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信物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时,梅林之中,人影一闪,就有四名面目精悍的“阎罗帮”帮友出现。他们个个来势汹汹,怒气腾腾,因为,他们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帮主的精舍附近大声喊叫,这还得了!但是,当他们四人一眼瞥见正是内三堂之中,脾气最不好的孝竹堂堂主时,便不由得将脖子一缩,便想溜之大吉。
可是,乔无天却早已看见了四人。他这时哇哇的一声大叫,好似当年猛张飞喝断当阳桥似的。
不过,这时却没有桥水倒流,只骇得那四名弟子浑身一哆嗦,齐齐回头躬身。
乔无天吼道:“怎么?你们倒想来捉你们堂主了?妈的,好大的胆子,报上名来,你们是属于哪一堂的?”
须知“排云掌”乔无天在“阎罗帮”中,身掌内三堂孝竹堂堂主之职,权威之大。
这四名弟子岂敢不答,当下由一名小头目战战兢兢的上前几步恭身答道:“启禀乔堂主,小的是隶属紫芒堂下第三坛第一支舵游行头目,主巡帮主居所四周之职……”
乔无天冷笑一声,大喝道:“妈的,我还道你是副帮主呢?刚才来势汹汹的样子,好似要将本座一口吞下去一般……”
这名小头目心中一笑忖道:“凭你这份丑像,谁看了也会作呕三日,哪个还有兴趣咬下一口……”他心中虽然想着,可是老天爷给他做胆,他也不敢说出来,只有苦着脸唯唯称诺。
乔无天正在作威作福的大声吼骂,一个冷漠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乔堂主,有什么事吗?这些弟子不懂事,你便饶他们一遭吧!”
乔无天一听声音,不由暗暗一吐舌头忖道:“乖乖,于老弟出来了,刚才没喝着秋月秃驴的老酒。本想找些杀才出出气。如今……唉……”他暗叹了一口气,回转身来,向于凡恭身一礼。
于凡乃是听了乔无天大吼大叫的声音,怕惊动了业已入睡的陈和和,才走出来阻止。
这时,乔无天大步向前,将手中盖碗一举说道:“帮主。刚才秋月秃……大师拖本座喝酒,本座都不去,先赶着照方将陈姑娘灵药制好,连忙就匆匆送来,哪知这些杀才,竟敢拦阻本座……”
于凡面上突忽展开一个惊喜的表情。急急说道:“乔堂主,快拿上来,真是辛苦你了。”
乔无天得意的哈哈一笑,回头向那六名束手恭立的帮友一瞥,故意哼了一声,随着于凡进入“流翠楼”中。
这时,于凡回头问道:“老哥哥,在下心中甚为忧虑。这千辛万苦求来的制药珍物。未知是否有效……”
“排云掌”乔无天环眼圆瞪急道:“怎么会没有效?不要说老哥哥完全依照那奇书记载配制成药,便是……”
于凡幽幽的一笑。打断了乔无天的话,说道:“在下并不是信不过老哥哥……而是,这奇书上记载的是否正确……”
乔无天闻言之下,怔了一怔。旋又一拍大腿说道:“一定不错,那奇书上记载,用‘赤爪鳞蟒’爪中精血,可保中毒之人二月寿命,你看,陈姑娘迄今尚支持得住,这不就是说对了吗?”
于凡一想也是,但那股深深的忧虑,已使他对这灵药不能怀有最大的信心。这时,他轻轻的叹一口气道:“也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下尽力而为之……”他那深沉的忧郁,也在顷刻间感染了“排云掌”乔无天。
于是,这位豁达的草莽豪士,也紧皱双眉,心中十分沉翳。甚至,他也在担心自己所调制的灵药,是否一定有效。
于凡接过乔无天手中的盖碗,谨慎的端在手中,低声说道:“老哥哥,在下稍停将这碗灵药为和和妹服下之时,尚须以一口真气相辅,为其行开药力,所以,不能容许任何一个人前来打扰,便请老哥哥亲为在下护法!”
乔无天洪声答应,目送于凡缓缓登楼后,他就大马金刀的端了把坐椅,坐在“流翠楼”之下,负起护法之责。乔无天本想说出自己代替于凡动手的,因为,他知道于凡近日南征北战,体力消耗已达极为严重之境。但是,乔无天虽是个粗暴之人,却也知道要以一口真气催动血气时,必须要有肌肤之亲,既是这样,而他又怎能代替呢?所以,他只好住口不言……
这时,于凡行至楼端,推开那扇青纱门,进入室中。
“紫仙子”夏盈盈已悄然在等候着。
于凡反手将纱门关好。
只听夏盈盈低声道:“凡弟弟,刚才是谁在大声吵闹,又把刚睡的和和妹妹给吵醒了……”
于凡苦笑一声,说道:“还不是那火暴栗子脾气的乔堂主,不过他却已将灵药制好,刚才便是专门送药来的……”
夏盈盈瞪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弟弟,可就是你历尽千辛万苦所求得的魔鱼金卵,及少林僧人所赠之朱顶白鹤精血,混合制成的灵药吗?”
于凡微微点头,将手中盖碗轻轻置于桌上对夏盈盈道:“姐姐,在下即刻便将为和和妹妹驱毒疗伤,能否为和和妹妹恢复原状,只有在此一举了……若万一失败,那时……唉……我……”
夏盈盈听着,眼眶的泪水,不觉缓缓沿颊而下,她尽量压制住自己哀痛的感情,平静的道:“弟弟,你尽力去做罢,若万一失败,你会怎么样,姐姐一定会照着做给你看。”
于凡喉头一阵哽塞,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强忍着那溢满双眸的泪水,背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盖碗,向陈和和行去。
这时,陈和和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她轻轻转过头来,望着逐渐行近的心上人,低哑的道:“哥哥,你怎么又离开和和了?和和好寂寞哟……”
于凡强颜一笑,蹲下身来。在陈和和耳旁轻轻说道:“和和,别说傻话,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不论你到什么地方。哥哥也会跟在你身旁……”
陈和和满足的闭上双目。忽然,她又睁开了眼睛,说道:“夏姐姐呢?啊!我倒忘了告诉你,这些日子来,夏姐姐对我好好哟!她真像我那已去世的娘亲……”
于凡苦涩的一笑,说道:“是的,夏姐姐真好……和和。哥哥马上就要为你驱除那体内寒毒,你先静静的睡……”
陈和和身躯一阵颤抖,说道:“不!哥,和和不要睡,和和要看着你,要你伴着和和……”她语声已逐渐模糊不清。终至沉寂。
因为,于凡悄然轻柔的点了陈和和的“黑甜穴”。他希望心爱的人儿,能到一个没有冷漠的梦境中,自然,这个梦中,也会看见他自己的影子。因为,他答应陈和和的,答应她不论她到什么地方。都永远陪伴着她。
于凡立起身来。将手中盖碗打开,顿时一股奇异的清香。袅袅播散而出,渗入鼻中。
一看那碗中灵药,竟是一种色呈金黄的半凝质液体,在那细瓷的盖碗内,微微地闪烁流动。
于凡凝注着碗中的灵药,好一刻,始轻轻地坐在床沿,将陈和和的嘴唇拨开。然后,又自碗中吸入一口灵药,再一口口的喂进陈和和的嘴中。这时,他心中已逐渐有了一丝的信心与希望。
因为,这灵药入口之后,便有一般沁人心扉的清奇幽香,而且更隐隐散发着阳和之气。
于凡虽未咽下,但是,他知道,这可能是一种专门克制寒毒的药物。
转眼间,将一碗灵药完全喂进陈和和的口中。
于凡这时,用手轻轻一点陈和和喉下的“惑中穴”。
一阵轻响过去,那些金黄色的药物,已完全流入陈和和的肚中。
于凡将陈和和扶好,双目则紧紧注视在她那浮肿的面庞上。
时间一分分的流过,陈和和依然紧闭双目,毫无动静。
