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一百四十一杯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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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佟雪绿的话, 苏樾深手的电话差点摔在地上。
当年被抄家下放牛棚，他都没有那么震惊过，这会儿心跳居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佟雪绿那边发生了什事情, 居然要用到这极端犯法的事情？
以她的聪明才智，以及温萧两家的背景，能逼她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手段，只怕事情极为棘手, 不到非不得已，她肯定不会这口。
当年要不是她帮忙，小九早就不知道被拐卖到哪个山旮旯去, 如果不是她帮忙揭穿严永安杀妻，又及时发现顾以蓝想自杀, 如今他们苏家早就妻离子散。
也罢，杀人就杀人吧，就当作还了她之前的恩情。
就几秒的时间，苏樾深心想了多多，甚至想好自己死后要怎么安排家人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道：“佟同志, 说吧，想我帮你杀死谁？”
这次轮到佟雪绿怔住了：“……我没让去杀人啊。”
苏樾深懵了：“刚才不是说让我帮你弄死两个人吗？”
弄死难道不是杀死的意思吗？他的理解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佟雪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让人误解了，或许跟她怀孕有关，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比平时更容易受到波动。
“我说的弄死不是要人命，我是想问你那边有没有办法在货源上动手脚，我想让程秀云和史修能两夫妻倾家荡产，然后自己主动走上犯罪的道路。”
只有他们做了犯法的事情, 她才能报警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更不会让别人替自己去做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苏樾深还真有趣，误会她想杀人就算了, 让人好笑又感动的是，他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苏樾深听了她的解释，心不得不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子，这样子反而好办。”
“我昨天刚好在我朋友那边看到程秀云又过去拿货了，这次她拿的货比之前多了好几倍，应该是投入了大部分的资金，可这次她又是一个人过来，等她回去的路上，我们可以安排人抢走她的货物，让她血本无归。”
佟雪绿闻言，不得不佩服苏樾深的脑子转得快：“这个办法我觉得好，就是人手那边好不好做安排？”
程秀云如今在深市，她鞭长莫及，就是有想动手也动不了她。
等她回到京市，她也不好动手，毕竟是首都，她一动很有可能被人抓到把柄。
苏樾深轻声笑了一下：“这个你放心，既然方法是我提出来的，自然是有能力做到。”
如今深市刚成立经济特区，这个城市百废待兴，一切规章制度都还没有完善，所以犯罪的事情也特别多。
他想让程秀云的货物被抢走，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会有人动手。
佟雪绿真诚道：“谢谢苏同志，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有些强人所难，那边请务必要小心，别让人抓住把柄才好。”
苏樾深：“佟同志不用客气，当年你对我们苏家的帮助，我如今不过是还了千分之一罢了，只是你这样做，温同志那边可知情？”
佟雪绿顿了一下：“他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于我。”
至于原，她没打算告诉苏樾深。
她可以把温如归生病的事情告诉朴建义，那是因为一来如果她不说，朴建义不可能帮她调档案，二来朴建义虽然嘴巴有点贱，但他和温如归的兄弟感情牢固。
之前朴建义好几次帮助自己，就是看在温如归的份上，最后一点就是，如今她怀孕了，她怕自己有顾不到的地方，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
她不可能把温如归生病的事情告诉两个爷爷，尤其不能告诉温老爷子，他们肯定会承受不住。
此在思考后，她觉得告诉朴建义是最合适的人选，以朴建义的人品，她也不担心他会说出去。
苏樾深是个聪明人，听佟雪绿这说，立即就明白她有难言之。
他马上停止这个话题：“佟同志，我现在需要出去安排点事情，回头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佟雪绿又温如归那边打电话过去。
温如归自从升上所长后，他的办公室就安装了电话。
“孩子他爸，今天工作忙吗？”
温如归听到这个新鲜的称呼，嘴角往上勾起：“的确挺忙的，我离开后你做了什？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佟雪绿：“孩子如今才一个多月，可能还没有黄豆那么大，他/她想折腾我还没那个本事呢，走后我就去百货公司逛了一圈，不过什都没买就回来了。”
“怎么不买？是没票了吗？”
温如归一边说着，一边拉抽屉看头的票，他昨天回家忘记带回去了，心不由一阵懊悔。
“当然不是，平时带回家的，还有两个爷爷给的票用都用不完，我就是没有买东西的欲望。”
温如归听到她这矛盾的说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没买东西的欲望怎么会跑到百货公司去？”
佟雪绿嘟着嘴巴，声音娇娇道：“我这不是无聊嘛，一走我就开始想你了，孩子他爸，有没有想我？”
温如归耳尖一下子就红了，声音低沉悦耳：“有，除了做实验，我都在想你。”
佟雪绿嘴角也勾了起来，真是难为他说出这露骨的情话来。
只是温如归这边就没那么好受了，他的话刚落地，门口就传来两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的妈呀，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谁能想到我们的温所长平时这肉麻呢？”
“除了做实验，我都在想你，哈哈哈……大情圣温如归。”
“……”
温如归不用回头也听得出来这是周焱和黄启民两个损友的声音，他的脸发烫了起来。
