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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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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集

    片首曲•字幕•画面•片名

    710、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四妹、善耕房中。善耕、四妹、银秀。

    善耕:这个关仁赋,也真是让人不省心。

    四妹:算了,别说了,看看谁去把仁赋接回来吧。

    银秀:爹,四姨,我看只有我去合适。

    善耕:你?你这刚成亲,也不便出门呀!

    银秀:爹,我想过了,只有我去能把仁赋顺顺当当接回来。

    711、秋日。日景。龙岗县城外的龙岗上。银秀、那希汝、刘厚田、仇占伍、大柱五人五骑向前。

    龙岗两边大片秋收后裸露的土地。

    银秀一身红衣,头戴红巾。

    银秀:厚田叔,这龙岗两边收了庄稼的土地我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看过。真美呀,这么一看显得天也高了,地也宽了。觉得咱这脚下的土地那么厚实!

    刘厚田:可不是吗,我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一看见咱这龙岗挎着的两边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就想唱,就想喊。

    银秀:厚田叔,那你唱一个呗?

    厚田: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不行了,岁数大了,你们都年轻,爱唱你们唱吧。

    仇占伍高兴:大柱,希汝咱唱一个?

    希汝笑看银秀。

    银秀对希汝鼓励地:唱?

    大柱:唱!

    三人拍马向前:

    占伍粗犷豪放地唱:

    我的酒哇我的酒!

    希汝、大柱马上跟唱:

    喝一篓哇喝一篓。

    酒哇酒哇我的天呐!

    让你忘了什么叫忧喂!

    我的酒哇我的酒。

    喝一篓哇喝一篓。

    酒哇酒哇我的地耶!

    三碗下肚就不发愁!

    我的酒哇我的酒,

    喝一篓哇喝一篓,

    酒哇酒哇我的妹儿耶!

    搂住你就不撒手!

    一碗我就直了眼儿,

    二碗我就晃着走,

    三碗我就是老三耶,

    皇帝的爷爷是我舅!(重复三)

    皇帝的爷爷是我舅喂!

    银秀大笑。

    712、深秋。日景。龙岗上。龙岗的西边的路上突扬起的尘土。刘厚田勒马观看。

    厚田:银秀儿,马队!

    银秀:厚田叔,什么马队?

    刘厚田: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驮子,也不是大车队,是人骑马。

    银秀:这么多人?

    厚田:少说也得十人以上。

    仇占伍:是土匪?

    刘厚田:难说。

    银秀:那咱快走,别撞上。

    四人疾奔,转下龙岗,奔后屯。马队奔近,忽然传来枪声。

    马队人喝叫:站住!站住!

    刘厚田、占伍背上摘下枪。

    刘厚田:银秀,你和希汝、大柱快走,我和占伍压一压!

    银秀:不行,厚田叔,一块走!不能停,咱眼瞅着到后屯了!到后屯咱就不怕了!

    厚田:好!快走!

    后面马队枪响。

    713、深秋。日景。关家大院。关家正房正堂内。关如水、善耕。

    善耕:这银秀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仁赋接回来。

    关如水:怎么就不能接回来?还反了他了!银秀接他,他要是不回来,就别管他,让他在后屯那儿待着,我就不信他能在那儿待一辈子!

    善耕:爹,你也不是不知道,仁赋的性子,那是认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关如水:这性子,我看像他四姨。办事不管不顾的。

    善耕:爹,四姑娘其实办事挺有主见的。

    关如水:善耕,这一提四姑娘,我倒想起来了,前儿个晚上,就是西城子烧锅着火那天晚上,我听说四姑娘是打你房里出来的?

