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雾中行先华谈梦想 笑声里梅子捡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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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立在风中，她想到她跟翟先华在云水镇上终于结交到了孔雨水这第一个朋友，不知不觉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然而，好久好久，风中的梅子，突然把满脸的笑容都收了回去，她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润市乡下那个可诅咒的村子里——那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像雨水叔这样的热心人呢？否则，我那苦命的女儿也许已经长大了……
梅子泪汪汪地在风中呆呆地想着她的苦楚。在丈夫生病之前，本来两口子的日子勉强还能维持下去。尽管村里人仍然都嫌她说话蛮，没有人搭理她，让他觉得寂寞孤单；可是，经过丈夫几次三番的哀求，后来自己也没有再逃跑的打算了，便也安下了心，准备跟他把日子过下去了。那时，梅子和丈夫就想，生活上苦点甜点也不算个什么，只要两个人多吃些苦总会逐步改善的。可是，结婚这几年了，夫妻俩却还没有一个孩子，这不能不成为夫妻俩的一大缺憾。然而，丈夫对他和梅子以后有个孩子始终都抱有充分的信心，他跟梅子说，将来有了孩子家里的开销就一定要大些，我俩得尽早地想办法多挣些钱，预备着孩子出生以后花。可是，挣钱的路在哪呢？丈夫想到了在生产队收工之后去捡垃圾卖钱这一行。丈夫虽然身子单薄，看上去也有一些猥琐，可是他却很勤快，能吃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抓紧早上上工前的一点时间和傍晚收工后的时间去捡垃圾。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常年风里来雨里去地坚持着这样。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他却得了个不明原因的骨关节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可怜的女儿也跟着来到了这个世上。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宝贝呀……丈夫的病虽然经过四处求医问药，却依然不见好转，后来，他就躺下了，扔下了梅子和孩子一个人独自走了。梅子呼天抢地地哭着，希望村上能有一个人帮帮她。可是，这时候村里却是谣言四起，说她的丈夫是因为她这个说蛮话的女人克死的，全村人都诅咒梅子是克夫命，谁惹着她，谁就得倒霉！村上的人见着她都把她当一个瘟神一样对待。梅子硬是强撑着艰难地度过她和女儿的每一天……由于丈夫的病早就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早就花光了。
没有了钞票对于梅子和女儿来说，就是没有了生活的希望！
梅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她的可怜的女儿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她……那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像雨水叔这样来帮帮我呢？我的可怜的女儿呀！
正当梅子沉浸在她的痛苦之中时，忽然，仓库那边传过来孔雨水的嚷嚷声，“我……我本想自己去捡了卖……卖几个钱的，可是，我就一下子想到你垃圾翟跟，跟你的婆娘了，就，就转过来了……谁叫我们是朋友啦……哈，哈哈！”
梅子慌张地把自己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睁大眼睛极力地朝孔雨水的方向看过去，却因为天太黑，她没能看清他的身影；她只听孔雨水远去的声音，还在嚷着，“垃圾翟，你记好那！一早就要去的哦……”
梅子知道，孔雨水真的喝多了。
梅子扯开嗓子朝孔雨水高声喊道，“孔叔，有空，你多来这里坐坐呀！你跟我们家已经是朋友啦……”
风很大，孔雨水没能听到梅子的声音；然而，梅子顺着风向却能隐隐约约听到孔雨水还在一个劲地嚷嚷，“谁让你叫我俩是朋，朋友啦，啊！垃圾翟，别忘了！南山工地，要早去的啦，哈哈哈……”
