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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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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瑶慢慢地苏醒过来,睁眼看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吓得马上坐直起来,但旋即感到头晕眼花,撑着头在床上微微喘气。跟着想起在云水寨听到的消息,不禁悲从中来,想到自己和问天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才重逢,最后还是阴阳永隔,眼泪又再忍不住流了下来。

    哭了一阵,她擦干眼泪,打开了颈上的心型挂坠,里边是她和天乐的照片,她看了又看,依依不舍,最后合上了挂坠,深吸了一口气,撕下了一角白色罗帐,忍着痛咬破了食指指头,用力挤压,然后用血在那块破布上写字:天乐,爸爸妈妈爱你。

    写好后,把布放入怀里,环顾房间四周,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前,抚摸着桌上一个白色花瓶,喃喃地说:“问天,你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乒的一声,花瓶掉在地上碎裂了。

    此时,房门恰巧打开,有人踏了进来,马上吓得大声喊道:“丁姑娘﹗不要﹗”

    丁瑶手中的碎瓷立即被一股力量震碎,散落在地上,她怔了一怔,蓦地弯下身来,从地上拾起另一块碎片,然后就往自己的腕上一划。

    赤龙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整个扯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新荷也走上前安慰道:“丁姑娘﹗你千万不要这样傻﹗”

    丁瑶挣开了赤龙的手,忍着泪垂下手说:“只要他一天还活着,我相信我们会有相见的一天,可是,现在”

    新荷叹了一口气说:“丁姑娘,或许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么坏。”

    丁瑶用衣袖擦着鼻子,不解地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新荷一脸正色道:“你也是听第三者说的,那人是亲眼见到的吗?”

    丁瑶一下语塞,摇着头说:“我我没有问。”

    新荷拍了她的手背说:“那就是了﹗你在事情还未肯定之前,就要寻死,如果问天还活着的话,你岂不是白死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丁瑶点了点头,破涕为笑说:“对,如果问天回来看不见我,一定伤心死了﹗”然后看了看眼前这位样貌娟秀的银发女子,一双眼睛透着灵气,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是?”

    “我叫新荷,是赤龙大将军的妻子。”新荷婉然一笑道“你的事,赤龙已告诉了我。”

    丁瑶“哦”了一声,尴尬地说:“谢谢你﹗”

    赤龙感谢地看了新荷一眼,客气地说:“待你身体好了,龙主想请你进宫一见。”

    丁瑶楞了一下,心想龙主可能是因为三叉戟的事要见她,之前跟赤龙胡扯的话,她也忘了大半,现在急忙从记忆中搜寻,希望找出片言只语来,好好思考一番。

    昏时分,在将军府的中庭,青龙教完了兰若最后一招剑式后,吁了一口气说:“明天继续吧。”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才一踏进走廊,就碰见了红萼,只见她步履娉婷,款款而行,一看见他,就停住脚步,垂下了头。

    青龙不禁心中一动,上前抓紧她的手,低头轻语道:“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萼尴尬地想把手抽回去,反被他抓得更紧,他笑意更浓地说:“你还怕什么?现在连龙主都准许我们在一起了,我一定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妻子。”正想把她拥入怀中,忽然看见走廊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萼也意识到背后有人,于是转过头去,只见苍龙怔怔地站在走廊上,抿着嘴,瞧着她和青龙。

    青龙无奈地放开了红萼的手,轻咳了一声,走到苍龙的面前说:“还在气爹吗?”

    苍龙摇了摇头。

    青龙有点不快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以前你叫我做师父时,还喜欢跟我亲近,现在反而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了。”

    苍龙撅着嘴说:“我不想像您一样说谎。”

    青龙吓得皱起眉头,抓着他的肩膊,压低声音说:“爹不是跟你说过,不能说的吗?你不说,并不等于你说谎,明白吗?”

    这时,红萼见二人神秘兮兮地在说话,忍不住走了过来问:“你们在说些什么?”

    青龙回过头来,神色自若地说:“没什么,苍龙想我再教他几招罢了。”然后抓着苍龙的手,使了一个眼色说:“苍龙,对不对?”

    苍龙瞧了他一眼,吞了一下口水,点头说:“对,娘亲。”

    青龙未等他再说下去,已拉着他走回中庭去。红萼瞧着两人的背影,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苍龙和青龙走回中庭时,兰若早已不在了。苍龙拉着青龙的衣袖,苦着脸说:“爹,您可不可以不要伤害白龙伯伯?”

    青龙眉头紧皱,不满地说:“他害死了你的爷爷﹗抢走了他的龙主之位﹗这种坏人,你为什么要帮他求情?”