“周焱和启民过来找我，我回头再打回去。”
佟雪绿高兴他能和朋友相处，老是一个人呆着对他的病情没好处：“好，那你先挂了电话吧。”
温如归手抓着电话，压低声音道：“先挂了。”
以往他们打电话，一直都是他等她挂了电话。
两人就“先挂”这个话题来回缠绵了好几次，站在门边的周焱和黄启民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
挂了电话，温如归脸色带着一丝尴尬看着他们两人：“们过来找我有什事？”
周焱一副欠揍的表情：“没事就不能过来吗？要是我们不过来，也没办法听到你说情话了。”
黄启民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啊，如归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前连女人的脸都记不住，没想到现在说起情话来信手拈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温如归：“…………”
温如归被两人挤兑得脸红耳赤：“们要是没事的话，那就赶紧走吧，我还要工作。”
黄启民道：“工作什？都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国营饭店，请客。”
“……”温如归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就不去了，我中午才回到基地，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焱给打断了：“人是铁，饭是钢，再忙也要吃饭，走走走，没时间去国营饭店那就去饭堂。”
温如归本来不怎么饿，但这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着他就去饭堂。
当然，去饭堂还是他请客，这两人就是蓄谋来蹭饭的。
不过饭堂那点钱他还是给得起，也就没反抗请了两人。
吃完饭后，温如归直接回办公室干活，黄启民问周焱要不要一起去供销社买日用品。
就见周焱眼神飘忽道：“我就不去了，我想起来我办公室也有事情没干完，自己一个人去吧。”
说完他丢下黄启民匆匆走了。
黄启民看他这个样子有点纳闷，但也没深究，转身去了供销社。
周焱没回办公室，而是去了电话房，这会儿文员已经下班了，没人在办公室。
他拿起电话打到大院办公室去，几个月前他们大院装了电话，如今他要联系家人方便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媳妇王小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周焱吗？打电话回来有什事情？”
周焱想起刚才温如归说的情话，深吸一口气道：“孩子他妈，吃饭了吗？”
王小芸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吃了，到底打电话回来有什事情？”
周焱扭着电话线，那样子扭捏得特别搞笑：“没什事情，我就是想你了，孩子他妈，有没有想我？”
王小芸把电话拿开看了一眼：“真的是周焱吗？干嘛无缘无故说这种肉麻死人的话，该不会是做了什对不起我的事情？”
周焱：“……”
周焱差点没被噎死：“小芸你胡思乱想什，我就是想你和孩子了，特意打电话回来，怎么这不罗曼蒂克？”
王小芸忍着胸口的恶心感：“罗曼蒂克能当饭吃吗？要是没事情我就挂了。”
周焱：“媳妇，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呕……”
周焱的话刚出，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呕吐的声音。
周焱：“……”
王小芸呕吐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接电话：“我孕吐得厉害，不跟说了。”
周焱立即关心又声调缠绵道：“媳妇那你好好休息，想吃什就跟妈说，媳妇先挂电话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擦咔”一声，随即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周焱：“…………”
为什温如归和他媳妇能那么缠绵，到他这就变成这样qaq？
**
过了两天，朴建义那边有了消息。
为局不好谈这种事情，加上佟雪绿如今是个孕妇，他便亲自把档案送到温家来。
温老爷子看到他过来，奇怪道：“建义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朴建义道：“我刚好过来附近办事情，便过来看看老爷子您，听说您要当太爷爷了，真是恭喜老爷子。”
温老爷子最喜欢听别人说他要当太爷爷的事情，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皱在一起：“这孩子也是有心了，不过年纪也不小了，如归孩子都有了，得抓紧才行，再这下去你可就要成老光棍了。”
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的朴建义：“……”
温老爷子：“别不当一回事，看这张脸，虽然你比如归小半岁，可你长得老啊，看上去你就跟如归他叔一样，再不赶紧结婚，回头生了孩子，孩子还以为是他爷爷呢。”
胸口再中一刀的朴建义：“…………”
佟雪绿在屋走出来，正好听到温老爷子的话，差点没笑成疯子：“哈哈哈……”
听到佟雪绿的笑声，朴建义越发心塞了，赶紧朝她使了使眼神，示意她赶紧把温老爷子支开。
佟雪绿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爷爷，我有点想吃隔壁巷子的红豆糕，不知道宗叔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些回来？”
温老爷子：“小宗去买菜了，我这就去帮你买。”
佟雪绿：“这怎么可以？还是我自己去买好了。”
温老爷子摆摆手：“为什不可以？我这身子强壮得，就在家等着，我快就买回来了。”
说着他回房间拿了钱和票大步流星走了。
温老爷子一走，佟雪绿目光落向朴建义手的东西：“是不是我拜托的事情有消息了？”
朴建义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点头：“对。”
佟雪绿他倒了一杯茶，又把点心和零食拿出来：“文件呢？”
朴建义看她这着急，也顾不上喝口水，把文件拿出来递过去：“李娟娟的公公陈大义的确死得突然，死后的状况听说有些蹊跷，只是李娟娟当时勾搭上了副局长，所以这案子是被作为自然死亡结案的。”
佟雪绿打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果然如朴建义说的那样，案宗的记录十分简单，就说李娟娟的公公陈大义是生病死亡，没有任何嫌疑。