    善耕:啊••••••是呀,前儿个不是银秀成亲吗?••••••我是和四姑娘商量仁赋的事儿了,正说着话,张善就去叫我了。

    关如水:善耕,我丑话可跟你说到头里,你和四姑娘可别给我闹出盖不住脸的事儿来;晚上的时候别让她上你屋里去,钟敬文的案子到现在也没破,你就保准没人把事儿想到四姑娘头上去?要是再因为这事儿闹出麻烦来,那咱关家还有没有个消停日子过了!另外,我着人打听了一下,这柳秉汉到现在也没娶媳妇,他这一不娶媳妇,我的心就更没底儿了,这不明摆着也是奔四姑娘使劲儿呢吗?他能这么多年使着劲儿,那要知道四姑娘心里的那个人是你,你们俩又这么不清不白的混一块儿去了,你敢保他不急眼哪!

    善耕:爹。

    关如水:别说了,打今儿个以后,到了晚上的时候,你不能再让四姑娘进你屋里头。你要是让她进去,我要是知道了,那我可饶不了你。

    善耕:爹,善耕照爹说的办。

    714、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中。关如水、善耕。张善急急奔入。

    张善:老哥,咱这龙岗县城又出大事儿了!

    关如水:亲家,又出了啥事了?

    张善:今儿个县上的人去李县长家,看看李县长回没回来,好商量事儿,可李县长家关着门。去的人打窗子往里一看,看见地上好像躺着两个人,去的人就把左秘书和几个副县长、还有警察署的人叫去了。大伙儿把门打开一看,李县长和他儿子李春安都死在地上了,好有几天的样儿了,都是给绳子勒死的。

    关如水站起:富铭也给人杀啦?!这又是谁干的呀?!

    占伍:不知道。警察署的人正在那儿查呢。

    关如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龙岗县是怎么了?

    715、深秋。日景。后屯。土堡上。厚田媳妇、关仁赋、小翠及伙计若干。众人向飞马奔来的银秀等看。

    小翠儿:妈!是我爹和二小姐他们!

    厚田媳妇喊伙计:快!快开门!

    716、深秋。日景。后屯。伙计打开堡门,银秀、厚田等奔入,伙计关堡门。

    厚田、银秀等下马。

    仁赋扑来:二姐!

    小翠儿:二小姐!

    厚田媳妇拉银秀:银秀、仁赋、小翠儿快进屋,来的是土匪!

    厚田媳妇拉几人进屋,厚田、占伍、大柱拿枪,和伙计们上土堡。

    717、深秋。日景。后屯。众土匪骑马奔到门前。众匪下马,掩于围子外的树后。为首一个土匪大摇大摆走到围子门口,对土堡上的刘厚田等人高喊:上面长鸟的听着,把门开开,爷我要进去说话!

    厚田:你们是哪路的?

    土匪:你看爷像哪路的!在这块地儿上,敢这么来的你说能是哪路的?

    刘厚田:荗杨口?柳三爷的手下?

    土匪:没错儿!我们是柳三爷的手下,豁爷的部下!快把门打开,爷要进去说话!

    厚田:有什么话在这儿说。

    土匪:你怕啥怕?就我一个人,进去也就几句话就走。

    厚田想一想,对占伍:占伍,那咱就放他一个人进来。他一个人就是想兴点儿浪也兴不起来。

    占伍:厚田,能行?

    刘厚田:不行也得行。这帮土匪就这样,你要不放他进来,他能在这儿给你闹起没完。

    占伍想想:那就让他进来吧。

    厚田对大柱:大柱,你在堡子上领着大伙盯着点儿外面的那些土匪,没我的话千万别开枪。我和占伍下去,让这小子进来,看他有啥话说。

    大柱:放心吧,厚田叔,守堡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刘厚田把一把短枪插在腰后,对守门的伙计:把堡门打开,让他一个人进来!

    伙计应,开堡门。放门首土匪进来,再将堡门关上。

    718、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内。关如水、善耕。四妹入。

    善耕看看四妹,转头问关如水:爹,这事儿咋办?

    关如水沉思:要说这些事儿,看着好像与咱关家没大关系,可要是细想,又好像都有关系。这龙岗县城到底是怎么啦?怎么接连出上这样的大事了?谁有这个胆子?

