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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潼宫灯会 32 游园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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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喜温好长时的光照。潼文天宇的四季都偏暖,如今虽值年关,但不觉寒凉,这个适温的环境倒是在给了茶花一个竞相争艳的机会。

    以前在尘寰,她一直听说滇中的茶花艳甲天下,与那洛阳的富贵牡丹是南娇北艳,盛开之际可引百万游人争相前往观看。如今在这御花园里单这一种,已经叫她看得弹眼落睛,激动万分。

    御花园里大多数茶花已经花开大朵,红绯粉白,色彩缤纷,其叶浓绿而光泽,压在花杆上,千姿百态之间,无比娇美艳丽,好一幅“树头万朵齐吞火,残雪烧红半个天”的盛景。

    海梓暄看她美目流转,似惊喜连连,流连花丛间,雀跃如孩童。不由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做起了介绍,“绚兮,你看这种最鲜艳的叫状元红;那个花瓣上有痕的叫绯爪芙蓉;还有那边深紫色的叫大紫袍……”

    乌向云听着新奇,又指着一朵粉中带绯的茶花问道:“那这种叫什么?”

    海梓暄俊眉一挑,笑了笑说道:“美人初睡起,含笑隔窗纱,这个叫花露珍。”花露珍,乌向云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还真好听,那句诗咏的也贴切雅致,五皇子看来确实文采风隽。

    这时她看到前头有几株白色的茶花,有几分眼熟,走过去一看,确实自己有见过。海梓暄走了过来,刚要开口,她朝他抿嘴一笑,说道:“这个我知道,叫做玉茗白山茶。”

    “恩,看来绚兮喜欢这白山茶,可对?”海梓暄看她站在白山茶花丛边,双眸澈如山溪清涧,一身象牙白长裙,灵动飘摇,不由暗自赞叹:好一个苎萝美人含笑靥。

    “五皇子,你可知道,这茶花的花语是什么?”乌向云看着几朵朱红色的“赤丹”问道。

    “花语?此词怎解?”海梓暄顿了顿,说道。

    噢,这天宇大概不流行这些。

    于是她说道:“花语,就是指花朵代表的精神和寓意。茶花的花语是理想的爱、美德和可爱。”

    乌向云看他还是有点一知半解,于是干脆说:“五皇子,可觉得需要一个理想的心上人?”

    “这,这个自然是。”海梓暄见她问的大胆直接,犹豫了下才回答。

    “那五皇子可有打算?”乌向云想着,反正自己挑了头,就打算问到底。

    海梓暄却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坦白直率,搞得有点脑子不好使,“暂时没有打算,父帝之命,你我……”

    “嗯,也知道五皇子有点无可奈何,不如我俩做个约定吧?”忽然一个念头闪现,为了争取自由,博一博。

    “绚兮不妨直言,看在下可否依你,”海梓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药还是酒,但是现在脑子确实转不过弯来,没了自己的想法。

    乌向云调皮地冲他笑了笑,露出几只银白小贝齿,甚是可爱,看得海梓暄一恍神,“我们约定,如果春宵灯会后,不能两情相悦的话,就一起去三帝面前跪着,跪到他们同意让我们自由婚配,你说如何?”

    “这……”她果然也是不愿意的呢。海梓暄原本以为自己会喜出望外,不知为何却是毫不动容,缓缓回道:“也好,如果绚兮这么认定。”

    绕着御花园走了大半天,花赏得也差不多了,乌向云觉得腹中空空的,算着应该已过午时。海梓暄大概跟她有同感,找了附近的小亭便吩咐宫人们摆膳。

    坐在亭内青瓷彩绘圆凳上,她两眼发直看着忙活着的宫女们,脑子有点空白。真是惭愧啊,为什么每次很饿的时候,都会象只荒岛上的小兽呢。海梓暄看着她,有点啼笑皆非,这绚兮公主的样子不光要用膳,好像还要吃人呢,当真是有趣的紧。

    轻风如薰,湖水微澜,美酒佳肴,美人如斯。坐在这小小的绿波亭,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海梓暄觉得和煦暖人,一派午后慵懒和平静的享受。

    这样的感觉,嗯……还真不错。

    海梓暄看着她一仰头喝下了第七杯茶,忍着笑问道:“绚兮,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唔?你指什么这样?”她放下茶杯,眼睛盯着一旁清澈的小湖。“你会不会玩水滑?”突然站了起来。

    “呃,不会。”海梓暄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啥想法的人。

    “来,我玩给你看,”说着,几步走到湖水边。这个游戏还是小时候墨如言教的,已经好久不玩了。

    在地上挑了块薄薄的石头,捏进手里,然后一拧细腰,手一挥,石头轻轻地飞了出去,象一只蜻蜓在湖面上点点栖息,一下、两下、三下……居然有五下,每一下水被点晕开小小的圈,荡漾着象是个快乐的酒窝。

    哈哈,还不算太坏,她兴奋地举了举双手,孩子气的笑容在阳光里烁烁生辉。“你要不要试下?”她转过身对海梓暄说着,语气里好像更多是在邀请。

    试过两次,海梓暄额头有点冒汗,俊朗的脸颊泛上粉色。这只手握过剑、执过笔,哪一样不是傲视群雄,可这么简单的孩童游戏,居然掌握不好,这下真是糗大了。

    乌向云笑嘻嘻地走了过去,说着:“这么捏,拇指放松,食指用力,”边说着,边握上他纤长的手指,帮忙拨弄着。

    她的手温滑细腻,让他心头一荡,看着她卷长的睫毛,滴艳红唇,吐气如兰。有点心猿意马,不知何云。暗自道:吾亦非真君子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