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闻夏不知瑾 > 第23章 心软求情

第23章 心软求情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到山下时,我发现焉理、二皇子焉珣和他的王妃魏迁善,七皇子焉琦以及小王爷焉亿佟均在等我们。见我和焉瑾的样子,焉珣等人眼中均是暧昧的笑意,唯有焉理眸中晦暗不明。

    不过却未见到焉珂的王妃们。

    焉珂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风流的人,上一世的他除了王妃和侧妃外,通房侍妾无数。现在这个时候,也早已娶了御史大夫慕容槐的嫡长女慕容姿为王妃,吏部文选司郎中高盛的嫡女高芹漫为侧妃,侍妾是那鼎鼎有名的玉风楼前任花魁——风雪舞。所以这两次的相遇,若说他是看上了我,我是万万不信的。

    焉瑾为我们介绍一番,我屈膝向他们行礼。

    他们也均和我记忆中一样。

    焉珣今日都未穿骑射服,只一身利落的淡墨青衫,眉目清秀疏朗,尖尖的下巴,身形比其他皇子羸瘦些,整个一文弱书生的模样。

    焉琦与我同岁,而今身量还未完全长成,比他的兄长们矮了些,却也容貌俊秀,今日一身玄色骑服,更衬得少年英气十足。

    焉亿佟比我大四岁,与焉理同岁,一副风流的模样,长得不错,只是那一双好色的眼睛,被他多看两眼都觉着难受。我忽地想到上一世,听闻在余老太师六十岁的寿宴上,焉亿佟醉酒后离席,偶遇方暖,竟调戏于她。那时焉瑾与我还未成婚,可京中俱知方暖是当朝太子的意中人,焉亿佟也真是色胆包天了,最终还是跟着他的护卫还算清醒,生生拦住了他,他才没有过分行事。

    方暖找焉瑾哭诉,最终焉瑾念着亲缘又未发生什么,让焉亿佟主动向方暖道了歉,才饶过焉亿佟。

    我暗暗地想,余老太师的六十岁寿宴好似就在下月,这次去应该是有好戏看了。

    魏迁善也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她鼻梁高挺,肤色虽谈不上白皙,却也绝不暗沉,不笑的时候凤眼生威,一笑起来,那双眼睛又弯成十分好看的弧度。她看见我便呵呵大笑着上前,拉住我说着:“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要如此多礼。”

    我不想和她“一家人”,只得干笑两声回应。

    焉珣与魏迁善成婚五年,已孕有一子一女,长子焉宥,已三岁了,长女焉冉,刚满周岁,我顺嘴问了一句为何没见孩子们,魏迁善一脸嫌弃:“快别提那两个祖宗,带着他们我都玩不痛快,今日便扔家里让奶娘婆子们看着了。”

    我看着魏迁善的样子呵呵直笑。

    菀芷最后是与翟文颖同乘下来的,想来也是顾及到了男女有别。

    赛马变成这样只得作罢,众女拿回了自己的彩头,我直接拉过侯苩的手,不由分手地将我的象牙玉镯给她戴了上去,说着:“这云纹图案都是我前几年自己雕上去的呢,苩姐姐可不许嫌弃。”

    侯苩呵呵笑着:“你不送我我也是要厚着脸皮向你讨要的。”

    我二人相视而笑。

    打发走了侯苩等人,翟文渊为我们找了一间屋子,几位皇子依次坐在上首,下面是魏迁善、焉亿佟、焉依依、翟文渊、李若辰、翟文彬、我和翟文颖。

    地上跪着十几个人,均是今日接触过那匹马的,个个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身子抖如筛糠。

    负责今日春游的那批马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小官,其余的看起来均只有十几二十岁,是负责看管马厩的、喂马的、和为我们牵马的小厮,这些少年应是没有官职的,只做份工来养家糊口。

    “小的真的不知道。”

    “小的今日没有接触过那匹马。”

    “七匹马乃是随机牵上来的,就算想要陷害,也决定不了几位小姐站的顺序啊。”

    ......

    这些人刚刚已经如此辩解过,现在才噤了声。

    李若辰也已经派人搜过马厩和这些人的身了,没有发现什么。

    “我们发现那马时,它已跌进路旁的沟里,口吐白沫,还剩最后一口气,马身除了跌落的擦伤,并无其他外伤。”翟文渊派去查探的人站在屋中禀报。

    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人接话:“那呕吐物老夫已经看过,没有看出什么不妥。解剖后,血液也已用银针试过,未验出有毒,只是马的心脏比寻常时候大了许多,想来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它过于兴奋,最终奔至气绝而亡。”他应是这里的大夫之类的人物。

    李若辰坐在下首,接话道:“若说是下毒,马料与水也早已看过,并无任何不妥。”顿了顿,又道:“何况若是饮食出了问题,也断断不会只有一匹马有异。”