她把文件放下去，秀眉微挑：“刚才说死状有些蹊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看到尸体觉得不对劲？”
朴建义喝了一口水，拿起一块雪花酥咬了一口：“没错，我下属他叔叔当年是负责这个案情的人员之一，只是他叔叔职位低，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敢说出来，陈大义也没有其他亲戚为他抱打不平，他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直没有说。”
佟雪绿：“如果我想要翻案的话，那个人可以站出来作证吗？”
朴建义把雪花酥三两口吃下去：“可以，当年帮李娟娟的副局长几年前被拉下来，她这个靠山早就没了，不过真要翻案吗？”
佟雪绿摇头：“不，我只是想拿这个来威胁控制李娟娟，可凡事有个万一，我总要做好万全准备。”
朴建义对她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严谨性格很是赞赏：“我当初就说适合我们刑侦队，可惜没兴趣。”
佟雪绿把文件装起来：“这个文件我要借用一天，回头我再还，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可千万不能弄丢了。”
“放心。”
谈完事情朴建义站起来就要走，谁知还没转身就见温老爷子买了东西回来了。
“雪绿，红豆糕买回来了，赶紧趁热吃。”
佟雪绿心暖暖的：“谢谢爷爷，这是爷爷买宝宝吃的，我替宝宝谢谢太爷爷。”
听到这话，温老爷子高兴得胡子都快翘起来：“快吃，还想吃什就跟爷爷说，爷爷去买。”
说完他看着朴建义道：“建义真要赶紧结婚生孩子，别以为我刚才的话是吓唬你的，这脸真的显老。”
朴建义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我知道了爷爷，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再不走他的胸口就要被温老爷子戳成马蜂窝。
看着朴建义落荒而逃的背影，佟雪绿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她就带着文件去找李娟娟。
她确定史修能这会儿没在李家，然后避开上次那个妇人，敲响了李娟娟的房门。
李娟娟昨晚和史修能两人胡闹到很晚，这会儿她正在补觉，听到敲门声不耐烦道：“谁啊？”
“公安局的。”
李娟娟听到这话，浑身一个激灵，瞌睡虫立即醒了。
她几乎是床上滚下来，胡乱穿好衣服跑去打门，一打门看到佟雪绿怔住了：“怎么是你？”
佟雪绿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认识自己：“看来你是认识我了，我有话要跟说，方便我进去吗？”
李娟娟防备地看着她：“我不认识，我刚才是认错人了，假扮公安同志，我奉劝赶紧走，否则我要喊人了。”
佟雪绿红唇一勾：“不认识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公安同志呢？”
李娟娟咬着唇看她：“我知道是程同志的爱人，找我有什事情？”
程先生？
嗯，程先生就是小旭的父亲，也就是温如归精神分裂幻想出来的第二个人物。
佟雪绿目光如炬盯着她：“我丈夫并没有向提起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他爱人，调查过他？”
看来这李娟娟果然不老实，好在她先下手为强了。
再晚一点，说不定这女人就会跟史修能连成一线来对付温如归。
李娟娟恨恨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我不是调查，有次我在街上看到你们，所以这会儿才会认出你是谁。”
佟雪绿推开她，直接朝屋走进去，四处打量着。
屋有两个房间，头的家具半新不旧，但该有的都有，搪瓷缸子、热水瓶、收音机，这些一般人家买不起的东西，她一个不缺。
据她所知李娟娟没工作，夫家当年留下来的钱也不多，所以她能活得这滋润，显然这几年没少依靠男人。
她反客为主在一张椅子坐下：“不用这样瞪着我，坐下吧。”
李娟娟眉头蹙了蹙，可面对着佟雪绿这样强大的气场，她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不敢放肆。
她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到底找我有什事情？”
佟雪绿懒得跟她虚与委蛇，直接把案宗拿出来：“这是你公公陈大义暴病身亡时你去报案的笔录，当年陈大义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害死的，可你却勾引了公安局的副局长，让他为了为你遮掩，后来那副局长被枪毙了，这事情还记得吧？”
李娟娟的脸色顿时煞白，像见鬼一样看着佟雪绿：“、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我公公当然是生病死的，公安局都证明了，别想用这个来污蔑我！”
佟雪绿一点也不着急，红唇往上轻轻勾着：“帮你的副局长虽然被枪毙了，可当年另外一个负责这个案子的人还活着，他说了，只要我想翻案，他可以做来作证。”
李娟娟唇瓣颤抖着，指甲掐进掌心肉：“到底想怎么样？我帮你丈夫做事情，反过来用这个来威胁我？好，好，大可去举报我，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佟雪绿敢去揭发她，她回头就把温如归用钱收买她去勾引史修能的事情爆出来，大家一起死。
佟雪绿轻声一笑：“放松一点，不用这紧张，我这次过来不是想送进监狱。”
“那你想干什？”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佟雪绿说着，然后不等她答应就直接问道，“我丈夫找你接近史修能的事情，跟其他人提过吗？”
李娟娟摇头：“没有。”
佟雪绿：“最好别说谎，要是被我发现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情，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李娟娟：“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自己去调查！”
“放心，我肯定会去调查。”佟雪绿冷冷看着她，“第二个问题，史修能有没有发现你是温如归派过来的？”
这次李娟娟快就摇头：“没有，要是他发现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是吗？我听说他还想娶为妻，看来他为你着迷，就一点也没心动吗？”
