人握手。穿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利落潇洒又意气风发。头发烫了，微卷，多了一分巾帼飒爽。
李红忽然转脸过来。
王凯做贼一般，匆匆转脸。绿灯刚好亮了，王凯顺着人流前行。
家里，小徐还在打牌。只是之前还在凑手的孟珂不见了，换了一个陌生女孩儿。王凯不认识，也懒得管，停好车子，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中午没吃饭，却也不觉得饿。
躺在床上，拿起那张信纸，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又小心收好。
到底是二手空调，虽然冷气十足，可噪音也太大。王凯听得心烦，抓起被单蒙住了脑袋。一直就这么躺了许久，敲门声响起。
小徐推门进来，一把拉开王凯头上的被单，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王凯感觉很累，却还是强笑一声，“怎么不打了？”
“这都几点了，还打个屁。”小徐笑着，甩了一下手里的钱，“赢了一百多块。”
王凯笑道，“可以可以。”说着，把头转向一旁。
小徐应一声，忽然伸手，捏着王凯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哭了？”
“没，回来的时候飞进眼睛里一只小飞虫，揉的了。”
小徐看着王凯，一脸的不信，却也不再追问，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吧。”
小徐又看了王凯一眼，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回了厨房里忙碌。赢了钱，小徐的心情很好，哼着八十年代的小调，麻利的做好了饭。
喊了王凯一嗓子，打开一瓶酒，自斟自饮了一杯，待王凯坐定，才说道，“楼上好赌博的家伙，真不是东西。”
“怎么了？”
“刚跟媳妇离婚才几天，就找了一个。”小徐道，“找的一个也是个好赌博的，还是在牌桌上认识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臭味相投。”
“你咋知道？”
“下午配手那个女的，就是那家伙的小情人。”小徐道，“还别说，打牌是真有一手。幸亏我今天点儿正，不然怕是要输了钱。”
王凯没兴趣关心这些破事儿，他满脑子都在担心着陈沫。陈沫是跑了吗？还是被抓了？亦或是……
又想起那字条来，王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沫写给自己的。
爱你——
这俩字儿，让王凯有点儿茶饭不思。
他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自己对陈沫的感情，无法确定是否与“爱”有关。
小徐夹一口菜，又滋了一口酒，才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也许我能帮帮忙。比如差钱什么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款，但需要不多的话，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谢谢，不是钱的事儿。”王凯又顿了顿，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行吧。”小徐没有继续追问，打开收音机，挺起了她最喜欢的戏曲。
王凯吃了饭，又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夏日天长，吃完了饭，天还没有黑透。小徐也是闲着无聊，搬了张马札来到外面乘凉。说是乘凉，其实也没什么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夏日的燥热。坐在自家楼房的对面，看着这五层楼房，小徐心里就觉得畅快。
每日里看一眼这偌大的家业，再多的烦恼，都会无影无踪了。
“吃过了？”那个赌徒的小情人从楼上下来，笑着跟小徐打招呼，“继续夜战啊。”
小徐摆摆手，“打一天了，也不嫌累。”
“闲着也是闲着。”小情人笑着，“来呗。”
“不了不了，没意思。”小徐笑了笑，丢给小情人一根烟，岔开话题，问道，“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朋友在网上买什么的。看起来生意很好啊。”
“嘻嘻，你要吗？送你个啊。”
“什么我就要不要的。”小徐笑道。
“好东西。”小情人嘿嘿一笑，“来，我给你看看。”
小徐见小情人一脸神秘兮兮的，也是好奇，真的起身跟着小情人上楼。
一直过了许久小徐从楼上下来，回到屋里，看着手上的方便袋，再看看方便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她根本就不想要，奈何那小情人热情的过头，非要送给自己。盛情难却，小徐这才拿了回来。
王凯的房门打开，看到小徐坐在客厅里，手里提着一个方便袋，不由一愣，问，“拿的什么？”
小徐讪笑道，“别提了，楼上那开网店的，卖的就是这玩意儿。那小情人非要送我。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想了想，小徐甩手扔给王凯，道，“送你了，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玩意儿。哪天你找到女朋友，可以省不少，哈哈。”
