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天你好，夏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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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气总是让人燥热，洒水车唱着它特有的歌曲打湿着临街的路面。水汽带着柏油路的味道一股脑儿的钻进了路上行人的鼻子里。
缑市第一医院的普通病房里，呼吸机工作着，郑秋落渐渐转醒，原本凝视着她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落落，你感觉怎么样！”
“妈妈，妈妈你睡醒了？”
“囡囡，肚子饿吗？”
郑秋落看着周围围着的人，有她的父母、孩子、好友，又看看了门外，似乎是在期待着门口那里出现一个他想出现的人。
沈清看着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好友，似有不忍，确也只能说：“落落，别等了，他不会来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来？这一句话她无法说出口。
郑秋落听着好友的话，眼中似有些失落，却又像是已经习惯了，伸手拿下呼吸罩，见状，沈清想给她戴回去。
郑秋落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想跟你们说说话。”
“身体要紧，囡囡。”郑母说，一旁的郑父也点点头，明明不过年过五旬的人，头发确已经斑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关系。”郑秋落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过是强弩之末，现在更是心有余力不足，她怕一些话再不说真的怕是就来不及了。
郑秋落坐起身，沈清拿过枕头靠在她的背后，郑秋落把视线落在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身上：“豆包乖，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不过六岁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怎么了，豆包点点头说道：“妈妈，豆包乖，有好好吃饭。”
郑秋落笑的一脸温柔：“但是妈妈觉得豆包最近有点瘦了。”
“那是因为豆包长高了。”
“妈妈，我好久都没有看见爸爸了。”
郑秋落听到孩子说的话，笑容顿了顿，随即又一脸温柔：“爸爸很忙，空的时候会来看豆包的。”
“妈、爸，你们带着豆包去吃点东西吧！”郑秋落转过头对自己的父母说道。
郑父郑母看出自家女儿有话想对好友说，拉过一旁外孙子的手就往外走去：“我就带冬冬去楼下转转一会儿给你带点吃的上来。”
郑秋落点点头，目送父母跟儿子离开后，看向沈清说道：“子钰怎么没来？”
沈清顿了顿，抿了抿嘴：“子钰说今天有事情，晚点过来看你。”
“对了，今天几号呀，每天昏昏沉沉，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郑秋落笑着说，尽量让苍白的脸显得不要那么狰狞。
沈清看着自己往日恣意潇洒、青春活跃地好友，如今却被病痛折磨着不知道还剩多少岁月：“今天是9月9号。”
沈清原以为的郑秋落不知道，哪知道当她说出日期时，郑秋落了然的笑了笑：“难怪今天子钰来不了，确实，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在也不合适。”
“你……都知道？”沈清一脸讶异。
郑秋落点点头：“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落落，你会好起来的，然后狠狠地让他去后悔。”沈清满脸心疼，愤愤地说。
“你知道我当初什么都不要，只要冬冬是为什么吗？”郑秋落看向沈清，眼神异常的清明：“就是为了今天，我不能保证他能不能全意全意地对冬冬，但是我能保证的是我爸妈和你们会，事实证明他答应的就是那么的爽快，他果然对我们无情啊！”
沈清看着郑秋落淡然地说出这些话，没有悲，好似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一般，握着的拳又重了几分：“落落，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我答应你，一定会把冬冬当亲生儿子。”
空调的风吹动病房窗前的窗帘，郑秋落转过头，看着阳光洒在树叶间，苦笑着：“清清，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他心里想的不是我，我却依旧选择答应他，嫁给他。”
“对，你很傻，你值得有更好的，但是却还是选择了他。”沈清眼中带着些许泪光。
“但是他对我有过温柔啊！对冬冬也是，带他去游乐园，带他吃他想吃的。”郑秋落带着最后的‘反抗’说服着自己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沈清看着依旧想要欺骗自己的郑秋落，没有开口，眼中的泪掉落，沈清转头擦拭，就听见郑秋落说道：“但是，那些所谓的好，其实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不是吗？当他心里的那个人出现，所有的假象都破碎了。”
