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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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见到了昔日的那个少年。
曾经萦绕不去的噩梦散去，宛若拨云见日，风景全然不若曾经想象。
瞬息之间，我已经失去了昔日在马车挥手告别时的那骨子冲动和闯劲。
“红芙姐姐，你说，这次去灵山，我能见到林少主吗？”
曾经撒的谎言，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那是自然，他是林家少主，林老庄主的大寿，他岂有不在场的道理。”
“如此，我这趟也不算白来。”
“那倒是了。否则，茉儿为何要随我们上灵山呢？”
“是呀，我无非是想看看热闹，见见传说中的林少主。待我见了他，我便该回家了。”
红芙姐姐听完，一脸不舍地看着我。
我冲她一笑，不再多言。
我心中的失望和迷茫无人诉说。
日后所愿，不过随遇而安，或趁哥哥找到我之前，多多了解我的身世来源罢了。
对于白景枫，我想，再不必有过多期待。
白景枫和任少爷二人一走，连带随行的长青剑何念先也一同离去了，想是先行护送那贵重的寿礼，一路打点些无极门内的相关事宜，此后只余下我、红芙姐姐和李玉兰。
平日里我难得有机会同这位寡言少语的李前辈说话。
三人吃饭时，又免不得闲聊几句。
一日听他们二人说起，御景山庄最近矛盾重重，白老庄主恐不一定会出席林老庄主大寿。
我问道：“之前听任少爷说，那白景枫似乎惹了什么大麻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玉兰不客气地道：“小姑娘有所不知，那白家三少爷向来嚣张跋扈，仗着白家权势滔天便从来胡作非为，惹出的麻烦何止一件两件？”
原来是个惯会招惹是非的主，声名在外了。
我也听出了她话语中对白景枫的成见，遂偏头看向红芙姐姐。
红芙姐姐夹了一口菜到嘴里，想了想才道：“白三少爷性子率真，爱恨分明，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但他若是喜欢一个人，也是对他极好的。”
这便是站在任轩柯的立场，心里有点偏向他的了。
我问道：“那他有过喜欢的人吗？”
初见至今，我只觉得此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呢。
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
红芙姐姐道：“他自来心高气傲，这世间想来能令他喜欢尊敬的，只有他二哥莫寅公子了。”
“莫寅公子？”
我听过这个名字，是御景山庄的二公子白莫寅，白景枫同父异母的哥哥。
据闻此人武功十分了得，年纪轻轻就在英雄大会崭露头角，获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而且此人容貌气度亦是极为不凡，乃是天下诸多人倾慕崇拜的对象。
有人说，中原街头巷尾流传的画册里，都有不少他的故事呢。
“听说他这个二哥极为出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忙不迭说道，“他的故事也流传颇广。”
“没成想，莫寅公子天下闻名，连茉儿这样的小丫头都听过。”红芙姐姐打趣我。
我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只是听旁人说起过，却也没机会见过此人。”
想来红芙姐姐与任少爷这层关系，多半是见过他的吧？
不知真人是否如传言一般呢。
红芙姐姐摇摇头：“说起来，分明是景枫少爷的二哥，我和轩柯却都没机会见过呢。”
“这是为何？”我瞪大了眼睛。
“莫寅公子行事低调，平日里就极少露面，所以要见他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算是明白了，这次上灵山，我多半也见不着他。
横竖与我无关，我也未再纠结。
“茉儿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摇摇头：“我是在想，那个白景枫惹了大麻烦，还不知道如何收尾呢。”
“的确。白三少爷自来都行事乖张，每每闯了祸事，总有这个二哥出面替他摆平。”李玉兰忽然道，“那狂放不羁的顽劣性子，也从来只听他这个二哥的劝。”
看来，这个二哥，对白景枫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他在，恐怕许多事情都不一样。
“那这一次呢，他的二哥也会替他解决好吗？”之前听任轩柯和白景枫闲聊，话语之间听来，仿佛这一次并没有得到家里的帮助，还被训斥了。
白景枫偷偷自己解决，似乎也是怕家里责罚。
莫寅公子又在何处？
李玉兰摇摇头，“听说前段时日，那白莫寅在洛阳露过面后，就不知去向了。”
“白景枫也不知道吗？难道就没有人见过他？”