李娟娟眼底眸光闪了一下：“没有。”
“在说谎！”佟雪绿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要是没心动的话，怎么会跑去调查我丈夫，又知道我是谁，明明就起了异心！”
李娟娟被她吓了一跳，强做镇定争辩道：“我都说我没有去调查你们，我是在路上撞到你们……”
“收起的鬼话连篇。”佟雪绿打断她的话，“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我这次过来，是要跟做个交易，做完之后我会安排离开京市，不用开口，在这个事情没得选择，要不然我就送进监狱。”
“至于说的同归于尽的话，我劝还是省省，既然调查过我们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背景有多厉害，凭你一个勾三搭四的寡妇的话，觉得大家会相信吗？”
李娟娟瞪着她，眼底燃烧着怒火：“那你想要我做做什？我跟说，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佟雪绿嗤笑一声：“犯法的事情已经做过了，就少在我面前装清白和无辜了，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了史修能，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做。”
李娟娟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佟雪绿：“我要做的事情简单，写一份承认杀死你公公的自首认罪书，在上面签名按下指印……”
话还没说完，李娟娟就叫了起来：“做梦！当我是傻瓜啊，有这个东西在你们手中，我还不一辈子受们控制？”
佟雪绿：“我会在你离开京市那一天把这认罪书还，不过在这之前，不能把我丈夫让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还有，必须让程秀云知道的存在，只要他们打起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李娟娟蹙着眉：“就这样？”
佟雪绿点头：“就这样，等办完事情我会送去深市，在那边我可以帮你找工作，只是这辈子都不能回京市。”
当然，所谓的找工作，也不过是为了监视住她。
李娟娟八两肉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说明这会儿她内心波动十分大。
佟雪绿知道，要不是自己手有她的把柄，要不是她身份背景厉害，这会儿李娟娟肯定会扑过来撕烂她。
李娟娟瞪着她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自己都说了，我没得选择，要我什时候行动？”
如佟雪绿想的那样，这会儿她恨不得扑过去将她粉身碎骨，但她不能这做，否则就真是同归于尽了。
可她比任何人都不想死，而且这个女人还真猜对了，她之前调查过温如归的身份，知道了他和史修能的关系后，她在他们两人之间犹豫了好久。
温如归虽然身份背景厉害，人又长得英俊不凡，可这样的男人她就算是使出全身解数也不可能勾引上。
相反史修能对她很着迷，还愿意为她跟他老婆离婚，史修能如今生意也做得不错，如果她帮史修能绊倒温如归，到时候史修能肯定会感激她。
这样一来，她就能稳坐老板娘的位置，只是她还来不及下定决心，佟雪绿就找上门来了。
佟雪绿：“程秀云回来你就行动。”
说着她从袋子拿出纸和笔，推过去给李娟娟：“我说你来写。”
李娟娟没有办法，只好拿起笔，按照她说的写下来，然后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下自己的食指印。
写好后，佟雪绿把认罪书拿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错别字，这才收起来。
“程秀云应该会在四天后回京市，到时候行动，第二天我就送去深市，记得别耍花招，否则会后悔的！”
扔下这话后，她站起来扬长而去。
李娟娟看着她的背景，气得把桌子砸得砰砰响。
走出李娟娟的房子，佟雪绿迎面撞上上次那个妇人。
妇人手提着菜，嘴巴张大了：“妹子，怎么过来了？刚才是从李娟娟那骚娘们家出来吗？”
佟雪绿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敛的神色：“我回去后心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所以今天特意跑过来看，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知道发生了什事情吗？”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来神了：“发生了什事情？”
佟雪绿：“我认错人了，那天跟李娟娟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丈夫，是个不认识的中年老男人！”
妇人：“……”
妇人本以为有八卦听，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神发展，一脸无语。
佟雪绿看了她一眼，笑着走了。
**
苏樾深自从那天接到佟雪绿的电话后，便开始做安排。
就跟他之前想的那样，想要抢走程秀云的货物，压根就不用他自己出手。
如今的深市十分乱，成立了各种帮派，这些人到处抢劫和犯罪，要就是去刚成立的公司或者店铺收保护费。
公安打击犯罪的度跟不上，导致这些恶势力猖狂发展。
苏樾深对这些恶势力向来深恶痛绝，可这一次他却打算利用他们去对付程秀云。
程秀云这次定了四千元的货，这几乎是他们全部的身家，只要这批货卖出去，转手他们就能赚一倍回来。
到时候他们就能拿着这笔钱去买房买车，把生意越做越大。
为这次定的货物很多，她一个人没办法带回去，于是在闺蜜的帮助下找了一家运输公司，让他们把衣服运回京市。
同时她也能跟着车一起回京市，这样一来还省了一趟车费。
这天她跟闺蜜告别，然后坐上货车回京市了。
一始顺利，司机除了吃饭和上厕所都没停过，可当车开过一个村庄时，突然一帮人出现在前面，把路给挡住了。
司机吓得一个急刹车。
程秀云身子撞在前面的椅子上，痛得她倒吸凉气：“干什突然停车？”
司机脸都白了：“那些人是来抢劫的。”
抢劫？！
程秀云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怔住了：“司机大哥你在开玩笑吧？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抢劫？”
司机没时间跟她浪费口舌，直接下车，举起双手道：“车里头的东西全部都给们，求们绕了我一条小命！”
