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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解诗句上句联下句 通关节此通彼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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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楞子用手指朝着断墙的小孔一个劲地指着,翟先华按三楞子的指点,闭起一只眼朝小孔看去——斑驳陆离的月光下,赤身**的一对男女压在一起,正蠢动着……

    忽远忽近的草丛中,不知名的野虫偶尔发出几声叽叽的鸣叫,茅屋在夏日暖风的熏蒸下,向四处散发着它的霉臭味。翟先华感到了阵阵恶心,正准备就要离开,忽然女的说话了。

    我,我已经跟娘说了……

    亲爱的,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谈恋爱了。娘说,闺女,你,你是该找了。娘说,这下你高兴了,可以,可以自由恋了爱了。呵呵,我说,我说娘,那叫自由恋爱,不是叫自由恋了爱了的……

    你跟你娘说,说是跟我恋爱了吗?

    是的呀。我还跟,跟我娘说你很爱我……

    你娘听了,是怎么说的?

    娘说,什么爱不爱的,都是一样嫁人生娃娃,你跟那个司徒的说,快,快把婚结了。

    宝贝,你娘,你娘也着实心急的啦……

    忽然,两人坐了起来。女的赶紧穿起了衣服;不一会,男的也把衣服穿上了。他们面对面坐了一会。然后,还是女的先开口说了话。

    “我跟我娘说,人家城里人结婚都很迟的。可是,我娘就是不放心,她说你们知青到时候是要回城的,到时候会甩了你的……司徒,到时候,你会不要我吗?”

    “傻丫头,你说我会甩了你吗?”

    “我也跟我娘说,你不是那种人。可是,我爹他是个急性子,他说,人家城里人说走就要走的,不把婚结了,一切都是空对空。我爹还说这些个知青就是跟乡下人不同,找婆娘就找婆娘呗,还要说什么谈恋爱。我跟你娘谈过什么恋爱啦,不是也照样有了你。哪有爱是挂在嘴上的?呵呵,司徒,我细想,爹娘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看,我俩还是早一点把结婚证领了吧……”

    “亲爱的,结婚不结婚不就是一张纸的事情,那还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么?可是,我们怎么能跟你爹妈那个时代比啦。结婚生子带孩子,你说有多烦。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早结婚就会早早地把爱情葬送掉的。宝贝,恋爱的滋味你也品尝到了,这是多么快乐,多么美妙的一件事那!我们何必要急着过早地把自己送进婚姻这座死寂的坟墓呢?再说,我和你迟早是要结婚的么。”

    “我是说……”女的忽然无语了。

    三楞子凑近翟先华的耳朵,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先华,这回听出来了吧?那女的是谁呀,男的又是谁呢?这下,你是看也看到了,听也听见了,出了什么事,可是三竿子也打不着我三楞子啦!”

    立秋已经十多天了,敞开的窗洞口吹进的风还是暖烘烘的,除了闷热,没有一点的凉意。翟先华抬头朝没有月亮的窗洞外随意看去,外面一片朦朦胧胧。

    这个夏天就这样被三楞子那个混蛋搅和得一团糟了,一塌糊涂的心情更别说有什么心思坐下来看看书了。

    有生以来,翟先华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心理和生理的冲动;明亮的月光下,做贼似地偷窥一对男女脱得精光光的,这让谁见了都会在脑海里打下一个深深的烙印。月光下洁白身躯的蠢蠢动作和软侬肉麻的悄悄情话,在眼前、在耳畔任你怎么,也挥不去,赶不走。

    翟先华的这种自作自受的痛苦,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因为,他还必须在三楞子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不能向别人倾诉的情感那可是最折磨人的事情,世间可能再没有什么比这种感受难耐了。这段时间,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心思去做,最好的办法只有强迫自己早早上床,把自己尽早地送进梦乡。

    可是,醒来后,除了空空的屋子,黑洞洞的帐顶叫他失落外,就是苦涩地回味梦里所发生的一切。他的梦往往是忘记不了的,因为,这恰恰正是他的一种心情。除此之外,他生理上某些感觉的变化,则更是让他味同嚼蜡了。

    本打算除了白天干活,晚上就呆在屋里像周云星那样,在油灯的陪伴下看看书的。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心思都集中不起来。他仍然痴痴地回想昨夜的那个梦。他想,今夜半山庄的那个她,是否还会入梦来?

    “笃笃,笃笃笃!”房门突然被敲响,翟先华惊醒了,“谁呀?”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懒洋洋地问了一声。

    “先华,忠汉叔来了。”门外是姐姐春柳的声音。

    “哦,就来了!”翟先华一边穿衣,一边在里面慌张地答应着,“他怎么来啦?会不会是三楞子把我俩在半山偷窥的事说出去了?”来不及细想,他慌忙地拉开了门栓,走出了房间。

    “叔,你来了!”