红芙姐姐补充道：“倒是有一段传言，说他在洛阳露面时，身边还带了一名绝美女子，惹得不少人议论纷纷，此后便携那女子离开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绝美女子？
我心中感慨，怎的如今漂亮女子如此多？
“大人物是不是都喜欢漂亮女子？天天带在身边陪着，还换来换去的。”说完，我又好奇地问道，“那美艳女子叫什么名字？”
我想起了自家哥哥，止不住惊叹。
红芙姐姐也摇头：“无人知晓。有传言说她是白莫寅的情人，亦不知真假。”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几个人默默吃着饭。
红芙姐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口气：“眼下莫寅公子算是彻底失去了踪迹，景枫少爷又因与灵山的知乐小姐有一段孽缘，是以跟南方镇南镖局的少主发生冲突。”
我一呆，原来还有一桩爱恨情仇。
红芙姐姐没察觉我的复杂神色，继续道：“两人打起来时，白三少爷下手重了，不小心取了人家性命，如今是对方的父亲找上门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
天，竟然是夺子之恨。
“那日他说解决了，究竟如何解决的？”我看着红芙姐姐，试探着道：“他难不成把那些找上门来的人打跑了？”
“打跑了？”红芙姐姐摇摇头，“即便真是打跑了，事情就能结束么？那镇南镖局的总镖头失去的可是一个亲儿子，不是一只养着玩儿的猫猫狗狗，哪里这么容易摆平的？”
我听得心惊胆战。
这个白景枫果真胆子大。一方势力的少主子也说杀就杀，他竟然如此嚣张！
对方丧子之痛，这要如何才能平息？
心下紧张地道：“这种事情要如何摆平得了？”
李玉兰冷哼一声，道：“白三少爷干得这种事情还少么？一直以来他在外嚣张跋扈，惹是生非，一旦事情闹大了，哪次解决的法子不是那一个？”
我怔怔听着。
李玉兰继续道：“那就是能花钱摆平的就花钱，如若不然，就杀了对方！有多少杀多少，只要斩草除根了，自然能平息纠葛，一了百了。”
“斩草除根了，就能平息纠葛，一了百了……”我无意识地重复着李玉兰的话。
何其残忍，何其冷漠……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初见白景枫时的场景，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凛冽寒光。
旋即，我又想起任少爷随意地说起过他的过往。
无数血腥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心情亦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一时间，谁也没有继续说话，自顾自安静吃着饭。
忽然，一个小姑娘闯进客栈里，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包袱里掉出一个小册子来，又急急忙忙捡起来收回怀里。
“呀，小姑娘怀春，竟偷偷藏男人画像。”一个多事的男人看见，竟上前把画册抢走了。
“关你什么事，把画册还给我。”小姑娘恨恨道。
“哟，还生气了，我偏不还。”男人一边绕开小姑娘的抢夺，一边嘴里念叨：“这究竟是谁起的头，弄得咱们这街头巷尾的四处传看，个个闺中姑娘家矜持也不懂了！我就看这股子风气就该止住。”
小姑娘气得满脸通红，“我想看什么看什么，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外人？哼，我就看不惯你们这副样子。”
“你把东西还给我。”
“你做梦。”
“你还给我！”女孩子竟然跳起来给了男人一拳。
“你敢打我？”男人摸着脸，一把推开她，“我要把这个拿去扔了。哈哈，你若是抢得到，我就还给你如何？”
两人推拉着打了起来，忽然不知谁一松手，那画册一下子飞到我的脚底下。
什么东西，吵成这样？
我弯下身子捡起来一看，瞬间似被闪电击中般。
画册上画了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白衣胜雪的公子。
面容如玉，神色清冷，宛若谪仙。
心口一下子被什么击中。
我见过他！
这等气质和风度，天下间绝不会有第二人！
“快些还给我！”那小丫头一下子从我面前抢走，旋即似乎又觉得失礼，冲我说了一声，“谢谢姑娘。”还不忘恶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便装好东西要往客栈楼上去。
“哼，懒得跟你一个丫头片子计较。”男人似乎也累了，哼哼唧唧骂了两句，竟就走了。
我忽然道：“这个画册里，画的是谁？”
小姑娘脸色一红，道：“我也是闲来无趣，在外间买的，不知道画的什么呢。”
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我连忙要拦住，那小姑娘却加快脚步逃走了。
仿佛生怕我追问什么似的。
我呆愣愣坐在原地，脑子里晃过画册里看到的人像，一时无言。
“茉儿？”红芙姐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的傻了？”
