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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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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千春楼,一问店家,清风宗门人订了三间房,其中一间是专为叶子洛留的。不过,他们均出门在外,尚未回来。

    店员领了叶子洛和苍瞳来到后院三楼的一处雅室,罗乾刚当时订的是套房,为了靠在一起,替叶子洛也订的套房两间相对的卧房,一间书斋,一间客厅,清一色的木制家具,扶手或檐头等各处均雕刻精美,两头翘起雕着云彩的长木几上放着把与古筝形似的乐器。房间的木桌一侧搁着燃香用的小炉。布置得古色古香,十分幽雅。

    不一会儿,店员上了热茶和点心。打了赏,叶子洛吩咐店家,若罗乾刚等人回来就通知一声。

    叶子洛拿出二尺长的晶条、二颗七彩钻尘、一个上品储物镯递给苍瞳,买的大部份炼器之材和剩下的极品晶石也二一添作五,与苍大对半分了。

    苍瞳手持才买的空白玉简,玉简分两种,一种玉质稍厚,多为白色或青色,玉种为归元玉,这种玉简用作储存信息、书简,还有一种玉质稍薄,但是适宜布阵,玉种为兰和玉,作符纸功效或传讯之用,捏碎或发动即可使用里面的阵法,也可称为玉版。

    他拿出的是块青色的归元玉。稍凝神片刻,苍瞳就将玉简递给叶子洛:“这里面有寒雾紫莲一十八式,你若有时间可以揣摩一二。还有一套简单点的落日剑法,你可先学这落日剑法,通了剑理后再学紫莲之招。另外九莲阵里的另六个神阵也刻在里面。”

    “嗯,我收下了,苍大”叶子洛伸手接过,面上笑呵呵的,唤那声苍大时却是异常尊敬,在他心中,此时已行了半师之礼。

    “对了,这个给你。”叶子洛把魔神藉拿出来:“我想这是空寂神人留给”话未说完,他就目光呆滞地看着苍瞳手中燃起朵幽蓝的魔火,将那本书册“嗤”地一声烧成一缕青烟,连一点点灰烬都没剩下。

    若无其事地看看一脸蠢相的叶子洛,魔皇拍拍手道:“那个家伙把我一囚三千年,还布下连环局,以为送本书就可以消我心头之火吗?哼,我魔皇要得窥神道,可不需要他的指点!”

    好狂好傲,不愧是魔皇啊,连神人的帐都不卖叶子洛合上嘴,没顾忌地抚掌大笑:“好!我精神支持一下”

    “切”

    “嗯,那我也不要他的东西了。”叶子洛取出那本五行诀和红玉简,拿在手中“苍大,帮我把这个也处理掉吧。”反正我什么都看不懂。

    苍瞳一脚踢过来:“笨蛋。你可是帮那家伙做了事的,收些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他要你做的事八成还没完,不多拿些他的好处怎么对得起自己?”

    叶子洛讶道:“不是已经完了吗?苍大不是筑体成功了吗?”

    苍瞳厌恶地冷哼:“怎么可能完了呢。我估计我们两个还都在他算计之中。以他这种人,不是为了利用你,怎么肯又送你神器又送你五行诀,还给你用旋凝圣水改造身体?哼,那玉简肯定也是对你大有好处的。他要我们去做的事指不定有多危险呢。”

    叶子洛惊得下巴掉地所谓的神人,真的是这样的“阴险狡诈卑鄙”吗?

    可是以苍瞳的为人,断不屑于造谣中伤。

    想想苍瞳可是被关了三千年,换成谁都会有怨气的吧?

