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追妻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两人各自沉默,祁知年低头看地面上他们俩的影子。

    是祁知年先开口,他小声道:“对不起,先前我不是故意骗您的……我只是不敢说,我怕您知道我是谁之后,会讨厌我……我更怕你厌恶我……我从小生活在英国公府,虽然我娘告诉过我,这不是我家,您也并不是我的父亲。

    “可是我又总听到他们背着我说,您就是我的父亲,他们以为我还小,以为我不懂……久而久之,我也不知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每个人又都那么爱提起您,好奇便逐天地占据我的心,您又是那样优秀,不知不觉间,我的好奇就渐渐变成孺慕……”

    说到这里,祁知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尽管我从来没有见过您……我就每天都在想您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您又真的会是我的父亲吗?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我慢慢长大,我还是从来没有见过您……

    “我不爱出去玩儿,不爱交朋友,就爱闷在家里读书。先生告诉我,您的学问有多好,家里的嬷嬷也说您有多聪明,我又会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像您那样……等到我也像您那么优秀的时候,您是不是就会愿意来看看我?”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骗您的……我只怕您知道我是谁,就会立刻不理我,我只是想要多和您说说话,多与您相处哪怕多片刻……”

    说到这里,祁知年心中的酸涩再次上涌,似乎又想起成长过程中那些崇拜与憧憬祁淮的日日夜夜。

    祁淮长叹一声。

    亏他自以为祁知年对他或许也有一点情意。

    终究是他自大了。

    这么小的孩子,那样纯白一张纸,又如何懂得情?

    原来他在祁知年的眼中,确实不过只是一位值得信任的长辈而已。

    祁淮苦笑,口中泛苦。

    祁知年被自己给心酸得差点要哭了,他仰起头,笑了声,再低头,看向祁淮道:“我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求您的原谅,我只是想感谢您愿意给我和我娘这样一个避风港,感谢您愿意庇护我们这么多年……”

    “接下来的路,我们,就要自己走了……”

    祁知年险些说不下去,他站起身,甚至已经不敢再看祁淮,看着脚尖道:“我要走了,明天就出发,对不起,谢谢您!!”

    说完,祁知年转身就跑。

    转身的片刻眼泪就掉了下来,祁知年单手捂住脸用力奔跑,像是一朵迅速飘走的云朵,转眼间便消失在祁淮的视野中。

    祁淮往后靠,背靠在游廊的柱子上,他仰头看天,天边的月亮孤零零悬挂着,不再有云朵的陪伴。

    明明花影这样喧嚣,月光这样曼妙。

    他为何却是这样悲伤。

    夜里,姜七娘他们都已歇下,祁知年睡不着,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他在这里看了十六年的月亮,今夜是最后一次。

    忽的有轻响,祁知年回过神,只见有人影从墙根那处掠来,他立即站起身子,脑袋往外探去,看到的却是祁淮!

    祁知年满脸震惊,祁淮走到他窗前,低声道:“带你去个地方。”

    “我,我明天要走了……”祁知年下意识地拒绝。

    “不会耽误你走,来。”说着,祁淮便伸手直接到窗户里将他给抱了出来,完全不容拒绝。

    祁知年轻而易举地被祁淮给抱出去,其实祁知年自己知道,他心中是很愿意永远留在祁淮身边的,想要每一天都看到他,只是理智与现实不允许。

    此时月朦胧,他们明天就要离开。

    那就不理智这一次?

    其实祁知年此时的想法一点儿用也没有,祁淮摆明了是要带他走的。

    祁淮将他抱出去后,便放开他,拉着他的手直接往外走,清音居在英国公府的西侧,离西门很近,他们直接从西门出去,祁知年已经不想去问祁淮要带他去哪里,反正就这最后几个时辰,做什么,他都愿意。

    门外停着辆马车,祁淮将他先抱上去,随后跟着上了车。

    祁淮并没有跟着坐进来,而是杆子一甩,马车直接跑出去。

    祁知年立马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疑惑道:“程大哥,不在吗?”

    “不在。”

    “……就我们俩?”

    “是。”

    “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去了你便知道。”

    “……哦。”

    祁淮没有再说话,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一般私底下两人相处时,祁淮总是在逗祁知年,此时他一句话不说,很有些冷峻,祁知年不适应的同时,又觉得莫名心安。

    祁淮赶车的速度极快,他对祁知年道:“坐好。”

    祁知年慢吞吞挪出来,在他身边坐下:“我在外头陪你吧。”

    “不冷吗。”祁淮侧脸看他,春夜的风还是颇为寒凉。

    祁知年笑着朝他摇头。

    “那就坐好。”说罢,祁淮一鞭子甩出去,车速竟然还能更快。

    两侧街景飞速倒退,风的声音清晰从耳旁经过,祁知年觉得他再也没有见过比今夜更美的京都。

    已近子时,街上什么人也没有,马车却往城门的方向靠近。

    祁知年暗自疑惑,是要出城吗?