    苍龙红着眼,为难地说:“但是白龙伯伯对我和娘亲都很好,他不像是一个坏人”

    青龙蹲下来,抓住他的肩膊解释道:“有时候,看人不能单看外表,坏人自己不会告诉别人他是坏人的,所以,听爹说,群龙大会之前,帮爹保守秘密,知道吗?”

    “爹,您真的去过武陵山?”苍龙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渴切地问。

    青龙无奈坦承道:“是。”

    苍龙听了,身子一扭,甩开了他的手,失望地垂下头来,不再出声。青龙挠了几下头,叹了一口气说:“爹去那里是有原因的。”

    苍龙不再理他,低着头转身就走。青龙在背后叫了他几声,苍龙仍不回头,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对他说得太多,但是,跟住又安慰自己:“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陵山的望月峰上,清幽的月色洒满一间素净的房间,在一面素白的墙壁上,挂着一件鲜红夺目的华丽女服,胸前压着大红花的暗纹,袖边滚了红灿灿的丝布,那是集了武陵山一带各寨手工最精致的女红做的。站在房zhong yāng的圣魔,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件女装出了神,这原本是他将要在大婚时给新娘穿的嫁衣。

    “流火。”身后传来一阵女性的幽叹声“你为什么要放了那个女人?”

    流火没有回答,猛一伸手,把墙上的女服扯了下来,一转身,已跨出房去﹗

    银儿立马追在他的后面,大声叫道:“流火﹗流火﹗你要去哪儿?”

    月色下,只见他跑到崖边,纵身一跳,身后的黑色披风向上飞扬,露出了里面的红色长袍,身影一下子没入漆黑中。

    银儿在后面不舍地追着,终于在一片幽静的树林深处找到了他。只见他两手垂下,呆呆地站在一堆石头前,石头整齐地排列成馒头的形状,大槪有chéng rén的一半高度,顶上放了几束新鲜的野花,隐隐地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

    那是他几天前布下结界的地方,是他从绝人谷底学回来的特殊结界,以大刀咒为经,加上无色咒为纬,掷向上下四方,然后施以法力结成的,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进去。银儿只有眼睁睁地等着他。

    只见他从怀里取出那件红色女服,小心地摊放在石头堆上,然后就走了出来,他把披风向后一扬,刚才看见的石头堆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瞧了银儿一眼,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银儿伸出金臂拦着他,他怔住了没有动。

    “这个女人不是上天给你的选择。”银儿语重深长地说“而且,她已经死了。”

    金色面具下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只听见他冷冷地说:“我要自己选一次。”

    银儿不服地说:“你会后悔的﹗”

    圣魔拨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的尽处。

    “问天,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丁瑶走到泻满月光的花园中,仰望星空,忆起曾经坐在屋顶上给他唱生日歌,在找寻灵珠路上和他斗嘴,一切都恍如昨日,既近且远。陷入沉思的她,连背后有人走近也不知道。

    萼轻步地走到丁瑶的旁边,低声喊了一句:“丁姑娘,你在想问天吗?”

    丁瑶如梦初醒,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名银发女子,年纪看似二十多岁,长得清婉雅淡,一双美目盈盈如秋水,脸露笑意的瞧着她。

    丁瑶“嗯”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你是?”

    这座偌大的将军府不知住了多少人,她醒来后已见过不少人出出入入了,还是搞不清楚谁是谁。

    萼这才想起她没见过自己,轻笑一下说:“我是苍龙的娘亲红萼。”

    丁瑶听得张大了口,她没想到苍龙的母亲会如此年轻的,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龙族都不显老的,问天少说也有几百岁,可能有一千岁了,但样子活像她的时代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萼见她一脸错愕的样子,以为自己吓着她了,连忙解释道:“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的人类,苍龙和问天相遇,还做了朋友,是一种缘份。问天的事,苍龙很难过,我也很难过。”

    丁瑶听到她提起问天,鼻子一酸,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地说:“我相信他还活着的。没有我的批准,他怎么敢离开我﹗”说到最后一句,趾高气扬的,还打着哈哈笑了起来。可惜笑了几声,已泪水盈睫,哽咽地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萼马上从怀里拿了一条纱巾出来递了给她。

    丁瑶一个不客气抓起纱巾,一边说“谢谢”一边就拿来擦眼睛擤鼻子,大力擤了两行鼻涕后,她把纱巾还给红萼。

    萼眉头轻皱,拈起纱巾就放进怀里,安慰她道:“他人这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丁瑶抿着嘴点了点头。

    萼抬头望天,微笑着说:“时候不早了,丁姑娘早些休息吧。”

    丁瑶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谢谢你﹗对了,不要再叫我丁姑娘了,叫我瑶瑶吧。”

    萼嘴角泛着笑意说:“好,瑶瑶,别再多想,问天一定会吉人天相的。”然后陪她走回房间,才放心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