    好吧,先把这个神人的品格放在一个值得怀疑的位置上再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那为什么他至今没露面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那是因为你现在实力太差。”苍瞳懒懒地答,边拿出晶条摩挲着。

    话题告一段落。既然还无从想像,叶子洛干脆不想,闲着没事,就琢磨起炼器来。上次凝炼邪灵珠用的虽是炼器手法,但是由于相当简单,他并未赋予邪灵珠其他功能,阵法也是唯一的化形阵,与真正的炼器还有段距离。叶子洛自认还没有能力直接炼制结构复杂的盔甲。那么炼什么好呢?先炼个防御性质的好了。

    护盾好是好,可总不能一直放在臂上,未免太招眼了,那么护臂或者护腕?

    叶子洛主意一定,立即从手镯中挑捡些材料出来。

    布什么阵,该如何布阵?叶子洛又凝神想了一遍,心里始终不太踏实,取出套盔甲研究开来。

    将神识探入盔甲之中,这是套橙色宝器中品盔甲,刻有十一个防御阵法,肘部、肩部和手部,各刻有六种攻击阵法。当神识与阵法中的灵力相触,叶子洛闭上双眸,任自己的神识顺着灵力游弋,前走,左转再转,灵力由浓转淡再增强,到最后一笔与首相连,一个完整的阵法呈现在叶子洛的脑海中,而其中的规则已是看得一清二楚。用神识去读阵法,是叶子洛在了解神阵时用的方法,眼下下意识地用来,效果意想不到的好,轻易就读出了盔甲中设下的重重阵法。

    在修真界中,只是习惯用灵力去布置、启动、试探或摧毁阵法,却极少有人想到用神识读写阵法。当然,这与叶子洛对神阵的解读不无关系,如若不是把握住那么复杂庞大阵法的脉搏的经验,他也绝无可能轻松地解读未知的阵法。

    另一方面,在修真界之上的修为中,许多阵法的防御中甚至增加了对神识接触的防御。而修真界里,只有极少数幻阵里有单独对神识的攻击法门。

    叶子洛若是用此法去读对神识有防御的仙阵或魔阵,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各个阵法一层一层地布置在盔甲上。叶子洛收回神识,默想片刻还可以布更多的阵法的,他用神识去探时,探察到大量的阵法空隙,那些地方就是盔甲的薄弱环节吧?

    如果是自己布阵的话,就要把每一个地方都布上才可以。

    不见得要布那么多防御阵,哪怕只布一个天方八绝阵,但是布得周全,效果也就好太多了。

    叶子洛取出小块般藏银、一段火成铁石及青松玉石的石心。

    双手十指连弹,射出朵朵银蓝火花,将火成铁石包裹在中间。火成铁石在真火的高热下,发出轻微的“哧哧”声,渐渐溶化成流动的液态。叶子洛双手一推,将火成铁石固定在真火之中,腾出手来炼制般藏银,待般藏银溶化后,把两者合二为一,随即动用真火反复煅炼,又将青松玉石的石心取下稍许溶解扔入真火中。

    这三者渐渐完全溶合在一起,由于真火的高热,这团液体看上去赤红一团,鲜艳欲滴。

    叶子洛微微一笑,运元神之力将那团液体压扁拖长,雕琢成护腕的形状,这需要精确操纵元神之力。

    叶子洛精神力和念力强度虽非比寻常,在铸形完成后,亦觉疲累。

    看着真火中完整地覆住手背又薄如纸绡的护腕,叶子洛满意地松了口气。任真火不停地煅烧护腕,叶子洛翻出五支尖利的黑爪,这是从疾风獠那里得的利爪,刚好用来增加护腕的进攻性。

    将利爪一只只地用真火炼过,其中四只里面布上天罡五雷阵,一只里面嵌上了可隐形的“雷电陷阱”每炼好一只,就将利爪放入护腕覆在手背的部份上,即握手成拳的骨关节处。在相接之处设个巧妙的小小阵法,可让五只利爪自由伸缩出护腕。