那帮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瞧你这怂样，还不快滚。”
司机听到这话，连滚带爬跑了。
程秀云：！！？
听到佟雪绿的话, 苏樾深手的电话差点摔在地上。
当年被抄家下放牛棚，他都没有那么震惊过，这会儿心跳居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佟雪绿那边发生了什事情, 居然要用到这极端犯法的事情？
以她的聪明才智，以及温萧两家的背景，能逼她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手段，只怕事情极为棘手, 不到非不得已，她肯定不会这口。
当年要不是她帮忙，小九早就不知道被拐卖到哪个山旮旯去, 如果不是她帮忙揭穿严永安杀妻，又及时发现顾以蓝想自杀, 如今他们苏家早就妻离子散。
也罢，杀人就杀人吧，就当作还了她之前的恩情。
就几秒的时间，苏樾深心想了多多，甚至想好自己死后要怎么安排家人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道：“佟同志, 说吧，想我帮你杀死谁？”
这次轮到佟雪绿怔住了：“……我没让去杀人啊。”
苏樾深懵了：“刚才不是说让我帮你弄死两个人吗？”
弄死难道不是杀死的意思吗？他的理解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佟雪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让人误解了，或许跟她怀孕有关，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比平时更容易受到波动。
“我说的弄死不是要人命，我是想问你那边有没有办法在货源上动手脚，我想让程秀云和史修能两夫妻倾家荡产，然后自己主动走上犯罪的道路。”
只有他们做了犯法的事情, 她才能报警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更不会让别人替自己去做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苏樾深还真有趣，误会她想杀人就算了, 让人好笑又感动的是，他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苏樾深听了她的解释，心不得不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子，这样子反而好办。”
“我昨天刚好在我朋友那边看到程秀云又过去拿货了，这次她拿的货比之前多了好几倍，应该是投入了大部分的资金，可这次她又是一个人过来，等她回去的路上，我们可以安排人抢走她的货物，让她血本无归。”
佟雪绿闻言，不得不佩服苏樾深的脑子转得快：“这个办法我觉得好，就是人手那边好不好做安排？”
程秀云如今在深市，她鞭长莫及，就是有想动手也动不了她。
等她回到京市，她也不好动手，毕竟是首都，她一动很有可能被人抓到把柄。
苏樾深轻声笑了一下：“这个你放心，既然方法是我提出来的，自然是有能力做到。”
如今深市刚成立经济特区，这个城市百废待兴，一切规章制度都还没有完善，所以犯罪的事情也特别多。
他想让程秀云的货物被抢走，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会有人动手。
佟雪绿真诚道：“谢谢苏同志，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有些强人所难，那边请务必要小心，别让人抓住把柄才好。”
苏樾深：“佟同志不用客气，当年你对我们苏家的帮助，我如今不过是还了千分之一罢了，只是你这样做，温同志那边可知情？”
佟雪绿顿了一下：“他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于我。”
至于原，她没打算告诉苏樾深。
她可以把温如归生病的事情告诉朴建义，那是因为一来如果她不说，朴建义不可能帮她调档案，二来朴建义虽然嘴巴有点贱，但他和温如归的兄弟感情牢固。
之前朴建义好几次帮助自己，就是看在温如归的份上，最后一点就是，如今她怀孕了，她怕自己有顾不到的地方，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
她不可能把温如归生病的事情告诉两个爷爷，尤其不能告诉温老爷子，他们肯定会承受不住。
此在思考后，她觉得告诉朴建义是最合适的人选，以朴建义的人品，她也不担心他会说出去。
苏樾深是个聪明人，听佟雪绿这说，立即就明白她有难言之。
他马上停止这个话题：“佟同志，我现在需要出去安排点事情，回头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佟雪绿又温如归那边打电话过去。
温如归自从升上所长后，他的办公室就安装了电话。
“孩子他爸，今天工作忙吗？”
温如归听到这个新鲜的称呼，嘴角往上勾起：“的确挺忙的，我离开后你做了什？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佟雪绿：“孩子如今才一个多月，可能还没有黄豆那么大，他/她想折腾我还没那个本事呢，走后我就去百货公司逛了一圈，不过什都没买就回来了。”
“怎么不买？是没票了吗？”
温如归一边说着，一边拉抽屉看头的票，他昨天回家忘记带回去了，心不由一阵懊悔。
“当然不是，平时带回家的，还有两个爷爷给的票用都用不完，我就是没有买东西的欲望。”
温如归听到她这矛盾的说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没买东西的欲望怎么会跑到百货公司去？”
佟雪绿嘟着嘴巴，声音娇娇道：“我这不是无聊嘛，一走我就开始想你了，孩子他爸，有没有想我？”
温如归耳尖一下子就红了，声音低沉悦耳：“有，除了做实验，我都在想你。”
佟雪绿嘴角也勾了起来，真是难为他说出这露骨的情话来。
只是温如归这边就没那么好受了，他的话刚落地，门口就传来两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的妈呀，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谁能想到我们的温所长平时这肉麻呢？”
“除了做实验，我都在想你，哈哈哈……大情圣温如归。”
“……”
温如归不用回头也听得出来这是周焱和黄启民两个损友的声音，他的脸发烫了起来。
“周焱和启民过来找我，我回头再打回去。”
佟雪绿高兴他能和朋友相处，老是一个人呆着对他的病情没好处：“好，那你先挂了电话吧。”
温如归手抓着电话，压低声音道：“先挂了。”
以往他们打电话，一直都是他等她挂了电话。
