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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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的烛火随风晃动,烛光渐暗。

    云容拿起剪刀将烛芯剪断,光又重新亮了起来,照着云容那愁怅的小脸。

    她的唇角浮过几丝苦笑,想必现在的言谨行定是恨不得将她捏死。

    她杀了轩辕见月,打乱了他的计划,又将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逼得他不得不重新谋算一切。

    言谨行,于轩辕羡继位后第三年冬,因污辱皇室,通敌卖国,滥杀无辜,扰乱朝纲,被轩辕羡斩杀于皇宫内。

    这是云容在上一世死后不久,谢无寒带兵攻入锦陵城后,她飘在阿野身边时听到的消息。

    她本不想参与言谨行的命运,可……他是言君山唯一的儿子,是言家仅存的血脉,她做不到冷眼旁观,即使言谨行会恨不得她死。

    她想过跟言谨行实话实说,可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有悲惨的下场。

    言谨行也只会认为自己疯了。

    为何她一定要杀了轩辕见月?

    除了为孙妙儿报仇,更是因为轩辕见月的瑕眦必报。

    是因为上一世,言谨行位高权重,势力遍布朝野,引起新帝轩辕羡的忌惮。

    同时轩辕见月对顾青渊爱而不得,因爱而恨,兄妹二人一同设计陷害言谨行,在他毫无防备地进宫之时,将他拿下。

    最后,言谨行也只是帮轩辕羡做嫁衣裳而已,自己却落得个尸骨被抛荒野。

    如今,所有的一切已发生改变,那么她想,将来言谨行的命运也会随之变化。

    而她自己……早就明白,只有她自己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那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关于云氏一族……云容思绪一顿,屋外传来敲门声。

    “令主,怜姬求见。”

    “进来吧!”云容重新将书信收好。

    怜姬进了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留着三角胡须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精瘦,腰间挂着金丝袋子和一把短刀,手背青筋微凸。

    泛着精光的眼睛在看见云容时便低下头,变得极其恭敬。

    如怜姬一样,他半跪于地。

    “属下钱满,云氏一族第十五代沧渊见过令主!”

    云容微微抬手,“都起来坐吧!把你们知道的,关于云氏一族的所有说给我听听。”

    “是!”

    钱满和怜姬二人对视一眼,才小心地坐在椅子边缘。

    ***

    千年之前,南北还是一家,统称为云域王朝,掌权之人为云氏一族祖先,掌云起令,以令号天下。

    直到三百年前,到了云氏第十代掌令者云中鹤之时。

    一夜之间,他被至交好友与至爱之人共同背叛,致使云域王朝数十年战火不断。

    最后王朝覆灭,云中鹤心如死灰,隐入尘世不知去向,再也不过问世间之事。

    百年之间,斗转星移,云氏一族的辉煌被湮没在这滚滚红尘中,不再被人提及。

    云氏四分五裂,掌令者与那传说中的云起令也随着销声匿迹。

    云氏一族麾下五个护令使,分别为灵泽、素尘、扶光、沧渊、望舒。

    他们在掌令者消失后便隐匿在世间各处,一直在等有朝一日能够再复往日之辉煌。

    五位护令使为代代相传,誓死效忠云氏掌令者,违者死。

    ***

    “等等!违者死?”云容听到这里,打断了怜姬的诉说,“这都过去数百年了,你们为何还要听掌令者的?”

    怜姬答:“在云域王朝之初,掌令者和护令使之间便一同缔结噬魂血咒,护令使永不能背叛掌令者,否则便会魂魄俱散。”

    云容听得秀眉直皱,“这都过去千年了,这噬魂血咒难道还有用?”

    “令主请看……”

    钱满伸出胳膊,拉起衣袖,露出坚实的手臂,他握紧拳头发力,在那黑青色的血脉之间竟出现点点蓝光。

    “噬魂血咒,生生世世,永不消散。”

    云容暗暗心惊,这噬魂血咒竟真的存在,而且是如此阴毒。

    她这祖先还真是个狠绝之人。

    怜姬所说的一切,都和她在云纹锦盒里看到的那份泛黄牛皮书所记载得一模一样。

    当初在醉梦阁看到那云纹画像,便是云氏一族隐藏在市井间的隐秘暗号。

    而这种云纹暗号,遍布北夷及南凌各个城池,各行各业,几乎无处不在,犹如一张紧密而庞大的天罗地网,悄悄地隐遁在各处。

    云起令出,天下归一。

    这天下,云容不太想要,但……云起令确实好用。

    好用到,她可以得到这世间任何她想要的消息……

    ***

    四季轮回,四载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锦陵城最大的乐坊,浮生坊,位于风月湖旁,依湖而建,坊内有前堂后院,花楼与乐坊。

    一座最是豪华精致的舞乐船坊正停靠在浮生坊旁的岸边,周围皆是青衣带刀侍卫,戒备森严。

    此时的乐坊二楼,舞乐声起,丝丝入耳,舞伎们尽自己所能地扭动着她们曼妙妖娆的身姿,只为吸引着今日坐席上的贵客。

    只盼着能被贵客相中带走,脱离乐籍。

    可今日坐席上的贵客却只是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他一袭深紫暗纹金丝锦服,矜贵而俊雅,闲懒地靠在矮榻,眉头紧锁,一杯接着一杯。

    当他又端起一杯酒时,被另一只颀长有力的手按住。

    周长寻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样子。

    “阿渊!别喝了!今日你与孟家大小姐订婚,不是好事嘛!你的表情怎么像是奔丧呢?”

    顾青渊一把抽开手,又是一杯热酒下肚。

    “和孟家结亲,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从未想过成婚……”

    他谁都不想娶,他……

    顾青渊的脑中又浮现那个下雨天,淡然的她站在亭子中……

    四年了……当年他从北夷一路被追杀,回到南凌时已身受重伤,整整卧床一月。

    好在北夷在南凌的暗桩大多数都被拔掉。

    而她,自那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消息。

    不管是在北夷还是南凌,他找遍他能找的地方,她就像一缕烟,随那日的风雨消散在他的世界里。

    “你还不死心呢?还在找她啊?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她早就……”

    死了……

    最后两字周长寻没有说出口,而是朝顾青渊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