    善耕:爹,李县长平时对咱们关家不错,又是程子风的朋友,现在李县长在龙岗县城里再没啥亲人了,咱得帮着把他和春安的后事给办了吧?

    关如水:这我知道。我先琢磨琢磨这里边的事儿。我还纳闷儿呢,再不济,银秀成亲,李富铭也该来看一眼,可怎么就没来呢?结果是来不了了。我怎么没想着打发个人去请请?要是赶对了时候冲一冲,也许就把这事儿冲过去了。

    关如水眼里闪出泪光。掏出帕子拭眼。

    善耕:爹!这又是谁干的?

    关如水:那谁知道!反正我觉着不是一般的人,也绝对不是土匪。

    四妹:没准儿又是与日本人有关。

    关如水:这我看可不会,日本人没有理由杀他李富铭。

    四妹:你怎么知道没有理由?

    关如水白四妹一眼:那你说有啥理由?

    四妹:有一回春安去省城见他在日本留学时的几个日本同学和朋友,回来的时候他对我说过,有一个他的日本同学让他找我,把你的那个什么破印拿给他们看看,让他们饱饱眼福。春安没应。这事春安嘱咐我,他说这事儿他对谁都没说过,让我也不要对别人说,所以我就没说。

    关如水白四妹:怎么叫破印?那是••••••

    四妹:就是破印!要不是那东西闹的,咱家也不能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儿。

    关如水: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算了,这功夫我也没空跟你论这个理儿。不过,善耕你可听好了,刚才四姑娘说的话,从现在起,就当没这话,千万不能说出去。要是说出去,让人知道有这么个茬儿,这件事儿可就又与咱们关家挂上了。

    四妹:还用你说!谁不知道轻重。

    善耕:四妹,咋跟老爷子说话呢。

    关如水:别管她,让她说,她要是呛我两句儿,我这心里还痛快点儿。

    四妹:这样你心里就平了点儿吧?哼!我还不说了呢!

    关如水:不说就不说,你不说我说。善耕,你这就过去看看吧,只要咱能伸上手的,咱就伸伸手,能担过来的就担过来,等张罗得差不多了,我也

    得过去看看,也得给富铭烧几张纸。唉!人哪,这一辈子••••••

    善耕:爹,那不如这会儿咱就一块儿去。正好人都在那儿,有啥事儿啥话的,就手就说了办了。

    关如水略想:也好。

    关如水起身。

    719、深秋。日景。关家后屯。后屯院内。土匪大摇大摆入:哪位是大管事儿?

    刘厚田:兄弟,是我。

    那人绕着厚田看看:别叫我兄弟,爷我有名儿,王奎。别人都管我叫色六儿。说爷我好色,将来非死在色上。不过我愿意,愿意别人叫我色六儿,这名好听,娘儿们愿意听。娘儿们一听这名儿就知道我有本事。

    厚田:王兄弟,你到底有啥话要说?

    王奎:色六儿!不是说了吗?

    厚田:好,色六儿,今儿个上堡上来有啥事儿你就说,毕竟关家和柳三爷是朋友。

    王奎:好,爽快!爷我就喜欢直来直去。大管事儿,我这名儿你不是知道了吗?色六儿。一听这名儿就知道,我这人好色。人嘛,谁没有七情六欲。俗话说的好,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爷今儿个是来讨色来了。

    厚田:色六儿,咱别开玩笑好不好?兄弟要是手头紧,没关系,你吱声,堡子上多了拿不出,二十三十的大洋还拿得出来,少点儿是少点儿,兄弟们就当是堡子上孝敬的酒钱儿。

    色六儿:哎!大管事儿,色六儿可不是来要小钱儿的。告诉你,色六儿今儿个犯瘾了,非得有个娘儿们陪陪。不陪,我就死这儿!

    厚田:色六儿,咱这是堡子,庄稼院儿,爷你要是真想,咱堡子上出钱,你上窑子去不就完了,这哪有合适你的?