于凡心中一阵绞痛,头脑不由得微感晕眩起来。
但是,就在此时,陈和和的身躯突然极快的颤抖起来,全身更冒出丝丝紫色雾气。
这些紫黑色雾气,一吸入鼻内,便有一股腥臭呕人的气息,令人难耐。
于凡全身一震,他发觉出,这种气息的腥臭之味,不是正和昔日那“赤爪鳞蟒”所喷射的碧绿水箭的气味一样吗?于是,他突然站起身来,迅速将他身上银白色的狐皮紧身衣脱下。于是,他又稍稍犹豫了一刻,尽速将陈和和的衣衫褪下。每脱下一件,于凡心中便感到一阵急骤的跳跃。终于,他将陈和和全身的衣物脱尽。
陈和和那玲珑浮图的身躯,**裸的呈现在于凡的面前。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邪欲的念头。
往往,世上一般人,有大多数抗拒不了自己心爱之人,那**横陈的诱惑的。
于凡虽然知道,陈和和若是不死,迟早会是自己终生的伴侣。但他此时却面容湛然,十分尊重的注视着心上人的面孔,目光毫不斜视,双手起落如飞的在陈和和全身三百六十处穴道,往来拍打。自然,以于凡的武功来说,早已不用再往每一穴道上去认明部位。
这时,一声嘶哑的呻吟,出自陈和和的口中。
于凡毫不理会,双掌起落更形加快。
于是,陈和和全身上下,渐渐渗出了丝丝紫黑色的浓液来,这些流出的黏液,其腥臭程度,比那些雾气,犹有过之。
于凡这时霍然将陈和和抱起,右掌紧紧的贴在她的背心之上。他趺坐行功猛力吸入一口真气,将之贯注掌中,于是,一股阳和的气流,缓注入陈和和体内。于凡双目微合,头顶冒出腾腾白气,脸上的汗珠,也如雨点般向下滴落。他自服食了悟尘大师置入茶中的“九生丹”后,近日所损耗的真力,在无形中已恢复了九成,这时运出,更觉其力澎湃不绝,有如浩浩江河。
半个时辰过去了。
于凡缓缓睁开双目一看,不由惊喜得几乎使他自床上跳了下来。
原来,陈和和这时全身紫黑色的浮肿情形,竟已完全褪尽,面孔上的紫黑皮肤,也结成一块块的硬痂,纷纷脱落。一个面容如花倾国倾城、周身肌肤洁白无遐,滑腻如脂的美人儿。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不是两个月前。那艳美无伦的陈和和嘛!她现在不但已完全恢复原状,而且,明艳动人的光辉,好似更有过之。
于凡蓦然大喝一声,倾力将一股真气,凶猛的输入陈和和的体内。
于是,一团乌血。突然自陈和和那鲜艳如琼瑰花瓣似的小嘴内喷出。
这时,榻上榻下,一片污秽恶臭熏天,斑斑的紫黑色浆液,迸溅得四处皆是。
于凡长长舒出一口气,正待立起身来。怀中的人儿,那紧闭的双眸,已缓缓睁开,她迷惘而迟疑的望着四周,一阵淡朦朦的云雾,已逐渐自她眼中消失。
于是,一张苍白而俊俏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陈和和轻轻咿唔了一声。说道:“哥。你看我睡着了……唉!我怎么如此没有精神……”忽然,陈和和又惊异的睁开眼睛!因为她不但觉得体内清气流转。气爽神朗,而且,那日前翳闷寒冷的感觉亦完全消失,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已恢复了以往的清脆与娇柔。她疑惑的转目四望,首先入眼的,便是那污秽臭恶而四处飞溅的黏液。再者,便是她那如一尊大理石般,莹洁而裸露的肤体。她羞已极的扑在心上人的怀中,柔声道:“哥……你……你把我的衣……衣裳……”
于凡兴奋而欣慰的狂吻着陈和和的脸颊,似已高兴得语不成声。
陈和和羞怯怯的道:“哥……和和……和和的一切,早晚会是你的……现在让我穿上衣服。”
于凡激动的笑道:“和和,你的衣服已不能再穿了……”于凡指的是心上人的衣裳,早已溅满了腥臭的污秽,委实不能再穿了。
但是,陈和和却会错了意,她那如白玉似的脸庞,突飞起一阵红晕。附嘴在于凡耳边低语道:“哥……你要看就看个痛快……随便你将我怎样,我都依你。”陈和和柔顺的像一只小猫,偎在于凡的怀中。
于凡知道,心上人会错了意。他柔声一笑,说道:“将来凡哥哥自然是要看的,只是,现在却不能……我不准你穿衣服,是因为你的寒毒已除,我为你脱下来的衣裳里,已沾满污秽……”
陈和和闻言之下,面色更红。但,她随即离开于凡的怀中惊愕的道:“什么?哥……我……我已经好了?”
于凡深深的一笑,微微颔首。
陈和和极快的看着自己毫无一丝紫黑浮肿的身躯,两只小手,在那滑若凝脂般的面颊上迅快的摸索着……她突然激动的啜泣起来,倒在于凡的怀中哭泣着。但是,她此刻却是欢欣的啊?不是么,人们在最高兴的时候,也会流泪的。
纱缦轻掀,“紫仙子”夏盈盈静悄悄地进来。她目光瞥见陈和和香躯的剎那间,惊喜欲狂的呼道:“妹妹……你……你已完全痊愈了……天啊……!”说着,她激动的奔向陈和和,将她紧紧的拥抱着。
但是,她却忘了,陈和和却倒在于凡的怀中呢。于是,夏盈盈的半个身躯,也倒在于凡的怀中了。
陈和和粉臂一展,也将夏盈盈紧紧的抱住,她流着泪道:“姐姐,我已痊愈了……这完全是凡哥哥与你的赐予啊!”
夏盈盈双目盈泪,吻在陈和和的面颊上。忽然,她惊呼道:“啊!妹妹……你尚未穿衣服……当心着凉……”于是,夏盈盈的面颊,又突然红了个透,她发觉,自己也在于凡的怀中。夏盈盈在陈和和面前,从来不愿意与于凡接近,为的是免得陈和和不快。而且,她更有一种自卑的感觉,觉得自己不配与明艳可人的陈和和同样的爱着一个人。
于是,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陈和和却将她搂的更紧了。同时,在她耳旁低声说道:“姐姐,你不是也深爱着凡哥哥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生气的,我愿与你一起与凡哥哥……”说到这里,她天真无邪的嗤嗤笑了起。
夏盈盈的面色,却更加娇红了。
于凡怀中,依偎着两位玉人,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但是,他却宁愿暂时维持着,这可能是仅有一剎那的温馨。
蓦然。楼外这时。传入一声大吼。
一个粗犷的嗓门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不管是谁陪着来,本座的拳头可不认识人。”
于凡双目一皱,轻轻对怀中二人道:“和和,你先去净个身……夏姐姐,一切麻烦你了。”说罢,他极快起身,向室外行去。
于凡一面急急下楼。一面心中却在暗忖道:“听那口音,又是乔无天老哥哥那粗嗓门……他是在对谁发怒呢?”想着,他已飘然掠到楼外。这时,于凡一瞥之下,只见“排云掌”乔无天正如托山霸王也似,沉桩立马。含蕴内力,威风凛凛的立于“流翠楼”前。
在他面前,正有一个面目正方,相貌堂堂的中年秀士。这中年秀士身旁却站着“笑面佛”秋月和尚。他正嘻开一张大嘴,口中说道:“乔堂主,刚才便算老衲有错如何?来,来,快请让路。老衲有要事禀报帮主。”。
于凡一见那中年秀士。觉得好生面熟,他细一思量之下。立时霍然想起这人正是“天山派”掌门人首徒,“独鹤”华一杰。于凡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天山华兄千里下访,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说着,连忙大步行出。
“排云掌”乔无天这时已不顾与秋月和尚斗嘴。急急问道:“帮主,陈姑娘的病势如何?”