大雾，笼罩着村庄、山谷和田野，似一堵厚厚的墙，挡在了翟先华和梅子的眼前。他们看不清前进的方向，更弄不清孔雨水所说的那个南山工地究竟在何处。
昨晚，孔雨水走后，翟先华跟梅子商量，明天起个大早，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那地方。因为，他们不能辜负了孔雨水的一片好心。
对于翟先华来说，除了捡拾垃圾之外，早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可供他选择。既然面对垃圾，他也只能就从垃圾开始他的想入非非的梦想了。他幻想着他和梅子的今后：攒钱买下这所破旧仓库，以云水为家，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于是，他从他曾经的诸多梦想里，最终选择了把买下这个破仓库，当成了自己最实际的梦想。
那天许家泰从破屋子离开后，翟先华日里夜里就悄悄做起来这个对他和梅子来说都是一个似天方夜谭式的梦。昨晚，翟先华和梅子为了这个梦，又嘀嘀咕咕一直商议到了下半夜才入睡。
心中藏着一件大事，时时刻刻总会惦记着。昨晚的议论一直延续到了这时，两人的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雾中，翟先华和梅子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说，买仓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考虑过多少遍了，不是一两个钱呀，一大笔钞票的那！”翟先华一路走着，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
梅子跟在翟先华后头，“我说。你是有什么新想法啦……”
“我想，要买下它对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再商议商议……”
“昨晚上，都商议那么晚了，商议来商议去，还不都是钱。依我看，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没有钱办事就难上难。”梅子打趣地说，“呵呵，你说，我们两个当中若是有一个当了什么干部，如果出口说要买下那破仓库的话，还要你说买么，说不定人家巴不得送给你还生怕你嫌他破烂啦，哈哈哈……你说呢？”
“呵呵，想不到你也说起这样的疯话来。可是，疯话归疯话，说了疯话，我俩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么，一没有人缘，二没有钞票……仅靠捡垃圾卖钱，想要买了这屋子，你说我说不上异想天开了？”沉默了一会，翟先华一字一句地叨叨着，“可是，不买下它，我俩又住哪？总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吧。钱，我们当然要去想办法去挣的。”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钱啦！有了钱，就会有关系，有了关系，还怕仓库不给你。这件事对于我们俩来说，是天大的事，可是，在有些人那里，说不定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梅子的话还是有些不着边际，牢骚多于实际。
可是，梅子的话似乎让翟先华立刻来了灵感一样。他接着梅子刚才的话说，“我打算这几天就去找一下公社土地办的许家泰主任，先去跟他谈谈我的设想，就把这事跟他敲定了下来再说……呵呵，想不到，你头脑里还有这许多的想法……”
“怎么，你小瞧我？那么多的磨难我都走过来了呀！”梅子很尴尬地接着说，“我说，说到底我还是那句话，挣钱才是第一桩大事。”
“我刚刚想过了。我俩一边捡垃圾，一边走村串户去收购垃圾。你看怎么样？”翟先华征求梅子的意见。
“穷有穷办法，穷办法也是穷逼出来的啦，你头脑活络，我当然听你的。”
“我考虑过了，我们把别人捡回的垃圾收购回来，是不需要多大本钱的。同时，我们也可以上门去收购人家家庭里产生出来的垃圾。三文不值二文的，可能人家大多也不跟你计较几个卖垃圾的钱，送给你也不见得。我想，收购垃圾一定会有不小的赚头……”
夫妻俩一路聊着，不觉天也开始放亮；近前的雾，也比他们刚出来时淡一些了。
经过一个不知名的村子，路边正好有个垃圾堆。梅子习惯性地朝垃圾堆走去，打算看看能否再在垃圾堆上捡到些什么。
“我说！你快过来啦……你看这东西？！”梅子尖叫。
“什么呢？”走在前面已有一段路程的翟先华，听到梅子的叫声重新往回走了过来。