两人就“先挂”这个话题来回缠绵了好几次，站在门边的周焱和黄启民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
挂了电话，温如归脸色带着一丝尴尬看着他们两人：“们过来找我有什事？”
周焱一副欠揍的表情：“没事就不能过来吗？要是我们不过来，也没办法听到你说情话了。”
黄启民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啊，如归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前连女人的脸都记不住，没想到现在说起情话来信手拈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温如归：“…………”
温如归被两人挤兑得脸红耳赤：“们要是没事的话，那就赶紧走吧，我还要工作。”
黄启民道：“工作什？都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国营饭店，请客。”
“……”温如归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就不去了，我中午才回到基地，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焱给打断了：“人是铁，饭是钢，再忙也要吃饭，走走走，没时间去国营饭店那就去饭堂。”
温如归本来不怎么饿，但这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着他就去饭堂。
当然，去饭堂还是他请客，这两人就是蓄谋来蹭饭的。
不过饭堂那点钱他还是给得起，也就没反抗请了两人。
吃完饭后，温如归直接回办公室干活，黄启民问周焱要不要一起去供销社买日用品。
就见周焱眼神飘忽道：“我就不去了，我想起来我办公室也有事情没干完，自己一个人去吧。”
说完他丢下黄启民匆匆走了。
黄启民看他这个样子有点纳闷，但也没深究，转身去了供销社。
周焱没回办公室，而是去了电话房，这会儿文员已经下班了，没人在办公室。
他拿起电话打到大院办公室去，几个月前他们大院装了电话，如今他要联系家人方便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媳妇王小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周焱吗？打电话回来有什事情？”
周焱想起刚才温如归说的情话，深吸一口气道：“孩子他妈，吃饭了吗？”
王小芸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吃了，到底打电话回来有什事情？”
周焱扭着电话线，那样子扭捏得特别搞笑：“没什事情，我就是想你了，孩子他妈，有没有想我？”
王小芸把电话拿开看了一眼：“真的是周焱吗？干嘛无缘无故说这种肉麻死人的话，该不会是做了什对不起我的事情？”
周焱：“……”
周焱差点没被噎死：“小芸你胡思乱想什，我就是想你和孩子了，特意打电话回来，怎么这不罗曼蒂克？”
王小芸忍着胸口的恶心感：“罗曼蒂克能当饭吃吗？要是没事情我就挂了。”
周焱：“媳妇，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呕……”
周焱的话刚出，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呕吐的声音。
周焱：“……”
王小芸呕吐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接电话：“我孕吐得厉害，不跟说了。”
周焱立即关心又声调缠绵道：“媳妇那你好好休息，想吃什就跟妈说，媳妇先挂电话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擦咔”一声，随即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周焱：“…………”
为什温如归和他媳妇能那么缠绵，到他这就变成这样qaq？
**
过了两天，朴建义那边有了消息。
为局不好谈这种事情，加上佟雪绿如今是个孕妇，他便亲自把档案送到温家来。
温老爷子看到他过来，奇怪道：“建义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朴建义道：“我刚好过来附近办事情，便过来看看老爷子您，听说您要当太爷爷了，真是恭喜老爷子。”
温老爷子最喜欢听别人说他要当太爷爷的事情，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皱在一起：“这孩子也是有心了，不过年纪也不小了，如归孩子都有了，得抓紧才行，再这下去你可就要成老光棍了。”
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的朴建义：“……”
温老爷子：“别不当一回事，看这张脸，虽然你比如归小半岁，可你长得老啊，看上去你就跟如归他叔一样，再不赶紧结婚，回头生了孩子，孩子还以为是他爷爷呢。”
胸口再中一刀的朴建义：“…………”
佟雪绿在屋走出来，正好听到温老爷子的话，差点没笑成疯子：“哈哈哈……”
听到佟雪绿的笑声，朴建义越发心塞了，赶紧朝她使了使眼神，示意她赶紧把温老爷子支开。
佟雪绿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爷爷，我有点想吃隔壁巷子的红豆糕，不知道宗叔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些回来？”
温老爷子：“小宗去买菜了，我这就去帮你买。”
佟雪绿：“这怎么可以？还是我自己去买好了。”
温老爷子摆摆手：“为什不可以？我这身子强壮得，就在家等着，我快就买回来了。”
说着他回房间拿了钱和票大步流星走了。
温老爷子一走，佟雪绿目光落向朴建义手的东西：“是不是我拜托的事情有消息了？”
朴建义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点头：“对。”
佟雪绿他倒了一杯茶，又把点心和零食拿出来：“文件呢？”
朴建义看她这着急，也顾不上喝口水，把文件拿出来递过去：“李娟娟的公公陈大义的确死得突然，死后的状况听说有些蹊跷，只是李娟娟当时勾搭上了副局长，所以这案子是被作为自然死亡结案的。”
佟雪绿打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果然如朴建义说的那样，案宗的记录十分简单，就说李娟娟的公公陈大义是生病死亡，没有任何嫌疑。
她把文件放下去，秀眉微挑：“刚才说死状有些蹊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看到尸体觉得不对劲？”
