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指剑为媒 > 第十二回美婢谋

第十二回美婢谋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石承先连作了几次深长的呼吸,这才定神干咳了一声,道:“姑娘”

    那少女羞不可仰,低头应道:“石公子”

    这一句石公子,把石承先叫得脸色一变!刹那间灵机一现,忖道:“她们的主人从未提我姓名,这丫头怎会晓得了我的姓氏?难道”吃惊之余,先前的局促不安,一扫而净。

    目光利如寒电,盯在那少女身上,沉声道:“姑娘,你知晓在下是什么人?”

    白衣少女低声道:“乾坤一剑石大侠的公子!”

    石承先呆了一呆,忖道:“她们果然是对我知晓的甚多”

    口中却是冷冷喝道:“姑娘是谁?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低声道:“婢子叫紫烟。”

    石承先一抱拳,道:“紫烟姑娘!”

    他忽然这等称呼她,倒使紫烟有着受宠若惊之感,连忙福了一福,接道:“不敢,公子叫一声烟儿,婢子就十分感激了!”

    石承先剑眉一扬,道:“紫烟姑娘,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紫烟道:“有什么话,公子请讲便是!”石承先道:“姑娘自幼生长在神机堡中么?”

    紫烟道:“婢子是在八岁入堡!”

    石承先道:“姑娘今年多大了?”

    紫烟道:“婢子十七岁了!”

    石承先道:“那是说,你在堡中,已有九年了?”

    紫烟道:“不错!”

    石承先道:“像姑娘这等才智容貌,屈为一名婢女,在下觉着十分可惜!”

    那紫烟闻言,似是呆了一呆。

    敢情,她乃是猜不出石承先这句话中真正的用意何在,是以,未能立即作答!

    她如此神情,使石承先瞧在眼中,也大为奇讶,显然,这丫头不是一般的常人了!

    顿时,石承先又加深了警惕,暗道:“我可得小心了,看来紫烟不是没有目的”心念一转,当下一笑,接道:“姑娘可是觉着在下之言有些唐突吗?”

    紫烟嫣然一笑,红着脸道:“哪里,婢子生来命薄,公子这么说,倒叫婢子折福不浅!”

    石承先从她对答之中,越发的断定,此女决非常人,一时之间,心中又有了打算,立即笑道:“姑娘,你在神机堡中九年,堡主待你如何?”

    紫烟道:“很好啊!堡主对我们如子女一般!”

    石承先一怔,忖道:“她倒是机灵得很”但口中却道:“姑娘,你一向都在这迎宾馆中执事么?”

    紫烟摇头道:“不是。”

    石承先暗笑,接道:“这是第一次?”

    紫烟点头道:“不错,这迎宾馆向来皆由外间执事的厨役负责,今儿因为石公子和简大侠等人之故,堡主才要婢子等人前来接待!”

    石承先故作不解,笑道:“为什么?”

    紫烟淡淡一笑道:“这个可能是堡主认为公子乃是上宾之故吧!”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姑娘一向在堡中掌管何事?”

    紫烟道:“服侍小姐!”

    石承先道:“于苓姑娘吗?”

    紫烟道:“正是我家小姐!”

    石承先点头一笑,接道:“于姑娘待你们如何?”

    紫烟道:“明是主仆,暗如姊妹!”

    石承先道:“那是说你们很亲密了!”

    紫烟道:“公子,小姐虽然对婢子甚是亲近,但我们作下人的总要知道自己身份”

    石承先道:“不错,姑娘说的是,长幼尊卑,那是不能错了法度的了!”语音一顿,接道:“姑娘,你怎知在下的来历?”

    紫烟闻言,怔了一怔,但立即笑道:“堡主既要我们前来服侍公子,自然要告诉婢子有关公子的一切了!”

    石承先见她神情犹疑,便知她说的不是实话,但也不曾揭穿于她,只淡淡一笑道:“姑娘,在下要安歇了!”

    言下之意,是要她退出房去。

    岂知紫烟闻言,立即走了过来,要替他宽衣!

    石承先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要来替自己宽衣,那怎么行?心中一急,不禁脱口大喝道:“闪开了!”

    他这一声大叫,只把那紫烟吓得一连倒退了五步。

    花容惨淡,大大的眼睛之中,忽然间充满了泪珠。

    石承先本是一时情急,才会这等失声大喝,等他见到紫烟婉转娇啼之态,不由得心中一呆,暗道:“我吓着她了么?她为何这等害怕呢?”

