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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男女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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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来到一个山洞前,抬头见洞上石壁刻着三个斗大的字:静水宫。

    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洞口,裙裾飘逸,一看见汝织,已飞扑过来,握着她的双手,久久不能言语,过了片刻,才忍着泪说:“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大家都找了你很久!”

    汝织微微一笑说:“说来话长,银儿,大家可好?”

    银儿一听,不禁流下泪来说:“我姐姐死了。”

    汝织身子一震,执着银儿的手说:“蛛姬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这一百多年,魔界果然起了大变。

    银儿拉着她的手,正要走进静水宫,这时才发现汝织身后的两个人。她瞧了太乙一眼,大吃一惊,他虽然蓄了胡须,但样貌仍清晰可辨,再看看他身边的孩子,相貌有几分像汝织,但娇艳更胜百倍。

    “姐姐,你和东皇太一?”银儿满脸疑惑地说。

    汝织却一脸正色地说:“他是我的丈夫,这是我们的儿子流火。”说着已拉了流火过来,严肃地说:“来,拜见银儿姨姨。”

    流火眼珠一转,向着眼睛已瞪得老大的银儿拱手道:“流火拜见银儿姨姨。”

    银儿一呆,有点不好意思的摸着他的头说:“不必多礼,长这么高了。”转头满眼羡慕地向汝织说:“姐姐真好福气。”

    太乙看着姐妹二人手挽手走进静水宫内,自己和流火则在洞口坐着等待,流火好奇,不断问东问西,太乙都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唯独说到汝织以前的事时,他就马上转换话题。

    汝织和银儿坐下来畅谈了大半个时辰,说到最后,汝织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离开了百多年,魔界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当天神魔一战,汝织和东皇太一重伤后双双失踪,适时大火山爆发,魔门大开,妖气冲天,魔尊亮出炎黄魔刀正待刀刃出鞘,谁知却被五雷击中,身首异处,魔刀也被震得不知去向。

    魔族登时阵脚大乱,魔尊的亲弟有生殿殿主连环马上弃械投降,地乙领着天兵直捣魔界,苦集殿殿主额颜壮烈牺牲,各殿主奋勇抵抗,最后终于不敌,唯有和神族立法三章,魔族从此不踏出魔界半步。

    经此一役,魔界元气大伤。无愁暂代魔尊之位,但轮法力和地位始终力有不逮,所以难获人心,大家各自为政,形同一盘散沙一样。

    魔尊帝炎一死,蛛姬顿失依靠,有一天不知是谁夜闯寝宫,因激ān不遂把她杀了。

    银儿说到这里,拭着泪水说:“我后来发觉魔界是待不下去了,所以和众姐妹漏夜离开,回到武陵山来。若果姐姐回来,想你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一等就一百多年,你果然回来了。”跟着瞥了太乙和流火一眼,低声地说:“姐姐,你现在有何打算?”

    汝织秀眉一皱,坦白地说:“我们一家三口,只盼望有一个安居之所,其他的事我也不想理了。”

    银儿笑了一下说:“姐姐不必担心,我和魔界中人已没往来,他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武陵山下各寨寨民仍视我们众姐妹为神灵,大家相安无事,姐姐放心在这里住下来吧。”

    当天夜里,太乙和汝织安顿好流火后,二人跃上峰顶,看着清亮的月色,双双叹了一口气。想到当年同样是月圆之夜,二人斗个你死我活,如今却成了夫妻,还有了一个儿子。

    汝织不胜唏嘘地说:“世事难料,祸福无端。”

    太乙把她拥入怀里说:“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为妻。”

    汝织笑了一下,倚在他的胸膛上,只希望今生今世都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

    三人在武陵山住下来,两个月来,流火每天出外游山玩水,玩个不亦乐乎,夜里坐在峰顶跟七月有说有笑,汝织和太乙默默地看在眼里,嘴角双双泛起微笑。

    可是,银儿也发觉流火的外貌有点特别,但又不敢当面说出来,明明是一个男孩,却长了一张胜若天仙的脸,每次出现,武陵山上下众姐妹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幸好山上除了他和太乙,都是女人,大家不说,流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至有一天,他出外游玩时,碰见寨里有人成婚。新娘子穿着腥红的嫁衣,样子长得不过尔尔,流火觉得武陵山的姨姨们都长得比她好看,只是她旁边的新郎长得有点跟自己不一样,再看其他男人的相貌,他才惊觉男女是有别的。

    到武陵山后,他把自己整天关在房中。

    “流火?”汝织在门外敲了几次门了,他都闭门不应,打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一地都是碎片,她低头捡了起来,看了几眼,一颗心冷了下来,是打破了的铜镜﹗

    然背后有人叫了一声:“娘亲﹗”

    汝织转过头来,看见七月站在门旁,长发披肩,一身素白衣裳,淡雅飘逸,虽只是一个女孩,已感到其出尘气质,长大后一定比自己更美百倍,于是轻唤了一声:“七月,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马上感到有点不妥,但已太迟了。

    “七月”两眼泛红地尖叫道:“连您也觉得我是七月﹗﹗”

    汝织吓了一跳,这是流火﹗七月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只见流火把身上的白色上衣撕了下来,狠狠地丢在地上,露出半边胳膊,扭头就跑了出去。跑了几步,跟正走过来的太乙碰个满怀,太乙抓着他的肩膊温柔地说:“七月,怎么了?”

    流火狂吼一声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太乙一头雾水,看见迎面而来,一脸难过的汝织,于是不解地问道:“七月怎么了?流火欺负了她吗?”

    汝织噙着泪水说:“那个是流火呀﹗”

    太乙愕了一下,回想刚才穿着女服的流火,心想他终于发现了。

    “是我不好﹗”汝织又再自责地说。

    太乙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肩膊说:“你不要这样,根本不关你的事,让他冷静一下就会没事了。”

    一口气飞奔到河边的流火,满脸泪水,俯头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破口大骂道:“这个不是我﹗为何你把你的脸给了我?”说着,已发狂地抓破自己的脸,血汩汩地从他的下巴滴了下来,河水都被染得一片殷红。

    脸上混着血水和泪水的流火,看着水中的自己,用手一摸,被抓破的伤口迅速愈合了,他用手一抹,倒影里又是一张他熟悉不过的俏脸。

    “啊!!”

    他痛苦地仰天狂啸,四周树林的鸟雀吓得倾巢而出,冲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