那句话其实从来都是真相，只是自己从不愿意相信，单向奔赴的向来都只是追逐。
“清清，但是我不后悔，我爱他，但是我也不能阻止他去拥抱比我更好的人吧？我不能那么自私。”郑秋落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对着沈清笑着说道。
“你可以自私的，你有冬冬，他爸妈都喜欢你，你完全可以自私的。”
“心从来都没有在我跟孩子身上的人，强留有什么用，不如让他得到他想要的。”郑秋落似乎是在说别人故事一样。
沈清红着眼眶：“凭什么受伤的都是你，当初说走的是那个女人，现在要回来的还是那个女人，凭什么，她手勾一勾，你的就要都给她。”
“清清，他们之前才是一对。”郑秋落伸出手拉着沈清。
“但是你跟他才是夫妻，为什么都要你让。”
“因为我不想自取其辱啊！我有自知之明，只是可怜了我的冬冬。”郑秋落眼中带着不舍，看了一眼门口。
“我有点累了，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好好照顾冬冬。”郑秋落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知道她等不到了。
就在这时，郑父郑母带着孩子回来了，手上拿着棒棒糖吃着的冬冬走到郑秋落跟前说道：“妈妈，外婆给我买了桃子味道的棒棒糖，是你喜欢的味道哦！”
棒棒糖在郑秋落的唇边蹭了蹭，一丝甜意进入口腔，郑秋落尽力让自己的嘴角扬起，不要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太过难看：“豆包真乖，糖很甜，但是妈妈现在累了，想睡一下。”
“妈妈睡吧，糖豆包给妈妈留着。”说完，冬冬把糖放到一旁柜子上。
郑秋落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呼吸也在这一瞬停止。所有的爱恨痴念也在这一瞬间化成泡沫消散。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沈清，当她想给她戴上呼吸机，怕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落落，落落。”沈清一边叫一边按呼叫铃。
郑父见状连忙往医生办公室跑。
“对不起。”医生做完抢救后依然恢复不了心跳，无奈只能向家属宣布死亡。
沈清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病房，郑父郑母的哀嚎传进了在病房外靠着墙支撑的沈清，颤抖着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盛夏的天气总是让人燥热，洒水车唱着它特有的歌曲打湿着临街的路面。水汽带着柏油路的味道一股脑儿的钻进了路上行人的鼻子里。
缑市第一医院的普通病房里，呼吸机工作着，郑秋落渐渐转醒，原本凝视着她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落落，你感觉怎么样！”
“妈妈，妈妈你睡醒了？”
“囡囡，肚子饿吗？”
郑秋落看着周围围着的人，有她的父母、孩子、好友，又看看了门外，似乎是在期待着门口那里出现一个他想出现的人。
沈清看着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好友，似有不忍，确也只能说：“落落，别等了，他不会来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来？这一句话她无法说出口。
郑秋落听着好友的话，眼中似有些失落，却又像是已经习惯了，伸手拿下呼吸罩，见状，沈清想给她戴回去。
郑秋落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想跟你们说说话。”
“身体要紧，囡囡。”郑母说，一旁的郑父也点点头，明明不过年过五旬的人，头发确已经斑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关系。”郑秋落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过是强弩之末，现在更是心有余力不足，她怕一些话再不说真的怕是就来不及了。
郑秋落坐起身，沈清拿过枕头靠在她的背后，郑秋落把视线落在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身上：“豆包乖，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不过六岁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怎么了，豆包点点头说道：“妈妈，豆包乖，有好好吃饭。”
郑秋落笑的一脸温柔：“但是妈妈觉得豆包最近有点瘦了。”
“那是因为豆包长高了。”
“妈妈，我好久都没有看见爸爸了。”
郑秋落听到孩子说的话，笑容顿了顿，随即又一脸温柔：“爸爸很忙，空的时候会来看豆包的。”
“妈、爸，你们带着豆包去吃点东西吧！”郑秋落转过头对自己的父母说道。
