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chapter 180【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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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震听完闵蕤的比喻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等到闵蕤已经盘腿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准备从他的柜子里找巧克力的时候才忍不住道：“可是你们这些年赚的版税加在一起总不至于几件衣服都买不了吧？”
说的好像他是克扣员工的那种坏老板一样。
闵蕤没有接话，反倒把方时震藏在柜子里的三盒巧克力一盒接一盒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些你都打算吃吗？”
答应过减肥的方时震沉默，有时候他没注意就已经吃完了。
闵蕤便把收藏来的巧克力跟他的文件夹放在了一起。
“呀, 你打算吃吗？”方时震伸出手想抓回他的巧克力，闵蕤伸出手指对着他的肉掌心一弹，方时震就很委屈地缩回了手。
闵蕤当着方时震的面把巧克力压在文件夹的下面，正色道：“我吃不吃都没事, 可叔叔你不知道中年人肥胖会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吗？”
方时震不抽烟, 但是对酒也有特殊的爱好, 这些年他忙着创业发展公司, 饮食习惯一直都不是很好。像这样的高热量食物也总是不经意间就全都拆开吃了下去, 往往肚子还没填饱热量却严重超标。
闵蕤在小时候跟他住一间出租房里一日三餐都是泡面，顾及到闵蕤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方时震倒会打个鸡蛋给他吃。
如果不是靠牛奶, 闵蕤能不能长到这么高的个子还真不好说。
“明天你们有签售会吧？安保需要加强吗？”方时震为了吸引闵蕤的注意力只能跟他谈公事。毕竟在减肥这件事上, 他的私人教练都换了好几个了，方时震的健身计划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闵蕤坐的直了一些, 原本还有些散漫的神态一下子就端正起来：“极端粉丝到底是少，大多数人都是省下生活费只为了跟我们近一点的粉丝, 保障她们安全也很重要。”
“知道啦。”方时震盯着闵蕤, 前些天的anti威胁函着实让他紧张了一把, “你也是, 要注意保护自己啊。”
闵蕤把文件夹翻开却没有抬头看他，为了不让方时震继续陷在担忧里转移话题道：“我会的。最近和雅妍xi怎么样了？”
“我准备提出求婚了。”方时震有些不好意思跟闵蕤说这个，但这孩子已经成年了, 有些常识性的事也应该教他，“你觉得什么时候求婚比较合适？”
闵蕤闻言把文件夹收了起来，托腮认真盘算：“你买了婚戒了吗？”
“你觉得哪个好？”方时震把买来的两款不同的戒指摆在闵蕤眼前，“因为不确定，我就都买了。”
闵蕤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很认真地替他端详。
tiffany&co 家的戒指是金色，小小的一圈玫瑰金指环镶嵌着星星般的碎钻，哪怕是在工作室的昏暗灯光中那些细碎的宝石仍在闪耀着繁星般的光泽。
而另一枚van cleef&arpels的戒指虽同样由玫瑰金构成主体，但圆形及梨形粉红色蓝宝石和圆形淡紫色蓝宝石环绕在主体上，白色及灰色珍珠母贝点缀其中，戒指在上端分开，一边是由碎钻描边的花瓣形状，另一端则是菱形且镶嵌有蓝色的宝石和碎钻。对于一只结婚戒指来说造型夸张，但因为设计师的独特品味，反倒显得心思精巧造型别致。
“为什么买两枚呢？”闵蕤把戒指放回盒子里，第二枚的钻石明显要比第一枚的看起来大，两只戒指的价格差不言而喻，方时震并不算特别懂浪漫情调的那种男人，选戒指他一定头痛了很久。
“觉得两枚都合适。”方时震并没有摆着叔叔的架子，他很民主地盯着闵蕤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喜欢哪个？”
闵蕤并没有完全领悟到长辈的苦心，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头疼道：“如果是设计感的话，两个都差不多。但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选。”
方时震等着闵蕤的下文，他知道这孩子不是犹豫不决的性子，无论如何他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不然我们两个人猜拳吧，你赢了的话就选左边的，我赢了就右边的。”闵蕤只能出此下策。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但这的确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方时震伸出拳头：“来吧。”
叔侄俩一局定胜负，最终方时震选择了那只造型独具匠心的戒指送给宋雅妍。
“这只给你吧。”方时震把tiffany&co的那只戒指装在盒子里推给闵蕤，“这款设计经典不会过时，等你遇到了喜欢到想要求婚程度的女生估计也已经升值了，你到时候好好地送给人家。”
闵蕤在方时震的办公室里并没有打开戒指盒子，只是淡然地接过了。
回到他个人的工作室里，重新拿出戒指打开看时却又忍不住从眼底就漾起温柔。