“你快来看哪，这是一包什么东西，还动着呢……”梅子不敢去碰那东西。
翟先华提起了垃圾堆边的包裹，掀开裹在外面的一件衣服一看，这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一个弃婴！”翟先华几乎惊叫了起来。
“真的是个孩子吗？！”梅子慌张地从翟先华的手里抱过了孩子，“你快给解开来看看呀……”梅子急不可耐地对翟先华说。
翟先华瑟瑟颤抖的手，边解开包袱中的婴儿，边朝着梅子喃喃地说，“这家父母怎么这么狠心那……”
此时此刻，翟先华的眼前仿佛掠过了殷倩的影子……
那年，若不是殷倩跟这个弃婴的父母一样狠心，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会是多大了呢？抱着包裹里的孩子，他忽然愣住了，只听他嘴里念叨着，“做人父母的，纵有再多的无奈，孩子是无辜的啊……”
梅子用嘴探探婴孩的脸。她觉出孩子鼻息匀匀，还能觉出一丝热气。
“我说，怎么办？”梅子兴奋而急切地向翟先华发问。
“你说，怎么弄？”翟先华似乎在反问。
“这可怜的孩子，这可怜的孩子……”梅子的声音打着颤，她眼睛里噙着一饱泪水，嘴角不停地颤动着，“我说！我想，抱回去自己养养……”梅子这是想到了她以前的情形。
“养得活？”翟先华的声音同样在发抖。
“身上有热气的，还有鼻息……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孩子，上天赐的……”梅子激动的心跳在加速。
“不是这意思啦！我是说，我俩能养得活他（她）？”翟先华这样问着梅子，同时他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梅子二话没说，解开胸前棉袄的纽扣，把婴儿裹在了怀里……
顿时，做着艰难抉择的夫妻俩都楞在了这里，好久谁也没说出一句话。
忽然，怀里的孩子蠕动着，传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响亮哭声。
梅子的心，猛跳不已，她的脸上挂下了眼泪。
“我说！你赶紧做个决定啊……”梅子朝翟先华几乎吼着说。
“死脑子！做什么决定啦？抱回去自家养养呀！”翟先华的态度斩钉截铁。
匆匆地，翟先华和梅子返回了仓库。
看着梅子怀中的孩子，翟先华两眼闪着泪花——今天，他跟梅子终于有一个孩子了！
翟先华凑在梅子身边，只是咧着嘴乐呵呵笑个不停。小家伙乌黑浓密的头发，黑亮的小眼珠眨巴眨巴，小嘴巴还这边努努那边探探。（未完待续）
梅子立在风中，她想到她跟翟先华在云水镇上终于结交到了孔雨水这第一个朋友，不知不觉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然而，好久好久，风中的梅子，突然把满脸的笑容都收了回去，她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润市乡下那个可诅咒的村子里——那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像雨水叔这样的热心人呢？否则，我那苦命的女儿也许已经长大了……
梅子泪汪汪地在风中呆呆地想着她的苦楚。在丈夫生病之前，本来两口子的日子勉强还能维持下去。尽管村里人仍然都嫌她说话蛮，没有人搭理她，让他觉得寂寞孤单；可是，经过丈夫几次三番的哀求，后来自己也没有再逃跑的打算了，便也安下了心，准备跟他把日子过下去了。那时，梅子和丈夫就想，生活上苦点甜点也不算个什么，只要两个人多吃些苦总会逐步改善的。可是，结婚这几年了，夫妻俩却还没有一个孩子，这不能不成为夫妻俩的一大缺憾。然而，丈夫对他和梅子以后有个孩子始终都抱有充分的信心，他跟梅子说，将来有了孩子家里的开销就一定要大些，我俩得尽早地想办法多挣些钱，预备着孩子出生以后花。可是，挣钱的路在哪呢？丈夫想到了在生产队收工之后去捡垃圾卖钱这一行。丈夫虽然身子单薄，看上去也有一些猥琐，可是他却很勤快，能吃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抓紧早上上工前的一点时间和傍晚收工后的时间去捡垃圾。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常年风里来雨里去地坚持着这样。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他却得了个不明原因的骨关节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可怜的女儿也跟着来到了这个世上。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宝贝呀……丈夫的病虽然经过四处求医问药，却依然不见好转，后来，他就躺下了，扔下了梅子和孩子一个人独自走了。梅子呼天抢地地哭着，希望村上能有一个人帮帮她。可是，这时候村里却是谣言四起，说她的丈夫是因为她这个说蛮话的女人克死的，全村人都诅咒梅子是克夫命，谁惹着她，谁就得倒霉！村上的人见着她都把她当一个瘟神一样对待。梅子硬是强撑着艰难地度过她和女儿的每一天……由于丈夫的病早就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早就花光了。