    其实他们漏掉了,或是说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无法提出来,既然只有我的马受惊,那么想必不是马厩和牵马的小厮出了问题,而是我们这群赛马的人。

    众女当时说说笑笑,互相看看对方的彩头、瞧瞧彼此的马,出发前不知道来来回回穿梭了多少次,完全有机会下手,只是不知用的是什么方法。

    可是,我们这些人是查不得的,一来众女都是身份显贵之人,怎可轻易搜身。二来跑马之时,若真是有证据,也早已随风扔了,西山如此大,很难寻找。

    思及此,我接着李若辰的话笑着开口:“应是夏夏运气不好,那马突然生了病,否则也不会单单那一匹有问题,何况也未查出毒来。”

    焉珣此时淡淡开口:“我听闻有一种药,由鼠尾草加上百合等物,人和动物服之均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癫狂之相,却并不算毒物,银针是验不出来的。”

    李若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若是真有这种毒物,既然胃中、肠道均未检测出来,那应是粉类的东西,从马的鼻腔吸入。”

    李若辰没说后半句——若真是粉类的东西,现在也早已查不出来了,野外空旷,早已不知被风吹去何处了,何况都不知是何时、在哪下的手。

    焉珣接话:“鼠尾草等物晒干,确实是可以研成粉末,只是......这种说法也只是推测罢了。”

    我想,这人一次未得手,总会有下次的,把时间花在这件已经不会有定论的事情上,已然无用,我于是笑道:“也许真是那马不凑巧病了而已,这件小事已耽误诸位许多时间了,夏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此算了吧。”

    翟文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开口,声音无任何波澜,好似在说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不论是马病了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这些人都难逃失责之罪,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看下次还敢不敢当值时如此懈怠。”

    三十大板打下去,若是打得狠了,不残也要躺半个月。

    底下人闻言,磕头如捣蒜,求饶一声接着一声,李若辰说了句:“今日未对你们用刑,已是闻小姐大度,不过分追究此事了。”

    大焉国的刑部尚书说出这句话,底下的人不敢再开口,屋内瞬间只能听见他们忍不住的抽泣声,他们也知道,今日我若受了重伤甚至殒了命,他们定会被带走审问,到那时一顿严刑拷打必是免不了的。

    眼看他们就要被人拖下去行刑,我开了口:“翟大哥,今日夏夏也未受伤,何况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事情又如此繁多,有些疏忽也是难免,绕了他们吧。”

    屋内众人均有些诧异地看向我,连带地上跪着的人可能都没想到我会开口求情。

    可能在他们眼中,世人便是这样分为高低贵贱的吧。百姓的命在小官手中,小官的命在大官手中,大官的命在更高位者手中,而我们一家的命,在未来的焉瑾手中。就像现在跪在地上的这群人,即便有人害了我,大多数人也是无辜的,可没有人在乎他们是否无辜。

    为鱼肉者何其悲哀,又何其可怜。

    翟文渊愣了愣,语气依旧无波:“今日若不罚,此事无法交代,何况也应警醒其余人,愈是人多,愈不应有丝毫懈怠。”这话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何况也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眼见翟文渊坚持,我于是道:“不若打十个手板,如何?这二十几人一并罚那么重,躺上十天半个月,翟大哥的西山也缺人手不是。”其实我知道,那几个没有官职的小厮,若是就此回家养伤,再回来这差事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若想回来,怕还要花银子贿赂一番。

    打十个手板,疼归疼了些,抹抹药第二天就能上工。

    翟文渊不解我为何帮这些人说情,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看向焉瑾。

    焉瑾见状笑了一下,开了口:“文渊兄,既然夏夏求情,便打十个手板吧。左右西山现在也缺人手。”

    翟文渊看了看焉瑾,随后点了头,说道:“看在太子殿下和闻小姐的面子上,便打十个手板吧。”

    那群人闻言如获大赦般,跪地磕头道谢,一个个感激地看向我。

    他们因为我的事情受罚,却还要向我道谢,我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此事就此作罢,我也便起身告辞了。

    走出门之前,我听见翟文彬打趣道:“哎,你怎么不跟出去?”

    想来是对焉瑾说的,但是焉瑾并未说话,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不知道。

    翟文颖和焉依依自然跟了出来,焉依依抱着我俩的胳膊,还要拉着我们去玩。

    我也不想就此扫了她的兴,便偷偷和菀芷说,把我们今日带的跌打损伤药给受刑的那些人送去。菀芷应着喜滋滋地去了。

    这样的活动,母亲担心难免有磕磕碰碰,出门前特意给我带了些外伤的药,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我则与翟文颖和焉依依去寻了侯苩等人,又玩起了其他的游戏。众人问起,我便说没什么大事,只是马病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