本来还没那么喜欢这种设计的戒指的，一想到将来可能会送给自己真正喜欢同时也无比喜欢信赖自己的那个人戴上，他感觉自己沉寂许久的那颗无坚不摧的心脏有一块地方忽然就变得无比柔软。
——
坐在闵蕤身边的朴至旻用胳膊撞了撞他，因为打趣的心情一双笑眼：“想跟你结婚的那个女生又来了哦。”
闵蕤闻言抬头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当初在音乐银行上班路上对着他撕心裂肺大吼想要一起领结婚证的黑色圆框眼镜女孩已经摘下了眼镜戴上了美瞳，不仅如此，这几年的时间里她也从原来的微胖身材变成了又高又瘦的漂亮女孩。
签售会每年都会举办很多次，不同的城市都会认识不同的粉丝。
但也有一直跟着他们每场都不落的，对来的次数多的粉丝他们都会有印象，有时还能喊得出名字。
闵蕤往观众席上瞄了一眼之后又收回视线给正在他面前的粉丝签名。
他们在签售会的时候是坐着的，但是粉丝为了跟他们平视，基本上都是跪坐着。
“学习加油。”闵蕤按照粉丝的要求把话写在纸上，又抬头看她，“别紧张，祝你高考加油。”
这个阿米看起来年纪很小，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校徽上是某所国际高中：“欧巴也加油。防弹大发！”
“恩。”闵蕤点点头，一般他不会在签售会上主动跟粉丝有肢体接触，不过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意的。
很快那个曾经的圆框眼镜女孩就排队到了他跟前，不过跟以前活力满满的她比起来，脸上带着一点踌躇。
签售会不仅仅只是给粉丝签名，察言观色地进行粉丝服务也很重要。
闵蕤反倒没有着急着写字，而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不是。”女孩有些意外闵蕤主动搭话，以前都是她激动又亢奋地主动说很多而闵蕤静静听着，今天因为自己的事她没有心情说什么，没想到闵蕤却主动开口了，“就是有一点烦心事。”
闵蕤并不想冒犯别人的隐私，不过他还是劝道：“如果是成绩方面的话不用太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如果是生活上遇到了问题的话，沉浸在悲伤中只会给那些讨厌你的人看笑话。”
“太不像欧巴的风格了。”女孩原本还被愁雾笼罩，噗嗤一声笑了，“还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欧巴最可爱了。”
居然被说可爱了。
闵蕤闻言马上端正表情，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欧巴，我遇到了一个有好感的男生。”女孩在说自己小心思的时候把语调放软了，跟以前的亢奋是两种不同的状态，正常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柔和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又哭又笑地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但是我想跟欧巴结婚啊，不想答应他。”
还以为她遇到人生重大变故准备做人生导师的闵蕤没想到他的粉丝是为情所困，心里也没那么严肃了：“他人怎么样？”
“人很体贴，也很有责任心。长得还帅。”女孩在说起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时脸上的幸福藏都藏不住，但随即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笑意也收敛了，“可是，我也很喜欢欧巴啊。”
追星这么久，她感觉自己跟闵蕤的距离很近，但签售会一结束，她又觉得自己和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种矛盾的心理困扰了她很久。
以前是因为还在上学，哪怕追星疯狂一些但只要成绩没有下降，她对班上的男生提不起兴趣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成年人都觉得现实生活中不会出现偶像剧情节，明星和普通人就是两个世界，偶像怎么会跟粉丝在一起呢？
到了大学，她努力让自己向着闵蕤变得更好更优秀，同时也吸引了很多男生。可没有遇到她喜欢的那个时，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变成这样是为了跟闵蕤在一起，为了配得上闵蕤她才会在健身房里减肥一天之后还不吃东西。
但是这个人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信仰一样。
“为什么要这样想呢？”闵蕤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嘴角也勾起来，“只要是人品好又彼此有好感的人，喜欢他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女孩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是因为太喜欢欧巴了吧，我想成为欧巴的女朋友。”
但是不用闵蕤说她也很清楚，他的女朋友只会有一个，而想成为他女朋友的人不止一个。
“我作为偶像存在的意义是给你带来幸福，”闵蕤的语气宠溺，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哪怕这样的近距离也依旧惊为天人，就连唇边的小酒窝伸手都可以触到的距离，“现在你遇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的意义也就实现了。这有什么不好呢？”