王凯有些莫名其妙，打开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嗐，真行。”说着，王凯直接将那包东西丢在餐桌上，又进了卫生间。
冲了个冷水澡，再出来的时候，小徐已经不在了。再看桌上那包东西，也没影了。莫非这家伙偷偷的拿回房间里感受去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王凯又想起了陈沫。那个人渣，大概会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吧……
……
老妈又打来电话，说是邻村的谁谁谁要给王凯介绍对象。王凯借口工作忙给推脱了。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相亲。不仅仅是因为陈沫的原因，楼上那个赌徒的“小情人”，也让王凯心乱如麻。
突然消失的赌徒，突然出现的小情人。
再加上小徐、孟珂、主播……
王凯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看似平淡的生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邻居们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们，似乎随时都会莫名失踪，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
更让王凯担心的是，开云事发，是否会连累自己？
自己被陈洁注射了8715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自己需不需要赶紧跑路？又能跑到哪里去？
事情的发展，有那么点儿梦幻的感觉。
一切都源自那个夏夜，都源自那一场同学会后的压抑情绪。倘若自己没有去参加那一场同学会，就不会觉得压抑，就不会大晚上的跑到海天公园消遣，也不会遇到陈浪。
说起来，每年夏天的同学会，好像又要举行了。
王凯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邪恶的念头：自己要不要去参加一下，然后，让那些所有瞧不起自己的、假情假意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变身？
说起来，六中当老师的那个同学，一直没能联系上，该不会是变身了吧？
王凯又试着拨打了一下那个同学的手机，却提示欠费停机。
“王哥！”孟珂急切的从楼上下来，“我奶奶摔了！帮个忙……”
老太太到底还是年纪大了，每次上楼下楼，都很费劲，也很危险。这一次，终于还是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王凯和小徐都吓了一大跳。
到底是在自己的楼上摔倒的，真要是出了人命，事儿就闹大了。看着满头满脸血迹的老太太，小徐脸都吓白了。王凯不敢犹豫，赶紧背了老太太下楼，匆匆赶去医院。
折腾了一天，好在老太太命大，命是保住了。王凯和小徐都大松了一口气，俩人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休息。小徐擦一把额头的汗，道，“真是吓死我了。”
王凯笑笑，起身往外走。
“干嘛去？”
“抽烟。”
两人一直走出医院大楼，在外面的一个花坛处坐下来。各自点上一支烟，小徐看看王凯，道，“幸亏有你，不然啊，等救护车赶过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王凯笑道，“工资也不是白拿的。”
“哈哈，是啊。”
王凯想起孟珂忙前跑后，又守在老太太身边的画面，不由唏嘘道，“人啊，到底还是要结婚，不然老了之后，连个报信救命的都没有。”说着，看向小徐，道，“趁着年轻，你赶紧找个吧。”
小徐眉头一簇，道，“滚蛋，别恶心我。”
“我很认真的。”王凯道，“理性一点儿。别等到年纪大了，病了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死了之后，只能躺在床上腐烂。”
小徐有些嫌弃，嫌弃王凯说的恶心。嘬一口烟，小徐道，“死都死了，烂不烂的，管他呢。啧，医院里别说这个，膈应人。”
王凯哈哈一笑，一眼瞥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经过，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大事儿似的。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心里陡然一惊。
事发突然，自己竟然忘记戴口罩了。
“咋了？”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办。我得赶紧先回去了，你在这照顾下老太太。”王凯说着，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戴口罩到底有没有用，或许只是心理作用。毕竟，病毒到底如何传播，他自己并不清楚。
……
小徐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看到王凯房间里的灯亮着，小徐敲了敲门，随手推开，看着穿着条裤衩子躺在床上看手机的王凯，小徐问道，“事情办了？”
“啊……办了。”