    见大局布置好。叶子洛开始在护腕中布置天方八绝阵,一边布置一边探出神识,观察布阵的情况。此番的天方八绝阵不同以往,虽不是最全的神阵,但也比用晶石布的阵法高级得多。用细如丝的灵力精巧地布下繁复的神阵线条,每隔一段距离,还会留下一个凹槽的圆点,用于补充和积蓄灵力,细细地划完,叶子洛确保整个护腕都在阵法的保护下,这才撤出神识。

    用一旁锋利的疾风燎爪划破手背,将两小滴血溶进护腕中,叶子洛勉强集中精力完成最后的外表细刻和冷却过程。

    当最后一步做完,叶子洛顾不得回收仍留在半空中自然冷却的护腕,晃了晃身子,头晕沉沉地跌坐于地,即刻用极品晶石开始修炼。

    将极品晶石的灵力吸收尽之后,叶子洛继续打座,用极品晶石补充灵力的修炼和深层打座的修炼并不完全相同,前者在于快速地吸收灵力,后者则在于灵力与心性的双重提升。叶子洛就很喜欢深层打座,那种灵魂与自然呼吸相应的美妙感觉,他一贯十分享受。

    不觉间,灵力运行数圈整,叶子洛从天人合一的奇妙境界里醒转,屋外已是黑沉寂静的深夜。

    苍瞳却没有睡,他与叶子洛一样端坐在地上,手上一把仙剑正在成形。叶子洛睁大眼睛欣赏着魔皇炼器的过程,魔皇手中燃烧的斗大的真元之火将灿亮的银剑包卷在内,银光不时从暗紫金色中透露出来,尤似穿越重重浓云的闪电。那真元之火带起的气流将魔皇的长发和衣襟刮得随风舞动。

    一道道难以琢磨的阵法熟练优雅地打进银光中,那银光时不时地迸出强烈的光芒,好似挣扎不已亟欲冲破樊笼的矫龙。空气中隐隐听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风雷之声,以及滋滋作响的强电迸射的可怖声响。

    只是炼制把仙剑,便有此等压迫感和威力,好厉害叶子洛由衷赞叹。

    苍瞳的仙剑已近尾声。没过多久,他撤去真火,那把仙剑“唰”地一声径自飞上半空,发出阵阵龙吟风啸,自顾自地在屋内穿梭不已。只不过一飞到窗口就像被无形的墙壁禁制住般,始终飞不出去。

    叶子洛结结巴巴地指着像孩子般淘气飞舞的仙剑:“这、这是什么?”

    “这是仙器。”苍瞳的声音也有着疲惫,炼制仙剑耗费了太多精力。“仙器一制好便是有灵性的,与主人息息相关,心神相通。这把仙剑,取名闪电。”他瞟了眼叶子洛手中的护腕,淡淡夸赞道:“第一次炼器就是宝器中品,还算不错。用的材质普通中的上等,里面嵌的阵法是神阵,布阵也很巧妙,待你用得娴熟很快可以升到宝器上品。介时就可以人器合一。至于要升至灵器,有了机遇也不会很难。”

    不再多言,苍瞳闭目修炼。

    叶子洛难得被夸赞,当然喜滋滋了一番,端详右手腕上的护腕,还真是越看越喜欢啊因为加入大量般藏银,所以通体是银色,透着丝丝缕缕的蓝,边上是银色和蓝色两股绞缠在一起的精美花纹,同时,护腕的面上犹如镶了碎钻,间杂着隐隐闪动的淡绿光芒。

    般藏银柔韧绵软,使得护腕也柔软服贴,被月白衣袖一盖,看似一件华丽的装饰品。心念一动,阵法发动,手背上立即伸出四道寒光闪闪的黑色利爪,呜呜地飞出去时,挟着道道银光和暗暗的雷声。还有一只利爪因为布的隐形阵,所以用肉眼无法看见,那是叶子洛的秘密武器。