于凡清雅的一笑,道:“托乔堂主之福,和和妹已痊愈如初了。”
乔无天闻言之下,面色一松,额手称庆。
这时于凡过去握着华一杰双手,殷殷寒暄。
华一杰此际面孔上却似带有一股隐忧,他微微一笑道:“在下冒昧来访,又直闯于帮主清居之处,唐突之罪,尚乞见谅才好!”
于凡连道不敢,又将“排云掌”乔无天为华一杰引见了。
华一杰闻名之下,心头一震,忖道:“想不到昔日扬威江湖的‘排云掌’竟是如此一条无遮无拦的好汉!”
于凡这时向秋月和尚说道:“麻烦大师引路了,此间已经无事,远来贵客,便由在下亲自招呼!”
秋月和尚知道“阎罗帮”与“天山派”素无渊源,如有,也是“绿娇娘”赵斐斐的事。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好贸然询问。于是,他合什一礼,转身退去。
“排云掌”乔无天也隐约地猜到,天山“独鹤”千里迢迢来此过访,大约正是为了“绿娇娘”赵斐斐之事。乔无天对“绿娇娘”深具好感,他这时心中一动,便赖着不肯离开!
于凡知道这位老哥哥,对自己与“绿娇娘”之间的情感发展,甚为关切,于是他便也招呼乔无天,三人缓步行向那“浪莽居”而来。
进屋之后,有两个眉清目秀的青衣书僮,献上三杯清茶,躬身而退。
“独鹤”华一杰游目四处打量,只见这间厅室,十分宽大明亮,室内全以斑竹镶嵌,座椅书桌,也为千年老树之根就势雕成。壁上挂着一琴一笛,琴为暗绿,笛为萤白,看来形式奇古,不言可知必为极具价值的珍物。四壁尚挂了几幅淡雅幽远的山水画,上面提着几行洒然的瘦金体字,铁划银勾,雄劲之极!最令华一杰惊愕的,却是屋顶并列着发出灿灿银光的十二粒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他看着这幽雅出尘的厅室,不由得心中忖道:“人传‘玉面阎罗’文武全才,并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难怪斐儿如此痴情了……”
想着,于凡已清雅的一笑道:“促室狭小,因陋就简,有辱华兄尊体了!”
华一杰连忙收敛心神,庄容道:“不敢,于帮主神威绝世,盖代奇材,便是乔堂主也是在下前辈,在二位面前,在下自觉渺小之至!”“独鹤”华一杰这些话,倒不是违心之论。于凡在武林中名声之喧赫,且不去说,华一杰自天山专程赶来于山,实有要事,他自进入于山“阎罗帮”所辖范围之内,已不知受到多少次“阎罗帮”明桩暗卡的盘诘。但是,他也由此看出了“阎罗帮”声誉之隆,纪律之严,确非一般江湖草莽能以比拟!而且,一路上华一杰瞧见了不少阡陌纵横的田圃,他略一探询。已知倒有大部为于凡自耕自食之用。
到达落阳峰前。华一杰更觉出四处有不少“阎罗帮”的弟子在侧旁监视。及至看到了阎罗山庄那肃穆威武的气势,更令华一杰心中钦仰不已。他到达落阳峰下之时,“阎罗帮”礼堂堂主,大名鼎鼎“关外双尊”之一“黑山一绝”李世民已在庄门外肃容等候。
天山“独鹤”华一杰趋前谒见之下,遂将自己此行任务详细道出。
李世民不敢自做主张,而又知道此事非经帮主亲自解决不可,故而于禀明监堂“八臂无敌”赵匡胤后。便谕令化龙堂堂主秋月和尚引领华一杰直赴庄后“流翠楼”谒见帮主于凡。
此刻,于凡浅啜了一口香茗。说道:“华兄之言,甚令在下等汗颜不已。未知华兄于此冰山雪地,千里迢迢的至于山下见访,有何赐示?”
“独鹤”华一杰忧戚的一笑,探手入怀中。取出一封浅绿色的信笺来,双手奉于于凡身前!
于凡伸手接过,缓缓展开,一股淡淡的幽香已沁入鼻中。他目光与信上一行行媚秀俏丽的小字接触,只见上面写着:凡郎寓目:雪飞风号离又三月楼台之上珠帘时卷不闻郎玉笛之音不见郎洒然之影日日东望泪珠暗弹床第辗转夜夜难眠郎尚不知妹深思之切抑或郎君早已将妹忘诸九霄雪地冰天妹心较之尤寒凡郎,何时来耶?魂萦梦系斐斐。
“绿娇娘”赵斐斐,这封虽然不长,然而却是真情洋溢于纸上之信。看得于凡心中阵阵激动。他痛苦的想到:光只和和妹与夏姐姐,自己已不能兼顾………唉!看样子赵斐斐这丫头的痴心。也不在她们之下!唉!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女孩子如此倾心呢?
他正深深的沉思着,“独鹤”华一杰察言观色,沉声说道:“于帮主,在下不妨向尊驾实言,若尊驾一旦令斐儿失望,那么斐儿必会一死以殉!而且‘天山派’虽然不是贵帮对手,只怕那时也不会善罢干休!”
于凡闻言之下,不由剑眉一轩,但随即又沉默下来,因为,华一杰如此说,并不是有意与“阎罗帮”为难,主要的他也是为了“绿娇娘”赵斐斐那一片痴情啊!而“天山派”不论哪一个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
“排云掌”乔无天更深深喜爱“绿娇娘”赵斐斐这慧诘的女孩子,而且,巴不得自己帮主能早日至天山迎娶。这时,他低声说道:“帮主,赵斐斐这ㄚ头也够傻的,依本座看来,帮主还是想开一点,自古以来,哪一个英雄豪士,不是有个三妻四妾的……”
于凡星目一瞪,就将乔无天下面的话吓得咽了回去。
华一杰此时不由一愕,急问道:“什么?于帮主已经有了妻室!这……这……唉!斐儿一命休矣!”
于凡冷然一笑道:“华兄久闯江湖,也该听过‘玉面阎罗’尚未成家吧?在下虽然不才,却也言而有信!”
华一杰此时面色微变,但他为顾全大局,只好强忍了下去,默然没有出声。
于凡缓缓立起,在那以大理石砌成花纹的光滑地版上来回蹀踱着。他在深沉的思维着,这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情债,该如何处理才好?严格说起来,“天山派”这时已成了送媳妇上门的势态,而且,他们为了那明丽可人的“绿娇娘”更是不惜在最后以流血手段为要胁,来争取赵斐斐的终身幸福。“天山派”所有的弟子门人,没有一个不是深深喜爱着赵斐斐的,尤其是“天山派”的长老“天山童姥”,更是对她这个心肝孙女,视若璧宝。所以,目前“天山派”如此急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华一杰为了赵斐斐之事,不但一路上饱受风霜之苦,这时更在言谈上讨得没趣,按他平日性情,早已拂袖而去,但是,他转目一想,自己千里迢迢所来何为?如此一走,万一再激怒于凡,而赵斐斐的婚事,不就大有可虑了吗?到时自己回山后,那顿苦头可受不了……因而,华一杰此刻凝望着自己的脚尖,满肚气苦的在发怔着。
“排云掌”乔无天也双手互揉,满面爱莫能助之色。
华一杰终于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他低声开口道:“于帮主。在下即将回山。阁下是否尚有信息带于斐儿?”他微一沉吟,又道:“记得三月之前,尊驾曾答应在下师伯,对尊驾与斐儿之事,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斐儿对尊驾一片痴心,难道她就配不上帮主你吗?”