    他不解紫烟因何受惊,正是说明了他对少女之心,懵然无知,但此刻他却不曾用话解释,只是挥手一笑,道:“姑娘,你可以出去了。”

    紫烟脸上神色大为不安,低声道:“石公子”

    石承先皱眉道:“姑娘,在下说过要歇息了。”

    他只当紫烟未曾听明自己话中之意,是以又补了一句,要她快快离去。

    紫烟怔怔的道“公子要小婢出去么?”

    石承先没好气的道:“不错!姑娘莫非没听到么?”

    紫烟嗫嚅道:“婢子听到了!”

    但她却未移动身形,也无离去之意。

    石承先十分奇怪,低喝着:“姑娘,你既是听到了,为何不肯离去?”

    紫烟抬起头,望着石承先,怔怔的道:“石公子,不是婢子不走,只是只是”

    她一连说了两个只是,却不曾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石承先皱眉道:“只是什么?”

    紫烟楚楚可怜的低头道:“石公子,你不要逼问婢子好么?”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暗道:“难道她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才会要我别问?”一念及此,立即笑道:“为什么?姑娘如不说明其中道理,在下可非得将你赶出房去不可!”

    石承先忽然这么一逼,顿使那紫烟花容大大变色,显然,她对于留在房中的意志,十分坚定。

    是以,石承先话音甫落,她张着大眼,惶然接道:“公子,小婢如是说出了其中原因,你就不会将婢子赶出房去么?”

    石承先沉吟了一声,道:“这个”

    紫烟见他不作肯定的答复,似是甚为失望,低声一叹,道:“公子你反悔了?”

    石承先怔得一怔,忖道:“她乃是一名婢女,我如是失信于她,岂不是叫神机堡中的人耻笑?”转念之间,脱口说道:“在下向来言出必践,岂是那背信之人,姑娘将内情说出便了!”

    紫烟呆呆的看了石承先半晌,突然之间,那双大大的眼睛之中,滴落了几颗珍珠一般的热泪!

    石承先睹状呆忖道:“她怎么哭起来了”

    这时,紫烟缓缓的举起纤手,擦净粉脸泪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石公子”

    石承先道:“姑娘,有话快说吧!”

    紫烟略一迟疑,终于又长长一叹,方始低垂了粉颈,宛转说道:“公子,堡主有命,要婢子在房中服侍公子,如是婢子被公子赶出房外,明日就要受那五刑加身之苦了!”

    石承先一怔道:“堡主之命?”

    紫烟道:“公子可是不信?”

    石承先皱眉道:“在下并非不信,只是那于堡主这等做法,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紫烟茫然的眨了眨眼,道:“公子问小婢么?”

    石承先接道:“姑娘想必是知道的了!”

    紫烟摇头道:“不知道!”

    答的如此干脆,倒是大出石承先意料之外,心中暗道:“这丫头莫非在使诈,倘是我被她给诓了,那多么叫人难平这窝囊气?”心中疑念一起,顿时怒道:“姑娘,你既是不向在下说实话,在下似也用不着对你守什么信用了!”语音一顿,喝道:“请吧!”

    右手一指门外,目光电般射在那紫烟身上。

    紫烟似是并没料到石承先忽而变脸,呆了一呆,道:“石公子,你怎么可以对一个下人失信呢?”

    石承先暗道:“我如不再认真一些,谅她也不会说出实话的!”当下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哪里算得失信于你?”

    紫烟闻言,脸色一变,道:“公子不信小婢之言?”

    石承先道:“不信,姑娘还是出房去吧!”

    紫烟显然心中大是焦急,竟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呜咽道:“公子,婢子哪里没说实话呢?”

    敢情!这丫头退步了,也真的害怕了!

    石承先冷哼一声道:“那于堡主要你守住在下的房中,究竟为了什么?还不从实说出来么?”

    紫烟只当石承先真发怒了,吓得不敢抬头,接道:“公子,堡主没有说出原因,你叫小婢怎么讲才好呢!”

    石承先怒道:“于堡主当真没有讲么?”

    紫烟道:“堡主当真没有啊!”石承先冷哼道:“那很好,姑娘请吧!”

    紫烟忽然连连叩头,道:“公子,婢子一出此门,明日就要受尽那五刑加身之苦公子,你可怜可怜小婢,不要赶婢子出房啊!”石承先忖道:“她似是对那五刑加身的处罚,十分害怕,不知道这五刑究竟是什么?”