我一回神，才道：“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继续埋头扒饭，脑子里一团乱麻。
安静了一小会儿，红芙姐姐突然扑哧一笑，“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方才那画册我可是瞧见了。”
果然，红芙姐姐也瞧见了，这意思，分明是知道什么。
“那人是谁？”我忽然问。
红芙姐姐眨眨眼，“你猜？”
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红芙姐姐笑得更厉害了，打趣我道：“怎么，茉儿眼下已经忘了林少主，忘了白三少爷，把心思落在天下闻名的莫寅公子身上了？”
我心下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还来不及反驳，就听红芙姐姐轻飘飘地调侃道：“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听闻莫寅公子气度卓绝，风华绝代，天下间的闺中女子皆想一赌其风采。”
“我根本没见过他，怎么会……”
等等——
“方才……那画册里的人，就是他？他就是莫寅公子？白景枫的二哥？”
红芙点点头，“你没给我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有人说他前些日子离开洛阳，便往西域来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如今在这蜀地都能见到他的画册，我倒真有两份相信，他往西边来了。”
我愣住。
他就是白莫寅……携绝世美人出走，传言去了西域……想起那画册上，一身白衣，气度卓绝。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真的是他吗？
是离开前见到了那个白衣男子吗？
那男子气质极为出众，仅仅初见就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甚至让我忍不住去搭讪闲话几句。
细细想来，那样气质独特的人世上又有几个？
而那个美人姐姐分明和他是一路的，莫非就是传说在洛阳陪伴他离开的女子？
他就是白莫寅，就是画册上的人！
我几乎一下子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差点儿惊呼出声。
天，我竟然在西域就已经见到了白景枫的二哥，见到了名满天下的莫寅公子么？
这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
是了，我见到了昔日的那个少年。
曾经萦绕不去的噩梦散去，宛若拨云见日，风景全然不若曾经想象。
瞬息之间，我已经失去了昔日在马车挥手告别时的那骨子冲动和闯劲。
“红芙姐姐，你说，这次去灵山，我能见到林少主吗？”
曾经撒的谎言，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那是自然，他是林家少主，林老庄主的大寿，他岂有不在场的道理。”
“如此，我这趟也不算白来。”
“那倒是了。否则，茉儿为何要随我们上灵山呢？”
“是呀，我无非是想看看热闹，见见传说中的林少主。待我见了他，我便该回家了。”
红芙姐姐听完，一脸不舍地看着我。
我冲她一笑，不再多言。
我心中的失望和迷茫无人诉说。
日后所愿，不过随遇而安，或趁哥哥找到我之前，多多了解我的身世来源罢了。
对于白景枫，我想，再不必有过多期待。
白景枫和任少爷二人一走，连带随行的长青剑何念先也一同离去了，想是先行护送那贵重的寿礼，一路打点些无极门内的相关事宜，此后只余下我、红芙姐姐和李玉兰。
平日里我难得有机会同这位寡言少语的李前辈说话。
三人吃饭时，又免不得闲聊几句。
一日听他们二人说起，御景山庄最近矛盾重重，白老庄主恐不一定会出席林老庄主大寿。
我问道：“之前听任少爷说，那白景枫似乎惹了什么大麻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玉兰不客气地道：“小姑娘有所不知，那白家三少爷向来嚣张跋扈，仗着白家权势滔天便从来胡作非为，惹出的麻烦何止一件两件？”
原来是个惯会招惹是非的主，声名在外了。
我也听出了她话语中对白景枫的成见，遂偏头看向红芙姐姐。
红芙姐姐夹了一口菜到嘴里，想了想才道：“白三少爷性子率真，爱恨分明，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但他若是喜欢一个人，也是对他极好的。”
这便是站在任轩柯的立场，心里有点偏向他的了。
我问道：“那他有过喜欢的人吗？”
初见至今，我只觉得此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呢。
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
红芙姐姐道：“他自来心高气傲，这世间想来能令他喜欢尊敬的，只有他二哥莫寅公子了。”