于凡的面色,随着华一杰的言语连连在痛苦的抽搐着。忽而,他微微一摆手,低声道:“华兄不用说了,在下绝不会做出那绝情之事……”
“独鹤”华一杰紧紧跟着道:“于帮主既如此说,在下便放心了,只是帮主什么时候赴天山迎娶呢?便请示下期限。在下也好即日回去,禀明师伯,早做准备!”华一杰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一点也不肯放松。为了他这位师侄女,华一杰也可说十分卖力了。
“排云掌”乔无天呵呵笑道:“这还不快?只要本帮对外间之事告一段落,便可择日。”
于凡被乔无天,华一杰二人一拉一唱,不由弄得啼笑皆非起来。他这时急急岔断乔无天的话。说道:“华兄。老实说,在下对赵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用在华兄面前隐瞒……”他沉吟了一阵,又道:“只是,目前在下尚有一些帮中大事未曾了结,故而对这迎娶之事,一时恐怕还谈不到……”
失望的表情,尚未在华一杰面上显出,于凡已急快的接着说道:“请华兄回转天山后,告诉赵姑娘,便说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她的一片情意,数月之内,在下必定亲自至天山一行,将在下与赵姑娘之事,做一交代……”于凡说话十分含蓄,因为,你能说他对“绿娇娘”赵斐斐是没有感情的吗?他不但有情,而且这股情愫的暗潮已在他于上次会晤赵斐斐之后,不知不觉中悄然升涨,只是他尚不愿说出罢了。虽然,他对赵斐斐的态度,一直有些模棱,但是却不能忽略了,他尚也深深爱着自己的陈和和及夏盈盈。人们的谣言与有色的眼光是可畏的。虽然于凡尚有对他誓死效忠,忠心不渝的全体帮众的拥护。但这些可以引起非议的谣言,于凡却是极不愿意让它来破坏自己与陈、夏二位姑娘之间的情感。当然他并不畏惧这些可能发生的谣言,但是,至少他也不希望让人指责他是一个风流成性,用情不专的浪荡之人。
“独鹤”华一杰听了于凡的话,那忧郁的面孔上,不觉展露出一丝的笑容。这时,他已经很满足了,于凡的这番话中,至少可以证明这名震天下的后起英雄,对于“绿娇娘”赵斐斐还有着爱意,只是,尚不知这情意的深度如何?华一杰清了清喉咙,沉声道:“有于帮主的这几句话,在下已经深为解怀,只要尊驾能了解在下那师侄女对尊驾的一片痴情,也就够了。”华一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寓意十分深长的瞥了于凡一眼。
于凡玉面微赧,他默默的低下头来。忽然,他又对华一杰道:“华兄且请稍候,在下进入内室一趟,稍停即来。”说罢离座而去。
这时“排云掌”乔无天环眼一转,悄悄附在华一杰耳旁道:“华兄!本座贡献给你一个意见,你可一定要遵行啊……赵斐斐那妮子,本座对她甚为喜爱,能否完成她这个心愿,咱们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华一杰面上顿露喜色,也低声道:“在下久闻斐儿提起前辈大名,并谓贵帮之中,前辈与她最是相得……目下尚请多予指点。唉!在下也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何况斐儿又是再下痛爱的师侄女。”
乔无天闻言之下,不由眉开眼笑,他向内室一望,又低声道:“华兄无庸客套了……帮主与本帮各人,将于近日内赴云贵交接处之‘青蜈山’黑石岭,与苗疆派那些魔崽子一清旧账,那时华兄可径携赵姑娘至那黑石岭相寻……须知近水楼台先得月。”
华一杰心想妙极,他与“铁面红线”梅云,乃是“天山派”中恩情弥笃的一对伉俪,这朝夕相处,情爱暗生的事儿,又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华一杰极为轻松的笑了。说道:“乔老前辈对斐儿如此爱护,将来好事偕成,全为前辈一手所赐。”
乔无天哈哈大笑,正待说话,目光一瞥,已看见于凡自内室行出。他连忙止住笑声,目光却盯在于凡手中一个水色的信封上。
于凡将这封信交于华一杰手中。微微一笑道:“华兄,在下回复赵姑娘一函,请华兄转交于她。”说着,于凡又向身后一招手,刚才那两名眉清目秀的青衣僮子,又双双进入,每人手中,皆捧着一个朱红木盘。
木盘中,一面盛着百张金叶,及三粒银光流灿的明珠。另一盘中,却放置着一方色作翠绿,精致十分的翡翠玉盒。
华一杰急说道:“于帮主这是为何?在下并不需要这些珍贵之物!”
于凡微微一笑,说道:“这三粒明珠,乃是请华兄携回转呈贵派掌门人及“天山童姥”二位前辈,其余一粒,便算在下敬致华兄的一点小小心意,华兄千里奔波,为他人之事成全其美,这点不成敬意之物,尚请哂纳。”于凡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向那些金叶子一指道:“至于这些区区之数,更属微不足道,只是在下为华兄路上万一之需而备,尚祈华兄万莫推拒……”
华一杰又连忙道谢,却坚拒那为数甚钜的黄金……
这时,乔无天在旁连使眼色,华一杰无奈之下,才感激的收纳下来。
于凡又一指那翡翠小盒道:“此为在下赠送赵姑娘的一件薄礼,也请华兄代为转交。”
华一杰连连颔首称诺。
这时,于凡那英挺无伦的面庞上,展露出一丝诚挚的微笑。说道:“华兄千里奔波,尚请在此小住数日,在下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华一杰正待答话之际,门外又进入一个青衣小僮。他躬身肃立,清朗的道:“敬禀帮主,监堂赵堂主在外求见!”
于凡不由微感一愕,因为自己这清居之处,赵匡胤除非有重要之事,轻易不会进入,目前莫非又有什么重大之事发生了吗?
天山“独鹤”华一杰这时乘机站起,向于凡抱拳长揖道:“华一杰迢迢来至贵帮,传书致意,承蒙于帮主宠召,又蒙厚赐,在下本思多事逗留,奈因山中俗事尚多,师伯等人更殷殷盼切,在下就此告辞,他日有缘,自当再谒尊驾!”
于凡又挽留了一番,但华一杰去意甚坚,他也只有作罢!
这时,华一杰将盘中之物及那封书信纳入怀中。
于凡目视“排云掌”乔无天,说道:“乔堂主,便烦请代送华兄一程,并传出主持外围警戒化龙堂的青龙符令,传谕本帮弟子不得耽误华兄行程!”
乔无天恭应一声,在于凡的肃手送客中,三人缓缓行出室外!