    好奇之心一起,口气不觉缓了下来,冷冷的接道:“什么叫做五刑加身?”

    紫烟脸色苍白,发抖的说道:“本堡之人,如是犯了过错,就要受那金、木、水、火、人等五种刑罚”

    石承先乃是第一次听到这等五刑之名,不禁笑道:“这金、木、水、火,乃是五刑之四,用作刑罚之名,未尝不可,但这人刑,又是什么名堂?”

    紫烟苍白的粉脸忽然一红,低头道:“公子,这人刑乃是专为本堡妇女所设据说十分恶毒,婢子实在难以启齿”紫烟一片羞意,只把石承先看得大惑不解,心中暗暗忖道:

    “那金、木、水、火四种大刑,想必不外是火烙、水灌、木枷、铁锁之类,唯独这人刑,她说乃是专为妇女而设,不知怎会那般恶毒?而且,这丫头一片羞惧之意,令人好生难解”

    敢情,石承先对男女间的事情,知晓的太少,是以想不出这“人刑”究竟是何等作用。

    当下剑眉一扬,冷冷一笑道:“姑娘,你这等吞吞吐吐,明明是一派欺人之谈,在下不会上你的当了!”

    紫烟闻言,低头长叹道:“石公子,小婢说的实话,只因那人刑乃是**之刑,其恶毒之处,当真比杀了受罚之人还要难受”

    石承先呆了一呆,惊道:“这人刑乃是污人清白的禽兽举动么?”

    紫烟道:“正是那禽兽一般的举动”

    语音未已,已是面红颈赤。

    石承先沉吟了好一阵,挥手道:“姑娘请起来”

    紫烟一直芳心惴惴,等他说话,此刻见他挥手令自己起身,顿时觉得留在房中,已然大有希望,但她却故意摇头道:“石公子,婢子宁可跪到天亮,也不敢出门一步。”

    说得那等可怜,使的石承先大感不忍!

    他无可奈何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在下不撵你出房,还是起来讲话吧!”

    紫烟本就等他说出这等话来,方好名正言顺的留在房中,石承先话音甫落,她已轻盈盈一笑,站了起来,口中低声道:“多谢石公子!”

    石承先摇头苦笑道:“姑娘,你那另外几位姊妹,是否也留在他们几位老人的房中?”

    紫烟嫣然一笑道:“她们么?大概没有婢子这等幸运的了!”

    言下之情,十分得意。

    石承先刹那之间,有如被人所骗,心中大感难过,但他却不愿露出,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姑娘似是十分得意啊!”紫烟脸色变了一变,低下头去,缓缓走向床边,伸手整理那床上枕褥,口中幽幽一叹道:

    “公子,小婢哪里会得意呢?”语音一顿,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寄人篱下,为人奴仆,也没有什么可得意的啊!”石承先听得心中一动,忖道:“这丫头看来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但说出话来,却是中肯的很,她若不是秉性聪慧过人,那就是十分刁顽可怕的了”他一念及此,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觉,沉声道:“姑娘,你不要张罗了,在下只须打坐调息一番即可!”

    紫烟回头一笑道:“公子,你不睡么?”

    石承先道:“不必了!”语音略略一顿,指着那房中的锦凳,接道:“在下既然允许姑娘留在房中,你不妨就在这儿稍稍歇歇!”

    紫烟粉面忽然一红,迟疑了一会,方道:“小婢本是奉命服侍公子,公子似是不必姑息婢子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烟垂粉颈,彷佛蚊蚋低鸣一般,接道:“婢子

    乃是奴仆之流,公子如要小婢荐枕,婢子也不敢拒绝!”

    石承先只觉轰的一声,如同巨雷击顶,原来这于逸用心,这般的可恶,竟然想用美人之计,来陷害自己!当下剑眉一轩,赫然作色道:“姑娘,你这是什么话?你们把石某看成什么人?”

    别瞧他年纪轻轻,一派斯文,一旦发怒,却很威猛。

    紫烟只吓的愣在当地,半晌没有作声。

    石承先大步在房中徘徊,怒气不已的喝道:“神机堡主居然如此下流,倒是大出在下意料”

    紫烟睁着一双大眼,看着石承先,久久,忽然争步趋前,拜倒在地,低声道:“婢子多谢公子成全之德,石大侠的后人,当真是铁铮铮的好汉!”

    她这等举动,只把石承先瞧的一愣!

    他徘徊的步履一停,沉声道:“你知道石某的一切么?”