女孩看着她用一整个青春喜欢的偶像，眼睛眨了几下，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我知道了。”
“乖，不要哭。”闵蕤第一次主动伸手去摸她的头，干燥的掌心贴在头顶带来暖意直达心底，“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再回过头来找我吧，我愿意成为你的信仰一直都等在这里。”
女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着说：“其实最近饭圈有很多人都跟我是一样的情况，大家都觉得在追一个永远都触及不到的人。有个欧尼每场签售会都会来，她为了等允其欧巴一直都在拒绝家里的相亲……”
闵蕤闻言心里也泛起酸涩，偶像跟粉丝之间注定就是地位不平等的一次无果恋爱，他就算难受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这是规则。
女孩口中的那个“欧尼”就是在签售会上曾经对着闵允其撕心裂肺大吼“你这个危险的男人”的人，她对闵蕤同样热情，只不过大多时候都会自称怒那，明显是闵允其的女友粉。
“我们的存在就是给你们带来快乐，如果你们的生活能变得快乐我们也会满足的。”闵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是面对小孩子他还是得把话说明白，“你一定要幸福啊。”
坐在旁边的田正国只听到这句话，探究的眼神往这边扫了一眼，但他的关注点在女孩的眼泪上，还以为闵蕤说了什么不解风情的话惹得阿米哭了，故作凶狠地拍着他的肩膀：“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惹女孩子哭啊！”
“对不起。”闵蕤又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打从心底里觉得抱歉，“让你哭了。”
“男人怎么能够让喜欢你的女人落泪呢！”田正国也不记得是从那部剧里看来的这句台词，煞有介事地批评了闵蕤之后他又对着女孩柔声道，“不要跟我家弟弟一般见识啊，这臭小子虽然嘴笨不知道哄女孩子，但是他纯情啊。”
说的好像你自己是恋爱老手似的。
闵蕤见女孩多多少少因为田正国的话又重新笑了起来，顿觉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在寒假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剪辑的视频，那个咆哮的姐姐已经结婚了，哥哥对她来说就像是青春期时奋力去追却始终遥不可及的一场梦吧。
在小时候我一直都把男朋友的标准指定成爱豆那样的，所以从来没有觉得班上的男孩子好看过。
但是现在年纪大了，也明白了一些事。
如果他们谈恋爱还是会难过吧，但是也一定会送上祝福的，正是因为喜欢他们，才希望他们幸福。
方时震听完闵蕤的比喻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等到闵蕤已经盘腿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准备从他的柜子里找巧克力的时候才忍不住道：“可是你们这些年赚的版税加在一起总不至于几件衣服都买不了吧？”
说的好像他是克扣员工的那种坏老板一样。
闵蕤没有接话，反倒把方时震藏在柜子里的三盒巧克力一盒接一盒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些你都打算吃吗？”
答应过减肥的方时震沉默，有时候他没注意就已经吃完了。
闵蕤便把收藏来的巧克力跟他的文件夹放在了一起。
“呀, 你打算吃吗？”方时震伸出手想抓回他的巧克力，闵蕤伸出手指对着他的肉掌心一弹，方时震就很委屈地缩回了手。
闵蕤当着方时震的面把巧克力压在文件夹的下面，正色道：“我吃不吃都没事, 可叔叔你不知道中年人肥胖会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吗？”
方时震不抽烟, 但是对酒也有特殊的爱好, 这些年他忙着创业发展公司, 饮食习惯一直都不是很好。像这样的高热量食物也总是不经意间就全都拆开吃了下去, 往往肚子还没填饱热量却严重超标。
闵蕤在小时候跟他住一间出租房里一日三餐都是泡面，顾及到闵蕤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方时震倒会打个鸡蛋给他吃。
如果不是靠牛奶, 闵蕤能不能长到这么高的个子还真不好说。
“明天你们有签售会吧？安保需要加强吗？”方时震为了吸引闵蕤的注意力只能跟他谈公事。毕竟在减肥这件事上, 他的私人教练都换了好几个了，方时震的健身计划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闵蕤坐的直了一些, 原本还有些散漫的神态一下子就端正起来：“极端粉丝到底是少，大多数人都是省下生活费只为了跟我们近一点的粉丝, 保障她们安全也很重要。”
“知道啦。”方时震盯着闵蕤, 前些天的anti威胁函着实让他紧张了一把, “你也是, 要注意保护自己啊。”
闵蕤把文件夹翻开却没有抬头看他，为了不让方时震继续陷在担忧里转移话题道：“我会的。最近和雅妍xi怎么样了？”
“我准备提出求婚了。”方时震有些不好意思跟闵蕤说这个，但这孩子已经成年了, 有些常识性的事也应该教他，“你觉得什么时候求婚比较合适？”
闵蕤闻言把文件夹收了起来，托腮认真盘算：“你买了婚戒了吗？”