    马车随后果然在城墙根下停住,祁淮扯住缰绳,停好之后,先跳下马车,回身朝祁知年伸手:“来。”

    祁知年拉住他的手,跳到地上。

    祁淮反手握住他的手,直接上了城楼,那里有侍卫在守门、巡逻,见到祁淮过来,笑着弯腰道:“国公爷您来了,陛下都吩咐过了,您请——”

    城门关闭之后,谁也不能出城,这是写进律法中的事,除非遇到一些极其重大的事件。

    听侍卫的话,祁淮竟然提前跟皇帝说过此事?就为了出城,不会惹得皇帝怀疑吗?

    皇帝会不会更要害祁淮啊?

    祁知年的思绪一下子又飘远,好在祁淮还拉着他,从城楼另一侧的偏门走出城。

    那里竟然还有一辆马车,祁知年是彻底不知这是要做什么。

    但祁淮始终不说话,他依旧不问,乖乖爬上马车,坐在祁淮身边陪他,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的路才逐渐熟悉。

    这是通往云山寺的路。

    在京都,规格最高的寺庙自然是皇家寺庙护国寺,名望最高的却是云山寺,不论是富贵或贫穷,大家都爱去云山寺,据说那里求什么都很灵验,香火极旺。

    祁知年再没有朋友,长到这么大,也总有几次跟人一同出游,有一年春天,他就被人带来过云山寺,还吃过里面的素斋。

    云山寺的素斋很好吃,风景更好。

    祁知年对云山寺的印象很好,却不知祁淮为何要带他来云山寺?

    云山寺在一座并不很高的山顶,为了心诚,自山脚上去的路只能步行,祁淮将马车停在山脚,带着祁知年一起上山。

    山路难免有些颠簸,夜又太黑,祁知年走得歪歪扭扭的。

    每当他快要摔倒时,祁淮总会伸手稳住他的手臂,后来祁淮索性半架着他往山上走,祁知年就轻松多了,也再没有摔过。

    两人来到寺庙门口,门却紧紧关着。

    “还没开门。”

    “嗯,我们稍等片刻,一个时辰后,便会有师父起身做早课。”

    “哦!”祁知年倒是不怕等,佛门之地,虔诚些总没有错。

    云山寺门前植了株很是高大、繁茂的菩提树,祁知年忽地想到初次见到祁淮那夜,在香雪海深处的无名观,他不禁笑道:“我想到我去无名观那次,也是夜里,观门紧紧关着,但是清风、朗月他们还是给了我许多药……后来朗月告诉我,其实也是你让他们给我包的。”

    祁知年看向祁淮:“谢谢你……你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祁淮心中好笑,若是旁人这么说,他恐怕要觉得虚伪。

    偏祁知年这样说,他却很受用。

    这个世上,认为他是好人的,从前只有一个母亲,如今倒又多了一个。

    祁淮没再克制,揉揉他的脑袋,毕竟再没有多少机会。

    祁知年笑了笑,又道:“好在只有我大半夜地找到山上,否则你岂不是要给出去好多好多的药。”

    祁淮反问:“我为何要帮他们?”

    “呃,你帮我了呀。”

    祁淮笑,直接道:“那夜你没觉出不对劲?”

    说着,他指了指那棵菩提树。

    祁知年细细一想,眼睛亮起:“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总觉得道观门前的松树在响,可是抬头后,什么也没有!不会吧——”

    祁淮点头:“我在树上。”

    “……”

    “我并非你以为的那种好人。”

    祁淮在心中又加了句:只不过对你好罢了。

    祁知年似要反驳,祁淮不愿听,问他:“要不到树上坐会儿?我们可以等日出。”

    “还是不要了吧,这可是菩提树哎,佛祖静坐的地方,我们坐在上面,可是对菩萨不敬重!”祁知年说得很认真。

    倒叫祁淮发笑,他指着再远一点的树:“我说的是那棵,它正好直面东方。”