    其实,他问的乃是多余,紫烟自从入房以来,每一句话都已说明,她对石承先的一切了如指掌!

    紫烟-目睹石承先这等神情,低声接道:“公子,有关公子的一切,堡主早已对小婢提过,而且而且”

    石承先怒道:“而且什么?”

    紫烟道:“公子,这小婢不该说将出来!”

    石承先道:“为什么?”

    紫烟沉吟道:“这个因为此事堡主不许小婢告诉公子!”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什么事这般神秘?你越是不说,我可越是要听”

    敢情,石承先除了心中甚是气恼之外,这时更有了一股好奇之心!

    心念一转,不觉笑道:“不许你讲出来么?”

    紫烟道:“正是不许小婢告诉公子!”

    石承先一挥手,道:“你起来。”

    紫烟乖乖的站了起来,退后了一步,神情之间,变的十分庄重。

    石承先目光在她脸上一转,喝道:“姑娘,这卧室之中,别无他人,姑娘如是说出于堡主要你所作之事,在下相信,决不会让那第三人听去!”

    紫烟闻言,颇似为难的看了看门外。

    石承先笑道:“姑娘,这卧室的四周,杳无一人,你不用担心了!”

    紫烟道:“公子,你怎知晓这四周无人?”

    石承先道:“在下潜心默察,三丈之内,可辨飞花落地之声,左近如是有人,自是瞒不过石某耳目了!”

    紫烟嫣然一笑道:“公子功力,真能在三丈之内听出飞花落地之声么?”

    石承先道:“在下似是用不着哄骗姑娘的了!”

    紫烟低头沉吟了一下,忽然摇头道:“不行啊!”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为什么?你莫非不相信石某?”

    他想不到紫烟依然会吐出那等话来,是以一怔之下,只道她不相信自己了!

    紫烟道:“公子,小婢不是信不过公子,只是只是”

    石承先心中大感不耐,怒道:“只是什么?你如再不说出来,在下可要赶你出去了!”

    他究竟年轻,一急之下,大有出尔反尔之意,用不许那紫烟留在房中,作为威胁手法。

    紫烟果真脸色一变,道:“公子,不是小婢不愿说,实是因为这神机堡中,处处布满了机关,稍不小心,就会落入堡主算计之中”

    石承先闻言怔了一怔,道:“怎么?你是说这卧室之内,可能藏有堡中弟子?”

    紫烟道:“那倒不是,小婢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石承先突然笑道:“用不着害怕,如是这房中真的另有别人,姑娘适才所说的一切,也足以让于堡主对你生出戒心了!”

    紫烟陡地浑身一震,道:“是啊,不是公子提起,小婢倒真的忽略了”

    语音一顿,不住的举目四顾不已!显然,她真的十分害怕了!

    石承先这时反倒大笑道:“姑娘,多说一句和少说一句,都没有多大差别,你如是个聪明的人,就该把一切真相告知在下!”

    紫烟一愣道:“公子你想帮助婢子么?”

    石承先道:“不错!”

    紫烟低垂了粉颈,想了好久,这才幽幽一叹道:“公子,于堡主的用心,是要婢子以身奉献”

    石承先面孔一热,怒道:“无耻!”

    紫烟吓的退了一步,接道:“公子,你别生气行么?”

    瞧她那种可怜相,石承先只好点了点头。

    紫烟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于堡主原想以公子这等少年血气方刚之人,自是难抵美女的引诱”

    石承先忽然又大声道:“石某岂是那等人?”

    紫烟柳眉低蹙,接道:“公子,这乃是于堡主知人不明之处,公子又何必动怒呢?”语言顿了一顿,又道:“堡主在指令小婢来此之时,特别交代小婢,不惜任何手段,也要与公子结成这番孽缘,事成之后,并且许小婢以义女的身份相称!”

    石承先冷哼道:“老匹夫!无耻得很!”

    紫烟黯然一叹道:“公子,其实,小婢根本不愿依他之命行事哩!否则,只怕公子早已早已”忽然满面通红,羞得说不出话。

    石承先闻言,不由得呆了一呆,道:“姑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紫烟低声喃喃接道:“公子,你真的不明白么?”

    石承先诧异的接道:“区区本来就不明白啊!姑娘,你莫要再卖关子了。”

    紫烟沉吟了一阵,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袋,倒出了两根长达一寸七八分长,粗如麦管的淡红色信香,递给石承先,道:“公子,识得此物么?”

    石承先摇头道:“可是信香之类?”

    紫烟道:“不错,正是两段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