    720、深秋。日景。后屯。刘厚田家,屋内。仁赋、银秀等偷躲在屋内观看。

    721、深秋。日景。后屯场院内。

    王奎:大管事儿,就这儿有我合适的。我刚才看见了,一个穿得红花儿似的娘儿们进了堡子,一看就是个新鲜货儿,新娘子!你说这新娘子有多新鲜,多有味儿。细皮白肉,那小肉皮儿嫩得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那要是一抱,她那么一叫,浪不丢的,你浑身都是麻的!

    厚田:色六儿,你那是看走眼了。这庄稼院儿里哪有什么细皮白肉的。更没有新娘子。

    色六儿:你少废话,赶紧把她交出来,要不然,爷我就自己找了!

    厚田:色六儿,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事儿不能过份喽!

    王奎:说啥哪?啥叫过份?你就知道那个新娘子她就不喜欢我?没准儿一火下来她就乐乐呵呵地跟我走了。

    厚田:色六儿

    王奎:色什么六儿!快点儿,爷我等不急了!

    厚田;我说兄弟......

    王奎:你少他妈废话!

    色六儿看着厚田的屋子,奔厚田的房走去,厚田去拦,色六儿推开厚田:不成,今儿个我就想看看新娘子,不让我看见我这眼就白长了,我把眼珠儿抠出来就撂这儿。

    刘厚田:色六儿!这可是后屯!我告诉你,新娘子在这儿,是关家的二小姐,你敢碰吗?

    王奎掏出枪来顶在厚田的头上:关家的二小姐怎么啦!关家的二小姐就不让人看哪!关家的二小姐吃人哪!告诉你说,今儿个就是皇上的二公主,爷我也是见定了!爷我也得把事儿办喽!办完就是听一响儿我乐意!

    占伍端枪顶住王奎。几个伙计一齐把枪顶在王奎身上。

    722、深秋。日景。李富铭家。一间屋内。李富铭、李春安的尸体旁。关如水、善耕、四妹、左也成。

    左也成:完了,就这么完。你说李县长多好个人,可这么一转眼,没了!被人害了!

    关如水以帕拭眼:富铭啊,好人哪!善耕,来,我给富铭烧几张纸,上炷香。

    善耕帮关如水拿纸拿香。关如水点香上香,烧纸。

    关如水:富铭,咱是好友,没处够哇,下辈子咱还作朋友。

    四妹望着李春安的面孔,眼里闪出泪花儿。四妹心声:春安,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是真心的,可没法子,我对你的只是友情,不是爱。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关如水起身,给李富铭鞠了三个躬。

    723、深秋。日景。后屯。厚田家房门。银秀推门出。那希汝、仁赋、小翠儿、厚田媳妇急忙跟出。厚田媳妇往回拉银秀。银秀挣开过来。

    银秀:我在这儿!你们把枪都放下。

    银秀推开色六儿顶在厚田头上的枪。

    厚田:二小姐,你出来干啥?!

    色六儿看银秀直眼状。

    银秀:看见了吗?

    色六儿:看见了!

    银秀:俊不俊?

    王奎:俊!绝了!从没见过的美人儿!

    银秀:那我劝你回去吧,色六儿,人做事儿得把握点儿自个儿。我们关家和柳三爷是厚交,不是一般的交情!我想这你也知道!你在这儿胡闹要是柳三爷知道能饶你吗?涂凤山咋样?他糟踢的是我家佃户的闺女,柳三爷不也没饶他吗?

    王奎:二小姐,说的好,说的有理。对!可我这人儿天生就是色胆包天!享受完了就是把我拉出去毙了都成!

    银秀:色六儿,咱都是这一带的人,咱都得指着在这儿混日子,别把事做得太绝了,人办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听我一句话,今儿个的事儿咱就都当是个乐子,你也别记着,我们也别记着。日后你要有事儿用得着关家就吱声。咱就当个朋友处,咋样?