小徐在床沿上坐下来，道，“真是惊险。老太太也是命大，也不该咱们倒霉。你说万一这老太太要是摔死了，咱们不是多少也要赔点儿？”
王凯看了看小徐，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是想等老太太出院，咱们干脆让他们退房吧。”小徐道，“有第一次就难保没有第二次，万一下次真摔死了，可就事儿大了。”
王凯凝眉道，“合适吗？老太太带着个小丫头，也挺可怜的。就这么赶走，多不仗义啊。”
“仗义？你仗义的话，真要赔钱了，你帮我出？”
“嗐。”王凯想了想，道，“咱对面的一楼不还没租出去吗？干脆让他们搬到一楼好了啊。房租的话……唉，你也不差那点儿钱，就当做做好事，就别给他们加了。”
“你倒是做得好人。”小徐很不痛快，凝眉思索良久，道，“行吧行吧，就当积德行善了……可你说这积德行善有什么好的？我这辈子没干过坏事儿，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返老还童啊，多好。”
“好个屁。”小徐起身，打开门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停下来，道，“差点儿忘了。昨天小凤问我，咱俩为啥没睡一个屋。”
“你咋说的？”
“我说你睡觉喜欢打呼噜，所以分开睡了。可别说岔了。”
王凯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小徐，道，“我觉得吧，咱们应该把真相跟人说了，至少，得说明咱们不是两口子。一直这样被人误会，我担心你会被我连累。”
“连累？”
“连累的嫁不出去。”
“那不正好！”小徐道，“我又没想过要嫁人。”说罢，带上门走了出去。
商铺的卷帘门紧闭着，王凯惆然若失，一时间竟是不知何去何从。街道上空落落的，烈日下的行人，迈着焦躁的步伐匆匆而过。隔壁商铺门口的音响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毛不易的《牧马城市》。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防不胜防是悲伤……
王凯茫然看着远方，一只手缓缓抬起，摸出一根烟点上。常年抽烟的人，却被烟呛了一下。喉咙里一阵辛辣，辣的眼眶湿了。
再看一眼卷帘门，王凯眉头微蹙，下了电车，来到门口，在卷帘门下，一张纸露出一角。王凯捡起来，才发现是个信封。
信封密封着，却什么也没写。
王凯略一迟疑，开始撕开了信封。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只有一句话：“我走了，勿念，珍重，爱你。”
信纸上，多了两滴水迹。
下雨了吗？
王凯抬头。
湛蓝天空，万里无云。
……
出大事了。
开云被查封了，华商国际也没能幸免。
对于这个五线城市而言，两个大企业的陨落，无疑犹如一个重磅炸弹，直接把所有人都炸懵了。城市里的经济大局，开始了一次混乱的洗礼。具体会如何？没有人说得清。据说，动荡的，不仅仅有经济。
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普通人依然要为衣食住行而忙碌。谁接管了华商国际，开云又犯了什么法？又如何呢？甚至不如今晚的饭又多放了盐，更能影响自己的心情。
十字路口，红灯阻拦了王凯归家的路程。又续上一支烟，王凯随意的转脸看了一下。路边，一个饭店门口，李红从一辆轿车上下来，笑着走到门口，跟出来迎接她的一个中年男人握手。穿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利落潇洒又意气风发。头发烫了，微卷，多了一分巾帼飒爽。
李红忽然转脸过来。
王凯做贼一般，匆匆转脸。绿灯刚好亮了，王凯顺着人流前行。
家里，小徐还在打牌。只是之前还在凑手的孟珂不见了，换了一个陌生女孩儿。王凯不认识，也懒得管，停好车子，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中午没吃饭，却也不觉得饿。
躺在床上，拿起那张信纸，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又小心收好。
到底是二手空调，虽然冷气十足，可噪音也太大。王凯听得心烦，抓起被单蒙住了脑袋。一直就这么躺了许久，敲门声响起。
小徐推门进来，一把拉开王凯头上的被单，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王凯感觉很累，却还是强笑一声，“怎么不打了？”
“这都几点了，还打个屁。”小徐笑着，甩了一下手里的钱，“赢了一百多块。”
王凯笑道，“可以可以。”说着，把头转向一旁。
小徐应一声，忽然伸手，捏着王凯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哭了？”
“没，回来的时候飞进眼睛里一只小飞虫，揉的了。”
小徐看着王凯，一脸的不信，却也不再追问，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吧。”
小徐又看了王凯一眼，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回了厨房里忙碌。赢了钱，小徐的心情很好，哼着八十年代的小调，麻利的做好了饭。
喊了王凯一嗓子，打开一瓶酒，自斟自饮了一杯，待王凯坐定，才说道，“楼上好赌博的家伙，真不是东西。”
“怎么了？”
“刚跟媳妇离婚才几天，就找了一个。”小徐道，“找的一个也是个好赌博的，还是在牌桌上认识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臭味相投。”