    “呵,你小子倒蛮会享受的,这么早就睡啦?”翟忠汉嚷嚷着,“嫂子,春柳,不用跟我忙什么的,我找先华谈点事情,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啊。”翟忠汉一边对先华的娘和春柳说着,一边接过了递过来的茶和烟。

    “怎么这么早就上床了?”翟忠汉打量着翟先华,他好像对翟先华有些不满,嘴里唠唠叨叨地,“我来这里,是有话跟你说的……年纪轻轻的,这么早就睡了,不求进步嘛。睡这么早,就不能多看会书什么的。人家周云星,他不管干活回去有多累,晚上总是要坚持看书的,那小子那才叫志存高远的……”

    翟先华唯唯诺诺,划了根火柴小心地给翟忠汉点着了烟,懒懒地说道,“叔,今晚,只是感觉身子好乏,就早睡了一会。平常,我也是把自己关在我的那半间屋子里看书的。晚上除了看书,还有什么可做的。叔,您来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嗨嗨!”

    翟忠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顿了一顿,“还嗨嗨,嗨嗨呢,你就只知道嗨嗨!傻笑。你那个事,就一点也不放心上了?那么多人都在争,你倒好,就是不放到心里去,一擦黑就挺尸!”说着,他朝屋子的四周张望了一下,很有些扫兴的样子,“先华,你要求上进的那。不要总是把个穷字老挂在嘴边的呀。你想想,我在给你出力争取,你反倒无动于衷,这,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翟忠汉说着,觉得自己的话说多了,只得刹住了口。

    翟先华到这时才摸清翟忠汉的来意并非是为半山的事。他这才如释负重地又给翟忠汉递上一支烟,压抑着心头的喜悦,装出一副在长辈面前十分谦恭的样子,说道,“叔,我并不是不知道高低深浅的人,我是怕太麻烦叔。您想,我只是一个初中生,硬要做什么梦去做老师,我实在有些怕被别人笑话的。”

    “怕别人笑话什么?有我,你怕什么啦!再说,这次报名参加选拔的有好几个也都是初中生。教教娃儿认几个字,需要多少高深的文化。干中学,学中干,边学边干嘛。我看那,你缺少的还是个信心,不求上进!”

    翟忠汉只是觉得,翟先华上次送给自己那么多的礼物,不帮帮他心里也是说不过去的。现在的选聘工作,已经走到开卷考试的程序了,凭着他在大队的地位,他想,为翟先华说上一两句话还是不成问题的。何况这种所谓的考试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玩些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参加选聘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么。”翟忠汉盯着翟先华。

    “每天晚上我都看书的……”翟先华回答。

    “就要考试了,你知道不?”翟忠汉有意把话题往选聘这件事情上引,“下一步,就是大队安排的开卷考试。人多,不搞这一步是没有办法把该刷下的刷掉的。”

    “叔,不知这开卷考试是怎么考法?”翟先华试探地问。

    “请示公社教革组同意,开卷考试由大队自行作主。大队研究,请大队学校的教师代表(作者注:当时对校长的称谓)冯定颀和学校的教学负责人(作者注:当时对教导主任的称谓)杨昭忠两位老师负责。主要考什么九九乘法口诀和拼音字母什么的。你也不要那么呆傻么,也是可以去找人家打听打听的啦。”翟忠汉有意加重了语气,“实话跟你说吧,我虽说是大队委派去管理学校的,可是我们这些大老粗懂什么呢,选招教师的事,最后还是要听学校教师代表的意见的。我希望你去跟这两位老师多联系联系,不要再大象屁股推不动了。明白了?别只是老是指望我能给你帮什么忙的呀。”

    “叔!您说的这是哪里对哪里,我始终都是依靠您的。再说,我娘也经常跟我说起强根爷爷对我家的好,我们老翟家能有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全靠强根爷爷和您的帮助呀。叔,您这个时候可不能说这样撂挑子的话那,呵呵。”翟先华使劲拍着翟忠汉的马屁。

    “哈哈哈!你小子,这张嘴……”翟忠汉笑得前仰后合。

    翟先华这时候才真切地感到,他的梦想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为现实了。

    今晚,翟先华在翟忠汉的面前把自己装扮得如此木讷和愚钝,其用心是显然的。他这是要抓住翟忠汉跟老翟家有着某种微妙的特殊关系这一层意义,为自己在打通关节上找一个突破口。因为,翟忠汉的父亲翟强根当年是确确实实帮助过了他们老翟家的。翟先华深知,他在翟忠汉面前反复提起其父翟强根的名字,就是希望能在今天的翟忠汉身上延续新的一幕。

    其实,翟先华对翟忠汉今晚的来意,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他明白,当干部的用了公家所给的权,为别人谋了利,他自己也必须获得该获的那一份利益。否则,这样的干部那才真傻。再说,利用职权谋取了利益的干部,也没有一个人真傻到连这个道理不懂的。

    翟先华经过一夜的思考,终于想通了不少的问题。不由地,他想起了不知是哪一位诗人说过的两句诗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其实,这两句诗在他的头脑里一直都是印象很深刻的。每逢身处逆境之时,他都要把它在心里默默地念出来勉励自己。他这样认为,人间既然有了翟先华,那就一定有翟先华发挥才能的地方,何况在翟家庄,我也是一位有文化的小知识分子。钱用完了又如何呢,还能靠自己的努力挣回来。虽说我八辈子都不可能有千金,可是,送几包烟,几瓶酒出去把眼前的小小困难摆平了,迎来的将是一大片光明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