    “……哦。”祁知年有点不好意思。

    祁淮初时还笑,笑着笑着,心中便又不痛快起来,也就剩这几个时辰能看了。

    他叹口气,与祁知年一同走到那棵树下,直接带着祁知年跃上那棵树,让祁知年在树枝内侧坐好,他挨在祁知年身边坐下,想要说些什么,竟发现已是无从说起。

    祁知年也是,身边忽地就安静下来,山上的夜静得很,他也想说些话,却是因为想要说的话太多、太多,反而一句说不出来。

    他们俩便肩靠肩地坐着,看着东方,似乎也并没有等太久,周遭的一切便开始缓缓改变。

    先是左侧的云山寺中,灯开始一盏盏亮起,继而又响起密集却轻微的脚步声,林中鸟叫声也逐一响起,天边的白在往外一层层的晕染。

    最后,“嗡——”,云山寺的晨钟敲响,木鱼声、诵经声此起彼伏。

    远处的那层金边已经卷到祁知年与祁淮的身上。

    “嘎吱——”云山寺那古老的大门被缓缓开启,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祁知年离开的这一天,也到了。

    祁淮抱着祁知年跳回地面,带着他迈入云山寺。

    祁淮求见方丈,一刻钟后,在禅房中,他们等来方丈,方丈很和善的模样,道了声“阿弥陀佛”,笑问:“施主有何要事?”

    说完,方丈也对祁知年笑了笑。

    祁淮从袖袋中拿出个荷包,又从取出个玉观音,递给方丈:“烦请方丈为这枚玉观音开光。”

    “阿弥陀佛,施主坐等片刻。”方丈接过荷包,转身便出了禅房。

    “……”祁知年呆滞地看着门开门又关。

    祁淮喝了口茶,也没有说话。

    祁知年低头看摆在膝盖上的手面,远处传来诵经声,还有上香百姓们的欢笑声,他双手绞在一起。

    直到方丈又回来,郑重地将玉观音还给祁淮。

    祁淮起身道谢,方丈笑着又说了声“阿弥陀佛”,便退了出去。

    祁淮回头,看向呆愣愣坐在那里的祁知年,朝他伸手,祁知年反应慢了几拍,不解其意,祁淮拉过祁知年的手,将那枚玉观音放到他的手心。

    玉观音冰凉,祁淮的手更凉,祁知年却觉得掌心好烫。

    “走吧,我来时留了信,他们恐怕已经出发,我送你去与他们汇合。”

    祁淮说罢,抬脚就出了禅房。

    祁知年握紧手中玉观音,跟着走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云山寺,将要上马车前,祁知年咬了咬牙,声音甚至都颤着抖:“我,我可以,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祁淮回眸看他,祁知年紧张地看着他。

    在祁知年以为祁淮快要拒绝的时候,祁淮忽地走到他面前,张手便将他拥进怀中,祁知年想要抬头看,祁淮却将他的脑袋按在怀中。

    很快,祁淮松开他,将他抱上车,推进车中。

    “走吧。”他用后背抵住马车的门,不让祁知年再出来,赶着马车下山。

    果然,下山后,沿着道路行了几里路,祁知年便从窗中看到那停在马路边的几辆马车,祁淮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行远路,驴车不太安全,我安排了两辆马车。你走后,林家母女我会叫人照看。那个小武,我问过他的意思,他愿意以后都跟着你,卖身契在范嬷嬷那里。给了范嬷嬷一万两,别拒绝,这是母亲的意思。太子赔了许多财物,都在车里堆着。母亲还给范嬷嬷几张她亲手写的帖子,若在外,有人不长眼,尽管拿去用。”

    “……”祁知年低头,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他还只是惊讶,后来是感激,再后来还有愧疚,待到祁淮说完这些,再也不说话时,他只剩下难过。

    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让他明白。

    他们是真的要离开了。

    哪怕穿的是白衣,衣裳上的泪渍也已很明显,祁知年用手背把眼泪擦掉,想告诉祁淮他都知道,还想请祁淮不要担忧,他们会过得很好。

    一开口却差点吐出呜咽声,他又慌忙闭嘴。

    而马车已是渐渐停下。

    “下车吧。”

    祁知年深吸一口气,用衣袖使劲儿将脸擦得更干净些,随后才开门下车,他不敢看祁淮,避向另一个方向,却是看到一身常服的长公主,他有些惊讶,没想到长公主也会来。

    长公主看了看祁淮,走到祁知年面前,用她那惯有的上位者的语调说着难得温情的话:“到了外头可别再傻乎乎的,我写的帖子都在范嬷嬷那里,用完了便写信来告诉我。”

    “……”祁知年用力点头。

    “趁着此时人少,早点出发吧。”

    说罢,长公主往一边让了让,祁知年弯腰给长公主深深行了个礼,将要转身时,他的身形微微一滞,到底是看向祁淮,为了不哭,眼睛使劲儿地眨,酝酿半天,只说出三个字:“我走了……”