    色六儿皮笑肉不笑状:好哇,二小姐,你说的好,就冲你这几句话,色六儿我今儿个就网开一面。不过,那你得让爷我亲你一口。

    色六儿伸手去摸银秀脸,银秀一闪,色六儿就势去银秀的胸脯上去摸。

    724、后面的关仁赋怒状,猛然抽出厚田后腰上别的枪,顶在色六儿的肚子上:你敢碰我二姐!

    众人被突变惊愣住。

    仁赋枪响。

    色六愣直神,抬起一手指仁赋:你你••••••你敢杀我••••••

    色六儿手指关仁赋,张着嘴,再说不出话,两眼瞪大,看着关仁赋,朝后一仰,摔倒毙命。

    银秀从仁赋手中夺过枪来。众人大惊失色。

    刘厚田:小祖宗!你咋把他打死了!

    关仁赋:他敢碰我二姐我就打死他!

    刘厚田:小祖宗,惹了大祸了!他可是柳三爷的人!

    仁赋无所谓状。

    银秀面色苍白。镇静地:厚田叔,事儿已经出了,咱先别说这个,先把色六用辆小车拉出去,让土匪把他拉走。

    厚田:好啦,二小姐。

    厚田叫伙计们,同伙计们拉辆小车,把色六儿抬放在车上,打开堡门,把小车推到门外,再把门关上。众人上堡。

    刘厚田:喂,过来几个,把色六儿拉回去!

    外面土匪惊状,少顷,过来两人,拉起小车走到那边站住。其中一个土匪对堡上:谁干的?报个号!

    刘厚田:兄弟枪走了火儿!

    土匪:放你娘的狗屁!走火儿枪子儿怎么没钻你肚子上?谁干的?报个号儿!敢不敢?

    关仁赋探身向前: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关仁赋!

    刘厚田捂仁赋嘴。

    土匪:好,三天之内取你人头!

    众匪推车走。

    725、深秋。日景。后屯院内。银秀、仁赋、厚田、占伍、小翠等。

    银秀推仁赋一把:都是你惹的祸,你还逞能!土匪要是下来,两个堡子的人咋办?那个色六儿已经被我劝住了,再几句话,给他几块大洋,事儿也就过去了,你怎么能急着下狠手?做事怎么这么不计后果?

    仁赋:可他欺负二姐!

    银秀:土匪就是这德性,耍的就是无赖,耍的就是横儿,要不咋叫土匪?你忍一忍,他耍够也就算了。这下可好,出了人命,杀了他!柳秉壮能咽下这口气吗?他就是不为那个死的色六儿,也得为他自己的面子,你杀的不是色六儿,是打他柳秉壮的脸。是丢他的名声,他能干吗?!

    关仁赋见银秀生气,低头不语。

    厚田:二小姐,先别生气了,事儿都出了,咱得想个法子。

    银秀:厚田叔,我得赶紧回去,这事儿挺不得,我得赶紧回去和我爹商量个法子去。

    厚田:好,二小姐,你们赶紧回去,暂时堡子这儿还不会有啥大事儿。不过这事儿躲是躲不过去,得赶紧想法子,越快越好。

    银秀:厚田叔,好。后屯这儿就靠你了。我们现在就走,我把小翠也带回去;小翠不能在这儿。

    厚田:好,就这么办。

    银秀等人上马。

    726、深秋。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

    关如水、善耕、四妹、田儿、银秀等诸关家人。

    关如水:这回你们看出来了吧,仁赋闯下这么大的祸,这就是你们平时对他的管教太宽松的后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次的教训你们应该记住,教子,乃是一家之中的头等大事!

    银秀:爷爷,仁赋这次虽然闯了祸,但也是事出有因。

    关如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事儿不是这么回事儿,这是杀人!人命关天!

    四妹:老爷子,事儿都出了,这些事儿我看咱以后再说,现在说不是亡羊补牢吗?咱还是先想个法子才对。关家堡和后屯还有二百多口子人呢。

    关如水略想:善耕,你看咋办好?