红发红须的“八臂无敌”赵匡胤,正恭立门口。这时,他向于凡躬身一礼,又与天山“独鹤”见过。
乔无天始终伴着华一杰,缓步向前行去,浩飞看着于凡与赵匡胤二人的身影消失于门扉之内后,急急转头向华一杰说道:“华大侠,本座想一睹帮主送给赵姑娘的信物,不知是否使得?”(未完待续。)
这时,梅林之中,人影一闪,就有四名面目精悍的“阎罗帮”帮友出现。他们个个来势汹汹,怒气腾腾,因为,他们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帮主的精舍附近大声喊叫,这还得了!但是,当他们四人一眼瞥见正是内三堂之中,脾气最不好的孝竹堂堂主时,便不由得将脖子一缩,便想溜之大吉。
可是,乔无天却早已看见了四人。他这时哇哇的一声大叫,好似当年猛张飞喝断当阳桥似的。
不过,这时却没有桥水倒流,只骇得那四名弟子浑身一哆嗦,齐齐回头躬身。
乔无天吼道:“怎么?你们倒想来捉你们堂主了?妈的,好大的胆子,报上名来,你们是属于哪一堂的?”
须知“排云掌”乔无天在“阎罗帮”中,身掌内三堂孝竹堂堂主之职,权威之大。
这四名弟子岂敢不答,当下由一名小头目战战兢兢的上前几步恭身答道:“启禀乔堂主,小的是隶属紫芒堂下第三坛第一支舵游行头目,主巡帮主居所四周之职……”
乔无天冷笑一声,大喝道:“妈的,我还道你是副帮主呢?刚才来势汹汹的样子,好似要将本座一口吞下去一般……”
这名小头目心中一笑忖道:“凭你这份丑像,谁看了也会作呕三日,哪个还有兴趣咬下一口……”他心中虽然想着,可是老天爷给他做胆,他也不敢说出来,只有苦着脸唯唯称诺。
乔无天正在作威作福的大声吼骂,一个冷漠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乔堂主,有什么事吗?这些弟子不懂事,你便饶他们一遭吧!”
乔无天一听声音,不由暗暗一吐舌头忖道:“乖乖,于老弟出来了,刚才没喝着秋月秃驴的老酒。本想找些杀才出出气。如今……唉……”他暗叹了一口气,回转身来,向于凡恭身一礼。
于凡乃是听了乔无天大吼大叫的声音,怕惊动了业已入睡的陈和和,才走出来阻止。
这时,乔无天大步向前,将手中盖碗一举说道:“帮主。刚才秋月秃……大师拖本座喝酒,本座都不去,先赶着照方将陈姑娘灵药制好,连忙就匆匆送来,哪知这些杀才,竟敢拦阻本座……”
于凡面上突忽展开一个惊喜的表情。急急说道:“乔堂主,快拿上来,真是辛苦你了。”
乔无天得意的哈哈一笑,回头向那六名束手恭立的帮友一瞥,故意哼了一声,随着于凡进入“流翠楼”中。
这时,于凡回头问道:“老哥哥,在下心中甚为忧虑。这千辛万苦求来的制药珍物。未知是否有效……”
“排云掌”乔无天环眼圆瞪急道:“怎么会没有效?不要说老哥哥完全依照那奇书记载配制成药,便是……”
于凡幽幽的一笑。打断了乔无天的话,说道:“在下并不是信不过老哥哥……而是,这奇书上记载的是否正确……”
乔无天闻言之下,怔了一怔。旋又一拍大腿说道:“一定不错,那奇书上记载,用‘赤爪鳞蟒’爪中精血,可保中毒之人二月寿命,你看,陈姑娘迄今尚支持得住,这不就是说对了吗?”
于凡一想也是,但那股深深的忧虑,已使他对这灵药不能怀有最大的信心。这时,他轻轻的叹一口气道:“也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下尽力而为之……”他那深沉的忧郁,也在顷刻间感染了“排云掌”乔无天。
于是,这位豁达的草莽豪士,也紧皱双眉,心中十分沉翳。甚至,他也在担心自己所调制的灵药,是否一定有效。
于凡接过乔无天手中的盖碗,谨慎的端在手中,低声说道:“老哥哥,在下稍停将这碗灵药为和和妹服下之时,尚须以一口真气相辅,为其行开药力,所以,不能容许任何一个人前来打扰,便请老哥哥亲为在下护法!”
乔无天洪声答应,目送于凡缓缓登楼后,他就大马金刀的端了把坐椅,坐在“流翠楼”之下,负起护法之责。乔无天本想说出自己代替于凡动手的,因为,他知道于凡近日南征北战,体力消耗已达极为严重之境。但是,乔无天虽是个粗暴之人,却也知道要以一口真气催动血气时,必须要有肌肤之亲,既是这样,而他又怎能代替呢?所以,他只好住口不言……
这时,于凡行至楼端,推开那扇青纱门,进入室中。
“紫仙子”夏盈盈已悄然在等候着。
于凡反手将纱门关好。
只听夏盈盈低声道:“凡弟弟,刚才是谁在大声吵闹,又把刚睡的和和妹妹给吵醒了……”
于凡苦笑一声,说道:“还不是那火暴栗子脾气的乔堂主,不过他却已将灵药制好,刚才便是专门送药来的……”
夏盈盈瞪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弟弟,可就是你历尽千辛万苦所求得的魔鱼金卵,及少林僧人所赠之朱顶白鹤精血,混合制成的灵药吗?”
于凡微微点头,将手中盖碗轻轻置于桌上对夏盈盈道:“姐姐,在下即刻便将为和和妹妹驱毒疗伤,能否为和和妹妹恢复原状,只有在此一举了……若万一失败,那时……唉……我……”
夏盈盈听着,眼眶的泪水,不觉缓缓沿颊而下,她尽量压制住自己哀痛的感情,平静的道:“弟弟,你尽力去做罢,若万一失败,你会怎么样,姐姐一定会照着做给你看。”
于凡喉头一阵哽塞,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强忍着那溢满双眸的泪水,背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盖碗,向陈和和行去。
这时,陈和和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她轻轻转过头来,望着逐渐行近的心上人,低哑的道:“哥哥,你怎么又离开和和了?和和好寂寞哟……”
于凡强颜一笑,蹲下身来。在陈和和耳旁轻轻说道:“和和,别说傻话,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不论你到什么地方。哥哥也会跟在你身旁……”
陈和和满足的闭上双目。忽然,她又睁开了眼睛,说道:“夏姐姐呢?啊!我倒忘了告诉你,这些日子来,夏姐姐对我好好哟!她真像我那已去世的娘亲……”
于凡苦涩的一笑,说道:“是的,夏姐姐真好……和和。哥哥马上就要为你驱除那体内寒毒,你先静静的睡……”
陈和和身躯一阵颤抖,说道:“不!哥,和和不要睡,和和要看着你,要你伴着和和……”她语声已逐渐模糊不清。终至沉寂。
因为,于凡悄然轻柔的点了陈和和的“黑甜穴”。他希望心爱的人儿,能到一个没有冷漠的梦境中,自然,这个梦中,也会看见他自己的影子。因为,他答应陈和和的,答应她不论她到什么地方。都永远陪伴着她。
于凡立起身来。将手中盖碗打开,顿时一股奇异的清香。袅袅播散而出,渗入鼻中。
一看那碗中灵药,竟是一种色呈金黄的半凝质液体,在那细瓷的盖碗内,微微地闪烁流动。
于凡凝注着碗中的灵药,好一刻,始轻轻地坐在床沿,将陈和和的嘴唇拨开。然后,又自碗中吸入一口灵药,再一口口的喂进陈和和的嘴中。这时,他心中已逐渐有了一丝的信心与希望。
因为,这灵药入口之后,便有一般沁人心扉的清奇幽香,而且更隐隐散发着阳和之气。
于凡虽未咽下,但是,他知道,这可能是一种专门克制寒毒的药物。
转眼间,将一碗灵药完全喂进陈和和的口中。
于凡这时,用手轻轻一点陈和和喉下的“惑中穴”。
一阵轻响过去,那些金黄色的药物,已完全流入陈和和的肚中。
于凡将陈和和扶好,双目则紧紧注视在她那浮肿的面庞上。
