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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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凛自袖中取出一个长长的锦盒,递了过去,“我和沈槐的。”

    然后就和沈槐一起坐下了。

    墨云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却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块玉佩,看样式还是一对的。

    尽管这两枚玉佩做工精良,但是墨云还是觉得齐凛是故意的,故意揭露他没有对象的伤口。

    看着墨云的表情从最初的兴奋激动转为最后的平静,甚至隐隐的还有点惆怅,齐凛忍不住发问道:“不喜欢?”

    这两块玉佩是他特意从私库里找出来的,看着是一对的,就全部送给了墨云。

    墨云合上盖子,将那锦盒放置一边,“还好。”

    沈槐瞄了眼那两块玉佩,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前朝一位大师雕刻的,寓意美好。你可以在将来定亲时将这其中一块玉佩赠予女方,有长长久久之意。”

    墨云感觉自己心上又被沈槐扎了一刀,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沈槐挑眉看着墨云郁闷地端过桌案上摆着的一碗面条吃了起来。

    自己伸手也端了一碗过来。

    齐凛伸出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却发现这是一根长寿面,这看似是一碗的面条其实只有一根。

    坐在二人对面的墨云已经哧溜哧溜地吃了将近小半碗,而且那根面竟是没断过。

    沈槐只看了一眼就低头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吃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到,家产丰厚,日进斗金的墨云公子平素里的生活竟然会过的如此节俭。

    连生辰时也只有一碗素面,连个肉也没有。

    沈槐执起筷子翻动了下面条,却发现面条的底下还卧着一个糖心荷包蛋。

    嗯,看来也不是那么简陋的,至少还有一个蛋。

    沈槐吃了一口,抬起头来看时,发现桌子的角落里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不仅卧着一个荷包蛋,甚至还有肉有菜,甚是丰盛。

    她看了坐在对面的墨云一眼。

    他吃面的速度极快,那一碗面不多时就见底了。

    墨云取了帕子开始擦拭嘴角,看样子并没有去动那碗面的欲望。

    坐在沈槐身侧的齐凛看她一直盯着角落里的那碗面条,低声解释了一句,“那碗面,是墨云留给一位故人的。”

    沈槐眨眨眼,多嘴地问了一句,“那故人何时过来?”

    此话一出,墨云手上的动作一顿,就是齐凛也罕见地沉默了。

    两个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染上了哀凄之色。

    墨云苦笑一声,“我倒是希望他能来。”

    齐凛顿了几秒对沈槐说道:“他当年与我和墨云是至交好友,只不过……现如今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沈槐在听到齐凛的回答后着实吃了一惊,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

    “抱歉,我不该问的。”沈槐神情肃然地朝墨云道歉。

    墨云抿着唇,“无事,又不是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但是沈槐能从他的眼中读出那个人对于他和齐凛是多么的重要。

    因为中间的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面条。

    一时间,房间空寂的可怕。

    待看到沈槐和齐凛也吃完了之后,墨云才开口说道:“走吧,陪我去楼顶赏景,今日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

    齐凛嗯了一声,推着沈槐出了房间。

    墨云紧随其后,手里还拎着一坛子酒。

    几人费了点功夫登上了顶楼,冬夜的寒风呼啸着从几人面颊处刮过,留下道道红痕。

    齐凛略显担忧地看了沈槐一眼,将她的兜帽系紧了些。

    在上来之前,他询问过沈槐,只是她拒绝了,跟着一起上来了。

    三人并排坐在屋顶上,中间还放着一坛酒。

    沈槐深吸了一口气,放眼看去,不远处的群山和皑皑雪景尽数收入眼底。

    京城的深夜,仍旧有不少的酒肆饭馆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隐隐的,沈槐还听见了更漏声。

    伴着风声,送入她耳中。

    墨云抬头看了眼天色,看见了空中那些一闪一闪散发着光芒的莹星,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齐凛看了他一眼,拎起那坛子酒,拍开了上面的封泥。

    醇厚的酒香飘入沈槐的鼻中,等她回头看时,齐凛和墨云两个人已经一人一口地开始喝上了。

    因着今夜沈槐也在,齐凛不敢多喝,只喝几小口就罢口了。

    反倒是墨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齐凛也不阻止他,任由他喝着。

    不多时,那坛酒就见底了。

    墨云甩手扔下空酒坛子,抬起袖子眯起眼抹了把下巴。

    忽地,他看向齐凛,“齐凛,你好好坐着,不要晃呀!”

    齐凛沉默了一会,伸手按住手脚乱舞的墨云, “你醉了。”

    墨云甩开了齐凛的手,“胡说!我们当中救数我酒量最好了,连宇文那小子都喝不过我。”

    墨云的话刚说完,他自己就先愣住了。

    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有提起了。

    齐凛看着他,说道:“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墨云失魂落魄地胡乱点头,“好,好好好。”

    他今夜是真的醉了。

    沈槐是由齐凛带下去的,期间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宇文二字。

    宇文是北临的国姓,不是皇家的人是决不能冠上这个姓氏的。

    忽而,沈槐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北临的大皇子,宇文杉。

    他死于三年前的一个冬日,若是细算起来……好像就是今日。

    倘若他现如今还健在的话,这年纪也与墨云和齐凛二人相仿。

    沈槐敛了眸中的深色,重新坐回到轮椅上。

    墨云由齐凛看着回去歇息了。

    不多时,齐凛就推着她出了茶肆。

    一出茶肆,沈槐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冷气,感觉浑身上下的热气都被抽光了。

    齐凛忽地伸手,触摸了一下沈槐的手,有些冷。

    还不等沈槐反应过来,齐凛就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搭在沈槐的膝上。

    突如其来的暖意令沈槐一怔,不知该如何是好。

    索性齐凛也没有多话,只是这般推着沈槐朝齐王府走去。

    一路上,只有簌簌的踩雪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