“莫寅公子？”
我听过这个名字，是御景山庄的二公子白莫寅，白景枫同父异母的哥哥。
据闻此人武功十分了得，年纪轻轻就在英雄大会崭露头角，获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而且此人容貌气度亦是极为不凡，乃是天下诸多人倾慕崇拜的对象。
有人说，中原街头巷尾流传的画册里，都有不少他的故事呢。
“听说他这个二哥极为出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忙不迭说道，“他的故事也流传颇广。”
“没成想，莫寅公子天下闻名，连茉儿这样的小丫头都听过。”红芙姐姐打趣我。
我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只是听旁人说起过，却也没机会见过此人。”
想来红芙姐姐与任少爷这层关系，多半是见过他的吧？
不知真人是否如传言一般呢。
红芙姐姐摇摇头：“说起来，分明是景枫少爷的二哥，我和轩柯却都没机会见过呢。”
“这是为何？”我瞪大了眼睛。
“莫寅公子行事低调，平日里就极少露面，所以要见他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算是明白了，这次上灵山，我多半也见不着他。
横竖与我无关，我也未再纠结。
“茉儿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摇摇头：“我是在想，那个白景枫惹了大麻烦，还不知道如何收尾呢。”
“的确。白三少爷自来都行事乖张，每每闯了祸事，总有这个二哥出面替他摆平。”李玉兰忽然道，“那狂放不羁的顽劣性子，也从来只听他这个二哥的劝。”
看来，这个二哥，对白景枫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他在，恐怕许多事情都不一样。
“那这一次呢，他的二哥也会替他解决好吗？”之前听任轩柯和白景枫闲聊，话语之间听来，仿佛这一次并没有得到家里的帮助，还被训斥了。
白景枫偷偷自己解决，似乎也是怕家里责罚。
莫寅公子又在何处？
李玉兰摇摇头，“听说前段时日，那白莫寅在洛阳露过面后，就不知去向了。”
“白景枫也不知道吗？难道就没有人见过他？”
红芙姐姐补充道：“倒是有一段传言，说他在洛阳露面时，身边还带了一名绝美女子，惹得不少人议论纷纷，此后便携那女子离开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绝美女子？
我心中感慨，怎的如今漂亮女子如此多？
“大人物是不是都喜欢漂亮女子？天天带在身边陪着，还换来换去的。”说完，我又好奇地问道，“那美艳女子叫什么名字？”
我想起了自家哥哥，止不住惊叹。
红芙姐姐也摇头：“无人知晓。有传言说她是白莫寅的情人，亦不知真假。”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几个人默默吃着饭。
红芙姐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口气：“眼下莫寅公子算是彻底失去了踪迹，景枫少爷又因与灵山的知乐小姐有一段孽缘，是以跟南方镇南镖局的少主发生冲突。”
我一呆，原来还有一桩爱恨情仇。
红芙姐姐没察觉我的复杂神色，继续道：“两人打起来时，白三少爷下手重了，不小心取了人家性命，如今是对方的父亲找上门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
天，竟然是夺子之恨。
“那日他说解决了，究竟如何解决的？”我看着红芙姐姐，试探着道：“他难不成把那些找上门来的人打跑了？”
“打跑了？”红芙姐姐摇摇头，“即便真是打跑了，事情就能结束么？那镇南镖局的总镖头失去的可是一个亲儿子，不是一只养着玩儿的猫猫狗狗，哪里这么容易摆平的？”
我听得心惊胆战。
这个白景枫果真胆子大。一方势力的少主子也说杀就杀，他竟然如此嚣张！
对方丧子之痛，这要如何才能平息？
心下紧张地道：“这种事情要如何摆平得了？”
李玉兰冷哼一声，道：“白三少爷干得这种事情还少么？一直以来他在外嚣张跋扈，惹是生非，一旦事情闹大了，哪次解决的法子不是那一个？”
我怔怔听着。
李玉兰继续道：“那就是能花钱摆平的就花钱，如若不然，就杀了对方！有多少杀多少，只要斩草除根了，自然能平息纠葛，一了百了。”
“斩草除根了，就能平息纠葛，一了百了……”我无意识地重复着李玉兰的话。
何其残忍，何其冷漠……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初见白景枫时的场景，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凛冽寒光。
旋即，我又想起任少爷随意地说起过他的过往。
无数血腥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心情亦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一时间，谁也没有继续说话，自顾自安静吃着饭。
