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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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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连愣了半晌,赶忙跪在雪地里,“皇上….”

    其余人一见,也跟着纷纷下跪。

    元荆缓缓回了神,隐去眼底惊悸,透出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戾气。

    “来人。”

    侍卫恭声上前,“是。”

    “拖回o羽宫,禁足。”元荆淬白的面儿上没一点血色,“至于另一个小的,送暴室,打三十大板。”

    侍卫一愣,面儿上不动声色,只遵旨办事。

    一边的喜连也是心明镜,弓腰垂手,跟在皇上后头转身而去。

    走一回,又发觉那并非zu殿的方向,思索半晌,便大着胆子提醒,“皇上,那并非是去zu殿的道儿….”

    元荆面儿上黑气弥漫,“回御书房。”

    喜连不敢再问,静静的跟在后头,掉头回宫。

    淮淮眼瞅着元荆欲走,忽然心急如焚,“别走——”

    直直的伸了手,可那人却越发的远,怎么着也够不到。

    淮淮攒足了劲儿,想着往出挣,奈何身上的侍卫实在太多,结结实实将自己摁在雪地里,直到脱力。

    另一头,春宝给打的缩成了团,又展开身子。

    领头的侍卫一抬手,“停。”

    身边挥拳踢腿的侍卫生生停下掌风,去看那领队。

    领队眼瞅着地上烂泥一样的小太监,眼瞳一沉,

    “八成死了。”

    又踢了两脚,眼见着春宝再次缩成了团儿,才怒道:“胆敢装死!给我继续打!”

    春宝眼见着装死不成,又疼的实在受不住,便翻了身子撅在地上,直往那墙根的雪堆里拱。

    话说那墙根的雪一般都是直殿监未来得及收起的雪,堆的格外厚,又积压多日,外头冻了一层冰碴,春宝身子瘦小,好容易打了个洞钻进去,确实能顶些事。

    领队朝那冰层上猛踹两脚,又收了回去,疼的呲牙咧嘴,“去——寻个物件来,将这雪给我铲了!”

    身后的两个侍卫闻言,忙跑出去寻了个两个雪铲过来。

    淮淮给拖出三丈远,这才想起春宝,扯了脖子高吼,“春宝——”

    不远处,一队人一边扫雪一边打人。

    春宝实在是忙的焦头烂额,便是听见淮淮喊自己,也没工夫搭理,只顺着墙角的雪堆不断往前拱,用以躲避拳脚。

    可未料竟一头在拱墙角上,两眼一晕,登时晕了过去。

    侍卫费好大劲才将那雪铲干净,将春宝拖出来,也不知这小太监是给打晕的,还是累晕的,只能先将其拖回暴室,等醒了再打板子。

    一柱香的时辰,这路上就只剩了一地凌乱,半个人影也瞧不见了。

    ****

    zu殿。

    暖炕上的女人,典雅异常,一身华贵的蜀锦,斜倚在软枕上,端的是天女风韵,似玉如花。

    那葱管般尖尖十指抚弄着平板的肚皮,越发的缓慢。

    身边儿漆红的食桌儿上,青瓷碟里装着几样精美的糕点,已然没了热乎气儿。

    宁嫔斜了眼去看身边的宫女,“紫竹——”

    那被唤作紫竹的宽脸儿宫女闻言上前,福一福身子,“娘娘…”

    “这都一个时辰了,皇上怎么还未到..”

    宫女垂了眼,安抚道:“方才小李子说的很明白,皇上得了信儿正往这边来呢,兴许是给什么事耽搁了,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宁嫔细声慢语,“可这也太久了…”

    宫女将那绣莲刺鸳的毯子盖在宁嫔的脚上,“娘娘莫急,奴婢这便差小李子再出去打听一趟。”

    语毕,便转身出了内屋,还未走上几步,便眼瞧着那大门一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跟前的红人喜公公。

    宫女喜上眉梢,可扯了脖子也没见着皇上进来,登时心里便明白几分,只恭敬将喜连迎入屋,不再言语了。

    宁嫔见喜连愣了一下,旋即掀了毯子起身下地,一边伺候的宫女见了赶忙上去搭一把手,将其从暖炕上伏下来。

    宁嫔嗔道:“怎么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说话间,喜连就进了里屋,见宁嫔这般,很是惊悸,“娘娘怎么还出来了?外头冷,奴才扶娘娘回屋。”

    宁嫔将指头搭在喜连伸过来的手腕上,这才明白过来,“皇上为何不来。”

    喜连扶着她坐下,毕恭毕敬,“本来皇上听说娘娘有孕,心里头惦记着娘娘,想着过来看看 ,可国事繁忙,皇上还未到zu殿就给人叫了回去,这不叫奴才亲自过来跟娘娘说一声,叫娘娘安心养胎,皇上改日再来。”

    宁嫔眼底一暗,“皇上繁忙,做嫔妃的自然体谅,还望公公代本宫回皇上,说是本宫身子还算爽利,叫皇上不必担心。”