时间一分分的流过,陈和和依然紧闭双目,毫无动静。
于凡心中一阵绞痛,头脑不由得微感晕眩起来。
但是,就在此时,陈和和的身躯突然极快的颤抖起来,全身更冒出丝丝紫色雾气。
这些紫黑色雾气,一吸入鼻内,便有一股腥臭呕人的气息,令人难耐。
于凡全身一震,他发觉出,这种气息的腥臭之味,不是正和昔日那“赤爪鳞蟒”所喷射的碧绿水箭的气味一样吗?于是,他突然站起身来,迅速将他身上银白色的狐皮紧身衣脱下。于是,他又稍稍犹豫了一刻,尽速将陈和和的衣衫褪下。每脱下一件,于凡心中便感到一阵急骤的跳跃。终于,他将陈和和全身的衣物脱尽。
陈和和那玲珑浮图的身躯,**裸的呈现在于凡的面前。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邪欲的念头。
往往,世上一般人,有大多数抗拒不了自己心爱之人,那**横陈的诱惑的。
于凡虽然知道,陈和和若是不死,迟早会是自己终生的伴侣。但他此时却面容湛然,十分尊重的注视着心上人的面孔,目光毫不斜视,双手起落如飞的在陈和和全身三百六十处穴道,往来拍打。自然,以于凡的武功来说,早已不用再往每一穴道上去认明部位。
这时,一声嘶哑的呻吟,出自陈和和的口中。
于凡毫不理会,双掌起落更形加快。
于是,陈和和全身上下,渐渐渗出了丝丝紫黑色的浓液来,这些流出的黏液,其腥臭程度,比那些雾气,犹有过之。
于凡这时霍然将陈和和抱起,右掌紧紧的贴在她的背心之上。他趺坐行功猛力吸入一口真气,将之贯注掌中,于是,一股阳和的气流,缓注入陈和和体内。于凡双目微合,头顶冒出腾腾白气,脸上的汗珠,也如雨点般向下滴落。他自服食了悟尘大师置入茶中的“九生丹”后,近日所损耗的真力,在无形中已恢复了九成,这时运出,更觉其力澎湃不绝,有如浩浩江河。
半个时辰过去了。
于凡缓缓睁开双目一看,不由惊喜得几乎使他自床上跳了下来。
原来,陈和和这时全身紫黑色的浮肿情形,竟已完全褪尽,面孔上的紫黑皮肤,也结成一块块的硬痂,纷纷脱落。一个面容如花倾国倾城、周身肌肤洁白无遐,滑腻如脂的美人儿。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不是两个月前。那艳美无伦的陈和和嘛!她现在不但已完全恢复原状,而且,明艳动人的光辉,好似更有过之。
于凡蓦然大喝一声,倾力将一股真气,凶猛的输入陈和和的体内。
于是,一团乌血。突然自陈和和那鲜艳如琼瑰花瓣似的小嘴内喷出。
这时,榻上榻下,一片污秽恶臭熏天,斑斑的紫黑色浆液,迸溅得四处皆是。
于凡长长舒出一口气,正待立起身来。怀中的人儿,那紧闭的双眸,已缓缓睁开,她迷惘而迟疑的望着四周,一阵淡朦朦的云雾,已逐渐自她眼中消失。
于是,一张苍白而俊俏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陈和和轻轻咿唔了一声。说道:“哥。你看我睡着了……唉!我怎么如此没有精神……”忽然,陈和和又惊异的睁开眼睛!因为她不但觉得体内清气流转。气爽神朗,而且,那日前翳闷寒冷的感觉亦完全消失,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已恢复了以往的清脆与娇柔。她疑惑的转目四望,首先入眼的,便是那污秽臭恶而四处飞溅的黏液。再者,便是她那如一尊大理石般,莹洁而裸露的肤体。她羞已极的扑在心上人的怀中,柔声道:“哥……你……你把我的衣……衣裳……”
于凡兴奋而欣慰的狂吻着陈和和的脸颊,似已高兴得语不成声。
陈和和羞怯怯的道:“哥……和和……和和的一切,早晚会是你的……现在让我穿上衣服。”
于凡激动的笑道:“和和,你的衣服已不能再穿了……”于凡指的是心上人的衣裳,早已溅满了腥臭的污秽,委实不能再穿了。
但是,陈和和却会错了意,她那如白玉似的脸庞,突飞起一阵红晕。附嘴在于凡耳边低语道:“哥……你要看就看个痛快……随便你将我怎样,我都依你。”陈和和柔顺的像一只小猫,偎在于凡的怀中。
于凡知道,心上人会错了意。他柔声一笑,说道:“将来凡哥哥自然是要看的,只是,现在却不能……我不准你穿衣服,是因为你的寒毒已除,我为你脱下来的衣裳里,已沾满污秽……”
陈和和闻言之下,面色更红。但,她随即离开于凡的怀中惊愕的道:“什么?哥……我……我已经好了?”
于凡深深的一笑,微微颔首。
陈和和极快的看着自己毫无一丝紫黑浮肿的身躯,两只小手,在那滑若凝脂般的面颊上迅快的摸索着……她突然激动的啜泣起来,倒在于凡的怀中哭泣着。但是,她此刻却是欢欣的啊?不是么,人们在最高兴的时候,也会流泪的。
纱缦轻掀,“紫仙子”夏盈盈静悄悄地进来。她目光瞥见陈和和香躯的剎那间,惊喜欲狂的呼道:“妹妹……你……你已完全痊愈了……天啊……!”说着,她激动的奔向陈和和,将她紧紧的拥抱着。
但是,她却忘了,陈和和却倒在于凡的怀中呢。于是,夏盈盈的半个身躯,也倒在于凡的怀中了。
陈和和粉臂一展,也将夏盈盈紧紧的抱住,她流着泪道:“姐姐,我已痊愈了……这完全是凡哥哥与你的赐予啊!”
夏盈盈双目盈泪,吻在陈和和的面颊上。忽然,她惊呼道:“啊!妹妹……你尚未穿衣服……当心着凉……”于是,夏盈盈的面颊,又突然红了个透,她发觉,自己也在于凡的怀中。夏盈盈在陈和和面前,从来不愿意与于凡接近,为的是免得陈和和不快。而且,她更有一种自卑的感觉,觉得自己不配与明艳可人的陈和和同样的爱着一个人。
于是,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陈和和却将她搂的更紧了。同时,在她耳旁低声说道:“姐姐,你不是也深爱着凡哥哥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生气的,我愿与你一起与凡哥哥……”说到这里,她天真无邪的嗤嗤笑了起。
夏盈盈的面色,却更加娇红了。
于凡怀中,依偎着两位玉人,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但是,他却宁愿暂时维持着,这可能是仅有一剎那的温馨。
蓦然。楼外这时。传入一声大吼。
一个粗犷的嗓门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不管是谁陪着来,本座的拳头可不认识人。”
于凡双目一皱,轻轻对怀中二人道:“和和,你先去净个身……夏姐姐,一切麻烦你了。”说罢,他极快起身,向室外行去。
于凡一面急急下楼。一面心中却在暗忖道:“听那口音,又是乔无天老哥哥那粗嗓门……他是在对谁发怒呢?”想着,他已飘然掠到楼外。这时,于凡一瞥之下,只见“排云掌”乔无天正如托山霸王也似,沉桩立马。含蕴内力,威风凛凛的立于“流翠楼”前。
在他面前,正有一个面目正方,相貌堂堂的中年秀士。这中年秀士身旁却站着“笑面佛”秋月和尚。他正嘻开一张大嘴,口中说道:“乔堂主,刚才便算老衲有错如何?来,来,快请让路。老衲有要事禀报帮主。”。
于凡一见那中年秀士。觉得好生面熟,他细一思量之下。立时霍然想起这人正是“天山派”掌门人首徒,“独鹤”华一杰。于凡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天山华兄千里下访,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说着,连忙大步行出。
“排云掌”乔无天这时已不顾与秋月和尚斗嘴。急急问道:“帮主,陈姑娘的病势如何?”