忽然，一个小姑娘闯进客栈里，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包袱里掉出一个小册子来，又急急忙忙捡起来收回怀里。
“呀，小姑娘怀春，竟偷偷藏男人画像。”一个多事的男人看见，竟上前把画册抢走了。
“关你什么事，把画册还给我。”小姑娘恨恨道。
“哟，还生气了，我偏不还。”男人一边绕开小姑娘的抢夺，一边嘴里念叨：“这究竟是谁起的头，弄得咱们这街头巷尾的四处传看，个个闺中姑娘家矜持也不懂了！我就看这股子风气就该止住。”
小姑娘气得满脸通红，“我想看什么看什么，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外人？哼，我就看不惯你们这副样子。”
“你把东西还给我。”
“你做梦。”
“你还给我！”女孩子竟然跳起来给了男人一拳。
“你敢打我？”男人摸着脸，一把推开她，“我要把这个拿去扔了。哈哈，你若是抢得到，我就还给你如何？”
两人推拉着打了起来，忽然不知谁一松手，那画册一下子飞到我的脚底下。
什么东西，吵成这样？
我弯下身子捡起来一看，瞬间似被闪电击中般。
画册上画了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白衣胜雪的公子。
面容如玉，神色清冷，宛若谪仙。
心口一下子被什么击中。
我见过他！
这等气质和风度，天下间绝不会有第二人！
“快些还给我！”那小丫头一下子从我面前抢走，旋即似乎又觉得失礼，冲我说了一声，“谢谢姑娘。”还不忘恶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便装好东西要往客栈楼上去。
“哼，懒得跟你一个丫头片子计较。”男人似乎也累了，哼哼唧唧骂了两句，竟就走了。
我忽然道：“这个画册里，画的是谁？”
小姑娘脸色一红，道：“我也是闲来无趣，在外间买的，不知道画的什么呢。”
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我连忙要拦住，那小姑娘却加快脚步逃走了。
仿佛生怕我追问什么似的。
我呆愣愣坐在原地，脑子里晃过画册里看到的人像，一时无言。
“茉儿？”红芙姐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的傻了？”
我一回神，才道：“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继续埋头扒饭，脑子里一团乱麻。
安静了一小会儿，红芙姐姐突然扑哧一笑，“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方才那画册我可是瞧见了。”
果然，红芙姐姐也瞧见了，这意思，分明是知道什么。
“那人是谁？”我忽然问。
红芙姐姐眨眨眼，“你猜？”
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红芙姐姐笑得更厉害了，打趣我道：“怎么，茉儿眼下已经忘了林少主，忘了白三少爷，把心思落在天下闻名的莫寅公子身上了？”
我心下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还来不及反驳，就听红芙姐姐轻飘飘地调侃道：“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听闻莫寅公子气度卓绝，风华绝代，天下间的闺中女子皆想一赌其风采。”
“我根本没见过他，怎么会……”
等等——
“方才……那画册里的人，就是他？他就是莫寅公子？白景枫的二哥？”
红芙点点头，“你没给我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有人说他前些日子离开洛阳，便往西域来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如今在这蜀地都能见到他的画册，我倒真有两份相信，他往西边来了。”
我愣住。
他就是白莫寅……携绝世美人出走，传言去了西域……想起那画册上，一身白衣，气度卓绝。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真的是他吗？
是离开前见到了那个白衣男子吗？
那男子气质极为出众，仅仅初见就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甚至让我忍不住去搭讪闲话几句。
细细想来，那样气质独特的人世上又有几个？
而那个美人姐姐分明和他是一路的，莫非就是传说在洛阳陪伴他离开的女子？
他就是白莫寅，就是画册上的人！
我几乎一下子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差点儿惊呼出声。
天，我竟然在西域就已经见到了白景枫的二哥，见到了名满天下的莫寅公子么？
这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