    祁淮对他微微笑:“走吧。”

    祁知年咬住嘴唇,几步走到马车前,慌忙爬上马车。

    范嬷嬷也上前来给他们行礼,小武有些懵懂,倒也跟着行了个礼,与他们一同离开的黄连笑道:“二位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长公主点头,他们也都上了马车,小武鞭子一甩,两辆马车依次往东处行去。

    马车越来越远,长公主问:“舍得吗。”

    就在她身后站着的祁淮苦笑道:“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父亲的象征,仅此而已。”

    长公主回头看他,她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回吧。”

    将长公主送回府,祁淮先是去了一趟宫里,又陪皇帝演了会儿的戏,清宁侯到底是没被完全撤爵,后因太子前后求情,皇帝只是降爵为清宁伯,姜家自是对太子感恩戴德,估计也是把他祁淮恨到了地心里。

    祁淮完全无所谓。

    他们父子各有各的心思,做的什么戏,又各自打得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么?

    他于是大力夸赞太子,说其有先帝之风,不愧是先帝钦点的太子。

    这也是皇帝另一个愤恨不已的地方,这个太子其实不是他想立,是先帝要立!

    先帝遗旨钦点太子为太子,皇帝拖得好几年,拖到不能再拖,也没有抓住太子的把柄,才不得不立太子为太子。

    他这个皇帝当得好好的,立什么太子!

    咒自己早死么?!

    再说了,他的太子,本该由他自己来立才是!

    祁淮见他面色变幻,却又强行压制的模样,心中嘲笑。

    就这点心胸,也敢学别人玩心思。

    皇帝不痛快,自然也不想让祁淮痛快,他道:“唉,年哥儿走了是吧?其实要朕说,就把他记到祁家家谱中,又有何妨?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孩子,朕都不忍心。”

    “唉。”祁淮深深叹息,“舅舅你又不是不知其中隐情。”

    皇帝以为祁淮其实厌恶祁知年,更要夸:“年哥儿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还是你家教得好,皇后也一直惦记着他,还想叫小五尚了他,同一个孩子,你说你计较什么!”

    祁淮便做出生闷气的模样,不愿说话。

    皇帝舒坦了,这才放他走,听说祁淮刚从宫里离开就“悄悄”上了山,心中更是乐得不行,认为祁淮是郁卒透了。

    许言快回来了,祁淮是上山去等他。

    在道观的密室中,他与“祁淮”见面,说完该说的事,“祁淮”道:“国公爷,先前有个少年来寻你。”

    这件事,祁淮知道,侍卫们说过。

    他点头,并没有很在意,谁料“祁淮”又接着道:“他能认出我不是你。”

    祁淮抬头看他,原本慵懒的眼神变得格外锐利。

    “祁淮”身上都不觉凉了凉,立即道:“我半点纰漏也不曾有,就是您养的鹤也未看出不同,可那少年只看我一眼,便知我不是您,还质问我您去了哪里。”

    祁淮皱眉,他相信“祁淮”的话,只是,祁知年怎么能够认出那不是他?

    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祁淮”觑着他的神色,小心问:“国公爷,那少年可是什么要紧人物?”

    祁淮不言不语。

    祁知年于他而言,就好似需要珍藏的宝物,他只想藏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是以这也是他永远无法与人共享的心情,包括他的替身。

    他的替身,是在他出生后,父亲察觉不对,便托师父去寻了与他同岁而又长得尤为相似的这个男孩。

    少时与他一同长大,只不过易了容貌,他从不跟祁淮外出,在家里给他做书童,他学祁淮的所有,待到十二岁后,他以一个非常合理的原因“死了”,实际他是去了江雪门,继续跟师父学祁淮学过的功夫。

    当时他到江雪门,去除易容,就连师父都认不出,以为是祁淮偷偷溜来了。

    父亲死前,还曾见过他一面。

    他们俩站在一起,父亲也没能认出谁是谁。

    这是三十三年来,唯一辨认出他们俩的人。

    这也是三十三年来,他祁淮唯一为此心动的人。

    这样的人,他真要放他走?

    他祁淮何时变得如此善良?只顾他人感受,而完全不顾自己的?

    他要任由这样的人离开自己的世界,在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与他人共度一生?

    祁淮忽然起身。

    “国公爷!”“祁淮”慌忙叫住他。

    祁淮已是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621:43:14~2021-11-2722:0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422779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淮夷、我是一只猫20瓶;我才没有搞黄色、幼稚鬼10瓶;桃子、四妖柒二、天晚3瓶;暮榆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