“你觉得哪个好？”方时震把买来的两款不同的戒指摆在闵蕤眼前，“因为不确定，我就都买了。”
闵蕤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很认真地替他端详。
tiffany&co 家的戒指是金色，小小的一圈玫瑰金指环镶嵌着星星般的碎钻，哪怕是在工作室的昏暗灯光中那些细碎的宝石仍在闪耀着繁星般的光泽。
而另一枚van cleef&arpels的戒指虽同样由玫瑰金构成主体，但圆形及梨形粉红色蓝宝石和圆形淡紫色蓝宝石环绕在主体上，白色及灰色珍珠母贝点缀其中，戒指在上端分开，一边是由碎钻描边的花瓣形状，另一端则是菱形且镶嵌有蓝色的宝石和碎钻。对于一只结婚戒指来说造型夸张，但因为设计师的独特品味，反倒显得心思精巧造型别致。
“为什么买两枚呢？”闵蕤把戒指放回盒子里，第二枚的钻石明显要比第一枚的看起来大，两只戒指的价格差不言而喻，方时震并不算特别懂浪漫情调的那种男人，选戒指他一定头痛了很久。
“觉得两枚都合适。”方时震并没有摆着叔叔的架子，他很民主地盯着闵蕤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喜欢哪个？”
闵蕤并没有完全领悟到长辈的苦心，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头疼道：“如果是设计感的话，两个都差不多。但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选。”
方时震等着闵蕤的下文，他知道这孩子不是犹豫不决的性子，无论如何他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不然我们两个人猜拳吧，你赢了的话就选左边的，我赢了就右边的。”闵蕤只能出此下策。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但这的确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方时震伸出拳头：“来吧。”
叔侄俩一局定胜负，最终方时震选择了那只造型独具匠心的戒指送给宋雅妍。
“这只给你吧。”方时震把tiffany&co的那只戒指装在盒子里推给闵蕤，“这款设计经典不会过时，等你遇到了喜欢到想要求婚程度的女生估计也已经升值了，你到时候好好地送给人家。”
闵蕤在方时震的办公室里并没有打开戒指盒子，只是淡然地接过了。
回到他个人的工作室里，重新拿出戒指打开看时却又忍不住从眼底就漾起温柔。
本来还没那么喜欢这种设计的戒指的，一想到将来可能会送给自己真正喜欢同时也无比喜欢信赖自己的那个人戴上，他感觉自己沉寂许久的那颗无坚不摧的心脏有一块地方忽然就变得无比柔软。
——
坐在闵蕤身边的朴至旻用胳膊撞了撞他，因为打趣的心情一双笑眼：“想跟你结婚的那个女生又来了哦。”
闵蕤闻言抬头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当初在音乐银行上班路上对着他撕心裂肺大吼想要一起领结婚证的黑色圆框眼镜女孩已经摘下了眼镜戴上了美瞳，不仅如此，这几年的时间里她也从原来的微胖身材变成了又高又瘦的漂亮女孩。
签售会每年都会举办很多次，不同的城市都会认识不同的粉丝。
但也有一直跟着他们每场都不落的，对来的次数多的粉丝他们都会有印象，有时还能喊得出名字。
闵蕤往观众席上瞄了一眼之后又收回视线给正在他面前的粉丝签名。
他们在签售会的时候是坐着的，但是粉丝为了跟他们平视，基本上都是跪坐着。
“学习加油。”闵蕤按照粉丝的要求把话写在纸上，又抬头看她，“别紧张，祝你高考加油。”
这个阿米看起来年纪很小，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校徽上是某所国际高中：“欧巴也加油。防弹大发！”
“恩。”闵蕤点点头，一般他不会在签售会上主动跟粉丝有肢体接触，不过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意的。
很快那个曾经的圆框眼镜女孩就排队到了他跟前，不过跟以前活力满满的她比起来，脸上带着一点踌躇。
签售会不仅仅只是给粉丝签名，察言观色地进行粉丝服务也很重要。
闵蕤反倒没有着急着写字，而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不是。”女孩有些意外闵蕤主动搭话，以前都是她激动又亢奋地主动说很多而闵蕤静静听着，今天因为自己的事她没有心情说什么，没想到闵蕤却主动开口了，“就是有一点烦心事。”
闵蕤并不想冒犯别人的隐私，不过他还是劝道：“如果是成绩方面的话不用太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如果是生活上遇到了问题的话，沉浸在悲伤中只会给那些讨厌你的人看笑话。”
“太不像欧巴的风格了。”女孩原本还被愁雾笼罩，噗嗤一声笑了，“还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欧巴最可爱了。”
居然被说可爱了。
闵蕤闻言马上端正表情，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欧巴，我遇到了一个有好感的男生。”女孩在说自己小心思的时候把语调放软了，跟以前的亢奋是两种不同的状态，正常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柔和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又哭又笑地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但是我想跟欧巴结婚啊，不想答应他。”