郑父郑母看出自家女儿有话想对好友说，拉过一旁外孙子的手就往外走去：“我就带冬冬去楼下转转一会儿给你带点吃的上来。”
郑秋落点点头，目送父母跟儿子离开后，看向沈清说道：“子钰怎么没来？”
沈清顿了顿，抿了抿嘴：“子钰说今天有事情，晚点过来看你。”
“对了，今天几号呀，每天昏昏沉沉，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郑秋落笑着说，尽量让苍白的脸显得不要那么狰狞。
沈清看着自己往日恣意潇洒、青春活跃地好友，如今却被病痛折磨着不知道还剩多少岁月：“今天是9月9号。”
沈清原以为的郑秋落不知道，哪知道当她说出日期时，郑秋落了然的笑了笑：“难怪今天子钰来不了，确实，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在也不合适。”
“你……都知道？”沈清一脸讶异。
郑秋落点点头：“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落落，你会好起来的，然后狠狠地让他去后悔。”沈清满脸心疼，愤愤地说。
“你知道我当初什么都不要，只要冬冬是为什么吗？”郑秋落看向沈清，眼神异常的清明：“就是为了今天，我不能保证他能不能全意全意地对冬冬，但是我能保证的是我爸妈和你们会，事实证明他答应的就是那么的爽快，他果然对我们无情啊！”
沈清看着郑秋落淡然地说出这些话，没有悲，好似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一般，握着的拳又重了几分：“落落，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我答应你，一定会把冬冬当亲生儿子。”
空调的风吹动病房窗前的窗帘，郑秋落转过头，看着阳光洒在树叶间，苦笑着：“清清，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他心里想的不是我，我却依旧选择答应他，嫁给他。”
“对，你很傻，你值得有更好的，但是却还是选择了他。”沈清眼中带着些许泪光。
“但是他对我有过温柔啊！对冬冬也是，带他去游乐园，带他吃他想吃的。”郑秋落带着最后的‘反抗’说服着自己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沈清看着依旧想要欺骗自己的郑秋落，没有开口，眼中的泪掉落，沈清转头擦拭，就听见郑秋落说道：“但是，那些所谓的好，其实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不是吗？当他心里的那个人出现，所有的假象都破碎了。”
那句话其实从来都是真相，只是自己从不愿意相信，单向奔赴的向来都只是追逐。
“清清，但是我不后悔，我爱他，但是我也不能阻止他去拥抱比我更好的人吧？我不能那么自私。”郑秋落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对着沈清笑着说道。
“你可以自私的，你有冬冬，他爸妈都喜欢你，你完全可以自私的。”
“心从来都没有在我跟孩子身上的人，强留有什么用，不如让他得到他想要的。”郑秋落似乎是在说别人故事一样。
沈清红着眼眶：“凭什么受伤的都是你，当初说走的是那个女人，现在要回来的还是那个女人，凭什么，她手勾一勾，你的就要都给她。”
“清清，他们之前才是一对。”郑秋落伸出手拉着沈清。
“但是你跟他才是夫妻，为什么都要你让。”
“因为我不想自取其辱啊！我有自知之明，只是可怜了我的冬冬。”郑秋落眼中带着不舍，看了一眼门口。
“我有点累了，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好好照顾冬冬。”郑秋落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知道她等不到了。
就在这时，郑父郑母带着孩子回来了，手上拿着棒棒糖吃着的冬冬走到郑秋落跟前说道：“妈妈，外婆给我买了桃子味道的棒棒糖，是你喜欢的味道哦！”
棒棒糖在郑秋落的唇边蹭了蹭，一丝甜意进入口腔，郑秋落尽力让自己的嘴角扬起，不要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太过难看：“豆包真乖，糖很甜，但是妈妈现在累了，想睡一下。”
“妈妈睡吧，糖豆包给妈妈留着。”说完，冬冬把糖放到一旁柜子上。
郑秋落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呼吸也在这一瞬停止。所有的爱恨痴念也在这一瞬间化成泡沫消散。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沈清，当她想给她戴上呼吸机，怕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落落，落落。”沈清一边叫一边按呼叫铃。
郑父见状连忙往医生办公室跑。
“对不起。”医生做完抢救后依然恢复不了心跳，无奈只能向家属宣布死亡。
沈清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病房，郑父郑母的哀嚎传进了在病房外靠着墙支撑的沈清，颤抖着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