    喜连恭声领命,“娘娘温柔体恤,实乃后宫之福。”

    宁嫔阖了眼,抬手微微一挥,“本宫有些乏,先睡会儿,你且去罢。”

    喜连应一声,躬身退下,转身回话去了。

    待喜连出了zu殿,宁嫔这才缓缓睁了眼,却并非方才那般柔弱温雅,竟多出些许凌厉之色来,“紫竹——”

    紫竹凑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宁嫔凤目微眯,“皇上因国事繁忙而不来看本宫…这等蹩脚的借口也想唬弄本宫?打皇上登基以来,后宫里头本宫是第一个怀了龙胎的嫔妃,这于皇上而言是何等的喜事,岂会因政务而不来看本宫…”

    紫竹去看宁嫔,“娘娘的意思….”

    “去给本宫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自打淮淮给禁足在宫里,接连几日都吃了蜜一般,呆在屋里傻笑。

    春宝给拖去暴室打了三十板子,整日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极少出来走动。

    o羽宫里似乎清净了不少。

    话说这日游公公进屋儿收拾送过去的碗筷,却发现那饭食只动了几筷子,搁冷了,凝在一起。

    游公公垂头收拾,“怎么都不吃?菜不合口味?”

    淮淮歪在炕桌旁,痴痴笑着,像是没听见一样。

    游公公撇撇嘴,“笑能管饱?”

    淮淮道:“江怀瑾….”

    游公公先是一愣,旋即青了脸,忙四下里瞅了瞅,又觉不妥,出门看了半晌,直瞧的门口路过的小太监发毛,后又想着该没人听见,这才转身回了屋。

    “祖宗…您说这个是要掉脑袋的….”

    淮淮目光落在虚空里,“江怀瑾…跟我重名。”

    游公公想也未想,直接翻身上炕去捂淮淮的嘴,“你不要命,咱家还想要呢!”

    给淮淮挣开了,又继续上去捂,“再者说,皇上的名讳怎么跟你重名了,明摆着不一样罢。”

    淮淮道:“江怀瑾同我只差两字,自然是重名。”

    游公公听这三个字又是一脸的汗,攒足了劲儿就上去揪淮淮,

    淮淮左右摆头,躲着游公公那细枯的手,两人撕扯半晌,淮淮便将游公公攥了个紧实。

    游公公手腕上一疼,细了嗓子骂道:“兔崽子——”

    语音刚落,便听得身后音色颤抖,“莫要…强他。”

    游公公朝身后看去,只见春宝撅着腚立在两人身后头,抖的筛糠一样。

    淮淮一听,忙松了手,“你说的啥?”

    游公公可是听的明白,下炕就给了春宝一个耳刮子,“再瞎说咱家撕烂你的嘴,你却也不看看咱家多大岁数的人,哪里强的动这头牛?”

    春宝给抽的栽歪两下,一个不稳,直接趴在食桌上,盯着那盘腰花,原本晦暗的眼瞳里登时熠熠生光。

    游公公将菜色尽数收进食盒内,“瞅什么,今个儿咱家偏要治治你这馋嘴。”

    春宝眼底极度失望,身子抖的更加厉害,“疼….”

    游公公道:“疼你抖个什么劲儿。”

    春宝继续抖,“好像这样能止些疼。”

    游公公扯一下嘴角,“你倒是会想办法。”

    淮淮瞅着春宝撅着腚,“你腚咋了?”

    春宝道:“挨板子了。”

    淮淮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好些日子也没见着你。”

    春宝很是委屈,“你也不去瞧瞧我,倒是我惦记着你,这两天都想着来这屋看你一眼,可每次都是走到半路,便疼的实在受不住,只能折回去养伤,最近一次都走到了你屋门口,就给疼回去了。”

    淮淮道:“你都到了屋门口还回去做什么,进来歇歇不就成了。”

    春宝闻言,讷讷道:“可也是…”

    游公公听这句疯话后摇摇头,低头想着收药碗,发现动也未动,便睨一眼淮淮,“怎么没喝 ?”

    淮淮想起来一样,“搁那罢,我一会再喝。”

    游公公提起食盒,“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语毕,便转身出屋。

    春宝盯着那浓黑药汁,咂咂舌,心里头馋的紧,嘴上却假惺惺,“我帮你倒啦?”

    淮淮道:“正好你腚疼,喝下补补,兴许有帮助。”

    春宝满怀谢意,将那碗药汁喝的干净,接着袄袖一抹嘴,“我瞅着那人不像是侍卫,能指挥好些个人,该是个将军。”

    旋即又自否道:“该不是,将军是进不了后宫的。”

    淮淮想着那人的摸样,面儿上的喜气挡也挡不住,“他还告诉我他的名字呐。”

    “什么名儿?”

    “江怀瑾。”

    春宝想了半晌,“总觉着耳熟。”

    淮淮大喜,“你听过这人?”

    春宝思索半柱香的时辰,两个眼忽然放光,

    “怪不得我觉得熟,原来他竟然跟你重名,不过就差两个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