朴建义喝了一口水，拿起一块雪花酥咬了一口：“没错，我下属他叔叔当年是负责这个案情的人员之一，只是他叔叔职位低，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敢说出来，陈大义也没有其他亲戚为他抱打不平，他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直没有说。”
佟雪绿：“如果我想要翻案的话，那个人可以站出来作证吗？”
朴建义把雪花酥三两口吃下去：“可以，当年帮李娟娟的副局长几年前被拉下来，她这个靠山早就没了，不过真要翻案吗？”
佟雪绿摇头：“不，我只是想拿这个来威胁控制李娟娟，可凡事有个万一，我总要做好万全准备。”
朴建义对她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严谨性格很是赞赏：“我当初就说适合我们刑侦队，可惜没兴趣。”
佟雪绿把文件装起来：“这个文件我要借用一天，回头我再还，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可千万不能弄丢了。”
“放心。”
谈完事情朴建义站起来就要走，谁知还没转身就见温老爷子买了东西回来了。
“雪绿，红豆糕买回来了，赶紧趁热吃。”
佟雪绿心暖暖的：“谢谢爷爷，这是爷爷买宝宝吃的，我替宝宝谢谢太爷爷。”
听到这话，温老爷子高兴得胡子都快翘起来：“快吃，还想吃什就跟爷爷说，爷爷去买。”
说完他看着朴建义道：“建义真要赶紧结婚生孩子，别以为我刚才的话是吓唬你的，这脸真的显老。”
朴建义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我知道了爷爷，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再不走他的胸口就要被温老爷子戳成马蜂窝。
看着朴建义落荒而逃的背影，佟雪绿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她就带着文件去找李娟娟。
她确定史修能这会儿没在李家，然后避开上次那个妇人，敲响了李娟娟的房门。
李娟娟昨晚和史修能两人胡闹到很晚，这会儿她正在补觉，听到敲门声不耐烦道：“谁啊？”
“公安局的。”
李娟娟听到这话，浑身一个激灵，瞌睡虫立即醒了。
她几乎是床上滚下来，胡乱穿好衣服跑去打门，一打门看到佟雪绿怔住了：“怎么是你？”
佟雪绿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认识自己：“看来你是认识我了，我有话要跟说，方便我进去吗？”
李娟娟防备地看着她：“我不认识，我刚才是认错人了，假扮公安同志，我奉劝赶紧走，否则我要喊人了。”
佟雪绿红唇一勾：“不认识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公安同志呢？”
李娟娟咬着唇看她：“我知道是程同志的爱人，找我有什事情？”
程先生？
嗯，程先生就是小旭的父亲，也就是温如归精神分裂幻想出来的第二个人物。
佟雪绿目光如炬盯着她：“我丈夫并没有向提起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他爱人，调查过他？”
看来这李娟娟果然不老实，好在她先下手为强了。
再晚一点，说不定这女人就会跟史修能连成一线来对付温如归。
李娟娟恨恨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我不是调查，有次我在街上看到你们，所以这会儿才会认出你是谁。”
佟雪绿推开她，直接朝屋走进去，四处打量着。
屋有两个房间，头的家具半新不旧，但该有的都有，搪瓷缸子、热水瓶、收音机，这些一般人家买不起的东西，她一个不缺。
据她所知李娟娟没工作，夫家当年留下来的钱也不多，所以她能活得这滋润，显然这几年没少依靠男人。
她反客为主在一张椅子坐下：“不用这样瞪着我，坐下吧。”
李娟娟眉头蹙了蹙，可面对着佟雪绿这样强大的气场，她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不敢放肆。
她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到底找我有什事情？”
佟雪绿懒得跟她虚与委蛇，直接把案宗拿出来：“这是你公公陈大义暴病身亡时你去报案的笔录，当年陈大义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害死的，可你却勾引了公安局的副局长，让他为了为你遮掩，后来那副局长被枪毙了，这事情还记得吧？”
李娟娟的脸色顿时煞白，像见鬼一样看着佟雪绿：“、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我公公当然是生病死的，公安局都证明了，别想用这个来污蔑我！”
佟雪绿一点也不着急，红唇往上轻轻勾着：“帮你的副局长虽然被枪毙了，可当年另外一个负责这个案子的人还活着，他说了，只要我想翻案，他可以做来作证。”
李娟娟唇瓣颤抖着，指甲掐进掌心肉：“到底想怎么样？我帮你丈夫做事情，反过来用这个来威胁我？好，好，大可去举报我，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佟雪绿敢去揭发她，她回头就把温如归用钱收买她去勾引史修能的事情爆出来，大家一起死。
佟雪绿轻声一笑：“放松一点，不用这紧张，我这次过来不是想送进监狱。”
“那你想干什？”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佟雪绿说着，然后不等她答应就直接问道，“我丈夫找你接近史修能的事情，跟其他人提过吗？”
李娟娟摇头：“没有。”
佟雪绿：“最好别说谎，要是被我发现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情，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李娟娟：“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自己去调查！”
“放心，我肯定会去调查。”佟雪绿冷冷看着她，“第二个问题，史修能有没有发现你是温如归派过来的？”
这次李娟娟快就摇头：“没有，要是他发现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是吗？我听说他还想娶为妻，看来他为你着迷，就一点也没心动吗？”
李娟娟眼底眸光闪了一下：“没有。”
“在说谎！”佟雪绿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要是没心动的话，怎么会跑去调查我丈夫，又知道我是谁，明明就起了异心！”