“你咋知道？”
“下午配手那个女的，就是那家伙的小情人。”小徐道，“还别说，打牌是真有一手。幸亏我今天点儿正，不然怕是要输了钱。”
王凯没兴趣关心这些破事儿，他满脑子都在担心着陈沫。陈沫是跑了吗？还是被抓了？亦或是……
又想起那字条来，王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沫写给自己的。
爱你——
这俩字儿，让王凯有点儿茶饭不思。
他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自己对陈沫的感情，无法确定是否与“爱”有关。
小徐夹一口菜，又滋了一口酒，才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也许我能帮帮忙。比如差钱什么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款，但需要不多的话，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谢谢，不是钱的事儿。”王凯又顿了顿，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行吧。”小徐没有继续追问，打开收音机，挺起了她最喜欢的戏曲。
王凯吃了饭，又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夏日天长，吃完了饭，天还没有黑透。小徐也是闲着无聊，搬了张马札来到外面乘凉。说是乘凉，其实也没什么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夏日的燥热。坐在自家楼房的对面，看着这五层楼房，小徐心里就觉得畅快。
每日里看一眼这偌大的家业，再多的烦恼，都会无影无踪了。
“吃过了？”那个赌徒的小情人从楼上下来，笑着跟小徐打招呼，“继续夜战啊。”
小徐摆摆手，“打一天了，也不嫌累。”
“闲着也是闲着。”小情人笑着，“来呗。”
“不了不了，没意思。”小徐笑了笑，丢给小情人一根烟，岔开话题，问道，“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朋友在网上买什么的。看起来生意很好啊。”
“嘻嘻，你要吗？送你个啊。”
“什么我就要不要的。”小徐笑道。
“好东西。”小情人嘿嘿一笑，“来，我给你看看。”
小徐见小情人一脸神秘兮兮的，也是好奇，真的起身跟着小情人上楼。
一直过了许久小徐从楼上下来，回到屋里，看着手上的方便袋，再看看方便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她根本就不想要，奈何那小情人热情的过头，非要送给自己。盛情难却，小徐这才拿了回来。
王凯的房门打开，看到小徐坐在客厅里，手里提着一个方便袋，不由一愣，问，“拿的什么？”
小徐讪笑道，“别提了，楼上那开网店的，卖的就是这玩意儿。那小情人非要送我。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想了想，小徐甩手扔给王凯，道，“送你了，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玩意儿。哪天你找到女朋友，可以省不少，哈哈。”
王凯有些莫名其妙，打开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嗐，真行。”说着，王凯直接将那包东西丢在餐桌上，又进了卫生间。
冲了个冷水澡，再出来的时候，小徐已经不在了。再看桌上那包东西，也没影了。莫非这家伙偷偷的拿回房间里感受去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王凯又想起了陈沫。那个人渣，大概会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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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又打来电话，说是邻村的谁谁谁要给王凯介绍对象。王凯借口工作忙给推脱了。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相亲。不仅仅是因为陈沫的原因，楼上那个赌徒的“小情人”，也让王凯心乱如麻。
突然消失的赌徒，突然出现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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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看似平淡的生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邻居们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们，似乎随时都会莫名失踪，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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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源自那个夏夜，都源自那一场同学会后的压抑情绪。倘若自己没有去参加那一场同学会，就不会觉得压抑，就不会大晚上的跑到海天公园消遣，也不会遇到陈浪。