于凡清雅的一笑,道:“托乔堂主之福,和和妹已痊愈如初了。”
乔无天闻言之下,面色一松,额手称庆。
这时于凡过去握着华一杰双手,殷殷寒暄。
华一杰此际面孔上却似带有一股隐忧,他微微一笑道:“在下冒昧来访,又直闯于帮主清居之处,唐突之罪,尚乞见谅才好!”
于凡连道不敢,又将“排云掌”乔无天为华一杰引见了。
华一杰闻名之下,心头一震,忖道:“想不到昔日扬威江湖的‘排云掌’竟是如此一条无遮无拦的好汉!”
于凡这时向秋月和尚说道:“麻烦大师引路了,此间已经无事,远来贵客,便由在下亲自招呼!”
秋月和尚知道“阎罗帮”与“天山派”素无渊源,如有,也是“绿娇娘”赵斐斐的事。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好贸然询问。于是,他合什一礼,转身退去。
“排云掌”乔无天也隐约地猜到,天山“独鹤”千里迢迢来此过访,大约正是为了“绿娇娘”赵斐斐之事。乔无天对“绿娇娘”深具好感,他这时心中一动,便赖着不肯离开!
于凡知道这位老哥哥,对自己与“绿娇娘”之间的情感发展,甚为关切,于是他便也招呼乔无天,三人缓步行向那“浪莽居”而来。
进屋之后,有两个眉清目秀的青衣书僮,献上三杯清茶,躬身而退。
“独鹤”华一杰游目四处打量,只见这间厅室,十分宽大明亮,室内全以斑竹镶嵌,座椅书桌,也为千年老树之根就势雕成。壁上挂着一琴一笛,琴为暗绿,笛为萤白,看来形式奇古,不言可知必为极具价值的珍物。四壁尚挂了几幅淡雅幽远的山水画,上面提着几行洒然的瘦金体字,铁划银勾,雄劲之极!最令华一杰惊愕的,却是屋顶并列着发出灿灿银光的十二粒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他看着这幽雅出尘的厅室,不由得心中忖道:“人传‘玉面阎罗’文武全才,并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难怪斐儿如此痴情了……”
想着,于凡已清雅的一笑道:“促室狭小,因陋就简,有辱华兄尊体了!”
华一杰连忙收敛心神,庄容道:“不敢,于帮主神威绝世,盖代奇材,便是乔堂主也是在下前辈,在二位面前,在下自觉渺小之至!”“独鹤”华一杰这些话,倒不是违心之论。于凡在武林中名声之喧赫,且不去说,华一杰自天山专程赶来于山,实有要事,他自进入于山“阎罗帮”所辖范围之内,已不知受到多少次“阎罗帮”明桩暗卡的盘诘。但是,他也由此看出了“阎罗帮”声誉之隆,纪律之严,确非一般江湖草莽能以比拟!而且,一路上华一杰瞧见了不少阡陌纵横的田圃,他略一探询。已知倒有大部为于凡自耕自食之用。
到达落阳峰前。华一杰更觉出四处有不少“阎罗帮”的弟子在侧旁监视。及至看到了阎罗山庄那肃穆威武的气势,更令华一杰心中钦仰不已。他到达落阳峰下之时,“阎罗帮”礼堂堂主,大名鼎鼎“关外双尊”之一“黑山一绝”李世民已在庄门外肃容等候。
天山“独鹤”华一杰趋前谒见之下,遂将自己此行任务详细道出。
李世民不敢自做主张,而又知道此事非经帮主亲自解决不可,故而于禀明监堂“八臂无敌”赵匡胤后。便谕令化龙堂堂主秋月和尚引领华一杰直赴庄后“流翠楼”谒见帮主于凡。
此刻,于凡浅啜了一口香茗。说道:“华兄之言,甚令在下等汗颜不已。未知华兄于此冰山雪地,千里迢迢的至于山下见访,有何赐示?”
“独鹤”华一杰忧戚的一笑,探手入怀中。取出一封浅绿色的信笺来,双手奉于于凡身前!
于凡伸手接过,缓缓展开,一股淡淡的幽香已沁入鼻中。他目光与信上一行行媚秀俏丽的小字接触,只见上面写着:凡郎寓目:雪飞风号离又三月楼台之上珠帘时卷不闻郎玉笛之音不见郎洒然之影日日东望泪珠暗弹床第辗转夜夜难眠郎尚不知妹深思之切抑或郎君早已将妹忘诸九霄雪地冰天妹心较之尤寒凡郎,何时来耶?魂萦梦系斐斐。
“绿娇娘”赵斐斐,这封虽然不长,然而却是真情洋溢于纸上之信。看得于凡心中阵阵激动。他痛苦的想到:光只和和妹与夏姐姐,自己已不能兼顾………唉!看样子赵斐斐这丫头的痴心。也不在她们之下!唉!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女孩子如此倾心呢?
他正深深的沉思着,“独鹤”华一杰察言观色,沉声说道:“于帮主,在下不妨向尊驾实言,若尊驾一旦令斐儿失望,那么斐儿必会一死以殉!而且‘天山派’虽然不是贵帮对手,只怕那时也不会善罢干休!”
于凡闻言之下,不由剑眉一轩,但随即又沉默下来,因为,华一杰如此说,并不是有意与“阎罗帮”为难,主要的他也是为了“绿娇娘”赵斐斐那一片痴情啊!而“天山派”不论哪一个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
“排云掌”乔无天更深深喜爱“绿娇娘”赵斐斐这慧诘的女孩子,而且,巴不得自己帮主能早日至天山迎娶。这时,他低声说道:“帮主,赵斐斐这ㄚ头也够傻的,依本座看来,帮主还是想开一点,自古以来,哪一个英雄豪士,不是有个三妻四妾的……”
于凡星目一瞪,就将乔无天下面的话吓得咽了回去。
华一杰此时不由一愕,急问道:“什么?于帮主已经有了妻室!这……这……唉!斐儿一命休矣!”
于凡冷然一笑道:“华兄久闯江湖,也该听过‘玉面阎罗’尚未成家吧?在下虽然不才,却也言而有信!”
华一杰此时面色微变,但他为顾全大局,只好强忍了下去,默然没有出声。
于凡缓缓立起,在那以大理石砌成花纹的光滑地版上来回蹀踱着。他在深沉的思维着,这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情债,该如何处理才好?严格说起来,“天山派”这时已成了送媳妇上门的势态,而且,他们为了那明丽可人的“绿娇娘”更是不惜在最后以流血手段为要胁,来争取赵斐斐的终身幸福。“天山派”所有的弟子门人,没有一个不是深深喜爱着赵斐斐的,尤其是“天山派”的长老“天山童姥”,更是对她这个心肝孙女,视若璧宝。所以,目前“天山派”如此急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华一杰为了赵斐斐之事,不但一路上饱受风霜之苦,这时更在言谈上讨得没趣,按他平日性情,早已拂袖而去,但是,他转目一想,自己千里迢迢所来何为?如此一走,万一再激怒于凡,而赵斐斐的婚事,不就大有可虑了吗?到时自己回山后,那顿苦头可受不了……因而,华一杰此刻凝望着自己的脚尖,满肚气苦的在发怔着。
“排云掌”乔无天也双手互揉,满面爱莫能助之色。
华一杰终于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他低声开口道:“于帮主。在下即将回山。阁下是否尚有信息带于斐儿?”他微一沉吟,又道:“记得三月之前,尊驾曾答应在下师伯,对尊驾与斐儿之事,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斐儿对尊驾一片痴心,难道她就配不上帮主你吗?”