没有了钞票对于梅子和女儿来说，就是没有了生活的希望！
梅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她的可怜的女儿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她……那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像雨水叔这样来帮帮我呢？我的可怜的女儿呀！
正当梅子沉浸在她的痛苦之中时，忽然，仓库那边传过来孔雨水的嚷嚷声，“我……我本想自己去捡了卖……卖几个钱的，可是，我就一下子想到你垃圾翟跟，跟你的婆娘了，就，就转过来了……谁叫我们是朋友啦……哈，哈哈！”
梅子慌张地把自己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睁大眼睛极力地朝孔雨水的方向看过去，却因为天太黑，她没能看清他的身影；她只听孔雨水远去的声音，还在嚷着，“垃圾翟，你记好那！一早就要去的哦……”
梅子知道，孔雨水真的喝多了。
梅子扯开嗓子朝孔雨水高声喊道，“孔叔，有空，你多来这里坐坐呀！你跟我们家已经是朋友啦……”
风很大，孔雨水没能听到梅子的声音；然而，梅子顺着风向却能隐隐约约听到孔雨水还在一个劲地嚷嚷，“谁让你叫我俩是朋，朋友啦，啊！垃圾翟，别忘了！南山工地，要早去的啦，哈哈哈……”
大雾，笼罩着村庄、山谷和田野，似一堵厚厚的墙，挡在了翟先华和梅子的眼前。他们看不清前进的方向，更弄不清孔雨水所说的那个南山工地究竟在何处。
昨晚，孔雨水走后，翟先华跟梅子商量，明天起个大早，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那地方。因为，他们不能辜负了孔雨水的一片好心。
对于翟先华来说，除了捡拾垃圾之外，早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可供他选择。既然面对垃圾，他也只能就从垃圾开始他的想入非非的梦想了。他幻想着他和梅子的今后：攒钱买下这所破旧仓库，以云水为家，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于是，他从他曾经的诸多梦想里，最终选择了把买下这个破仓库，当成了自己最实际的梦想。
那天许家泰从破屋子离开后，翟先华日里夜里就悄悄做起来这个对他和梅子来说都是一个似天方夜谭式的梦。昨晚，翟先华和梅子为了这个梦，又嘀嘀咕咕一直商议到了下半夜才入睡。
心中藏着一件大事，时时刻刻总会惦记着。昨晚的议论一直延续到了这时，两人的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雾中，翟先华和梅子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说，买仓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考虑过多少遍了，不是一两个钱呀，一大笔钞票的那！”翟先华一路走着，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
梅子跟在翟先华后头，“我说。你是有什么新想法啦……”
“我想，要买下它对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再商议商议……”
“昨晚上，都商议那么晚了，商议来商议去，还不都是钱。依我看，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没有钱办事就难上难。”梅子打趣地说，“呵呵，你说，我们两个当中若是有一个当了什么干部，如果出口说要买下那破仓库的话，还要你说买么，说不定人家巴不得送给你还生怕你嫌他破烂啦，哈哈哈……你说呢？”