    善耕:爹,我想过了,这事儿只有一个法子才能了。

    关如水:什么法子?

    善耕:只有我带上一份厚礼,领着仁赋亲自上趟荗杨口。

    关如水:嗯,也只有这么办了。

    727、深秋。日景。龙岗上。两挂装满物品的大车。仇占武、大柱各赶一挂车。善耕、仁赋各骑一匹马。

    荗杨口寨门石堡上,豁子及小匪若干人。关善耕等人来到寨门前下马。

    豁子朝下看:呀!他妈关善耕送上门儿来啦!开门!

    几个小匪应:是,豁爷。

    几个小匪下堡开门。

    728、深秋。日景。茂杨口。关善耕等人入。站空场上。

    豁子打石堡上慢悠悠下来。后面跟着几个小匪。

    豁子:大东家,来啦!

    关善耕陪笑脸:来啦,来拜见柳三爷。

    豁子:关大东家一向可好?

    善耕:托柳三爷的福还过得去。

    豁子:好,会说话儿。

    豁子绕关善耕等人转。转到仁赋跟前儿。

    豁子:关大东家,这个就是你那个宝贝儿子、少东家关仁赋吧?

    善耕:正是犬子。

    豁子忽然掏出枪来顶在仁赋头上:你个小王八蛋,胆儿够大了!敢杀你豁爷的人?今儿个豁爷就收拾了你!

    豁子用枪顶着仁赋的头。关仁赋一动不动,两眼盯着豁子看。

    关善耕大惊,慌忙拉住豁子:豁爷,手下留情,我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是特意来向柳三爷陪罪的。

    豁子冷笑:小子有点尿儿,不害怕!快跪下,跪下叫声豁爷,豁爷今儿个就不打你脑袋。

    关仁赋怒目看豁子。

    关善耕:豁爷,你大人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豁子:大东家,小孩儿?小孩敢开枪杀人?!

    关善耕:豁爷,一时的事儿,也是误会。

    豁子:去你妈的!误会?!误会他怎么没把你杀喽?跪!不跪老子今儿个就非崩了你不可。

    关善耕:豁爷,我们是来见柳三爷,有啥说法儿,总得让我们见着柳三爷,是杀是剐得让三爷定。

    豁子:柳三爷?!你不是还没见着柳三爷呢吗?没见着柳三爷这儿的事儿就是豁爷定。这地界他姓段,不姓柳!

    (画外少女声音)怎么回事呀?茂杨口怎么改姓啦?

    关善耕等人回头看。

    729、深秋。日景。茂杨口内堡门内。柳秉壮独生女儿柳霜菊(15岁)身后跟着几个女随从打口内出。豁子慌忙放下枪:小姐。

    柳霜菊:豁子,我刚才听人说这荗杨口姓段了?这话不是你说的吧?

    豁子:小姐,豁子是吓唬他们的,胡说,胡说。

    柳霜菊:是胡说还是心里话呀?

    豁子:不是胡说,是胡吣!

    柳霜菊一笑:豁子,这回我可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待会儿我去跟我爹说一声;然后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再自己跟我爹说去。

    豁子:小姐,别的!豁子王八蛋!豁子满口喷粪!

    柳霜菊一笑:豁子,这几个人是哪儿来的?

    豁子:龙岗县城。

    柳霜菊:都是谁呀?

    豁子:关家大院的关大东家和他儿子。(豁子指关仁赋)小姐,这个小子就是杀了咱荗杨口上弟兄的那个关仁赋。

    柳霜菊走近仁赋看。

    柳霜菊:像个念书的,咋还能杀人?

    柳霜菊问仁赋:你叫关仁赋呀?

    仁赋点头。

    柳霜菊:念过书?

    仁赋点点头。

    柳霜菊:那你为啥干这杀人的事儿?

    仁赋:他欺负我二姐。

    柳霜菊:欺负?怎么欺负的?

    仁赋:他逼我二姐跟他••••••

    柳霜菊:成亲!对不对?