李娟娟被她吓了一跳，强做镇定争辩道：“我都说我没有去调查你们，我是在路上撞到你们……”
“收起的鬼话连篇。”佟雪绿打断她的话，“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我这次过来，是要跟做个交易，做完之后我会安排离开京市，不用开口，在这个事情没得选择，要不然我就送进监狱。”
“至于说的同归于尽的话，我劝还是省省，既然调查过我们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背景有多厉害，凭你一个勾三搭四的寡妇的话，觉得大家会相信吗？”
李娟娟瞪着她，眼底燃烧着怒火：“那你想要我做做什？我跟说，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佟雪绿嗤笑一声：“犯法的事情已经做过了，就少在我面前装清白和无辜了，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了史修能，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做。”
李娟娟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佟雪绿：“我要做的事情简单，写一份承认杀死你公公的自首认罪书，在上面签名按下指印……”
话还没说完，李娟娟就叫了起来：“做梦！当我是傻瓜啊，有这个东西在你们手中，我还不一辈子受们控制？”
佟雪绿：“我会在你离开京市那一天把这认罪书还，不过在这之前，不能把我丈夫让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还有，必须让程秀云知道的存在，只要他们打起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李娟娟蹙着眉：“就这样？”
佟雪绿点头：“就这样，等办完事情我会送去深市，在那边我可以帮你找工作，只是这辈子都不能回京市。”
当然，所谓的找工作，也不过是为了监视住她。
李娟娟八两肉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说明这会儿她内心波动十分大。
佟雪绿知道，要不是自己手有她的把柄，要不是她身份背景厉害，这会儿李娟娟肯定会扑过来撕烂她。
李娟娟瞪着她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自己都说了，我没得选择，要我什时候行动？”
如佟雪绿想的那样，这会儿她恨不得扑过去将她粉身碎骨，但她不能这做，否则就真是同归于尽了。
可她比任何人都不想死，而且这个女人还真猜对了，她之前调查过温如归的身份，知道了他和史修能的关系后，她在他们两人之间犹豫了好久。
温如归虽然身份背景厉害，人又长得英俊不凡，可这样的男人她就算是使出全身解数也不可能勾引上。
相反史修能对她很着迷，还愿意为她跟他老婆离婚，史修能如今生意也做得不错，如果她帮史修能绊倒温如归，到时候史修能肯定会感激她。
这样一来，她就能稳坐老板娘的位置，只是她还来不及下定决心，佟雪绿就找上门来了。
佟雪绿：“程秀云回来你就行动。”
说着她从袋子拿出纸和笔，推过去给李娟娟：“我说你来写。”
李娟娟没有办法，只好拿起笔，按照她说的写下来，然后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下自己的食指印。
写好后，佟雪绿把认罪书拿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错别字，这才收起来。
“程秀云应该会在四天后回京市，到时候行动，第二天我就送去深市，记得别耍花招，否则会后悔的！”
扔下这话后，她站起来扬长而去。
李娟娟看着她的背景，气得把桌子砸得砰砰响。
走出李娟娟的房子，佟雪绿迎面撞上上次那个妇人。
妇人手提着菜，嘴巴张大了：“妹子，怎么过来了？刚才是从李娟娟那骚娘们家出来吗？”
佟雪绿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敛的神色：“我回去后心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所以今天特意跑过来看，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知道发生了什事情吗？”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来神了：“发生了什事情？”
佟雪绿：“我认错人了，那天跟李娟娟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丈夫，是个不认识的中年老男人！”
妇人：“……”
妇人本以为有八卦听，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神发展，一脸无语。
佟雪绿看了她一眼，笑着走了。
**
苏樾深自从那天接到佟雪绿的电话后，便开始做安排。
就跟他之前想的那样，想要抢走程秀云的货物，压根就不用他自己出手。
如今的深市十分乱，成立了各种帮派，这些人到处抢劫和犯罪，要就是去刚成立的公司或者店铺收保护费。
公安打击犯罪的度跟不上，导致这些恶势力猖狂发展。
苏樾深对这些恶势力向来深恶痛绝，可这一次他却打算利用他们去对付程秀云。
程秀云这次定了四千元的货，这几乎是他们全部的身家，只要这批货卖出去，转手他们就能赚一倍回来。
到时候他们就能拿着这笔钱去买房买车，把生意越做越大。
为这次定的货物很多，她一个人没办法带回去，于是在闺蜜的帮助下找了一家运输公司，让他们把衣服运回京市。
同时她也能跟着车一起回京市，这样一来还省了一趟车费。
这天她跟闺蜜告别，然后坐上货车回京市了。
一始顺利，司机除了吃饭和上厕所都没停过，可当车开过一个村庄时，突然一帮人出现在前面，把路给挡住了。
司机吓得一个急刹车。
程秀云身子撞在前面的椅子上，痛得她倒吸凉气：“干什突然停车？”
司机脸都白了：“那些人是来抢劫的。”
抢劫？！
程秀云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怔住了：“司机大哥你在开玩笑吧？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抢劫？”
司机没时间跟她浪费口舌，直接下车，举起双手道：“车里头的东西全部都给们，求们绕了我一条小命！”
那帮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瞧你这怂样，还不快滚。”
司机听到这话，连滚带爬跑了。
程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