还以为她遇到人生重大变故准备做人生导师的闵蕤没想到他的粉丝是为情所困，心里也没那么严肃了：“他人怎么样？”
“人很体贴，也很有责任心。长得还帅。”女孩在说起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时脸上的幸福藏都藏不住，但随即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笑意也收敛了，“可是，我也很喜欢欧巴啊。”
追星这么久，她感觉自己跟闵蕤的距离很近，但签售会一结束，她又觉得自己和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种矛盾的心理困扰了她很久。
以前是因为还在上学，哪怕追星疯狂一些但只要成绩没有下降，她对班上的男生提不起兴趣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成年人都觉得现实生活中不会出现偶像剧情节，明星和普通人就是两个世界，偶像怎么会跟粉丝在一起呢？
到了大学，她努力让自己向着闵蕤变得更好更优秀，同时也吸引了很多男生。可没有遇到她喜欢的那个时，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变成这样是为了跟闵蕤在一起，为了配得上闵蕤她才会在健身房里减肥一天之后还不吃东西。
但是这个人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信仰一样。
“为什么要这样想呢？”闵蕤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嘴角也勾起来，“只要是人品好又彼此有好感的人，喜欢他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女孩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是因为太喜欢欧巴了吧，我想成为欧巴的女朋友。”
但是不用闵蕤说她也很清楚，他的女朋友只会有一个，而想成为他女朋友的人不止一个。
“我作为偶像存在的意义是给你带来幸福，”闵蕤的语气宠溺，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哪怕这样的近距离也依旧惊为天人，就连唇边的小酒窝伸手都可以触到的距离，“现在你遇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的意义也就实现了。这有什么不好呢？”
女孩看着她用一整个青春喜欢的偶像，眼睛眨了几下，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我知道了。”
“乖，不要哭。”闵蕤第一次主动伸手去摸她的头，干燥的掌心贴在头顶带来暖意直达心底，“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再回过头来找我吧，我愿意成为你的信仰一直都等在这里。”
女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着说：“其实最近饭圈有很多人都跟我是一样的情况，大家都觉得在追一个永远都触及不到的人。有个欧尼每场签售会都会来，她为了等允其欧巴一直都在拒绝家里的相亲……”
闵蕤闻言心里也泛起酸涩，偶像跟粉丝之间注定就是地位不平等的一次无果恋爱，他就算难受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这是规则。
女孩口中的那个“欧尼”就是在签售会上曾经对着闵允其撕心裂肺大吼“你这个危险的男人”的人，她对闵蕤同样热情，只不过大多时候都会自称怒那，明显是闵允其的女友粉。
“我们的存在就是给你们带来快乐，如果你们的生活能变得快乐我们也会满足的。”闵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是面对小孩子他还是得把话说明白，“你一定要幸福啊。”
坐在旁边的田正国只听到这句话，探究的眼神往这边扫了一眼，但他的关注点在女孩的眼泪上，还以为闵蕤说了什么不解风情的话惹得阿米哭了，故作凶狠地拍着他的肩膀：“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惹女孩子哭啊！”
“对不起。”闵蕤又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打从心底里觉得抱歉，“让你哭了。”
“男人怎么能够让喜欢你的女人落泪呢！”田正国也不记得是从那部剧里看来的这句台词，煞有介事地批评了闵蕤之后他又对着女孩柔声道，“不要跟我家弟弟一般见识啊，这臭小子虽然嘴笨不知道哄女孩子，但是他纯情啊。”
说的好像你自己是恋爱老手似的。
闵蕤见女孩多多少少因为田正国的话又重新笑了起来，顿觉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在寒假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剪辑的视频，那个咆哮的姐姐已经结婚了，哥哥对她来说就像是青春期时奋力去追却始终遥不可及的一场梦吧。
在小时候我一直都把男朋友的标准指定成爱豆那样的，所以从来没有觉得班上的男孩子好看过。
但是现在年纪大了，也明白了一些事。
如果他们谈恋爱还是会难过吧，但是也一定会送上祝福的，正是因为喜欢他们，才希望他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