    仁赋不语。

    柳霜菊:那该杀呀!

    柳霜菊转对豁子:豁子,我爹跟你们没少说罢?咱现在已经不是土匪了,是枪贩子,别干那抢男霸女的事儿,你咋不听?

    豁子:小姐,这事儿不是我干的。再说了,就是有这事儿,人是咱们的,也不能他说杀就给杀了哇!要是这样,咱荗杨口上的人谁逮着谁杀,咱还活不活了?

    柳霜菊:哎,豁子,你不干坏事儿谁还杀你?他不能平白无故地杀人吧?

    豁子:这••••••

    柳霜菊:行了!不跟你说了!我问你,豁子,这几个人是来干啥的?

    豁子:是来见三爷的。

    柳霜菊:噢。这几个人是来见我爹的?

    豁子:是,小姐。

    柳霜菊:豁子,是来见我爹的你咋不让见哪?你给截到这儿算怎么回事儿?这要是有了大事儿不就耽误了吗?

    豁子:这••••••小姐••••••

    柳霜菊:豁子,这可都是你干的!我先不跟我爹说,我替你记着!

    豁子不敢吱声。

    柳霜菊转过身,看着关仁赋一笑:你也是,他要干坏事儿,打他一顿不就完了,杀他干嘛。走吧。

    柳霜菊在前,带关善耕等人进荗杨口。

    730、深秋。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柳秉壮、柳秉汉、阚达仁。

    柳霜菊进:爹,有几个人要见你。

    柳秉壮:有几个人要见我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柳霜菊:爹,没有,我是在口门那儿碰上的。

    柳秉壮爱怜地看着霜菊:你的话我也不敢信了,那天带几个丫头跑到莲花庵去呆了一天,也不说一声,让人惦记。

    霜菊撒娇地:爹!过几天我还要上县城呢。

    柳秉壮:越来胆子越大了!不行,明儿个我就让人把你看起来,看你还瞎跑不瞎跑!

    霜菊一笑:爹,你不是说,在这一带,我就是一个上县城,也没人敢欺负我吗?

    柳秉壮:那是当然!

    霜菊:爹,人家在外面等着哪!你见不见人家呀?

    柳秉壮:真有人要见我?

    霜菊:真的,是县城里关家大院的关大东家和他儿子关仁赋。

    关柳秉壮豁地站起,脸挂怒气:关善耕来了?!见!

    731、深秋。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小匪带关善耕等人入茂杨口英雄堂内。

    关善耕上前施礼:关善耕拜见柳三爷!

    柳秉壮虎着脸:关大东家,来我这儿干啥来啦?

    关善耕:柳三爷,善耕一是带犬子来向柳三爷赔罪,二是带些礼物来孝敬柳三爷。

    柳秉壮:关大东家何罪之有哇?

    关善耕:犬子莽撞无知,冒犯虎威,善耕心中十分愧疚,所以特带犬子上山来见三爷,这实在是善耕教子无方所至。柳三爷您大人大量,还望能够海涵。

    柳秉壮:海涵?!我柳秉壮没那么大肚量。我柳秉壮是谁?我柳秉壮是这带的草头王!别说你们关家,就是官府,他也不敢正眼看我!

    善耕:柳三爷说的是!柳三爷是英雄虎威!

    柳秉壮:客气了,大东家!要说虎威,还得说你们关家的人都有虎威!说卷我柳秉壮的面子,就卷我柳秉壮的面子,说杀我柳秉壮的人,就杀我柳秉壮的人。看样我赶明儿个得上关家去拜山门去啦!

    善耕:柳三爷今儿个生关家的气应该。是关家对不起柳三爷了!

    柳秉壮:哼!那个剌儿头,四姑娘咋没来呀?我们老四还等着她哪!她不是还没嫁人吗?