于凡的面色,随着华一杰的言语连连在痛苦的抽搐着。忽而,他微微一摆手,低声道:“华兄不用说了,在下绝不会做出那绝情之事……”
“独鹤”华一杰紧紧跟着道:“于帮主既如此说,在下便放心了,只是帮主什么时候赴天山迎娶呢?便请示下期限。在下也好即日回去,禀明师伯,早做准备!”华一杰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一点也不肯放松。为了他这位师侄女,华一杰也可说十分卖力了。
“排云掌”乔无天呵呵笑道:“这还不快?只要本帮对外间之事告一段落,便可择日。”
于凡被乔无天,华一杰二人一拉一唱,不由弄得啼笑皆非起来。他这时急急岔断乔无天的话。说道:“华兄。老实说,在下对赵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用在华兄面前隐瞒……”他沉吟了一阵,又道:“只是,目前在下尚有一些帮中大事未曾了结,故而对这迎娶之事,一时恐怕还谈不到……”
失望的表情,尚未在华一杰面上显出,于凡已急快的接着说道:“请华兄回转天山后,告诉赵姑娘,便说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她的一片情意,数月之内,在下必定亲自至天山一行,将在下与赵姑娘之事,做一交代……”于凡说话十分含蓄,因为,你能说他对“绿娇娘”赵斐斐是没有感情的吗?他不但有情,而且这股情愫的暗潮已在他于上次会晤赵斐斐之后,不知不觉中悄然升涨,只是他尚不愿说出罢了。虽然,他对赵斐斐的态度,一直有些模棱,但是却不能忽略了,他尚也深深爱着自己的陈和和及夏盈盈。人们的谣言与有色的眼光是可畏的。虽然于凡尚有对他誓死效忠,忠心不渝的全体帮众的拥护。但这些可以引起非议的谣言,于凡却是极不愿意让它来破坏自己与陈、夏二位姑娘之间的情感。当然他并不畏惧这些可能发生的谣言,但是,至少他也不希望让人指责他是一个风流成性,用情不专的浪荡之人。
“独鹤”华一杰听了于凡的话,那忧郁的面孔上,不觉展露出一丝的笑容。这时,他已经很满足了,于凡的这番话中,至少可以证明这名震天下的后起英雄,对于“绿娇娘”赵斐斐还有着爱意,只是,尚不知这情意的深度如何?华一杰清了清喉咙,沉声道:“有于帮主的这几句话,在下已经深为解怀,只要尊驾能了解在下那师侄女对尊驾的一片痴情,也就够了。”华一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寓意十分深长的瞥了于凡一眼。
于凡玉面微赧,他默默的低下头来。忽然,他又对华一杰道:“华兄且请稍候,在下进入内室一趟,稍停即来。”说罢离座而去。
这时“排云掌”乔无天环眼一转,悄悄附在华一杰耳旁道:“华兄!本座贡献给你一个意见,你可一定要遵行啊……赵斐斐那妮子,本座对她甚为喜爱,能否完成她这个心愿,咱们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华一杰面上顿露喜色,也低声道:“在下久闻斐儿提起前辈大名,并谓贵帮之中,前辈与她最是相得……目下尚请多予指点。唉!在下也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何况斐儿又是再下痛爱的师侄女。”
乔无天闻言之下,不由眉开眼笑,他向内室一望,又低声道:“华兄无庸客套了……帮主与本帮各人,将于近日内赴云贵交接处之‘青蜈山’黑石岭,与苗疆派那些魔崽子一清旧账,那时华兄可径携赵姑娘至那黑石岭相寻……须知近水楼台先得月。”
华一杰心想妙极,他与“铁面红线”梅云,乃是“天山派”中恩情弥笃的一对伉俪,这朝夕相处,情爱暗生的事儿,又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华一杰极为轻松的笑了。说道:“乔老前辈对斐儿如此爱护,将来好事偕成,全为前辈一手所赐。”
乔无天哈哈大笑,正待说话,目光一瞥,已看见于凡自内室行出。他连忙止住笑声,目光却盯在于凡手中一个水色的信封上。
于凡将这封信交于华一杰手中。微微一笑道:“华兄,在下回复赵姑娘一函,请华兄转交于她。”说着,于凡又向身后一招手,刚才那两名眉清目秀的青衣僮子,又双双进入,每人手中,皆捧着一个朱红木盘。
木盘中,一面盛着百张金叶,及三粒银光流灿的明珠。另一盘中,却放置着一方色作翠绿,精致十分的翡翠玉盒。
华一杰急说道:“于帮主这是为何?在下并不需要这些珍贵之物!”
于凡微微一笑,说道:“这三粒明珠,乃是请华兄携回转呈贵派掌门人及“天山童姥”二位前辈,其余一粒,便算在下敬致华兄的一点小小心意,华兄千里奔波,为他人之事成全其美,这点不成敬意之物,尚请哂纳。”于凡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向那些金叶子一指道:“至于这些区区之数,更属微不足道,只是在下为华兄路上万一之需而备,尚祈华兄万莫推拒……”
华一杰又连忙道谢,却坚拒那为数甚钜的黄金……
这时,乔无天在旁连使眼色,华一杰无奈之下,才感激的收纳下来。
于凡又一指那翡翠小盒道:“此为在下赠送赵姑娘的一件薄礼,也请华兄代为转交。”
华一杰连连颔首称诺。
这时,于凡那英挺无伦的面庞上,展露出一丝诚挚的微笑。说道:“华兄千里奔波,尚请在此小住数日,在下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华一杰正待答话之际,门外又进入一个青衣小僮。他躬身肃立,清朗的道:“敬禀帮主,监堂赵堂主在外求见!”
于凡不由微感一愕,因为自己这清居之处,赵匡胤除非有重要之事,轻易不会进入,目前莫非又有什么重大之事发生了吗?
天山“独鹤”华一杰这时乘机站起,向于凡抱拳长揖道:“华一杰迢迢来至贵帮,传书致意,承蒙于帮主宠召,又蒙厚赐,在下本思多事逗留,奈因山中俗事尚多,师伯等人更殷殷盼切,在下就此告辞,他日有缘,自当再谒尊驾!”
于凡又挽留了一番,但华一杰去意甚坚,他也只有作罢!
这时,华一杰将盘中之物及那封书信纳入怀中。
于凡目视“排云掌”乔无天,说道:“乔堂主,便烦请代送华兄一程,并传出主持外围警戒化龙堂的青龙符令,传谕本帮弟子不得耽误华兄行程!”
乔无天恭应一声,在于凡的肃手送客中,三人缓缓行出室外!
红发红须的“八臂无敌”赵匡胤,正恭立门口。这时,他向于凡躬身一礼,又与天山“独鹤”见过。
乔无天始终伴着华一杰,缓步向前行去,浩飞看着于凡与赵匡胤二人的身影消失于门扉之内后,急急转头向华一杰说道:“华大侠,本座想一睹帮主送给赵姑娘的信物,不知是否使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