    叶子洛用灵力操控,那几道乌芒又嗖地飞了回来,钻入护腕中不见踪迹。可攻可守,确是件不错的法宝。

    看时辰已是深夜,估计罗乾刚等人可能已来过,但见他们布下了防御阵,便未打扰。现在显然已不是访客的好时机。

    回顾了番苍大炼器的精彩片断,叶子洛亦有收获。需知在修真界中,观看炼器或炼丹,好似看人舞剑,皆可偷学不少东西,这是种忌讳。只不过苍瞳早担了半师的身份,两人间自不会计较这些。

    高悦的玉简中有许多阵法,但是并无关于空间的阵法,叶子洛早就对储物镯的原理感兴趣得要命,现在得了空,又有了用神识读取阵法的经验,当下不再客气,随手拿出清风宗送的一个上品储物镯研究开来。头一回还不太明白原理,先囫囵吞枣地强记下。

    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画出空间阵,随着一笔一画,阵法的全形渐渐显露,叶子洛似乎有所悟,却不是很明晰。

    他知道,要完全了解一个阵法是很难的,以他的阅历就更难了。他只要求自己记住,然后明白它的节奏,悟住个大概的原理和脉动。

    在脑海中划了几遍空间阵,见慢慢没有新的悟点,叶子洛又取出一个中品储物镯,这中品储物镯比上品储物镯材质略低,阵法也相对省略了一小部份。

    叶子洛又拿手中古一清送的储物镯比较起来。这里面的空间阵和清风宗的不太一样,似乎更简洁些,但是细读几遍后又觉大同小异,就好像电路一个并联一个串联,最后却造成一样局面。

    再用神识探进去,他现在已近元婴中期修为,实力大不同前,要将储物镯有限的空间探个底并非难事。两者一比较,竟是古一清的手镯空间大了不少。

    叶子洛疑惑地在脑海中同时划起两个空间阵,划完后,矍然醒悟古一清手镯里的空间阵线条虽少些,但是阵法圆满,透着股大气,清风宗的空间阵比起来细节方面更完美,却在关节的地方缺失了点什么。

    材质上,清风宗里层用的是可延展空间的关键性材料七星尘,外层覆着薄薄的般藏银和海魂石铸的保护层。古一清的手镯外层材料类似,里面的材料却不知是什么,居然也同样有延展空间的奇妙特性。

    研究完毕,叶子洛自然也动了自己炼个储物镯的念头,反正他什么材料也不缺。

    不过,可惜,这储物镯中不能存活物。可为何玉盒就可以呢?那玉盒可以将植株存储很长时间,虽然暂时停止生长,但会一直保持鲜活,还有紫金玉盒居然可以让植株继续缓慢地生长。

    叶子洛拿出白玉盒和紫金玉盒,老办法,用神识和灵力分别探察个究竟。似乎是因为独特的玉气,玉气环绕,玉盒内形成种独特的氛围,而紫金玉盒就更强烈,它的玉气中含着与自然之气类似的灵气,灵气经久不散,那些靠灵力存活的天材地宝才得以缓慢生长。

    那么如果储物镯中也加入玉气,或者是大自然的灵力,又会怎么样?是不是就可以放些土壤进手镯中,进而把植株种起来呢?

    叶子洛想得手舞足蹈,待苍瞳修行告一段落,叶子洛立时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请他指点。

    魔皇似笑非笑地来回打量叶子洛,看得叶子洛浑身发毛,才评价道:“你还真是个怪胎。”看身体的资质平常之极,领悟力却强到令人费解的地步。这是他没说出口的含义。

    “修真界的储物空间,实际上是种最低陋的不完整空间。在更高的界,很多仙人或魔族都可以炼成独特的空间,用特定的材质,按你的说法,含有独特灵力的材质,铸成的仙器或魔器,再布上阵,就可形成一个空间,空间里可以有花鸟虫鱼,当然也可以住人。类似的这种法宝不在少数。有的仙人或魔族甚至就住在这些空间里。只不过,无论仙人还是我们魔族,都有局限,我们做出的空间,总是有大小,无法到达无限。那是神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