    柳秉汉起身:三哥,咱打盆儿论盆儿,打罐儿论罐儿,不说题外话。大东家来就是来陪不是的,咱从陪不是上说。

    柳秉壮看看柳秉汉,坐下:好,既然我四弟说了,那我就依着我四弟。你说说咋陪这个不是?是也送条人命来给我?啊?告诉你,关善耕!我柳三儿是杀人出身!要比杀人,我比你儿子杀的利索!

    关善耕:柳三爷,善耕知错。

    柳秉壮:光知错就行了吗?杀了人知错就完了?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一带谁敢动我的人?别说杀,碰一下都不行!我的手下,上城里他都没人敢抓!

    关善耕:这我知道,三爷,犬子做出这种事儿来也是一时冲动,过后也是十分的后悔。

    关仁赋:我不后悔!

    关善耕惊急万分状:仁赋!你说什么呢?!你来的时候不是说后悔了吗?怎么又说没后悔?快对三爷说后悔了,快说!

    关仁赋屈强地:我凭什么后悔!

    柳秉壮掏枪过去对着关仁赋:呀!我今儿个还遇上不信邪的了!这真是随了四姑娘的种儿了!

    关善耕额头冒汗:柳三爷,孩子不懂事,孩子胡说,你大人大量!看在善耕多年孝敬三爷的份儿上,三爷别跟他计较!仁赋!快给三爷赔不是!快呀!

    仁赋不语。

    柳秉壮:好!好样的!你他妈有种!

    柳秉壮将枪顶在关仁赋头上。

    善耕:三爷,三爷!你不能杀他!我是来带他赔不是的!关家就这么一根苗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柳秉壮:可惜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受你们关家的窝囊气受够了!

    柳霜菊过去,推开柳秉壮的枪,站在柳秉壮与仁赋中间。

    柳霜菊:爹,你不能杀他。

    柳秉壮:我怎么不能杀他?

    柳霜菊:你就是不能杀他!

    柳秉壮:我为啥不能杀他?

    柳霜菊:因为这事儿不怨他。

    柳秉壮:你怎么知道不怨他?

    柳霜菊:因为那个色六儿欺负他二姐。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不是也得管啊?

    柳秉壮:谁敢欺负你?谁敢欺负你我就要他的命!

    柳霜菊:这就对了!别人欺负我你不让,那色六儿欺负他二姐他能让吗?

    柳秉壮:色六儿有错可他归我管,应该由我处置!

    柳霜菊:可你没在那儿!等你知道管的时候啥都晚了!

    柳秉汉上前:三哥,我看这件事儿就算了吧。关大东家是带儿子来请罪的,大东家这些年也没少帮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色六儿也是太不像话,给咱们口上也丢了不少名声。咱收了关大东家的东西给色六儿家多送点儿,剩下的给弟兄们分分就行了。

    柳秉壮:不行!这小子太强了,我得教训教训他!

    柳霜菊:爹!你答应过我的!

    柳秉壮:我答应你啥啦?

    柳霜菊:我娘死的时候你答应过我,我有理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柳秉壮对天一枪。关仁赋没眨眼。

    众人惊状。

    柳秉壮:小子!你有尿!行了,看我四弟和我女儿的面子,我今儿个饶了你,这枪就算打着你了,滚吧!

    关善耕:谢柳三爷大恩!

    善耕抹着额头的汗向外退。

    柳秉壮思索的目光:这小子有尿哇!

    732、深秋。日景。龙岗上。关善耕等人往回赶。

    善耕望着关仁赋的背影忽然紧锁眉头。

    关善耕心声:仁赋啊仁赋!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怕?这将来不得给关家惹来灭门之祸吗?

    733、深秋。晚景。龙岗上。天上开始飘落雪花儿。天色渐暗。

    734、深秋。夜景。龙岗城门外。关善耕等人策马走来。

    城门外:四妹、银秀、小翠儿及家人若干,高举大红灯笼站在落雪中焦急等待;大红灯笼将他们周围的雪地和天上飘飘的落雪映成浅浅的红色。

    善耕骑在马上,与落雪中的四妹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