“呵呵，想不到你也说起这样的疯话来。可是，疯话归疯话，说了疯话，我俩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么，一没有人缘，二没有钞票……仅靠捡垃圾卖钱，想要买了这屋子，你说我说不上异想天开了？”沉默了一会，翟先华一字一句地叨叨着，“可是，不买下它，我俩又住哪？总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吧。钱，我们当然要去想办法去挣的。”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钱啦！有了钱，就会有关系，有了关系，还怕仓库不给你。这件事对于我们俩来说，是天大的事，可是，在有些人那里，说不定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梅子的话还是有些不着边际，牢骚多于实际。
可是，梅子的话似乎让翟先华立刻来了灵感一样。他接着梅子刚才的话说，“我打算这几天就去找一下公社土地办的许家泰主任，先去跟他谈谈我的设想，就把这事跟他敲定了下来再说……呵呵，想不到，你头脑里还有这许多的想法……”
“怎么，你小瞧我？那么多的磨难我都走过来了呀！”梅子很尴尬地接着说，“我说，说到底我还是那句话，挣钱才是第一桩大事。”
“我刚刚想过了。我俩一边捡垃圾，一边走村串户去收购垃圾。你看怎么样？”翟先华征求梅子的意见。
“穷有穷办法，穷办法也是穷逼出来的啦，你头脑活络，我当然听你的。”
“我考虑过了，我们把别人捡回的垃圾收购回来，是不需要多大本钱的。同时，我们也可以上门去收购人家家庭里产生出来的垃圾。三文不值二文的，可能人家大多也不跟你计较几个卖垃圾的钱，送给你也不见得。我想，收购垃圾一定会有不小的赚头……”
夫妻俩一路聊着，不觉天也开始放亮；近前的雾，也比他们刚出来时淡一些了。
经过一个不知名的村子，路边正好有个垃圾堆。梅子习惯性地朝垃圾堆走去，打算看看能否再在垃圾堆上捡到些什么。
“我说！你快过来啦……你看这东西？！”梅子尖叫。
“什么呢？”走在前面已有一段路程的翟先华，听到梅子的叫声重新往回走了过来。
“你快来看哪，这是一包什么东西，还动着呢……”梅子不敢去碰那东西。
翟先华提起了垃圾堆边的包裹，掀开裹在外面的一件衣服一看，这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一个弃婴！”翟先华几乎惊叫了起来。
“真的是个孩子吗？！”梅子慌张地从翟先华的手里抱过了孩子，“你快给解开来看看呀……”梅子急不可耐地对翟先华说。
翟先华瑟瑟颤抖的手，边解开包袱中的婴儿，边朝着梅子喃喃地说，“这家父母怎么这么狠心那……”
此时此刻，翟先华的眼前仿佛掠过了殷倩的影子……
那年，若不是殷倩跟这个弃婴的父母一样狠心，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会是多大了呢？抱着包裹里的孩子，他忽然愣住了，只听他嘴里念叨着，“做人父母的，纵有再多的无奈，孩子是无辜的啊……”
梅子用嘴探探婴孩的脸。她觉出孩子鼻息匀匀，还能觉出一丝热气。
“我说，怎么办？”梅子兴奋而急切地向翟先华发问。
“你说，怎么弄？”翟先华似乎在反问。
“这可怜的孩子，这可怜的孩子……”梅子的声音打着颤，她眼睛里噙着一饱泪水，嘴角不停地颤动着，“我说！我想，抱回去自己养养……”梅子这是想到了她以前的情形。
“养得活？”翟先华的声音同样在发抖。
“身上有热气的，还有鼻息……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孩子，上天赐的……”梅子激动的心跳在加速。
“不是这意思啦！我是说，我俩能养得活他（她）？”翟先华这样问着梅子，同时他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梅子二话没说，解开胸前棉袄的纽扣，把婴儿裹在了怀里……
顿时，做着艰难抉择的夫妻俩都楞在了这里，好久谁也没说出一句话。
忽然，怀里的孩子蠕动着，传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响亮哭声。
梅子的心，猛跳不已，她的脸上挂下了眼泪。
“我说！你赶紧做个决定啊……”梅子朝翟先华几乎吼着说。
“死脑子！做什么决定啦？抱回去自家养养呀！”翟先华的态度斩钉截铁。
匆匆地，翟先华和梅子返回了仓库。
看着梅子怀中的孩子，翟先华两眼闪着泪花——今天，他跟梅子终于有一个孩子了！
翟先华凑在梅子身边，只是咧着嘴乐呵呵笑个不停。小家伙乌黑浓密的头发，黑亮的小眼珠眨巴眨巴，小嘴巴还这边努努那边探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