说起来，每年夏天的同学会，好像又要举行了。
王凯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邪恶的念头：自己要不要去参加一下，然后，让那些所有瞧不起自己的、假情假意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变身？
说起来，六中当老师的那个同学，一直没能联系上，该不会是变身了吧？
王凯又试着拨打了一下那个同学的手机，却提示欠费停机。
“王哥！”孟珂急切的从楼上下来，“我奶奶摔了！帮个忙……”
老太太到底还是年纪大了，每次上楼下楼，都很费劲，也很危险。这一次，终于还是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王凯和小徐都吓了一大跳。
到底是在自己的楼上摔倒的，真要是出了人命，事儿就闹大了。看着满头满脸血迹的老太太，小徐脸都吓白了。王凯不敢犹豫，赶紧背了老太太下楼，匆匆赶去医院。
折腾了一天，好在老太太命大，命是保住了。王凯和小徐都大松了一口气，俩人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休息。小徐擦一把额头的汗，道，“真是吓死我了。”
王凯笑笑，起身往外走。
“干嘛去？”
“抽烟。”
两人一直走出医院大楼，在外面的一个花坛处坐下来。各自点上一支烟，小徐看看王凯，道，“幸亏有你，不然啊，等救护车赶过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王凯笑道，“工资也不是白拿的。”
“哈哈，是啊。”
王凯想起孟珂忙前跑后，又守在老太太身边的画面，不由唏嘘道，“人啊，到底还是要结婚，不然老了之后，连个报信救命的都没有。”说着，看向小徐，道，“趁着年轻，你赶紧找个吧。”
小徐眉头一簇，道，“滚蛋，别恶心我。”
“我很认真的。”王凯道，“理性一点儿。别等到年纪大了，病了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死了之后，只能躺在床上腐烂。”
小徐有些嫌弃，嫌弃王凯说的恶心。嘬一口烟，小徐道，“死都死了，烂不烂的，管他呢。啧，医院里别说这个，膈应人。”
王凯哈哈一笑，一眼瞥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经过，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大事儿似的。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心里陡然一惊。
事发突然，自己竟然忘记戴口罩了。
“咋了？”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办。我得赶紧先回去了，你在这照顾下老太太。”王凯说着，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戴口罩到底有没有用，或许只是心理作用。毕竟，病毒到底如何传播，他自己并不清楚。
……
小徐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看到王凯房间里的灯亮着，小徐敲了敲门，随手推开，看着穿着条裤衩子躺在床上看手机的王凯，小徐问道，“事情办了？”
“啊……办了。”
小徐在床沿上坐下来，道，“真是惊险。老太太也是命大，也不该咱们倒霉。你说万一这老太太要是摔死了，咱们不是多少也要赔点儿？”
王凯看了看小徐，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是想等老太太出院，咱们干脆让他们退房吧。”小徐道，“有第一次就难保没有第二次，万一下次真摔死了，可就事儿大了。”
王凯凝眉道，“合适吗？老太太带着个小丫头，也挺可怜的。就这么赶走，多不仗义啊。”
“仗义？你仗义的话，真要赔钱了，你帮我出？”
“嗐。”王凯想了想，道，“咱对面的一楼不还没租出去吗？干脆让他们搬到一楼好了啊。房租的话……唉，你也不差那点儿钱，就当做做好事，就别给他们加了。”
“你倒是做得好人。”小徐很不痛快，凝眉思索良久，道，“行吧行吧，就当积德行善了……可你说这积德行善有什么好的？我这辈子没干过坏事儿，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返老还童啊，多好。”
“好个屁。”小徐起身，打开门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停下来，道，“差点儿忘了。昨天小凤问我，咱俩为啥没睡一个屋。”
“你咋说的？”
“我说你睡觉喜欢打呼噜，所以分开睡了。可别说岔了。”
王凯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小徐，道，“我觉得吧，咱们应该把真相跟人说了，至少，得说明咱们不是两口子。一直这样被人误会，我担心你会被我连累。”
“连累？”
“连累的嫁不出去。”
“那不正好！”小徐道，“我又没想过要嫁人。”说罢，带上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